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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佳纾不太赞同, “这样也不好吧,我本来也没做什么亏心事, 犯不上为了别人的看法总是撒谎。”
而且她大学同学大多数都留在B市工作, 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总会知道她为了面子,弄了个假的男朋友,到时候更尴尬, 何况纪子航又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博元的太子爷,稍微关注金融圈和娱乐圈的, 就会知道他的身份了。
真的很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一个谎言用另外一个谎言来弥补。
纪子航看着她的脸庞, 眼眸一片幽深。
房间里静悄悄的,气氛怪异, 童佳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纪子航突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微微沙哑带着鼻音,“你觉得这是撒谎”
童佳纾呆了片刻, 点头说:“咱们又不是男女朋友, 这样说,当然是撒谎。”
纪子航忽然倾身过来,一手撑在她的右侧, 眸色认真又幽怨,“你瞧不上我”
童佳纾颤着声说:“怎么会,是我配不上你。”她心慌意乱的起身准备要走。
纪子航轻笑一声, “如果我说你配的上呢”
“啊。”童佳纾愣了,扭头看他。
他的脸突然在她眼前放大,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童佳纾以为他要亲自己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肩膀微微发颤。
纪子航的侧脸贴着她的脸擦了过去,蹭到的那一块皮肤像是撩了火一样,他的唇角停在她的耳边,扑哧笑了一声,带着痞气,“想要我亲你啊”
童佳纾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伸手推开他,他猝不及防的身体向后栽,童佳纾吓了一跳,赶紧拽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手长脚长,重量压过来,童佳纾完全招架不住。
偏他还像没骨头一样靠过来,童佳纾使劲向后躲,两人一起摔在了沙发上,她闷哼一声,感觉自己胸都要被他压扁了。
她胸腔喘不过来气,手撑在他的肩膀上,“纪子航,你要把我压死啊。”
他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抬起头,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一层颤栗。
他似全然不觉的扭头跟她说:“童佳纾,我腿抽筋了,动不了了。”
“啊,什么”
她都快哭出来了,他这么重,自己完全搬不动他啊,怎么这么倒霉。
他余光欣赏着童佳纾绯红的脸,在她蹙眉之际,提议道:“童佳纾,你说我们,变成真的好不好”
他微微撑着身子,捏起她的下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吻住她的唇角,童佳纾浑身僵硬,他的手掌在她脑后揉了揉,声音沙哑,“放松。”
他的唇角贴住她的脸颊,若有似无的流连到她的脖颈,童佳纾脑子里晕乎乎的,纪子航,又吻她了。
这种感觉很怪异,她身上力气似乎被抽走了一般,想要推开他,却连手都抬不起来,她讨厌这种无力感。
她偏过头,主动搂住他的脖子,他的眸中划过一抹惊喜,下一刻,取而代之的,是沉寂。
他手捂着脖子凝着她,她刚刚咬了他一口,力度狠厉,不是调情。
童佳纾心虚的低头,小声说:“是你先动嘴的。”
纪子航微怔,神色怪异。
童童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已经做好了童童面红耳赤,羞涩的质问他为什么要亲她的准备了。
他们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徐徐图之,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能感受到童童对自己的关心,他也不想再掩饰自己对她的心思。
他知道她对感情很警惕,说出来可能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可他早晚要经历这些,他已经不想等待了。
可是童童没有问他为什么亲她,她咬了他一口,还觉得这样就可以两两相抵了。
童佳纾脑子里都是纪子航亲自己的画面,手指不自觉的碰上唇角,就听纪子航厚颜无耻的说:“是我先动嘴的,可我咬你了吗”
童佳纾噎了一声,本来一肚子要骂他耍流氓的话,居然被他一句话说的无话可说,明明是他占自己便宜,听起来好像是她欺负了他一样。
“可是你亲我了,我是女孩子呀,女孩子的嘴巴怎么能随便亲。”
纪子航,“我亲你了你亲回来啊,你咬我算什么女孩。”
“你”
童佳纾被气的手都哆嗦了,这简直就是流氓啊。
纪子航握住她的手指,童佳纾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纪子航像揭开羊皮的狼,露出真面目一样,“再说了,我什么时候随便亲你了,我都想很久了,一间屋子里待了这么久,我要是随便亲你,会只亲这一次吗”
童佳纾激出一身冷汗,被逼的不停后退,她的脸发烫,总觉得哪里不对,结结巴巴的说:“纪子航,你别乱来啊,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纪子航凝眉,“你觉得,我是随便的男人”
