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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迦一众出现在距争斗处较远的山林,群树新绿,青草初发,野花烂漫,一片祥和之境,想起刚才的恶斗,竟像是一场梦一般。
四人从未近距离观察过僵尸。此时面面相对,那胖僧奇道:“僵尸原来是这个样子啊,这一脸的黑白分明,也算有个性。”
只见这僵尸一头乱发,极瘦削而苍白的脸,但眼圈竟是两团大黑色,两根獠牙立在嘴外,直愣愣地看着他们。他自已也搞不清楚这几个为啥要抓他,这可是他第一次从僵尸界跑出来,没想到运气如此不好,出来就被人捉住,如果他知道另四个僵尸的命运,他可能会庆幸自已比他们走运多了。
大汉一边喝着酒,喉咙发着怪声,一边问道:“小白脸,你拿这僵尸有什么用处,你练大采补吗?但看你的内功基础不像是妖界的啊。”
刘迦正在观察僵尸,被大汉一问,立刻想起来,自已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号呢,便上前问道:“这位兄弟,我叫刘迦,不知你贵姓啊?”大汉嘿嘿地笑了笑,说道:“我的年纪肯定比你大,叫我大哥或是兄弟都一样,我在家排行也是小的,我叫玛尔斯。”
刘迦再转身向胖僧问道:“这位大师该如何称呼呢?”
胖僧咧开大嘴道:“我年纪不见得比他小,”说着又垂头丧气起来“可我在师门里面却又小到没法计算,我又没自已的宗门,你别大师小师的,叫我齐巴鲁好了。”
说着,齐巴鲁从玛尔斯手中接过酒瓶一阵狂灌,接着他问道:“小白脸,老玛说的是啊,你抓这玩意儿干嘛,又不好看又不好吃,难不成你要圈养起来当宠物不成,养这东西可麻烦着呢,这玩意儿出了僵尸界就得靠喝血为生,否则性命固然无碍,但也生不如死,越养越难看。”说着又灌了不少酒。
刘迦正在思量如何从这僵尸身上找到解救宣宣的办法,忽然听那僵尸说话了:“喂,胖仔、肌肉男、小白脸、还有那个美女,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我又没得罪你们,干嘛把我捉到这儿来,有什么话快说吧,我也是倒霉,出门就遇上你们几个,多半是日子没选好,晦气。”
刘迦听他开口说话,立刻问道:“你们僵尸的内功中,有一门叫尸寒的是吧,中了这尸寒如何才能解救过来?”
那僵尸一愣,转而苦笑起来:“你有病啊,有谁听过僵尸伤了人还要去救人的?既要救人又何必伤人?既有本事能救别人,那就定有本事救自已,既有本事救自已,我又何必做僵尸?你连这层都想不到,可见不智,不智就该有自知之明,如果已经不智了却没有自知之明,那就只能叫傻蛋。”
这几句话说得刘迦目瞪口呆。他以为僵尸都是既冷酷又难以勾通之辈,至少他没把僵尸当正常生命看待,没想到这僵尸不仅能说会道,简直是伶牙利齿,刘迦不善于和人斗嘴,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应对他。
反倒是玛尔斯和齐巴鲁一听僵尸的话,先是一怔,紧接着两人齐声暴笑。那玛尔斯笑得弯了下腰了,指着刘迦道:“小白脸,自以为是吧,你瞧瞧人家僵尸多有智慧,没词了吧?哈哈哈哈哈。”这边齐巴鲁也是笑得眼泪横飞,一时竟喘不过气,断断续续说道:“好僵尸!好僵尸!你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这僵尸眼见自已几句话就把刘迦挤兑住了,十分得意,但转念想到对方虽然可称为傻蛋,可自已竟被几个傻蛋捉住,心下不由又十分沮丧。
这时就连崔晓雨也觉得这僵尸十分诡辩,不觉抿嘴而笑。
刘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狠狠地说道:“厉害,你还真是没白长了这张嘴,我说不过你,但我一定有办法整治你的。”
这僵尸一听就乐了,不禁又苦笑道:“说你傻蛋还不承认,僵尸没嘴怎么吸血啊?要是白长了这张嘴,那意思不就是说我不吸血了吗,我不吸血能叫僵尸吗?我不做僵尸不是和你一样了?说你傻蛋都便宜你了,你只能叫大傻蛋吧。”
这话一出,玛尔斯和齐巴鲁再也忍不住了,俩个一齐狂笑地倒在地上打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时崔晓雨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迦气极反笑,他叉手在腰,盯着僵尸说道:“好好好,我不和你争了,你真不知道尸寒的解法?如果你能告诉我的话,我就可以放了你。”
这僵尸眼睛一翻,问道:“你朋友被尸寒伤了??解法没有,不过倒也不是无药可救。”
刘迦一听心中大喜,立刻问道:“什么办法?”
