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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沧海后,立即精神百倍待命,看她如何力挽狂澜。萧如月说要借传世楼无往不利的强大情报体系一用,把开春那会儿“参与谋害皇嗣”的人给抓出来。任沧海不得不好奇,都过了两个月她才查,有什么深义?
萧如月笑而不答,传世楼的办事效率极高,十天后将查证结果报到当朝皇后桌面上。主谋燕羽兰已确认无疑,她所戴花冠上的花香是药引,真正的剧毒在萧如月喝下的酒中,下毒人为司酒监宫人。燕羽兰情知萧如月不会喝她壶中酒,却故意起身敬酒,并用言语动作吸引所有人全部注意,待伺酒宫人送上新酒时,通常一般人都会降低警戒心,萧如月又信任贴身宫人防毒本事,是以中计。
宫中接应之人却大出萧如月意料之外,沈采薇,一个不是很有存在感的名门闺秀,她与萧如月有何等深仇大恨?要知道,沈氏兄弟可以说是萧如月一手提拔起来,最终促成沈家飞黄腾达。
若说孙玉蛾,当时离她最近,最有机会下手;若说徐含霞,这动机是确定无疑的(她深恨萧如月误她终身);若提何思烟,那可说为的是东宫储君;便是说到苏贞秀,也有左右后位的权争在里头,你死我活也属必然。
萧如月拿起沈采薇的生平事迹看起来,绣花扑蝶弹琴画画,普普通通的仕女生活记述,直到这位小姐十二岁那年对李明宪一见倾心,从此后闺中书笺上心心念念全是李大少爷的点点滴滴。李明宪一贯独群索居,少在燕京城现身,可也难掩此君翩翩风姿,调查报告声称只要李明宪一笑那定然是足以倾倒万千少女,沈采薇不过千千万万中女子之一,而且还是个沉浸在自己想象的爱情故事中的痴心暗恋女子,这种事鬼卫们查不到很正常。
当沈采薇得知自己毕生最大的情敌不是林诗佳,而应该是嫁入皇宫“心性杨花”的萧如月时,这个危险分子就决定要把这个卯足劲跟她心上人做对的文德皇后杀掉,但萧如月权势太盛,她一个闺阁千金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恰逢此时,燕羽兰有心要给风光无限的萧如月一点厉害瞧瞧,一个有心给“情郎”报仇,一个前有夺夫之恨后有夺女之痛心,这两人便相互看对了眼,紧紧地勾结起来。
庆贺孙妃诞子那晚宴上,萧如月闻不惯奶酒腥臊气,这落入有心人眼底就把早已布下的暗棋动起来。也是合该萧如月倒霉,宫中无人知她怀有身孕,连她自己也不知,却给沈采薇误打误撞碰对。事后,那小太监也淹死在宫中未央湖。
本将是一桩无头案,却还是让紧张何思烟肚里龙种关注各宫妃动静的何家人发现沈妃贴身侍女与司酒监太监往来的猫腻,萧皇后遇害事发,他们立即保留证据,等待时机加以利用。五月中旬,何思烟不负众望一举得男,何家便具理要胁沈家,携手拔除苏皇后,整出个“中宫密谋下毒”的案解来。
双方互不信任以信函来往并留信互为制约,因此这宫中最隐秘的私情便暴露在传世楼眼皮子底下。证据确凿,反而让萧如月为难,把沈家拔起是万万不行的,还要靠它与何家摆平苏家呢,但放过沈采薇又是万万不能够的。
该怎么利用这件事把李家兄弟一同拖下水呢?
