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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张之洞为石铮在武昌城内安排了一座颇大的宅子,还配备了几个佣人,算是他礼贤下士的另一个明证。卫青大是高兴,在宅院里四处溜达。听到人家称他少爷,便一本正经地端起少爷架子,不言不笑。可是过不了几分钟,又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刚安顿好,冯程就带了个人回来,竟然是日知会联络员胡瑛。石铮喜出望外,立即把他让进内室密谈,冯程留在门外把守。
胡瑛开门见山道:“石将军,据可靠情报,黄兴将军被秘密囚禁在湖广总督府。”石铮倒吸了口凉气,上午他刚去过总督府,府衙内外驻扎的兵士,少说也有一个团。还不包括近在咫尺的巡防大营。在这样的重兵把守下救人,与虎口夺食有什么区别。
石铮问起日知会何以会忽然消失不见时,胡瑛恨恨道:“我们得到四川分会被严重破坏的消息,就料到同盟会一定有内奸,而且这个内奸的地位很高,不然我们不可能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这才全体转移,改变联络暗号。可是我们来不及通知黄将军,哎!”
接着道:“石将军高义,同盟会上下无不感激涕零。张之洞现在极力招揽你,现在也只有你能名正言顺地进入总督府。万望将军一定设法解救黄将军。”石铮慨然道:“我从七八岁时起就非常钦佩黄兴将军,再说这原本就是革命同志份内之事。”
胡瑛瞪大眼睛看着石铮,奇道:“石将军七八岁时,黄将军大概还没——嘿嘿!”要知道黄兴是年不过三十二岁,按常理推算石铮七八岁时黄兴也不过才七八岁,石铮怎么就会对还是个娃娃的黄兴“非常钦佩”了呢。
石铮自知说漏了嘴,尴尬道:“这个嘛——”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解释这个错综复杂的年龄问题。胡瑛心道这必定是石铮口误,见他如此尴尬,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哈哈一笑,随口把话题岔开,总算是含糊遮掩了过去。
二
次日一早,石铮便去新军训练营报到。士兵们见终于来了位中国教官,非常高兴。石铮看着他们脸上喜出望外的神情,心想辜鸿铭说得不错,看来那两个洋教官的确是把官兵们欺侮狠了。
石铮到的时候,校场上几千官兵正在做格斗操训练。两个教官影子都看不见,天气比较热,大概躲到什么地方纳凉去了。
石铮看了一会儿,在他这位格斗专家眼中,这套操法看上去虽似刚劲威猛、勇不可挡,.却是缺乏灵活,是一套纯使蛮力的拳法。在实战中基本没多少用处。
当即叫停,脱下外衣,在全体官兵注目之下,表演了一套解放军特种部队的专用拳:雷霆操。这套凝结了中国几乎所有武学名家心血、几经修改完善的雷霆操2015年才正式成为解放军特种部队的训练科目。不但动作简洁大方,而且极具实战价值,石庄的战士们在突击行动中能屡次取得零伤亡的辉煌战绩,除了指挥得当外,与平时雷霆操的苦练也有莫大的关系。
当石铮这位军中骄子把雷霆操的精华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官兵们眼前时,全场肃静,所有人都睁圆了眼睛,不敢眨一下。不过只有一些身具武功的人才能真正领略这套操的精妙之处。
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连续十几个凌空飞腿后,石铮稳稳落地。隔了几秒,场上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止歇,一个五短身材的东洋军官昂首挺胸走到石铮面前,对着他上下打量。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灰色德军制服的西洋人,也在冷冷观察着他。石铮寻思这两人应该就是辜鸿铭口中的岗村和霍夫曼了。
岗村一脸挑衅神气:“你的,就是那个石?”石铮微微一笑,道:“你的,就是那个岗?”
岗村生气了,道:“不,我的名字是岗村,支那人,愚蠢。”
石铮指了指不远处的霍夫曼,“他的,愚蠢吗?”岗村认真想了想,答道:“他的,不愚蠢,大日本帝国的朋友。”
石铮又问:“怎么样才能不愚蠢,做你们的朋友?”岗村哈哈大笑,“支那军队,软弱。支那士兵,抽大烟,大日本帝国,不要。”
石铮霍地转身,向士兵们喝道:“我们中国人,愚蠢吗?”
“不!”士兵们早已不堪其辱,发出了震天撼地的呐喊。
“我们的军队,软弱吗?”