僵尸眼神转了转,问道:“你真能放了我?”
刘迦说道:“我说话算数,绝不食言,何况你我无怨无仇,我抓你何用,找你来确实是因为有朋友伤尸寒伤了,我想救她。”崔晓雨在一旁听着,她很想知道刘迦说的那个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刘迦不顾性命地去救,但碍于主仆之妨,她竟不好开口相询。
僵尸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人虽然傻蛋,不过你这份为朋友连命都可以舍弃的义气,还算不错。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因为说了也没用,但看在你这份义气上,告诉你吧。你听说过九转还魂丹吗?”刘迦一愣,他这方面见识极少。
齐巴鲁这时已停止了笑声,他一听立刻说道:“这玩意儿我听说过”他指着刘迦继续说道:“你们道家的道德天尊好像就有,不过那道德天尊好像是个虚无的人物,谁也没见过,咦,你不会不知道你们道家祖宗之一的道德天尊吧?如果你连这都不知道还要和一群牛鼻子道士鬼混,那还不真成了傻蛋了?”
这僵尸一听,立刻应和道:“瞧瞧,我没说错吧,就连你朋友都这样说,可见傻蛋这一说法并非我送给你的,而是名副其实啊。”三人又是一阵狂笑。
刘迦不理会他们开自已的玩笑,继续问道:“九转还魂丹真可以解除尸寒吗?”
僵尸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人啥都不懂。如果你朋友被僵尸咬了呢,那是肯定没救了,因为他浑身上下血气精乃至元神全成了僵尸这一体系的,身体要正常运转就得按僵尸的生存规则来,去吸血。但如果受了尸寒呢,由于只是尸寒将其元神冷冻而已,包括脉络里面的真气全消散进元神封存了,就算你真力强劲,想给受伤的人打通经脉也无用,只能延缓他的死亡,因为他的元神根本不响应,纵然是天火真力又如何,一个巴掌拍不响啊。但九转还魂丹不同,相当于给受伤者另外一个元神,让这个元神先启动体内各大系统,然后通过运练此新元神融合以前的元神,自然得救,明白了吧,傻蛋。”他被人捉住以后,一直心中懊恼,现在刘迦有求于他,虽然身体自由暂时被限制了,但嘴上便宜却非讨不可。
刘迦一听大喜过望,立时问道:“那道德天尊在何处?”话刚出口,他立时后悔了,他是道家的人,自已居然不知道,反问外人,这三人不立刻笑死自已才怪。
谁知这三人并没笑他,他正感奇怪,只见玛尔斯摇了头说道:“这可能很少有人知道,这老家伙历经万劫修练,又不喜欢收徒弟,谁知道修到哪儿去了。”旁边齐巴鲁也大点其头表示赞同。
刘迦回头望了望了崔晓雨,只见她也轻轻摇了摇头,不仅心中略带失望,好不容易知道解救宣宣的办法,却不知道提供这办法的人在何处,心下失望之意立刻写在脸上。
齐巴鲁在一旁说道:“小白脸,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这事谁说得清,看缘份吧。”玛尔斯也在一旁凑和道:“是啊,搞不好机缘巧合,你能很轻松得到也说不定啊。”崔晓雨也从后面走上前来,拽着他的左臂说道:“哥,他们说的是。”
刘迦一听,知道他们在安慰自已。心里一阵感动,反正总算是向前近了一步,虽然希望渺茫,但总胜于无。他想通以后,立刻释然,向那僵尸抱拳道:“多谢指点,我这就放你出来。”他让齐巴鲁撤去大碗,自已撤去禁制,那僵尸才终获自由身。
那僵尸一获自由,心情大爽,不禁拍着刘迦的肩说道:“去找吧,反正修行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功夫不负有心人嘛,呵呵”言语间竟似乎把刘迦当作了朋友,大有看重之意。
刘迦正要说谢谢,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僵尸兄,你怎么对这九转还魂丹这么清楚?”
