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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迦冲出那影子空间,立时进入无间时空,他冲的速度太快,竟一个不小心将右脚带入另一块旋流。正待用力拔出,身后猛地升起一股大力向上擎起,正是临将臣将他拉了出来。他转头见临将臣一脸轻松自在,心中暗服道:“虽然破禅锋说过于执着神通对修行者有害,我多少也赞同这个意思,可一个人的神通到了临将臣这种地步,要想他置疑自己那莫大的能力会给他自己带来伤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换作是我,如果有他那般威猛神通,可能也宁愿相信自己的力量是无所不能的,宁愿相信那些带来成功的经验,而不愿随便否定自己。”
破禅锋笑道:“是啊,修行者破六识、正知见,虽然有点难,但还不至于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但要破我执、除我相,破法执、除法相,那才是真正得难啊。”刘迦本想再问两句,但念及这段时间脑袋里面的疑惑本就多得难解,只怕这一问下去,又徒增新的烦恼,干脆放下此念,另作他想。破禅锋和小云知他不是一个勤奋的人,同时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临将臣看了看影子空间那若隐若现的旋流,不禁摇头道:“谁会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善变的空间?比一界轮回时更加混乱得多。”
刘迦心中想着普香的话,似觉普香那几句看似没来由的话带给自己内心的混乱更甚于这影子空间的突变。他顾盼四周,见稀稀疏疏的旋流或远或近地飘来飘去,各种色光斑澜相呈,心中忽然升起一丝陌生感。仿佛这伸手可触的身体和身边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自己和真实触感,仿佛就算这身体消失了,那剩下的东西仍然不是一个最本来的自己。所有的人生经历,所有这些经历中的喜怒爱恨,所有的思想和情绪,所有五官和意识所感触的世界,仿佛都是由某种更真实的本体被附上某种规则后而形成的,一旦那规则被打破,一切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他想到法眼生成的过程,暗道:“不知道六识破尽后会是怎么样的世界呢?”
他正在思量,却听得体内一片闹腾,心中诧异,不禁神识返照,同时听得小云在耳边如炒豆子般地细细解释,很快便知前因后果。
先前那玉灵子忙着给安若微念咒,也不知是安若微体内混乱的心潮自动退去而重返清醒呢,还是他的咒语真得见了效果,安若微竟在他的咒念中缓缓坐了起来。那安若微人一撑起来,正见玉灵子坐在她身边,口中念念有词。她稍稍捕念捉识,立知玉灵子在干嘛,心中怒火猛起,立刻抓住玉灵子的念头,准备给他一个睡上千年的狠揍,忽然心中闪过一念:“我记得我失控而倒,这么多人里面除了崔晓雨,没一个人关心我的死活,倒是这小道士还惦记着我的平安,为我念咒……”但转眼心中又起恶心:“这混蛋道士为我念咒,只怕不是真为我好,而是想显摆他那东方药师的咒语念得顺溜!”
