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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道长生的话音刚落,满屋的烛火突然尽灭,阴风阵阵之中有白光自灵位中闪出,然后案前赫然出现了十多道白蒙蒙的光影。光影男女皆有,皆为人形,但状若幻影,煞是奇妙。当首一长须长者脸上光芒波动闪烁,看上去心里特别激动,只听他问道:“长生我孙,天鬼何在?”
道长生将身边站着的向雨生轻轻推到面前,恭敬的说:“祖爷爷,他就是天鬼!”
长者疑惑道:“你如何得知他是天鬼?有何证据?”
道长生忙道:“祖爷爷,事情是这样的……”道长生把古通天这些天的经历还有夜语的事情全部详细的说了出来,说完道长生又道:“这小孩还未到出生之时却急于出生,而在他出生前其父其母接连丧命,这样他出生之后无人照顾只能是死路一条,由此可见此乃天要其亡,这正是天降鬼命!而他出生之后父母又奇异般的化为尸鬼复活,将他抚养成人,可见其命又不该绝,但他由鬼所养,与鬼同居,以腐肉为食,并生活在尸气之中,可见其命还是鬼命,这又正是鬼而不死。所以我才认定了他就是老祖宗们所说的天鬼!”
望着向雨生,长者眼露异彩,片刻后他抚须展颜笑道:“此子身上鬼气盛,人气虚,的确与史上记载的天鬼相符,只是仅此还不足以证实他为真正的天鬼,看来要请出暗血。”说完,他转身向身后的众影说道:“儿孙们,你们看如何?”
一微胖白影点头说道:“此子的确是这数百年来最符合天鬼特征的,我们一切听父亲的吩咐。”身后数十白影跟着纷纷说道:“听爷爷(祖爷爷)吩咐。”
“好!”长须长者说道,“请暗血!”
道长生闻言激动万分,一是他即将知道向雨生究竟是不是真的天鬼,二是他终于能见到道家四宝中的暗血了,这样在有生之年也能见齐这四样宝物。道长生身边的向雨生却是一头雾水,对他来说,今天似乎已经见到了太多奇怪的事情。
长须长者说完请暗血之后,房间里的气氛开始变的紧张起来,连同他在内,每个白影的脸上都露出了极其严肃的表情。“道氏一族,尊奉天鬼。道家第十代弟子道辅儒恭请暗血。”长须长者口中念念有词。等他说完,身后数十道氏子孙依次按辈分的顺序照着他的话念道,只是名字都换上了他们自己的名字。
等最后的第四十二代弟子念完后,房间里突然变得色彩斑斓:各色手指粗细的光线自白影头顶而出,最后所有的光线集中在半空中的一点上,形成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七彩光球,光球内流光异彩,光芒涌动,很是漂亮。光球慢慢的在压缩,体积愈变愈小,而相应的,光线越来越细,当光线细到肉眼难辨时,光球只有了鸡蛋般大小。这时光球不再是七彩之色,而是绝对的暗黑,在光影朦胧的房间里,黑芒至光球向外四周发散。房间的气氛愈加诡异。
“暗血现,天鬼现!”略显疲倦的道辅儒高唱着举起右手,暗球缓缓的降落下来,正好落在他的手心。
道长生瞪着双眼看着道辅儒手心上的暗球,心想难道暗血就是这样子的吗?
道辅儒小心翼翼的把暗血托在手心里,慢慢的向向雨生走去,他每向前一步,暗血的体积就缩小一分,黑芒也加深一分。当他走到向雨生身前三步之遥时,暗血已经变得只有血滴般大小,并且向外放射着诡异的黑芒,黑芒更是像盛夏里的太阳光一样刺眼。
自暗血出现,向雨生的视线就再没离开过它,这时候看到暗血就在面前不远处,他好奇的伸出手想去触摸一下,看这个放着黑光的黑糊糊的玩意究竟是什么。道辅儒看向雨生伸出手来却并没有阻止,反倒是满脸喜色的看着他。向雨生的手刚刚触碰到暗血的表面,突然,暗血如水蛭般吸附到了他的手指上,整个手指瞬间变为黑色,并且还有一股黑色烟气顺着向雨生的手指往胳膊上蔓延而上,似乎想要将向雨生整个的吞没。
向雨生惊恐的望着已经完全变成了碳黑色的右手和那股黑烟,发出骇然的喊叫声。这时,被黑烟曼延之处向外发出亿万道黑芒,整个房间顿时变成漆黑一片,在场所有的人都觉得眼前一黑,顷刻之间便失去了知觉。
向雨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瞪着双眼看着身前围着的一大群笑嘻嘻的老头子,此时,他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从原来的警惕和好奇,变为初生婴儿般的纯洁和无知。
看到向雨生醒了过来,道辅儒探了探他的脉搏,接着形似癫狂的哈哈大笑道:“重塑胎体,屏去记忆!真是天鬼!真的是天鬼!哈哈……诸位,暗血已经与天鬼合为一体,并且重塑了他的胎体,祛除了他的记忆。”
闻言,在场所有的人都喜不胜喜,只有向雨生一脸无知,茫然不知所措。
道辅儒点头道,“竟然已经找到天鬼,大家也算完成了使命,我们也可以给老租宗一个交代了,我们留在人间数百载,现在也该有自己的去处了。我看我们还是散了吧!”众白影皆点头称是。
道长生惊道:“老祖宗!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不错!我们停止轮回数百年只是因为身上负有暗血的缘故,既然现在天鬼已找到,暗血也算物归原主了,我们留下来似乎也没多大的用处了。”说完,道辅儒郑重的对道长生说道,“道家第四十三代子孙道长生听命!”
道长生全身剧震,赶紧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长生听从老祖宗教训!”
道辅儒点头说道:“暗血已经与天鬼合体,所以这个孩子身上已经有了我们道氏一族的血脉,现在他就是我们道家第四十四代传人,依祖训,要为他另起名号。道辅儒细细思量了片刻后说道:“我看就叫道天。以道为姓,谋求鬼道,以天为名,谋成天道!”
道长生连忙说道:“长生记下了。”
道辅儒又道:“天鬼虽然已经找到,可是《道史》上祖先并没记载如何提升天鬼的力量,我们这些老家伙研究了这么多年的一些想法和结论都已经教给你了,所以天鬼以后交给你你一定不能辜负我们的希望,要好好完成祖上遗下的使命。还有,天鬼之前的记忆已经完全被暗血封印,从今往后你要好好的教育他,他的品格、习性都要好好的树立与塑造,千万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大意!还有,红尘俗事对定型期的天鬼影响巨大!虽说道庄位处偏僻,但仍免不了居多俗事,你最好是另僻他处,让天鬼安全度过定型期。”
道长生恭敬的答道:“老祖宗之言,长生一定铭记在心!”
“好!”道辅儒转身对身后的众道家子孙含笑说道,“儿孙们,我们就这样都散了吧。”众人齐声应了一句,房间里光影又现,一阵流光异彩过后,道辅儒及众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望着重归空寂的房间,道长生深叹一口气,他知道从此以后,将再也见不到自己这些前辈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