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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整军这不是请客吃饭我要人头落

作者:纳尔逊勋爵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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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阔简直把满眼都是辫子的罗孝全迷呆了:这个打着上帝旗号的将军,风度翩翩,谦逊有礼,而且竟然可以说一口略带点奇怪口音的流利英语(100多年后的英国口语),对西洋事物熟悉之极,对圣经也有相当研究(当然有些偏差,不然还要他干嘛?)。而且不仅他,他手下还有几万唯他马首是瞻的士兵,如果这些人全信教,马上就可在遥远的东方建立起一个新上帝之国来!

    而且赵阔虚心的请他做自己全军的牧师,像教导他们的天王一样,教导他们如何皈依上帝。

    对于这工作,罗孝全几乎是撸着袖子,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工作。

    当满心只有上帝罗孝全投入平南侯军队海一样的迷途羔羊的时候,赵阔跟着放弃了一切其他事务,不论是清乡还是组织在东莞对广州的攻势,两人全力研究圣经,校对太平军以前的理论。

    罗孝全这样做当然是因为虔诚。

    而赵阔这样做却是因为诡诈的权术。

    他根本就要把这南征军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要完成这个目的,必须消除远在南京的天王对这只部队的思想控制。

    因此他费尽诺大心思联络了香港的天地会成员,找到了搬去香港的罗孝全,历尽危险,把他请到自己军中,就是要靠他是天王之老师的威望清除对洪秀全的迷信。

    其实对任何政教合一的军队,要完全控制,只能从思想上下手。这也是为何杨秀清永远不可能对洪秀全下手的原因,因为神一旦被毁,整个队伍的信仰基石就完蛋了,因此杨秀清再有能力,也只能立足于控制而不是消灭洪秀全这一目标。这也是他最后被洪秀全搞掉的最本质原因。

    在取西经的队伍里,只能是唐僧管猴哥,而不能猴哥杀唐僧,否则那就是妖怪了。

    赵阔一直对思想工作很上心,从入广东开始,他就剥夺了任何负责神父工作的广西老哥们的权力,这群人不是被高升去打仗就是被打入冷宫,军里所有的神父角色工作都由赵阔精心挑选的人来取代,惯例宣读的天王诏和天王“语录“也逐渐不念了,换了赵阔“语录”因为远离洪秀全的优势,他一直在努力淡化洪秀全在军中的影响力。

    在和罗孝全闭门苦读了几天之后,赵阔召集全军将官听罗孝全布道。

    不干别的,巴巴的光听他布道就听了七天。

    罗孝全带来了全译本的中文圣经,而且他可以纯熟的使用中文,对任何圣经疑问都可以回答。

    七天后,在全军将士面前,赵阔成了罗孝全第一个洗礼的信徒。

    在他的效忠上帝书里,他不仅表达了对上帝的虔诚之心,更表达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设大同世界的决心,光靠“锐矛团”童子全军宣读这份文件,就让很多纯情士兵痛哭流涕,这不像一份洗礼书倒可以称之为一份讨满清檄文。

    然后他合衣进入一个大浴盆里,让水漫过自己的头顶。

    等他出来的时候,湿漉漉的他泪流满面的称自己成为了上帝的肢体,而同样罗孝全一样泪流满面——这只上帝军队的头目在自己手下受洗了,弥补了他没能给天王施洗的遗憾。

    第二个受洗的是赵阔的心腹爱将朱清正,他一直虔诚的学习圣经知识,这次看到罗孝全,真是久旱逢甘霖那般欣喜。他强烈要求能排在最前面受洗,结果以他的地位,他理所应当的排在了第二个。

    的出来,满眼是泪跪地祈祷的朱清正没有注意身边老板赵阔射向军官群里阴冷的目光。

    他看的是广西老哥们们,尤其是坐在最前排的军帅钟汉——他以自己是天王洗礼过的而拒不受洗。

    “整军不是请客吃饭!我是要人头落地的!”这是赵阔准备惠州整军时候发出的杀气腾腾的命令。

    表面是他指的是“反帮会习气、反欺压百姓、反不守军纪”等新兵里不好的习气,但老实巴交的钟汉他们只是以为他的意思是按这恐怖将军的惯例让几十乃至几百个新兵人头落地而已,只有少数有政治投机天赋的人才能嗅出他其实是“反广西老哥们、反洪秀全”的本意,而拥有这种政治嗅觉的人太少。

    其实赵阔的“血腥整军”在佛冈就开始了。

    那时候,佛冈府刚被赵阔占领,但大街上依然很热闹,商业照惯常进行,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道路上走着兴高彩烈的留着长发的太平军士兵和对他们行注目礼的辫子百姓。

    赵阔的亲随小丁子提着一个包裹,走进了路边一个热闹的茶楼。

    “小天兵大爷!里面请!本店有上好的龙井!”店小二满脸堆笑的请这个14、5岁的进去。

    小丁子没有理那个店家,他看了看里面的客人,好像很随意的走到茶楼里面,坐到了两个天平军早坐着喝茶的桌子边,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人好多啊。”接着对那两人说道:“拼个桌子不介意吧?”