虽说她压根看不起玉灵子,但毕竟为一界之尊,恩怨分明,此时要她因为恶心玉灵子而痛扁之,一时也杀不了手,只是淡淡地问道:“臭道士,你坐在我身边干嘛?”玉灵子被她打断咒念,立时惊喜道:“哎呀,东方药师佛的咒念果然神力非凡!”说着他见安若微凝眉相对,以为安若微难解他的妙言绝咒或是心生感激,立时又微笑着说道:“感谢二字就不用了,是晓雨让老道助你的,晓雨是老道的徒孙,你又是晓雨的姐姐……。”
玉灵子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想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凡事不必客气”,可听在安若微耳里,他的话无疑是在说“晓雨既是老道的徒孙,你这做姐姐的也就算是咱青城派的徒孙,老道为小辈们做点那是理所当然的”,安若微哪能容得下这傻道士如此作贱她?立时花容震怒,真茫应心而起,直刺玉灵子神识。
谁知那真茫一出,竟被人中途拦截,转到一边去了。
安若微面色微变,郝然而立,转身相向。却见崔晓雨几步走了过来,柔声道:“姐,是我请玉灵子道长帮忙的,他也是好心呢,你可不要瞎想。”安若微看了看崔晓雨,冷冷笑道:“你好本事啊,居然敢戏弄起做姐姐的来了!”崔晓雨连连摇头,解释道:“姐,我只是不想你乱杀人呢。”安若微漠然道:“你什么时候把原力练这种境界了,居然能对抗惑心真茫!”她心情多有复杂,一方面崔晓雨修为进阶如此神速,远超她的想像,妖界又多一个高手;另一方面崔晓雨所修的原力既是小白脸所授,只怕那小白脸的原力更加恐怖,自己再难追上他了。
另一边那玛尔斯因为打牌作弊,又被人赶下赌桌,他一人正闲着无聊,见这两姐妹争吵,那好事的念头又使他走了过来,做出一副和事佬的样子,笑道:“大家可别为了一点小事不开心啊……。”
那安若微正没宣泄处,见他过来,话不多说,飞起一念,正中玛尔斯神识深处。玛尔斯全无防备,猛被巨震,立时惨叫一声,向后翻出。这一下子动作太大,其余人等立时惊呼而起。那蓝沁眼见玛尔斯受辱,心中不忿,万神圭旨的信愿力因心而动,波动化为直线,飞击安若微胸口;同时那欣悦禅因为玛尔斯近来对她多有体贴,心中甚为感激,见玛尔斯被人欺负,立刻大怒道:“姓安的,欺负一个小男人,你不觉得丢脸!?”当下一丝黑焰暗流绕至安若微身后,直袭其背心。
这两人的动作虽然快极,可哪欺得过安若微的眼睛?她不避不闪,将来力硬接下来,同时二指飞扬,两道真茫反击欣悦禅和蓝沁。崔晓雨妙手翻过,又将这两道真茫接了下来。安若微更是大惊,怒道:“你脑中的封印什么时候打开的?你的惑心真茫已经完全和我同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是我妹妹不是?”崔晓雨见她动怒,立时急道:“姐,我本来早想告诉你的,可一直忙着打麻将……”安若微哪会相信这种鬼话?立时真茫大展,欲待教训一下这叛逆的妹妹。
忽听刘迦叫道:“拜托大家过一会儿再打架好不好?咱们现在可处在无间时空里面!”安若微冷笑道:“咱们里面打架,管你外面啥事?”刘迦一脸愁容,连连叫苦:“你们在里面闹腾,我要分心啊,一个小心就会掉进某个地方去的。”安若微听得好笑,莞尔不语,放下教训人的念头,将崔晓雨拉到一边数落去了。
那玛尔斯躺在地上,神识混乱,一时无法站立,岐伯蹲在他一旁乐道:“小男人?老玛,你这名字是啥时有的啊,咱们可一直不知道啊。”玛尔斯头痛欲裂,但依然忍不住回骂道:“他妈的,总比小僵尸三个字好听!”齐巴鲁在旁叹道:“当年巨人多多叫我小和尚,我觉得稀奇古怪,现在看来,自从遇上了小白脸,咱们的名称前面都要加上个小字了。”聆听闻得此言,转头对大熊猫等人取笑道:“那玛尔斯被悦禅姐称作小男人,岐僵尸被干玉叫作小僵尸,大熊猫则可称作小熊猫了,夜猫子则可称作小飞鸟了,混沌牒则可呼为小飞盘了,这称呼多有趣啊。”夜猫子三人无语相向,蹉叹不已。
