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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石铮随手翻阅着最新一期《新华日报》,看到报纸的头版赫然印着一条醒目的标题:文坛巨子卫青即将出版言情大作《情深雨朦胧》。不禁哑然失笑。
方舟小组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两年了。卫青无疑是这两年里生活得最有质量的一位。
这个不要脸的小子把方舟电脑上储存的一些文学作品,原封不动地抄写下来送到印刷厂,就成了卫青的原创了。他每隔两个月就发一个长篇,严肃的通俗的诗词歌赋什么都有,一部比一部轰动。此时的卫青,俨然已成晚清文化大家,社会名流。
至于新华日报,是由秦长风提议创办的,其实就是中国**的机关报。虽然目前还不能公开宣扬革命思想,但是通过隐讳的方式,还是可以对大众起到潜移默化的效果。
石铮扔下报纸,缓步走到窗前。似乎想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来安抚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这两年他们虽然办了不少实事,建了一些工厂,办了一些学校。可是相对于他们身上的重任,这点成就实在微不足道。人才资金设备厂房水电供应,什么都缺。在这片积弱已久、民智未开的土地上,短短几年中想要建立起一套初具规模的工业体系,仅凭武汉三镇来对抗整个北洋,简直是难如登天。
当然最缺的还是资金,万事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可是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呢?正思量间,下人来报:杨霆、王啸飞、江鹄求见。
三名稚气未脱的见习军官笔挺地立在石铮面前,这三人都是石铮这位汉口军校校长的得意门生。石铮沉声道:“你们这三个小子,不好好呆在兵工厂学技术,这么晚还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虽是在训斥,眼神却很温和。
“报告校长!我们抓到个奸细。”江鹄道。
“人带来了吗?”石铮感兴趣了。
江鹄忙跑出门,拖进来个麻袋,袋子里滚出个被绑得像个粽子似的男人。石铮见这人被绑了十七八道绳索,又好气又好笑,“干吗把人绑成这样子,还套在麻袋里,蒙死了怎么办?”
江鹄见石铮怪责,马上推卸责任:“是杨霆的主意,他说咱们好不容易立了个大功,一定不能让这家伙跑了。”杨霆委屈道:“话是我说的,可是这两个家伙也是同意的。再说我在袋子上开了口子,保证不会蒙死。”
石铮一句话惹来他们这么多罗嗦,心中暗叹。只好转问道:“谁抓到的?”为了防止他们抢答,手指最不爱说话的王啸飞:“你说!详细点。”
王啸飞道:“报告校长!我们在总办大人公署后门看见这家伙鬼鬼祟祟往外溜,我们叫他也不停,就追上去的,我先抓住他一只手,杨霆抓他另一只手,然后江鹄才扑上去把这家伙摁倒的。”
杨霆大声抗议:“不对,是我先抓住他一只手,然后你才抓住他另一只手!”江鹄也抗议:“是我先看见这小子的!”
眼见这两人又要吵起来,石铮轻喝道:“不许插话!审过吗?”江鹄殷勤地献上一叠文件,邀功道:“是我从这家伙身上搜到的。”
石铮翻开一看,居然是铁厂的技术资料和财务数据。断然下令:“连夜突审!”
二
日本国驻武昌领事馆内,野原领事死死盯着桌上一块小小的钢片,百思不得其解。肃立一旁的岗村心中也同样充满了疑惑。
良久,野原低声问:“情报可靠吗?”岗村肯定道:“千真万确!阁下。这是汉阳铁厂最新出炉的样品,”
野原怒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支那人不可能做到,这样的钢材德国人也制造不出。”岗村吓了一跳,不过依然肯定:“可是这是事实,阁下。还有更惊人的。”说着递过一份报告。
野原匆匆扫视了一遍报告,倒抽一口凉气:“什么?这就是他们内定的报价。不!报出这样的价格是一种愚蠢的自杀行为。”岗村小心道:“不幸的是,据我们安插在厂内的情报人员称,即使是这样的价格他们也可以获得巨大的利润。”
野原再次打了个冷战:“支那人要干什么?要不了多久,整个亚洲,不,是全世界的钢铁市场都会落到他们手上。”岗村:“是的,阁下!如果我们任由这种局面发展下去,帝国的钢铁工业将不复存在。”
野原忽然暴跳如雷:“不!这是对帝国最无耻的挑衅!帝国的利益绝对不能受到损害!”岗村眼中露出凶光:“必须干掉那几个可恶的支那人!”
野原渐渐恢复了平静,慢慢走到窗前,缓缓道:“我有更好的办法。”
三
深夜,陆少阳家中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正是日本领事野原武夫。
野原满面堆笑:“陆总办的学问和才干,本人一向非常仰慕。这次特地登门拜访,是想和大人交个朋友。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陆少阳淡淡道:“恐怕不只是和陆某交个朋友这么简单吧?”
野原大笑道:“陆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本人冒昧前来,是代表帝国和总办大人做个交易。”陆少阳冷冷道:“陆少阳一介书生,有什么值得交易的?”野原慷慨道:“只要陆先生愿意,,我们可以满足您任何要求。”
陆少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痛快点,你们想要什么?”野原露出炙热的眼神:“技术!你们炼钢的技术。我们非常需要。”陆少阳嘲弄道:“领事大人认为我会答应这样的交易?”
野原极有信心,挺胸道:“世界上没有做不成的交易,只有出不起价的一方。”陆少阳微笑道:“是吗?德国人好像也这么说。”
野原脸上变色:“什么?德国人已经找过你了?”陆少阳:“刚走不久。”
野原小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忽然哈哈大笑:“你们支那人就喜欢耍这种小聪明。陆先生,不用拿德国人来抬价,还是爽快点开个价吧。”心里却极担心被德国人抢先买了。
只见陆少阳微笑着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两!”野原惊呼道。“不!陆先生,最多十万,这是我们的底线。”
陆少阳怜悯地看着这位大呼小叫的日本领事:“看来领事大人在中国拣惯了破烂,我说的是现银二百万两,一分不让!”野原傻傻地望着陆少阳,他没有想到这个学者模样的中国人胃口这么大,一开口就是二百万两白银,而且似乎一点还价的余地都没有。不过这项新技术对帝国起步较迟的钢铁工业有极其巨大的意义,即使没有德国人参与,也是要忍痛买下来的。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野原终于屈服了。掏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陆先生,这是订金。哎!数额太大,等我向东京请示后,再给您答复。不过,您在这期间不可以与任何国家接触。”陆少阳微笑着接过银票。“领事大人请放心,祝我们合作愉快。”
野原匆匆走后,屏风后施施然走出宋生源,他以前是胡铁的军师,现在是汉冶萍集团总务帮办,也是陆少阳的首席智囊。宋生源笑道:“恭喜总办大人卖了个好价钱。”
陆少阳也笑道:“宋先生功不可没啊!若不是先生出的主意,利用那个抓到的日本奸细为我们传递假情报。一炉铁水哪里换得了野原二百万两银子?”
宋生源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等到倭人觉察这种制法造价高昂,完全不适合大规模生产时,只怕为时晚矣。”陆少阳:“不错,这种冶炼技术四十年代就有人提出了,可是从来没有投入过实际生产,正是因为成本太高。”
宋生源愣了一下,不解道:“何谓四十年代?”陆少阳暗叹跟他解释不清,只好随口敷衍道:“只是一种西洋记年法。”
宋生源领悟力极高,啧啧称赞:“此法甚好,纯以数字记年,清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