萧如月心中灵光一闪,苏家。
她要是和握有天下兵马的苏家“结成联盟”还不愁死李家兄弟!她炮制出一份燕羽兰与萧皇后对话录,话茬里用荷花暗指她的接应者为何思烟。
她让传世楼的人把这份情报透露给宫里的孙玉蛾,又着霓裳与珊瑚联系,全力扶持孙玉蛾入主东宫,并放出话只要有人帮她找到凶手,她必不计前嫌相助。这么做是要引出苏家注意,整个重华宫大概要数孙贵妃的蛾嵋殿还能找到苏家的耳目。
不久之后,苏府门人诸葛雄城求见萧如月。
这次秘密会晤,苏府就透给萧如月一件事:她帮错人,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只要萧如月愿助苏贞秀洗清嫌疑,这凶手苏家帮她摆平。
萧如月详详细细地问透个中关节,直到她猜出凶手应在沈、何两家中时,诸葛雄城压下话头,问皇后的意思。人所共知的,这何沈两家就是李明宪的亲兵,谋害她的人既然如此强大,皇后也该是时候找个稳当的靠山加重权柄。
话是这么说没错的,实际上却更是苏家更需要她的助力多一些。何家本就不弱苏家,又与沈家联合,逼势凶猛,孙家说是从崔天寿下面分出去的,但与苏家终归不合,皇帝又百般打压威远侯府,苏太尉尽管稳健如初,也耐不住这多方包围,万分需要皇帝独宠的萧皇后做个缓冲,缓和与皇帝的冰冻关系,再积蓄力量破除何沈同盟。
萧如月这么分析,诸葛雄城表示佩服,已然相信这位皇后沉寂两个月是在暗中调查谋害之人,此刻发作,是做万全的准备要与人决一胜负的。不过,这支持的力量不是他现下能做决定的,他要先与太尉商议。萧如月道这个自然,让人送门客出宫。
如此几番往来再试探,苏府终于顶不住压力,先行让步。
“那么,苏家愿助六皇子李明镜入主东宫。”诸葛雄城拿出最大的底牌。萧如月笑说,她会尽力修补苏家与皇帝的关系。
这凭证什么的就不留了,省得给人握着把柄。萧如月完全同意,她道:“希望苏太尉不要过河拆桥,不过即便如此,我在军中无人也无法讨回公道。”这是丑话在前也是实在话,诸葛雄城笑得恳,说请文德皇后相信苏门的诚意。
他让皇后屏退侍女,悄悄地递上一张纸条,上面有七八个姓氏,都是在这次东宫之争中倒下去的地方官员。需要萧如月影响皇帝决断,改满门抄斩为边关流放。看完后,诸葛雄城就点火烧了纸条。
把人送走后,萧如月就去找皇帝,说苏家要跟她合作让宝宝做太子,这事怎么办嘞?李明武愕然,先不提那东宫太子位在这明镜宫比狗肉还臭,母子俩都嫌,还比不上一盒剪纸新鲜,单是萧如月这态度好生怪异,一贯都是他问萧如月拿主意的说。
李明武小心地问,萧箫想怎么来?
萧如月笑得像偷腥的猫,道那要看皇帝想不想做成本朝一桩大事喽。李明武再问怎么说,萧如月像变戏法般地拿出一张写有名单的纸条,把苏家的要求说了,她语带蛊惑地兴奋地说道:这次是救命,下次就有可能是调职,要是顺藤摸瓜把苏家下头真正的关系户一个个都拔出来,当当当整个大秦帝国都会为永和帝的高瞻远瞻动容的,朝臣也必当刮目相看。
李明武有几分意动,确实是个大好机会,苏家报过来的名单有三户已被证实是苏家的人,但又担心萧箫吃亏被人暗算,苏家势力太大,地方上又盘根错结的,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来。
萧如月轻笑这能比南明那儿危险的?真正拿主意是皇帝呢,哪能她啥就是啥的,事情来龙去脉总得搞个清楚明白才能恩威并施让人心服口服。她道:“呐,说定的,治苏家的事你自个儿拿主意,我就当个送信的。阿武,你能行的。”在皇帝脸颊上留个轻吻,扔个信任的媚眼,小快步地去看宝宝练武写功课。
这天晚上,萧如月回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李明宪已经坐在她床头了,半低头扫着堂内文件,乌黑长发披在白色单袍上,雪白尖细的下巴若隐若现的,整一个勾人的男妖精。萧如月敛下眼眉,克制住自己扑上去的冲动,坐到梳妆台处拿起三五盒美容膏涂涂抹抹。
她的手指头慢条斯理地从额尖滑入胸口,再从腿部往下抹,一直擦到脚趾头,再往回抹。她这可绝对不是在勾引人,保养需要对吧?李明宪批文的过程中偶然抬起眼,从镜子里看到她的姿态,干脆把文件扔到一边,掀开床被下地,从后面扣住她的脖子探头深深地吻住她的嘴,手上动作也不慢,很快就让萧如月臣服了。
还是男人主动好,至少能把她的心思压住。
萧如月趴在那儿边呻吟边暗忖着这回是后背式,下回该用什么体位呢?