刘迦见众人平静下来,松了一口气,暗叹道:“任谁在肚子里面装个宇宙,再装进那么多人……想来都是件很痛苦的事!”众人齐声笑道:“说得是啊,一个孕妇在肚子里面装上一个孩子就已经够痛苦了,要装上千万人,那可真是英雄母亲啊……”刘迦苦笑道:“他们……他们这真是想气死我呐!”转念他心中却觉崔晓雨的修为进步不可思议之极,暗道:“晓雨的修为进阶从来都是那么自然无碍,连她破除我的封印之事,居然也是这般轻描淡写,于恬静处悄然而成,这真是……她难道真是况世天才吗?她既已破除那封印,加上原力修为,能力之强绝不在安若微之下呢。”
却听临将臣笑道:“你跑题跑完没有?跑完了就该跟我到僵尸界去了。”刘迦闻言木然,转而笑道:“别老想着拉我去僵尸界,哎,我说临将臣,你这人怎么这般没出息?一天到晚就只想着抓我回僵尸界给僵尸王交差,你上进点好不好?换个念头吧,不如一天到晚捉摸着如何摆脱僵尸王那血骷咒。”临将臣大嘴一咧,笑骂道:“咦,小白脸,你倒是会教训老子啊!”他为人精明,对刘迦所说之语并不排斥,毕竟面对同样的事实下,与其消极地躲避,不如积极地进取,悲观只会将情况变得更糟,乐观却总能创造奇迹。
刘迦见他并不反对自己的话,笑道:“我看过你给我的那圆盘,上面显示的时间尚多,可见僵尸王给你的时间也挺宽裕的,说明僵尸王也不急嘛……”说到此处,他忽然想通其中道理,连连点头道:“哎哟,我明白了。那僵尸王给你如此宽裕的时间,并非他不急,而是怕时间太短,倘若你捉不到我,没办法之下,只有自爆而亡……他要在僵尸界再寻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才只怕不容易!”
临将臣嘿嘿两声,点头道:“是这个理,那混蛋自己很少出界的,一天到晚躲在深宫不出来,我自己也有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他的修为到了何种境界。”刘迦奇道:“你很久没见过他了?那他如何给你下的咒?”临将臣一脸惨容,摇头道:“你小子不懂,我身上和他有着同样的骷沙,以他的修为,要在僵尸界内找到我,并非是一件太难的事。而且,在僵尸界内,他不必与我见面,即能远距离给我下咒,手段高明之极。”说着他沉吟片刻,叹道:“倘若我长时间不把你带回去,他无奈之下,还是会有办法找另外的高手。那些人都是些元老级僵尸,像夜魔莉丽丝、傻瓜阿兹曼等人,修为都不在我之下,他们见到你,未必像我这般敬你是地藏而不愿动粗,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早晚会死得很难看。”
刘迦想起一路上以来,临将臣对自己确实不错,至少很少强迫自己,反倒是常常把自己当作老朋友看待一般。他心中感激,当下正色道:“临将臣,这段时间我进步不小吧?你可是亲眼看见的。虽然我修的是地藏十轮心法,与你手中那楞严经有所不同,但想来佛门修行在至理之下,皆是万法同宗,没有本质的差异。我既能这样破除眼识,你照着楞严经修行,也定能破除身识知见,一旦破见成功,转识成智,僵尸王的血骷咒如何能限制得了你?”他见临将臣迟疑,又笑道:“我这话听起来,有些像替自己不愿跟你去僵尸界一事找个理由,但这些日子以来的经验已让我收获颇丰,你应该早就感受到了。你的修为与见识远在我之上,定能从楞严经中得到无上智慧。”
临将臣苦笑着点点头,皱皱眉,忽然疑道:“你对前生的事到底记得多少?”刘迦蓦地一愣,正待说话,忽感身后有所异动,赶紧轻移闪身,让过那一堆旋流,对临将臣道:“这空间里面说话实在不方便,咱们换一处如何?”临将臣笑道:“这无间时空所指向的诸界,哪一处能奈何咱们?随便拣一界吧。”
两人看准一处相对平静柔和旋流,闪身而入。眨眼过处,四周黑暗寂廖,但远处却是繁星点点,澜韵阵阵,两人正落在一个星河之中。
刘迦问道:“你干嘛要问我前生之事?”临将臣笑道:“当年你的修为早已没有应劫之忧,早成十地菩萨而不居佛位而已。传说中你之所以会选择主动应劫,是因为想化解一个古缘,嘿嘿……如果当初你的想法真是这样,那这事就同咱们僵尸界大有关连了。”