那僵尸长叹一口气道:“我从前也是修道的啊,我修了上千年道行,后来在时空转换的时候,误入僵尸界,我老道虽然修为厉害,可那地方有成千上万的僵尸,而且又打不死,最后把我累垮了,也变成了僵尸,只好由最低级的僵尸从头修起。”说起往事,他言语中不禁带着苦涩。说着他突然转头看着刘迦,问道:“你的修练方法好像和地球上的青城派颇有渊源,你是他们的后人?”
刘迦一听大喜,这人知道地球,想必能告诉自已如何回去。立刻兴奋莫名地问道:“道长,你知道青城派??那知道玉灵子吗?知道如何回地球去吗?”
僵尸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不认识这个人。而且自从我成僵尸以后,以前的元神也转化了,哪里还记得地球在何处?”刘迦一听恍然,他修行既在千年以上,不认识玉灵子却也正常。
玛尔斯却在一旁说道:“地球?好像听我老爸说起过,但我不清楚,没去过。”这边齐巴鲁也在一旁挠头,漫不经心地道:“我好像以前也听我师尊说起过,但没说过在哪儿。”
刘迦转头就问:“老玛兄,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你父亲啊,咱们这就去问好不好?”他非常急切。只见玛尔斯大摇其头,神色非常尴尬地说道:“不好不好,我要回去,什么话都不用讲,他立刻就会把我打个半死。”
刘迦等几人一起大奇,天下竟有如此残忍的父亲,不禁问道:“你做了让你父亲很生气的事?再生气也不能这样对你啊。”
玛尔斯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说道:“等我在外面修练好了,一定回去叫上另外几个哥把他也打个半死!!”他这一说,连崔晓雨都感到奇怪了,不禁上前一步,想听听他和他父亲到底为何事而产生如此大的仇恨。
玛尔斯喝了一口酒,顺手递给僵尸,继续气呼呼地说道:“那混蛋一天到晚在外面找女人鬼混,连我妹妹也不放过,后来我妈带上我兄弟几人找他算帐,结果全被他痛扁,我妈被他捆起来吊打了一顿,几个哥也被关了起来,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可就惨了,哼。”
刘迦几人闻言之下,不禁张口结舌,天下竟有如此荒唐的父亲,连自已女儿也不放过,还把自已家人打成这样,如此无情冷酷好色可以说是罕见,连僵尸都在一旁摇头:“不可思议,这人简直不是人,咦,我看你武功不错啊,你父亲是谁?你家住哪儿啊?我们哥几个一起去找他,以我们四人的修为,还不揍扁那混蛋。”言语中,似乎自已已和刘迦几人成了自已人了。
玛尔斯摆了摆了手说道:“我们几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他的,我知道。我父亲叫宙斯,住神界奥林匹斯山那边。”
三人一听大惊,张大口说不出话来,崔晓雨对江湖世事了解不多,不知三人为何吃惊。
齐巴鲁和僵尸一起指着玛尔斯,叫道:“宙斯!!那......那你叫玛尔斯,你就是神界那边的战神玛尔斯??”
刘迦一直以为宙斯等人是传说中的人物,不曾想这人真的就在眼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问道:“你家真是神界的?你真是战神?我……我一直以为是传说呢。”
僵尸笑道:“这小白脸不懂事,这传说总不能凭空而有吧?总是先有某些事实,然后再有传说吧?不然你立刻编一个世上从未有过的、而且非常好听的传说出来给大家听听?没这能耐吧?凭空想像是很难的。”
玛尔斯叹了口气,说道:“唉,什么战神啊,我在逃跑的时候,我父亲用神电击坏了我的心神,逃到这边又无药可治,我的能力不如当初十分之一,哪算什么战神,丢人现眼。”
齐巴鲁一听可乐了,呵呵地笑道:“我居然同神界的战神打了平手,老子修为也不低啊。”僵尸也笑道:“原来我是被神界的战神捉住的,那我面子也不小啊,呵呵”刘迦心中暗叹,原来他父亲竟是宙斯那个拈花惹草的暴君,谁敢去找他啊,不禁心中苦闷。但在这儿居然遇到神界的人,不禁也很好奇。
玛尔斯苦笑了一下,对着齐巴鲁说道:“咦,老齐,我看你修为也不低啊,你师父是谁啊?”
