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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墨小心!”他忍不住大叫一声!
那武士若有所闻,猛兽般的眼神陡然回顾,赵登峰打了个寒战,退了一步。“哐当!”头上剧痛,不知道被什么撞了一下,陡然醒来。
“好痛。”赵登峰揉了揉脑袋,原来自己还是在老和的车上,刚才果然只是一个梦。山路颠簸弯曲,刚才他的脑门在车窗玻璃上撞了一下,痛醒过来。眼前大雪茫茫,路面结冰,满山遍野,都是皑皑的银白世界。
老和见他揉脑袋,一笑说:“不要睡了,抓好扶手。这后面的路都烂得很。”正在说着,车子一抖,赵登峰又差点一脑门撞上车窗,赶紧抓稳了,忍不住骂了一句娘。白翦翦微微一笑:“这么烂的路,我被颠得胃都要翻过来啦,亏你厉害,还睡得着。你刚才做梦叫什么‘小心’啊?”
赵登峰呵呵一笑:“还不是梦到赵墨了,这次是梦见打仗,我还一脚踢到一颗人头,想不到脚丫子一下子就穿过那脑袋了。”白翦翦听得直摇头:“这梦好恐怖。你一定是奇幻小说看多啦,什么鸟窝生之类的,最变态了,没事写什么吃人。你看多了,跟着也变态啦。以后别看那些东西。”
赵登峰不服气地说:“可是我的梦不一样啊,简直很有学术价值,太真实了,大场面啊,临场感可强了。”白翦翦坐在他身边,听得不住地笑,索性逗他:“怎么?还有学术价值了?”
赵登峰于是把梦境说了,还掏出小本子,把梦中那武士和弯刀的样子画给她看。他毕竟是考古专业的,画图的水准很不错,虽是在摇晃的车上,形状还是描绘得很准确。白翦翦本来还直乐,随着车子摇摆,笑得歪歪倒倒的,后来慢慢不笑了,皱起眉头若有所思。赵登峰见状,忍不住推了她一下:“喂,老白,回魂了回魂了。”
白翦翦沉吟说:“你别说,还真有点意思。”她凝视着赵登峰画的弯刀,习惯性地用手指稍微估算了一下比例和长度,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忽然抬头,惊叹地说:“这个很像十一世纪黑衣大食骑士惯用的Shanishiy钢刀,我们一般称它为舍施尔刀,可以马、步两用,刀身弯曲度很大,有的可以达到14cm,刀柄带十字格路。加上黑衣大食的武士善于利用马步冲击之力,杀敌根本不需要劈砍,策马冲击,刀锋向外,用惯性冲击力就令敌方人头落地。这种刀轻捷灵便,威力很大,数十米内都是骑兵的控制范围,很难抵挡。这些特点,和你说的情况很像,弯刀的样子也符合。”
赵登峰听得得意洋洋,说:“我就说嘛,还是我厉害,做梦都有发现。”白翦翦忍笑说:“是啊是啊,你这个梦还真是做得特学术,哈哈,是不是偷偷看了什么阿拉伯方面的文献呀?想不到你这么用功。”她和赵登峰说话,向来有点调侃,这时候却真带了点佩服的口气。
赵登峰听了这话可有点脸红,正好车身又狠狠摆了一下,他一脑门撞上车顶,痛得“啊”了一声,嘿嘿干笑着,边揉脑袋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耐烦看那个,真是随便做梦梦到的。”
白翦翦以为他不好意思承认,微微一笑,还想说什么,山上一块大石突然滚落,老和大叫一声:“小心!”车头猛然一扭,喀嚓一声闷响,车轮的轮轴折断,随即狠狠一下子冲着山道下倾斜过去!
崖边白雪松软,不能受力,小车骨碌碌翻出了山道。赵登峰来不及细想,一把将白翦翦紧紧护在怀中,奋力撑住靠椅,天旋地转中,赵登峰不知道稀里糊涂被撞了多少次。混沌一片,他好像听到了白翦翦的哭泣声,可那声音又有些不像白翦翦,压抑低弱,让人心肝摧折。
赵登峰低声叹息,想要她不要难过,可是说不出话,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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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登峰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在拽着他身子使劲往外拖,破碎的玻璃渣子在脸上割了一下,让他一下子痛醒过来。眼前一切看出去都是倒着的,天在下地在上,他身子被拖得吊了一小半在车外。原来是白翦翦拽着他的胳膊,奋力拖出来。
白翦翦见他醒了,高兴得大叫一声:“呜!你果然是祸害一千年!太好了!”声音居然微微发抖。她性格四平八稳,不爱说话,这还是赵登峰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激动的样子,老实说有点感动。再看白翦翦的立足地,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但见脚下天色碧蓝,头上白云淡淡,雪意逼人,就是万丈深谷,白翦翦悬空趴在一棵断裂的大树上。原来那车早就翻在半空了,被一棵大树卡住,还好车体分量轻,大树一时没断。她一拖,整个车都在摇摇晃晃,树桠不能受力,不知何处传来劈劈啪啪的木质断裂声,似乎随时可能掉下深渊。
赵登峰块头很不小,白翦翦又是悬空拉人,不好用力。眼看车身慢慢下滑,白翦翦额角冒出汗水,向来平淡的脸上微微抽搐,厉声说:“赵登峰,你加油,抓紧我的手!”赵登峰吃力地眨眼,表示听到了,尽力维持神智,扣紧了她的手腕。白翦翦咬牙切齿狠命往上拽。两人用力之下,双臂都在格格不住发抖。
赵登峰一阵头晕,知道只怕要倒霉,苦笑说:“呵……我要是挂了,记得和我老娘说……”白翦翦气得大吼:“闭嘴!你用心一点!”
劈啪一声裂响,微车又往下狠狠滑了一截,彻底失去重心,加速翻转。几乎与此同时,白翦翦一声吆喝,狠命把赵登峰拖了出来!
哐哐砰砰一路闷响,微车已滚下悬崖,响声越来越轻,隔了很久,听到轰地一声,崖下浮云中冒起一道火光,想来爆炸了。白翦翦扣紧了赵登峰的手,两人摇摇晃晃趴在大树上,白翦翦怕他伤后无力掉下去,几乎狠狠压着他,全身尚自微微发抖,额头冷汗很快凝结了一层小冰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