刘迦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分出万念,在这星河内细细探识。听他忽然提起自己过去应劫一事同或僵尸界大有关联,不禁好奇心起,不待临将臣细说,赶紧遍寻破禅锋剑身内的资料,却听破禅锋笑道:“别在我肚子里瞎捣啦,里面没这段内容。”刘迦奇道:“为什么没这段?”破禅锋一腔怪音:“咦,我肚子里面的资料是当年你自己装进来的,我哪知道你为什么不装这些内容?那临将臣说的话多半只是一段传说而已,当不得真,所以当年的你也就没有装进呢。”
刘迦心中闪过一念,疑道:“如果装进来的东西会让今生的自己对修行产生误解或是疑惑,说不定我一样不会装进来。”
又听临将臣笑道:“这只是传说而已。当年僵尸界未成之前,咱们僵尸散步在各界,那时要吃谁就吃谁,多自在。后来僵尸王遇上一位佛祖,那佛祖本欲度化僵尸王,谁知道僵尸王得法却未开慧,那佛祖便道:你们众僵尸成道的因缘不在我处,等到贤劫第四尊佛出世后,那时自有度你们之人。那佛祖倒是神通广大,怕咱们在外面吃人太多,便将一粒沙化作一界,让众僵尸聚于其中。”
说着他看了看刘迦,不再言语,心中却暗道:“那佛祖所说的贤劫第四尊佛便是那释迦了,难道那佛祖所说的度众僵尸之人,就是小白脸?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当年他会因为僵尸王未度化一事而选择转世?”
刘迦听到此处,心中也在暗暗思量:“我印象中僵尸王曾问过我为什么没能度他成佛,难道说那佛祖所指之人,正是前生的我?不对啊,按破禅锋收集的资料来看,我的前生应劫之时,第四尊佛释迦牟尼佛还未现世呢,那佛祖所指明明是释迦现世之后的事情。”
两人心中各有所思,忽听破禅锋笑道:“那影子空间游动得真快啊,你们一出来,居然已不在南瞻部洲的器界内了,这里该是东胜神洲的器界内呢。”刘迦奇道:“这是怎么说?”破禅锋笑道:“未入圣境者,既在有情世界之中,不管修为多高,总受限于其缺陷处,不同的缺陷,带来不同的世界观感,这也是唯心所现、唯识所变的道理。东胜神洲、西牛货洲、南瞻部洲、北俱卢洲,就是一个小世界的四大区块,至于这世界外面又是什么,甚至于一千个这样的小世界形成一个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形成一个中千世界之类的器世界观,你大可自己查查《华严经》吧,自己学的东西记得牢靠些。但总说得来,一法界同万法界,一粒微尘与三千世界是一个意思,只在你的观感视角不同而已。你修行的目的是为了成就无量智慧,没必要在这些妄心外缘所变现出来的世界观里面过多纠缠。”
刘迦点点头,忽然眼前闪过一个画面,他心中一凛,对临将臣笑道:“不远处有一个星球,好像环境不错,咱们过去瞧瞧。”不待临将臣应答,他已闪身而去,临将臣紧随其后。
两人稳住身形,微探之下,已知这星球上的氛围一片宁静详和,人寿健康,到处都是修行者,但却没有任何杀气溢出,一眼即知是个人间仙境。
临将臣疑道:“小白脸,你想潜修的话,大可找一个无人的偏僻所在,干嘛找这样一个地方?”刘迦笑了笑,道:“这里好像有我的熟人,咱们找到这人就走,如何?”临将臣苦笑道:“这世界那么大,你怎么到哪儿都能遇上熟人?真得假的?我出界以后,可没遇上一个熟人啊。”刘迦嘻嘻乐道:“我不是你的熟人吗?”临将臣摊手耸肩,无奈之极,但转眼又点头道:“你当年的愿力遍布虚空法界,只怕由此结下的兄弟哥们儿的数量赛过一界的星星,到处都有熟人相遇,也不算啥大不了的事。”
众人已从小云处鱼跃出来。先前听了破禅锋那关于器世界的说法,人人好奇之至,一时尽围着破破禅锋问那三千大千世界是如何的结构,如何形成,四大部洲的各种特性又是如何,诸如此类。破禅锋笑道:“这东胜神洲与其他部洲在方位上并无明显界线,只是大概的方位。不过听说呢,这个方位的人,寿命既长,又乐善好施,信奉佛道,各种修行法门在这个方位都能融洽相处,而且高人很多哩。”李照夕心中暗道:“是不是器世界也有大风水的观念?”
