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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东西可真恶心。”我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不停的流着口水的章鱼男。
高秦酒野愤怒的瞪着我,就差沒跳脚:“恶心的东西你就拿我來当挡箭牌?”
我冲着他极其虚假的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何必在意那么多呢,都是几个熟人何况我这是在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
高秦酒野顿时一脸黑线。。
绞s丝毫沒有被我们两个之间的交谈影响到,她的注意力还是停留在窗户上贴着的那鬼东西上面:“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那无耻的笑声,告诉我,你來自哪里,是什么东西,不然,我下一次出手砍得可就不是你身上的那些汗毛了!”
绞s声音沙哑冷冽,手中的剑直挺挺的指着章鱼男。
我嘴角一阵抽动,亲爱的绞s啊,那东西好像是触角而不是汗毛吧?
章鱼男似乎根本听不懂绞s在说什么,他还是一味的怪笑着,那些砍断的只剩下一小部分的触角根部的位置,也丝毫沒有愈合或者再一次长出触角的样子。
看着他的这副怪模样,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
我突然想起來很久以前的那一次,离情带我们一起攻击的那个鱼尾蛇怪。
是啊,那鱼尾蛇怪也是和眼前的这个东西一样,是个奇怪的动物组合体,并且似乎沒有人类该有的意识,而且也不会自愈,却带着对人类下意识的攻击能力。
这两个东西难道冥冥之中有着什么联系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引的我想起了离情这一点,让我十分的不爽,于是,我脸上原本随意的笑容收回了,换上了冷冷的神色,死死盯着窗户上还在不停扭动的章鱼男。
突然,在章鱼男的背后的窗户上,一个头颅冒了出來!
那个人的先是头从窗户的玻璃上慢慢探了出來,如同直接融化了玻璃一般穿到了这一侧,紧接着,是她的脖子、上半身、两只手!
她的双手柔柔的缠住章鱼男的脖子,她的下巴就拄在章鱼男的头顶!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明媚灿烂的微笑,她的眼睛正在温柔的望着我。
她的双手缓缓将章鱼男的脖子勒紧,目光却一直锁定在我的眼睛之上。
我当然认识她,我的第二人格。
于是,脸色彻底冷下來的我,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抽出腰间的锥刺,念力极聚之间,紫光乍现!
大概是情绪太过激动,又或许是开启裂纹后由于我始终沒能精准的掌控念力导致念力聚合的过于强烈,所以,此时我挥出的已经不再是紫刃了,而是一团紫色的火焰!
那团紫色的火焰呼啸着朝着她而去!
可是,清冷的紫色光芒之中,她的脸她的头她的人又突然消失了!
于是,那团火焰就这样直挺挺的朝着章鱼男冲了过去,最终在他的脸上炸开!
轰隆!凶残的爆裂声响起,高秦酒野和绞s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烟雾弥漫之间,只见那章鱼男的身躯连同那扇窗户彻底被轰碎,有的碎块掉落在了屋里,有的则直接顺着窗户掉落在了外面。
高秦酒野快速瞥向我:“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爆发了?”
我沒有看他,目光依旧冷冷清清的在那一地是碎块之间打量。
告诉他也沒用,他们全都看不到她,自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这么不留余地。
绞s看向我的目光也略有些担忧,但是她最终还是沒有说什么。
刚刚使用锥刺的时候并沒有感觉到什么,但是这会,还停留在我手掌心锥刺突然传來一阵压力和寒意,直接涌入我的手心。
我微微皱眉,感觉到头上立刻涌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于是我让自己看似自然的将锥刺重新缠绕回了腰间。
“呵,锥刺的实力果然与众不同。”
被打碎的窗口突然传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还在摆弄腰间锥刺的手,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蓦地一僵。
这,这是。。
猛地抬头,既熟悉又不熟悉的面庞闪现在窗口。
來人似乎是跳上來的,矫健的身姿,双手扶着仅剩的窗框,先是头探了进來,随后整个身体都跳进了这间屋子。
“余良。。”我喃喃开口。
眼前來人一身浅灰色的衣服,面部线条锐利如旧,眼神理智冷静,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很久的余良。
他除了眼睛,别的地方都沒有变。
而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何,竟变成了赤红色。
他冷笑着看着我:“我的区主,好久不见。”
果然,最不善意的相见开场白就是‘好久不见’。
顾不得他眼底清晰的敌意,我朝着他迈了一大步:“余良,这么久你去了哪里?你还好么?”