不是随便的男人。
童佳纾心里隐约有什么要跳了出来,她捂住胸口,指着纪子航,“你你是不是”
纪子航笑,“什么,继续说”
童佳纾,“你是不是因为时锐和念念马上要办婚礼了,怕到时候又被人嘲笑说是电灯泡,才要拉上我的。”
纪子航,“”
童佳纾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从前就是这样的,纪子航和时锐盛嘉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高中时候时锐和夏念谈恋爱,黎馨明恋盛嘉木,也是公认的一对,唯有纪子航,孤身一人,跟哪一个哥们都被嫌弃。
这要是一般家庭,谈恋爱的那几个肯定要被家长进行思想教育,不许早恋,偏纪家时家盛家不同,这三家家长都比较开明,支持自由恋爱,也不觉得谈恋爱会影响成绩,这种环境下,唯一一个不早恋的纪子航反而成了被长辈们取笑打击的对象。
他们几个一起出去玩,一车坐不下,要分两车坐。
时锐和夏念一车,盛嘉木和黎馨一车,剩下一个纪子航,每次出去,黎鸿菲都会问他,“儿子啊,你今天打算去照亮哪一对”
纪子航虽然被调侃的麻木,但也不想老是一个人做电灯泡,后来就经常拉上童佳纾一起。
那时候纪子航就是这么跟她说的,他不想一个人做电灯泡,她跟着一起,别人就不会嘲笑他发光发亮了。
“如果我是怕被别人嘲笑是电灯泡,想要拉一个人回去,我找谁不行,为什么偏偏是你”
童佳纾没回话。
“从前我们几个一起出去玩,如果我怕做电灯泡,我大可以一个人待在家里不和他们一起去,我为什么,还要特意叫上你,单独和你待一起”
“你就没有想过,每次一起出去玩,地址都是你挑的,如果是我们决定好的,临时拉上你来凑数,还要你来安排行程吗”
童佳纾咬着唇,她再迟钝,也听出纪子航的意思了。
可是这些,她不是没想过,她那时候就想,纪子航肯定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后来种种,让她每次回忆起那时的沾沾自喜,都觉心酸。
时隔多年,当初的那种怦然心动,经过岁月的磨砺,早已变了味道,为了忘记纪子航,她一直在暗示自己,纪子航对自己好,那是他从小受到的教养,他那时候,对所有女孩都很好,沉浸在一种情绪里太久,容易连自己都分不出是真实想法,还是自己说服自己的一个借口。
她扯了下唇角,嗓子发干,“纪子航,你为什么要来B市啊”
夜深人静,纪子航拿着外套在童佳纾的小区楼下转悠,童童问他为什么要来B市,他说是为了她。
她觉得他是在故意调侃他,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们又吵了起来,因为他根本没法解释为什么她刚走的时候他不来找她。
高三那年,他是打算向她表白的,他那时候情窦初开,对她的那点心思根本藏不住,阿锐他们几个都鄙视他,让他有本事就去表白,何况他那个样子,谁还看不出来他喜欢童佳纾啊,童佳纾肯定都知道了,就等着他去。
他家里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信佛,他小时候也跟着几位长辈去佛寺。
家里的保姆也在房间里供了财神爷和佛像,每天早上晚上都去拜一拜,他是不太信这些的,但那阵子童童心神不宁,考试成绩忽高忽低,他心血来潮,拉着几个朋友一起去拜佛。
他们约定好,要一起去上A大的。
求佛不能有太多心愿,求太多就,就不灵了。
他以为童童喜欢自己,所以他自作聪明的求佛祖,保佑童童考试成功,能够和她喜欢的男生,一起上大学,相亲相爱。
后来童童就和胡志成一起去B市上大学了,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和他打,无论他发多少消息过去,都是石沉大海。
他恨死了胡志成,那个整天走路好像一阵风都能刮走的卑鄙小人,他居然不声不响的,抢走了他的童童。
别人都说,童童和胡志成是青梅竹马,是黄金搭档,他从前不以为意,他太轻狂了,他从来都不觉得胡志成够格做自己的情敌,童童明明就是喜欢自己的。
原来他的一腔热血,都是自作多情,后来每次看到胡志成发朋友圈有童童,看到他们关系很好,看到童童的笑脸,他都一边骂一边去佛寺还愿,因为佛祖实现了他的愿望,童童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上大学,还很相亲相爱。
大三的时候,高中班级想要组织同学聚会,从前的聚会都是胡志成和童佳纾组织的,他们俩一个是班长,一个是文艺委员。
现在他们俩都不在群里说话了,高中的班群就成了个摆设。
高中几个玩的好的又拉了一个小群,商量着联系胡志成和童佳纾,有人在群里说估计联系不上童佳纾了,也没说出什么原因。
纪子航鬼使神差的私聊了那个同学,那个同学一脸诧异的问,“你不知道吗童佳纾妈妈在她高三那年得病去世了,她爸欠了一屁股债带着小情人跑了,她把家里的房子卖了,也不替她爸还债,也跑了,这么多年不回家躲在外面,她大伯母到现在还在到处骂她,说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把老宅卖了,不管亲生父亲无家可归,躲在外面不回来,她怎么可能回来,她回来她大伯一家还有她那些亲戚能放过她吗”
他那时候才知道,在他缅怀他逝去的初恋时,她承受了那么多。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怨了她那么多年,她好容易快要忘记那些伤痛,他怎么能说的出口,我是因为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才来找你的,他自己都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