众人听那破禅锋细细道来,这才知道众人跟着刘迦闯荡江湖以来,所游历的空间尚未离开南瞻部洲的器界。再听破禅锋说道,那四大部洲组成的这小世界之外,尚有无穷无尽的类似的世界,一时人人张嘴结舌、目瞪口呆,狂叹世界之大,真是不可思议之极。
破禅锋笑道:“倘若你们觉得这世界大,到底大到何种地步,可是没法用语言表述的,连佛的智慧都无法计量,只能说无量无边了。呵呵,但倘若你们真能明白法界无界、实相非相的道理,转念即可打破三千世界,顿脚即可踏遍虚空实有,世间本无器界幻灭、本无真假之别。一切所有相、所有境、所有界,都只是大家的心不断攀缘而起,层层相叠,也是无穷无尽的啊。”这群人被破禅锋说得云里雾里,只觉其论调高不可探,一时竟无人敢反驳他的话,个个自惭形秽,大有乡巴佬突然进城的尴尬。
刘迦听着身后的破禅锋高谈阔论,忍不住暗暗好笑:“那破禅锋肚皮里面装的货色,确实不少,随便拣些话来,便能唬住大家。这群人中自恃江湖经验丰富的人不少,居然个个都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细细探过这星球,刚才发现的那个熟悉的元神竟变得模糊起来,他用法眼屡屡透晰,终究不得其要领。
刘迦与临将臣渐行渐至人多之处,发现这里的人果然是恬静平和、闲淡无争,而且处处都是寺院与道观,香火极盛。
他想起一事,忽然对临将臣笑道:“临大僵尸,能不能拜托你韬光养晦一点,把你那獠牙暂时收起来,我不想咱们成为人群的焦点。”临将臣哼了一声,哂笑道:“老夫做人从没这般小家子气!”话虽如此说,但他毕竟不想得罪刘迦,发了几句牢骚后,还是把獠牙收了进去。
刘迦想起岐伯和大丑,刚一转头,正见岐伯一脸笑意地指着自己的牙,示意他已经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刘迦笑了笑,暗道:“岐伯和大丑做人没那么嚣张,我自是多虑了。”
忽听临将臣问道:“小白脸,你到底是要找谁?赶紧把人找出来,我还得抓紧时间破那血骷咒呢,你不是想耍什么花样,把我的时间淘尽,到时候自然死掉,你可省了个大麻烦?”刘迦笑道:“我哪是这么无聊的人……”说着他眼前又闪过一个画面,立时叫道:“哎,我找到了,那人就在前面的寺院里面!”
众人都不知他找谁,一时均感诧异,只是跟在他身后。刘迦来到那寺院跟前,但见其匾上写道:“降龙寺”。刘迦正要跨步进门,那人的元神感触又再消失,他一时不明其理,呆了片刻,暗道:“真是怪啊,先进去瞧瞧再说。”
这寺院香火甚厚,山门后的第一重殿,其正当中便是一尊弥勒佛的大像。齐巴鲁二话不说,立时上前跪拜,叩头不止。岐伯在他身后笑道:“胖仔,这佛爷是你家哪位长者?你倒是说说看。”齐巴鲁礼毕,站起来笑道:“这是未来佛弥勒佛呢,经书上讲他现时正在兜率天的内院修行,等那天道轮回、因缘成熟之时,他便会于娑婆世界住世哩。老齐先拜拜他,结个缘在那儿,算是在他的门生中排队站号了。”岐伯笑道:“这弥勒佛的像哪座寺院没有?每天也不知有多少人叩拜结缘了,就算他到时候现世了,那排队的门生早已是成千上万,到那时候,你指不定又是排在第几百万名,不等这弥勒佛给你开示,他老人家又寂灭啦,哈哈哈。”
齐巴鲁闻言一愣,暗觉此事并非不可能,心中竟起忧虑。聆听在一旁笑道:“胖仔,你死心踏地跟着老哥就好,想那么多干嘛?且不说老哥自己的身份,就他这一路走来,那哥们儿中的佛祖菩萨还少罗?早晚遇上一个,随口给你开示几句,管叫你菩提烦恼一并了尽。”齐巴鲁大喜,又道:“聆听,你这话有点不大对,那佛祖给老齐开示后,烦恼自是了尽,菩提却该是充盈无虚才是啊。”破禅锋在旁乐道:“菩提即烦恼,烦恼即菩提,这傻胖子怎么连这也不懂?”