这回该轮到齐巴鲁郁闷了,说道:“我是我师尊最不成气的弟子,在我们那个星球的时候,我师尊手下有一百多万多弟子,由于弟子太多,只有大家排队一个个听我师尊教诲,凡是受我师父教诲过一次的人,修为都极其了得,可轮到我的时候,他老人家在我们那个星球的缘份竟然已经到尽头了,一下就坐化去别的地方了,我来不及问他去哪儿,他就走了,不过说起来,我师尊倒是天下最潇洒的人啊。”
大家一听心中不禁更奇,一般人收几个徒弟中能有一个成气候,做师父的已经是莫大安慰了,而天下竟有这样的师父,收那么多弟子,而且教每个弟子只要一遍就能让其大大提升修为,这修为与能力真是难以想像啊,可是莫大的奇闻,僵尸听得非常羡慕,不禁问道:“尊师名号?”
齐巴鲁叹了口气说道:“我师尊的名号太多了,说了你们也不见得知道,不过刚才听说你们说起什么地球,我倒起想起来了,我师尊在地球上给那儿的人授业的时候叫释迦牟尼。他老人家在我们那个星球的时候,我是他排名第一百一十二万五千零四十九的弟子。”
齐巴鲁一边说一边叹着气,这三人已听得目瞪口呆,再也说不话来,这又吃肉、又喝酒、又打架、还喜欢和人斗嘴的胖和僧居然是释迦的弟子,实在令人难以相信,纵然齐巴鲁一脸真诚,可再怎么都难以把他和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佛家之祖联系在一起。
大家眼睁睁地盯着齐巴鲁,想听他下面继续说什么。没想到他居然就开始沉默起来,竟独自坐在地上发神,仿佛在回忆当年他师尊讲经传法时的盛境。
僵尸吞了一下口水,小心问道:“胖仔,你就没有下文了?”
齐巴鲁一脸茫然,摇了摇头,似乎依然在为自已错过一代宗师的教诲而懊悔不已。
玛尔斯皱了一下鼻孔,问道:“胖仔,你说的那个释迦牟尼可有一个名号叫天人师?”
齐巴鲁一听连连点头,似乎找到知已似的:“对啊,是有这个名号”玛尔斯听了暗暗点头,对神界的人而言,他知道“天人师”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刘迦除了知道这释迦在地球上一些故事以外,对整个佛家文化知之甚浅。当时这释迦诞生在地球上的一个小国,刚生下来即能行走,东西南北各走七步,步步皆生莲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且有龙喷香雨洗浴其身。这样的故事对在场几人而言,无异于一种传说而已,哪能当真,万万没想到面前这胖僧齐巴鲁竟然是他的弟子,一时间各人心灵震撼难以名状,相对无语。
此时天色已晚,熏风阵阵,蛙鸣虫声,空中月华如水,众人皆有一种天下之大、我辈过于渺小而产生的失落之感。人人心中不禁暗自叹息。
刘迦心中在想:“如果能找到齐巴鲁的师父或许能帮到宣宣”但这种事他也知道希望过于渺茫,不禁轻声叹了口气。
晓雨心有灵犀,在一旁轻轻拉住他臂,柔声说道:“哥,总有法子救你朋友的。”她说话的声音虽轻,但在这安静的夜色中,就如一丝清泉划过在场众人的心里,刘迦被其感动,拍了拍她的手,暗自点头。僵尸心中不禁在想:“这小妮子声音如此婉转飘渺,倒似音乐一般。”
刘迦现在对于心中产生的烦恼越来越容易放下了,顷刻间,他已从暗自伤神中走了出来,对另几个人说道:“哎,各位,我们相聚也算不易,不如大家结拜兄弟如何。”此时的刘迦,豪情义气竟如一个久走江湖的侠客,与从前的他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正不知另外几个人也正有此意,齐巴鲁一听,抖着鼻孔说道:“呵呵,我们结义不用分大小,这年纪要算起来,可够折腾去了。大家义气相投,就在这儿撮土盟誓吧。”