“不!”
“我们抽大烟吗?”
“不!不!不!”官兵们肆意宣泄着长久积压的屈辱。
面对着几千人排山倒海的呼喝,岗村不禁脸上变色,心知众怒不可犯,可是就这样灰溜溜收场,以后在军中还有什么威严。
于是对石铮叫道:“石,说的好没有用,来,比试一下。”企图以击败石铮来挽回面子。石铮当然乐意的很,微笑道:“岗,来吧。”
岗村听他故意乱叫自己的名字,非常生气,拔出佩刀,“啊啊”两声,双手握刀,猛扑上来。奔到近前,又猛地停下,道:“你的,刀呢?”原来石铮神情悠闲地背负双手,对他的攻击没有丝毫反应,似乎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
石铮淡淡道:“少说废话,来吧。”岗村使劲摇头道:“不!你的,污辱我,你的,拿武器。”
石铮弯腰捡起一截树枝,“岗,你的,快上,不要像个女人。”岗村忍无可忍,暴喝道:“不许叫我岗!”武士刀夹着股猛烈的劲风直劈下来。
石铮后退一步,轻轻松松避了开去。岗村连劈七刀,石铮连退七步,始终没能沾到他一片衣角。可是全场官兵却看得提心吊胆,生怕石铮失手。此战已不仅是两个人的比武,而是民族尊严的较量了。
突然,石铮手中的树枝急射而出,直奔岗村的左眼。岗村一偏头的功夫,只觉得手腕一紧,钢刀已被石铮硬生生夺去。
石铮持刀在手,潇洒地挽了个刀花。又把刀扔向他,大喝道:“再来!”
岗村接刀在手,立即狂性大发,没头没脸地向石铮疯狂砍来。日本武士把刀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石铮大庭广众之下夺了他的刀,实在是奇耻大辱。
石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心要在众人面前羞辱他,以振军心。一侧身,已像游鱼一般滑到他左侧,脚底下轻轻一绊,立刻摔得岗村满地找牙。大喝道:“中国人愚蠢吗?”
场下哄堂大笑,齐声道:“不!”
岗村居然一挺身从地上弹起,满嘴是血,却是无知无畏地又扑了上来。
“趴”这次摔的姿势比上回好看,四脚朝天,模样甚是可爱。
石铮忍不住笑道:“中国人软弱吗?”
这时候场下已笑成一团,不过还是纷纷应答:“不!”不过声音中已经纯粹是嬉笑的意味了。
石铮忽然冷喝道:“再有人敢吸大烟,就是他的下场!”飞起一腿把刚爬起来的岗村踢得直抛出去三四米。
嬉闹的人们霎那间安静下来,许多人面露羞愧之色,还有一些人现出深思的表情。一时间人人低头默然,鸦雀无声。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德国教官霍夫曼走了过来,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石先生,你是一位真正的军人,我非常欣赏你。我想和你比比枪法。”形势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再不出手看来是不行了。霍夫曼在德军中是有名的神枪手,他已经见识过石铮的拳脚,自知不敌,可是说到枪法,他对自己还是极有信心的。再说就算输了,也不会像岗村那么惨。
石铮礼貌地接受了挑战。当即有士兵立起了标靶。石铮接过一把匣子枪,微笑道:“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俗,应该你先请。”一转手递了过去。
这种行动分明传递了一条信息:这里是中国的土地,你只是客。
霍夫曼并不介意,保持着礼貌的笑容,霎那间连开十枪,枪枪命中靶心。
“十环!”报靶兵叫道。
众人的心沉了下去,即使石铮也是如此,不过打了个平手。可是万一失手呢?
却见石铮面色从容地走向一边,检起练拳时脱下来的外衣,撕下一长条布片,在头上绕了几圈,严严实实地蒙上了眼睛,又分毫不差地走回了原地。
一片哗然声中,石铮的枪口喷出火舌。
“十环!十环!十环!”报靶兵的情绪顷刻间失去了控制,连声狂叫道。
石铮微笑着摘下布条。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寻常的盲射。
霍夫曼深深望了石铮一眼,似乎想清晰地记住他的容貌。伸出手道:“我永远不愿面对你这样的敌人,那将会是一场灾难。再见,大清国的石。”
石铮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不,先生,是中国的石。”
霍夫曼一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意味深长地说:“嗯,愿意为您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