齐巴鲁闻言大震,一时心中百感交集,转而又莫名欢喜,只觉浑身上下如清泉透过,畅美快意,脸上肥肉乱跳不止。好一会才连连以手触额,连声叫道:“升级!升级!”转身又对破禅锋恭身作礼道:“您老也是老齐的师父,从此以后,老齐称您破师父!”破禅锋苦笑道:“破师父?这师名不要也罢。”叹息两声,转身闪开。
众人一路说笑,来到那大雄宝殿。刘迦见此殿甚大,地上蒲团之多,竟不下上千个。抬头正见三尊十多米高大的佛像立于上首,左右又有几十尊稍小的佛像供于两侧,但其高度也都在七八米之上。所有佛像尽皆金碧辉煌、庄严慈详、法相森然,令人为之敬仰。
刘迦转头对破禅锋道:“这些佛像供得是谁?”破禅锋笑道:“面前这三位,其实也是一位,呵呵。那最中间的是毗卢遮那佛,被世人尊称为大日如来;左边这位是卢舍那佛,右边的是释迦牟尼佛。”刘迦奇道:“明明是三个人,你怎么说是一人?”破禅锋乐道:“佛性无二,连二都没有,何来的三?”刘迦皱了皱眉,一时不解,又指着左右数十尊佛像,道:“这些佛像你也认识?”
破禅锋正要细述诸佛像来历,眼光瞥见其中一尊,立时笑道:“看那边,左手持宝珠、右手执锡杖的那尊像,不就是民间常描述的地藏菩萨的样子吗?”聆听也笑道:“那座下的怪物不就是我吗?”夜猫子奇道:“聆听哥,那菩萨像前注明的虽是地藏二字,可那神兽像前却写的是谛听呢,不是你的名号啊。”聆听不屑道:“迂腐了不是?我的名字可多了,当年老哥的分身带着我的分身应世,我还叫过善听呢。你这小飞鸟,连名字的执着都放不下,哪会有什么成就?”夜猫子唯唯诺诺,不敢再说。
刘迦放眼一看,果见那像前注着地藏菩萨之名。他心中升起莫名的感动,暗道:“我今生好事没做上几件,别人依然这样供奉我,我是不是有些辜负那些善信之人了?倘若他们知道我今生行事乱七八糟,只怕早将我的像给拆了吧?”
再见到许多善男信女对着那地藏菩萨的像虔诚拜求,他心中更是难过。心中忽起忏悔念头,竟不由自主地朝着正当中的毗卢遮那佛像跪了下来,暗暗念道:“如果我真是地藏菩萨转世,但愿今生尽快醒来,应我前生所许下的誓愿。”念毕,缓缓拜倒。
却听一侧轰隆巨响,有一物倒地而碎。刘迦刚一抬头,已听到岐伯叫道:“小白脸,你的泥巴像摔倒了!这下可好,摔了个稀巴烂!”刘迦一怔,见那尊地藏菩萨的塑像,就在他下跪的刹那,已倒地而碎。四周拜佛的人被这一景象吓住,尽皆跑出大殿。
临将臣看了看那地上的碎块,呵呵乐道:“小白脸,你的身体太差了,轻轻摔上一跤,就来个缺胳膊断腿的,需要锻炼啊,哈哈哈。”却听那大殿后一人长笑道:“真人已至,泥人当毁,天感地应之事,有何难解?那僵尸休得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