虽说很久沒见到余良,并且一直担心他的心情让我有些激动,但是在感觉到绞s的一只手突然伸出來拉住我的时候,我的心沉了沉。
沒错,我提高警惕,尽管我最不愿意防范的就是我曾经的朋友,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是必须要提高警惕。
因为杰帕这次让我出來的目的就是來找余良的,而且还说了余良伤了元申元浅兄妹,如今余良竟不请自來,恐怕这其中必有蹊跷。
突然,另一件事在脑海中闪现,我的心更是沉了又沉。
我在出发之前已经在鼻子上涂抹了药剂,本來一直沒有嗅到余良的气味而且绞s的手下也汇报了东区无异常情况,所以还一直以为至少要到南区才会感应到余良的下落,为何他会突然出现而我却丝毫沒有察觉?
元申元浅兄妹用毒能力我丝毫不怀疑,按照常理來说他沒可能察觉他身上被下了追踪的药剂,而杰帕给的药也不可能有问題,为什么余良來了我却沒有嗅到一丝一毫的危机?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好么?你觉得沒有了松露的我,该是一副还好的样子么?”余良突然残忍的笑了起來,眼睛中竟流露出好不掩饰的恨意。
虽然有很多想要追问的话,但是此刻我却说不出口。
余良的恨意是如此明显,而我完全能够接受他对我的恨。
当初他和松露被一同带走,而他在松露面前被刺杀,原本按照松露的思路,他是已经死了的,但是通过杰帕的判断,我们一致认为他还活着。
可是,光能够确认活着有什么意义,我并沒有做出任何救他的举措,尽管杰帕一直在派人寻找,但却还是力不从心。
当时那件事过后,接踵而至的还有更多的事,我身边一直在不断的失去着朋友,一直到最后的樊爷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石人,这些事一件又一件,让我连理清思路的时间都几乎沒有,更何谈去做出什么回应。
虽然这是借口,但是在这禁裂区,不得不说,我们连自己的安危都顾及不上,如何能顾及他人?
心中泛起苦涩的疼痛,我果然沒有资格当区主,因为我既沒有能力保护他们,又沒有足够的冷静理智的头脑去分析他们的情况。
不管这段时间余良到底发生了什么,承受了怎样的痛苦,这都是我带给他的。
包括一直到督月说他还在南区的实验桶的时候,我既愤怒又痛苦,可就是无能为力。
就连到现在,我來找他了,他出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丝毫沒有察觉。
而我现在能來找他,就不能去找松露,就算我能救他,等着我救的还有松露、樊爷、拉蕾尔等等等等。
还有刚刚莫名其妙失踪的幻倾三人。
甚至是,同样失踪了的聂尊。
我生活在禁裂区,我的身边不断的在失去着我在意的人,可是我却能力有限,不要说找回他们,现在我自身都岌岌可危。
那么我到底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在我豪言壮志说要带着他们一起揭开禁裂区的秘密让他们能够打破裂纹束缚离开禁裂区的时候,我怎么就沒有发现,我连我的朋友都找不回我何谈能够带着他们赢了这禁裂区的规则?
可是,尽管事情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尽管一切都看起來只是在越变越糟,尽管我失去的人越來越多,只要还有一个人在我身边,我就不能放弃,不是么?
放弃了我就真的一个都找不回來了。
心中矛盾万千,思路來回扭转,最终,我终于在时隔这么久面对余良的时候,将我心底的自嘲和无助彻底理清。
沒错,我不能放弃,就算情况再糟。
至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我要找的余良,他亲自來到我的眼前了。
于是,我冷静的开口:“看來你失踪的这段时间让你变了很多,但是,这就是你如今这副敌对样子面对我的理由么?若你要说是因为松露,我想说,我也在找她,而你我如今在这里耽误的时间越久,找她的过程就会被拖的更长,所以,不如直接说,你如今突然回來,到底目的在何?”
那么久的朋友,像我姐夫一样的他,对我來说是极其重要的人,但是如今我却必须用这副姿态面对他,只因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物是人非是如此轻而易举。
纵使我心中再痛,我也得忍,因为还有更多的人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