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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站在王府外,几度徘徊,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向那家丁,那人把她上下打量,见她服色粗糙,未免看不起她,只冷眼相待。裴雁正欲说话,突见王府里一人走出来,甚是眼熟,那人也拿眼睛直看裴雁,半晌方小心翼翼道:“你可是……裴雁姑娘?”
裴雁突然想起这是常跟着赵凛身边的侍卫呢,只是不知他叫唤什么名字。此时见她问,忙点点头:“我是裴雁。公子,请问王爷可在府上?我有事儿想要拜托……”
那人二话不说便道:“随我来。”
裴雁进府的时候看到家丁脸上尴尬和赔笑的神色,不由冷笑,那人道:“我是王府侍卫,叫程阶。”
裴雁微笑问过好,一路上都有人拿古怪的目光看裴雁,她也不多想,只低头跟着程阶往前疾走。直到他说:“你请稍等。”
不久之后他又出来:“请进来罢。”
裴雁这才抬起头,发现在一个院落,正对着她的是一帘软绸。程阶打了帘子让她进去,却不想赵凛突然负手出来,程阶吃了一惊,不由多看了裴雁一眼。就是亲贵来求见,王爷都爱理不理,这样抢着出来见倒是头一回见。
裴雁正要行礼,赵凛已一把拖住,裴雁挣着往后退了两步,仍是道了万福,赵凛双手又负于身后,“你来,可有事?”
程阶是个最识趣的人,早已退了出去。这个院落刹时人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了他们俩。裴雁也顾不上许多,忙和他说:“今次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哦?”赵凛挑挑眉,“且说何事。”
裴雁遂将大伯所说一事委委道来,赵凛面色一变,“有这样的事?”
裴雁点头:“若是我大伯不曾胡说,事实便是这样了。”
“好大的胆子。”他突的走到外面一喝,“程阶。”
离去的程阶神不知鬼不觉地飘了回来,站在一旁听命。“把府里管事叫来!”
不一会儿府里几个管事的人都来了,听赵凛说有人私押百姓,都唬了一大跳,唯管伙食的那个老家伙脚一颤,跪了下来:“小的该死。”
赵凛声音如洪,“果然有这等事了?”
那管事颤声道:“是那人先动手打了我儿,将他脑袋磕破了,至今人还不清醒,也不知能活不能。”
赵凛道:“那也不能私自关押!速速把人给放了。这事本王做主。命御医去诊治你儿子,所有花费记本王帐下,若有落个什么病根,再做他论。”
那管事只好回答是,显见的赵凛维护那些人,心里不由不痛快。抬头时看了裴雁一眼,眼里一闪而过恼意。
赵凛果然命人带裴雁去领关鹏和大伯母。裴雁往前走几步方才想起还未谢过赵凛,回来就要行大礼,赵凛摆手道:“不必。”
裴雁与他的视线匆匆交接,垂了头跟那些人去了。关鹏与大伯母被困在王府最角落的一个柴房,里面黑漆漆的时候,打开门时大伯母一声怪叫,接着便扑过来,也不看人地大叫:“青天老爷,菩萨,快快地救救我儿子罢!”
她抱住的人却正是一个管事。甩开她的手道,“行了,你们走吧。”
大伯母大喜过望,似乎没料到可以这么顺利地就能出去。裴雁忙走到她身边扶起她来,大伯母看到裴雁,眼睛瞪得大大的:“雁儿,你怎么在这儿?”
“先别说这些,哥哥怎么样?”裴雁说着进去看关鹏。
躺在地上,脸上有干了的血迹,头发凌乱,衣裳不整,嘴巴干裂,想是许久不曾进食进水了。因赵凛有命,几个小厮上来将关鹏扶了,她又搀着大伯母,出了王府,外头一辆车子早已候着将他们送回家去。
大伯母滴泪骂娘,这才想起裴雁:“怎么你会在王府中?他们拿了银子来赎人?”
裴雁摇摇头,“家去再说罢。”
到了家里,少不得一阵闹哄哄。请医的请医,将关鹏安置到床上,大伯才道:“这次真是多亏了雁儿,省了五百两花花的银子呢!”
大伯母见关鹏没什么大碍了,这才有心思问她怎么回事。裴雁随口绉道:“不过是认识王府里一个能说上话的人,去求了求他就完了。”
关韬在旁边傻愣愣地说:“你娘不是说你认识王爷?爹还没问你呢,你怎么认识的?”
众人都拿眼睛瞧她,她尴尬道:“没有的事,哪里有认识王爷。”
关氏会意,也道:“都说了是王府的管事,想必是你老了,耳朵听错了。”
关韬不乐意道:“分明你自己说的,要说老,也是你老了,自己说的话忘了来混我。”
关氏也不言语,忙别的事情去了。这厢把关鹏他们救出来,裴雁也安心一些,正想去流彩坊,却见荀清来了,原来是不知怎么她今儿未去上工,所以过来瞧瞧。方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这事。
裴雁忙推他往远处走,荀清只道:“家里若有事,过几日再去坊间也不要紧。”
“如今人回来了,也没什么大事了。”裴雁道,“只是这次欠了王爷一个情,要怎么还上才好。”
荀清心里有些隐约不是滋味。他到底在她心里还是没什么份量,否则她家里有事,想起来的便先是他,而不是赵凛了。虽然知道有点小性儿,仍止不住心里不痛快,“以后总能还上的。你家里有事,我便先走了。”
裴雁见他有点恼意,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自然更加不懂他那点小心思。心里寻思着要怎么还赵凛的情好,若非无奈,她不想欠赵凛人情——一来不愿意再和王府打交道,二来也怕若是王妃又误会了可就不好。
那关鹏休息了几日便好了,说起裴雁在王府将她救回,心里也不尽感激。这日早上见裴雁在一旁洗衣服,便道:“妹妹辛苦了,这一大早地还要洗衣,一会儿还要去上工。”
裴雁只淡淡道:“我怕我娘辛苦,赶着把衣服洗了,她便少做些事。”
“真是孝顺。”大伯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关鹏身后,“要我也得这么个女儿就好了!要指望你,这个不中用的家伙!”说着狠狠瞪了关鹏一眼。
关鹏考试落榜本就心里不畅快,又与人打架吃了亏,哪里有好脾气,只应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们穷!我老爷子但凡是个官,我还能像今日这般?”
裴雁心里想,你老爷子但凡是个官,只怕比今日还不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