玛尔斯一边叉着腰咧着大嘴笑道:“我要多结识几个这样的朋友,回家的时候让宙斯那混蛋好看。”
僵尸的眼睛连翻了几转,嘿嘿笑道:“我们这一结拜也算有趣,一个由道士变成的千年僵尸,一个是十分之一的神,一个是被天人师遗弃的弟子,外加一个修为莫名其妙、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小白脸,这可真是不伦不类啊。”众人听罢大笑。这几个人除了晓雨之外,个个都是不拘泥小节、率性为而的汉子,一时间,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
齐巴鲁首先跪下,双手合什向空中说道:“佛门弟子齐巴鲁与小白脸刘迦、十分之一战神玛尔斯、道人僵尸在此结为异姓兄弟,此后有酒同喝,有架同打,祸福与共,若违此誓,让齐巴鲁永生不得再见师尊。”
三人听他发这誓不禁暗暗称奇,但想到他对其师尊的敬意,只怕此誓对他而言是最狠毒的毒誓了。僵尸在一旁补充道:“我这僵尸也有名字的,我叫岐伯。”齐巴鲁一听,立刻又对天空说道:“刚才的毒誓里面的道人僵尸叫岐伯。”说完退在一旁,等候其他人继续。
刘迦心中隐隐觉得这僵尸的名字很耳熟,他心中暗暗中重复几遍“岐伯?岐伯?”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是谁来。
只见玛尔斯单跪向天,一手触地,一手背于身后,朗声说道:“天上诸神听着,战神玛尔斯与小白脸刘迦、佛家胖僧齐巴鲁、道人僵尸岐伯结为异姓兄弟,此后如宙斯敢再打玛尔斯,如同打我另外三兄弟,他们必为我出头。大家祸福与共,绝不能像玛尔斯家里的人一样六亲不认,如违此誓,让玛尔斯永远只能是十分之一战神。”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暗自好笑,他一句誓言竟把三人全变成了神界宙斯的对头,大家都佩服这玛尔斯的誓言超级实用主义。刘迦知他家里环境恶劣,忍不住出言相慰道:“老玛,如你老爸真要找来,大家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必会与你共同奋战到底的。”玛尔斯高兴得脑袋乱晃。
僵尸岐伯一脸严肃跪在地上,先是向天三拜,然后抱拳向天说道:“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弟子岐伯误入岐途不幸而为僵尸,远离大道,却又幸而与小白脸刘迦、佛门胖僧齐巴鲁、神界十分之一战神玛尔斯结为兄弟,虽然门不当,户不对,但岐伯由道人而成僵尸,自已也是怪物,焉能挑肥捡瘦,必当于众兄弟祸福与共,不弃不离,若违此誓,永世不得见道。”
他此誓发完,大家正要说话,只见他又换了个姿势,直起站立,挺胸昂首,向天继续说道:“僵尸王历代首座在上,腐烂级僵尸岐伯今与小白脸刘迦、佛门胖僧齐巴鲁、神界十分之一战神玛尔斯结为兄弟,这三人都出自名门大宗,与他们结拜也不辱我僵尸界万世声誉,此后,兄弟几人自当有血共吸,有酒共饮,祸福与共,若违此誓,必被他人吸干自已精血,倒退十级从小僵尸修起。”
说完他连连拱手对众人说道:“不好意思,在下门派复杂,须得多发一遍毒誓。”
各人听到他的誓言,内心都觉着古怪无比,刘迦苦笑道:“老僵啊,那句有血共吸我看就不必了吧?”
