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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入阿修罗种子的最初,如叶燃所想象的那样,是平淡的、波澜不惊的,仿佛一颗落入湖中的小石子,仅仅只是激起小小的一圈涟漪,转瞬即逝。
但正是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特质才更加可怕。它会随着的时间的推移,一点一滴的,潜移默化的,就好像春风化雨般沁入你的心灵,于不知不觉间改变你的思维。只不过这风,是恶风,这雨,是血雨,诱惑着你堕入血海,沉迷在无休止的杀戮。
警惕、谨慎……以此种种来加固心灵的堤坝,建立心灵的壁垒。固然是个办法,却也仅仅局限于治标不治本的范围。叶燃所需要的,是征服,是升华,是于此道中觉悟超脱。
信念,唯有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信念,才能让人在沉沦血海,在无边杀戮中坦然前行。对于挣扎于黑暗中的人而言,它是灯,是火,是曙光,是远方的希望,心中拥有坚定不移的信念,才能愈行愈远,一步一步走向遥远彼方的终点。
事实上,除了信念,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信念支撑起意志,让它不可摧毁;信念指引着心灵,让它不于迷失。
只要信念不毁,就是经历再多的岁月,再大的变化,自己也始终是自己。
……
除去开头两天的纲领性讲解外,接下来的训练变得平淡无华,却更考验叶燃的意志和耐心。
每一天,每一日里,叶燃都千百次地反复挥剑,劈刺挑斩,仅仅为了把这些最基础的动作变成本能,在埃蒙拉的即时性纠正下,错误、漏洞都被一一弥补。每一剑都越来越精准,越来越恰到好处,每一个动作所消耗的内力和体力都越来越少。
碧雪冰内力就在这反复的消耗和恢复中,变得愈加凝炼。
到第一个月的最后几天,出剑时若非开启圣洁寒冰后的冰蓝寒光,则剑刃上根本就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内力迹象,内敛节约到极点的霸道内劲只有在剑尖触体后的瞬间,才会轰然爆发。
另外,T进化体质的叶燃在精神力方面确实有极高的潜质。使用灵力启蒙卡进行灵力唤醒后,不单单全身的精神力都转化成灵力这种更浓缩更高级,功能作用更大的高等能量。而且,接下来的每一天里,灵力都在不断积累增多,就好像井喷的油田的一样,源源不绝。当然,灵力油田的出油速度实际上并没有多么夸张,但就算只是涓涓细流,也架不住日积月累,总有汇聚成江海之时。
叶燃期待那一日的到来,但也不至于过分关注其中。
实力源自积累,经验和信心同样也来源于此。
第二个月,叶燃转移场地,开始到暗黑世界的野外进行实战训练。埃蒙拉只在第一个星期进行跟踪讲解,指点叶燃将所学的理论和技巧一一运用到实战中。这短短一周里,叶燃的实力上升幅度非常大,更主要的是,他开始适应杀戮,习惯杀戮,甚至有点享受其中。
第二周的时候,埃蒙拉已经悄然离去。
叶燃,开始了独自的征程。
……
冰冷之原。
叶燃行走在这片荒芜之地上,已经两天多了。
这里到处都是三、四个一起,成队游荡的黑暗女猎手。
这些淡灰色皮肤,手持锋利长矛的女恶魔们,都曾经是英勇的罗格战士,而现在,她们经过黑暗力量的侵蚀,堕落为嗜血的杀戮者。
短短两天内,叶燃就已经与超过十队以上的女猎手们交过手。虽然这些恶魔战士不会任何一种精妙技能,但叶燃不得不承认,她们在杀戮技巧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和本能。
作战时,彼此配合无间,简简单单的一枪一刺就轻易锁死你所有的退路,逼迫你进行抵挡。
而事实上,叶燃也没有去后退,从一开始看到她们那漠然无情,充盈着杀戮渴望的眼神,他就已经明白,这是不死不休的战斗。
双方都擅长速度,这使得彼此都绝没有逃脱的可能,叶燃所能做的,唯有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此而已……
冰甲的效果在此时显露无疑,虽然仅仅只是削弱部分的伤害,但这也就足够了。
用其配合修罗种子的生命力抽取能力,数以倍记得延长了叶燃持久作战的能力,战斗时的风格也变得舍生忘死——以轻伤换重伤,以自己的鲜血换取对方的死亡。
叶燃每一剑下去,就必有人受伤,剑刃中蕴含的极寒冰力,迅速让对方伤口附近冻结,并向全身上下蔓延。等到对方肢体僵硬、动作迟缓后,叶燃才回头收割。
简简单单地出剑、跨步、斩颈,受灵气加持后的剑刃泛着冰蓝的颜色,以不可阻挡之势,轻易切开对方僵硬的脖子。
斩首的瞬间,叶燃又借着剑势回旋横斩,剑锋高速划过身侧偷袭者的腹部,给予她开膛破肚的奖励。但嗜血成狂的女猎手面色不改,枪势不受影响般继续刺向叶燃的腰际。
叶燃理也不理,继续*般向另两个女猎手发动着攻击。因为大量的内脏、肠道已经从那个被开膛破肚者的狭长伤口中汹涌而出,战斗间的惊鸿一瞥中,少年似乎看到濒死女猎手眼中的黯然和不甘。
随着持续的饮血和杀戮,叶燃感觉到那些无关乎战斗的杂念和心情,都已经渐渐远去。一招一式都在慢慢变化着,每一剑都饱含杀戮的节奏,每一剑都带动死亡的旋律。他可以清晰的察觉到,自己越来越适应这种残酷的氛围,甚至在不自觉的迎合它,享受它。
减员两人后,余下的两个女猎手虽然依旧战意如虹,但叶燃明显也适应了女猎手的联手打击。不多久,鲜血飞溅,首级堕地,两具无头的尸体轰然倒下。
望着残缺不全,染满鲜血的四具尸身,叶燃开始打扫战场,清理战斗痕迹。这不是无聊,而是一种极为重要的习惯,它的重要性几乎不亚于战后收割战利品。
因为很多特殊技巧、奥义,以及杀手锏对冒险者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秘密,是需要严密保守的。在战斗中,这是暗中的底牌,是可以扭转局势的王牌。
因此,抹去战斗痕迹,或者借此改造,进行误导,都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埃蒙拉所教授的技巧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清理完战场后,若非叶燃身上的累累伤痕,斑斑血迹,从环境上丝毫看不出这里刚刚还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调息回复结束,叶燃又继续踏上猎杀之途,不断磨练着经验和技巧。每打完一次,就清理一次。
这片黑暗的土地上,到处是沉沦的女恶魔,但同时,她们也是最无情嗜血的战士。
每当叶燃杀死一头魔物,他的内力就增强一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每收割一次生命,就有一份生命力顺着长剑被抽取到体内,强化内力,强化体质。但同时,也令他愈加渴望战斗,渴望杀戮……
鲜血、残肢、杀戮、死亡,阿修罗的种子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萌芽,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