李明宪在她臀部重重咬了一口,萧如月惊得痛叫,反手在他手臂上抓了一把,任谁在即将**的快活享受中遭到重创都会异常不爽的。李明宪将她翻过身,再次压上重新动起来。
待两人都尽兴后,萧如月懒洋洋地只想睡觉,却察觉到李明宪那冷冰冰的手指头在她唇上划来划去,她有点发毛,不得不睁开眼,问他想干嘛?想要再来一次,她可没体力奉陪。
李明宪挑挑眉,捏着她的嘴皮子,轻笑道:“我记得有叫你离阿武远一点。”
萧如月确信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危险,要是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鬼晓得李明宪会怎么她,只不过是在李明武脸上贴了一下而已。她从他身下辛苦地伸出手臂,在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传世楼那份报告。
李明宪快速扫过文件,眸色变深,他随手扔掉文件,支着手重新盯住身下疲软的女子,显然他不满意这个答案。萧如月眼睛瞪回去,语速极快地说道:“你看清楚,是你的仰慕者在害我,还要害我儿子,好吧,也是你儿子,我当然要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你别告诉我,你还留着林诗佳钓人,你想弄死我早点说!”
“我不是许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也是李明宪没有硬逼萧如月离开皇宫的主因,李明宪没昏头,要想他神魂颠倒显然萧如月还得再加把劲,他的两根指头又轻又有力地搓捏她的唇瓣,等着她老实交待。
萧如月不能说那不过是个习惯性的动作,当然更不能说她是故意要钓这男人,她哼一声,道:“我就不爽,你一定对沈采薇做过什么,要不然,人家好端端一个姑娘怎么就非你不嫁,到最后偏我倒霉是”
李明宪低低地笑起来,滑过萧如月耳鬓又亲又吻,这是他心情愉悦的表示之一。
这事儿就此揭过,之后,李明宪就很有规律地夜半摸上萧如月的床,他倒不是个重欲的人,要是重欲也练不出那身功夫,据萧如月猜测,这个男人喜欢抱着她睡觉更甚于做*爱。
这一点,萧如月很喜欢,因为那样珍爱的拥抱让她也有种安全踏实并为之所爱的感觉。
大半个月过去,围绕着东宫储君的确立,朝上几派人马火药味十足,唇枪舌剑已不足以形容,地方官员频繁升迁贬谪就是朝堂战场的延伸,在官员升降此起彼落中,政治嗅觉敏锐的人发现皇帝对苏派一系的人马格外地宽容,该砍脑袋的家产充公扔到石场干苦工,该扒掉官袍的降个三四级,要么革职永不录用,要么扔到边远小山当官去。
能不着痕迹地影响皇帝的人选除萧皇后绝不作他想,人人心眼活起来:萧皇后继中毒元气大伤养好身体后又重出“江湖”了。这回是跟李大少正面抗上,皇帝这头到底是兄弟情深,还是枕边风强,但看鹿死谁手!
燕京城里热闹起来,开场子押庄的,说书卖唱的,就连买菜大婶都要和小贩来一句:皇后御史中丞今儿个谁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