岐伯一听,看了看齐巴鲁和玛尔斯,见这俩人也都哭丧着脸看着他,点了点头,又再次向天空说道:“僵尸王在上,鉴于兄弟们自愿放弃,我喝血的时候就不必分给他们了。”言下之意竟甚是遗憾,仿佛大家不能体会血的美味,独乐不如众乐,也颇为寂寞。
轮到刘迦,他虽然名义上是玉灵子的师弟,但在他内心里,却从未将自已当作是哪个门派的,修道对他而言更是一种顺其自然随着命运在走的一件事。他在听了三人的誓言后,才发现他们各自都有自已的信仰和追求,起码修行目的是明确的。如果说自已有什么事情或是追求需要坚持的,对现在的自已而言,只有解救宣宣这一件事,只有在这件事情上他会不顾一切的。
念及此,他跪向天空,沉默少许,平静地说道:“我刘迦,天地间凡人一个,无门无派,少有大志宏愿,从前追求的不过就是有车有房,有妻如宣,而今宣宣生死不明,我也浪迹天涯,难得今日遇上战神玛尔斯、佛门弟子齐巴鲁、道长兼僵尸兄岐伯,大家义气相投,因此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后大家祸福与共,众兄弟也必会佑我早日与宣宣团聚,不负昔日海誓山盟。若违今日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人一听,都觉好奇,玛尔斯走到他身边睁大眼睛问道:“小白脸,这宣宣是你老婆吗?”僵尸哦了一声:“原来是小白脸的老婆中了尸寒,小白脸情深义重,也算是至情至性之人啊。”唯有齐巴鲁摇头道:“唉,女人有什么好,五漏之体,修行比男子更为艰难,还好我不是女人。”
崔晓雨在一旁听得呆了,她第一次听到刘迦这样平淡地说出心上人的名字,简单几句誓言,虽然是为结拜兄弟而发,可在她听来,这一份深情却又是多么惊天动地,她心下感动,羡慕宣宣竟有人如此为她披肝沥胆、不顾一切,同时心中也升起一丝顾影自怜的神伤,但想到刘迦既然答应自已在他身边当丫鬟,他如此重情的人必不会随意将自已置之于外,心中又无比喜悦,一时间或悲或喜,思绪潮湧,泪水挂在眼角,竟忘了自已身在何处。
兄弟四人誓言已毕,各自开怀大笑。齐巴鲁耳朵来回扇动,说道:“小白脸,我出家人四海为家,也不会在这星球呆多久的,等你在万风原打完架,老子看了热闹就离开这星球到别处去看看,说不定在哪儿会遇上我师尊哩。”
刘迦一听奇道:“咦,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万风原?”他并未向两人说过此事,因此大为不解。
玛尔斯张着大嘴,眨了眨眼,怪笑着说:“小白脸,那天你一招之间就把大风堂的三堂主焕云秋给废了,这事整个桑阙星都知道了,兄弟,你修为可怪异得很啊,平时里看着不怎么样,可打起架来,却变得莫名其妙得高,哈哈哈。大风堂的人不会放过你的,而且大风堂在这星球的联合管理团里面一直都是拉帮结派,起码有四五个门派是绝对支持他们的。你得罪的人多啦,不过没事,那时候谁敢动你的命,大不了我们一起上去群欧。”他自从变成十分之一战神后,知道自已能力远不如当初强大,要面对桑阙星那么多高手,他也不敢只身单挑,说话间已把另外两人拉上。
僵尸不知道此事,侧头问道:“小白脸,原来你也是个惹祸的主啊,行,大家陪你去瞧瞧热闹,反正我带的血丹还够十天,不必急着回去,实在不行,谁要为难你,我就吸他的血,顺便补补身子。”他知道在僵尸界以外的世界里如果他随便吸人血,不仅很快会暴露行踪,恐怕惹来的敌人也不会少,因此出来的时候已预先自备食物。
刘迦听着三人愿去,心情大爽,不禁大笑戏谑道:“谁敢打你们三人这神佛僵尸的组合啊。”晓雨一听,心里也暗自开心,想到刘迦多了几个帮手,万风原大会上他更有把握。
刘迦突然注意到晓雨脸上的盈盈笑意,一想之下立明其意,心下感动,笑着安慰她:“放心好了,至少我不会死在那儿的。”他现在的心境越来越容易淡泊轻松地去对待一件事情,随意和无畏竟渐渐主导着他的人生。
一行人边说边笑竟向万风原走去,由于时间充足,大家都没有想过用神通,就是这样边走边聊,像是郊外游玩一般,难得如此悠闲自在。再加上晓雨和大家相处多时,相互不再陌生,齐巴鲁大嘴所至,连她的玩笑也一起随说随骂。
崔晓雨也不再拘谨,娇嗔之余,媚眼迷离,憨柔相间,让玛尔斯大为感概道:“晓雨妹妹,你比雅典娜可爱多了,她这人太冷了。”同时也顺口大暴诸神隐私,辟如他父亲去追求维纳斯竟被拒绝,自已母亲把宙斯的情妇卡利斯忒及私生子变成狗熊,又或是农神得墨忒耳只顾自已女儿,让天下农夫无法生产以至荒年大至等等,不一而足,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可思议之余,也觉得玛尔斯人生经历极其丰富,可叹可敬,不知不觉竟已来到万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