    “随便。”一个太平军斜眼打量了一下小丁子,手微微一抬表示同意。

    一盏茶之后,小丁子提着那包裹,离开了茶楼,朝军营方向走去。

    走过两条街后,一个满清农民打扮的人在一个小巷子后拦住了他,他有点惶恐的朝这个小太平军弓腰屈膝,抹着头上的汗,问道:“请问小大爷,雨前巷在哪里啊?我乡下人,迷路了。”

    “我不知道,问别人吧。”小丁子一耸肩,就要从这个人身边绕过去。

    但他没能绕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农民猛地一歪肩膀,双手猛地推在了小丁子肩膀上。顿时这大力一推让身材矮小的小丁子脚离了地,斜斜飞进了阴暗的小巷子里。

    太阳照不到的阴影里马上冲出两条人影朝踉踉跄跄摔进来的小丁子扑来。

    “**!”小丁子也是战火里长大的小孩,面对两个人高马大的对手临危不乱,放脱了手里的包裹,一手趁势打在一个人眼睛上,整个人顺势扑进对方怀里,借着这个势头,斜出一脚,踹中对面扑来那人的下体。

    接着,头一缩,身子一矮,让头顶那双巨手搂了空。

    在身后的惨叫声中,小丁子豹子一样一弓腰抄起了扔在地上的包裹,朝巷子深处逃去。

    但没跑几步,墙边竹子堆里猛地又窜出一人,猛地和小丁子撞在了一起,他还顺势一把搂住了小丁子的腰,狠狠的把他撞到对面墙上。

    “我!”急怒攻心之下,小丁子用尽浑身力气揪住了腰里那人的头巾,死命的一拽,顿时对着白花头巾合着几缕长发一起飘扬在空中,一头黄色干枯的头发飞扬在空中。

    这情况让被抵在墙上的小丁子一愣,这是太平军才会留的长发啊!

    但不过稍微一愣,马上小丁子豹子一样发动了,一手揪住对方的长发,他的右膝盖狠狠顶上了腰里那家伙的脸!

    这一顶鲜血四溅,还有一个硬物落到石阶上发出一声脆响,那是一颗门牙。

    但让小丁子诧异的是,如此奏效的攻击居然没让腰里这个同样身材矮小的家伙放手,他反而顺势抱住了自己砸掉他门牙的膝盖,疯狂的朝空中掼去。

    顿时小丁子被他掀翻在地。然后被骑到了身上。

    使尽浑身力气,小丁子扭头朝后看去,他要看清这个敌人是谁。

    但让他惊异的是:这个缺了一颗门牙、满口流血、凶神恶煞般怒视自己的敌人,他竟然认识!

    不是锐矛团那个小猴子赵影是谁?

    接着,他感到自己长发被小猴子狠狠揪起,然后脑袋被猛地朝脸下石台掼了下去,他昏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被牢牢绑在条凳上的小丁子发出一阵阵非人的惨叫,而他面前,却是嘴唇肿起的赵影,他手里的烙铁就牢牢烙在小丁子的胸口,但面对这曾经友军的惨叫,赵影的手稳的一丝都不抖,他仔细的注视着铁红的烙铁贴在白皙的胸膛上发出的丝丝皮肉焦糊的青烟,慢慢从红变青。

    然后他狠狠的把粘着烧焦皮肉的烙铁从对方胸前拉下来,小丁子已经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头马上垂了下来,赵影咬着牙注视着这个披头散发的家伙,抡起带着烧焦皮肉气味的烙铁狠狠抽在了这张脸上。

    “啊!”小丁子头被打得朝后仰去,眼皮也慢慢睁开了。

    赵影一步朝前,一手捏住对方下巴,盯着对方,说了起来,他缺了一颗门牙咝咝漏风的话语已经完全像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了:“别***给我装糊涂!你在和谁联络!说!”

    小丁子注视了一会赵影和他身后几个打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和谁联络?你妈的有病吗?”接着一口唾沫吐在了赵影脸上,大吼道:“我要见将军!你们拘禁我将军知道吗?我!”

    赵影仓皇的擦着脸上的口水,和身后几个打手面面相觑,愣了片刻,浑身是汗的赵影暴跳如雷的把烙铁扔进了身边的火盆,现在这本来就是广东开始变热的季节,这小屋里的火盆更让这屋里如洗桑拿一般,他朝身边一个壮汉伸出手,大吼:“给我火钳!”

    这个小丁子的嘴简直如铁铸的一般,任赵影领着手下几个人如何折磨就愣是不开口。

    拿过部下的火钳,赵影咬牙切齿的拿过对方被紧紧捆在身后的手,夹住了对方食指的指甲盖,瞋目吼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小丁子已经口鼻流血了,但他艰难的扭头看着身边那个大汗淋漓的小子,冷笑道:“你让我***说什么?”

    “的你这个反骨畜生!”赵影狂吼一声,火钳猛地一摆,顿时小丁子右手食指指甲被他生生的拽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丁子的惨叫几乎把屋顶掀下来,口水混着血几乎吐到自己直挺着伸在前的膝盖上,但他惨叫完,狂抽了几口炙热血腥的空气,却仍冷笑道:“指甲有十个呢!慢慢拔!”

    “你妈的!”赵影被敌人的血气吓愣了片刻,他揉揉了胸,这已经是他惶恐时候的下意识动作,尽管现在赤膊的他那里并没有锐矛团的标志,然后咬牙切齿的又拔了对方中指指甲。

    “啐!”浑身震颤停止的小丁子吐出一口血痰,哈哈大笑起来:“老弟,别浪费时间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啊!”恼羞成怒的赵影举起沾着人指甲的火钳疯狂的朝小丁子脑袋敲去,每一下都血花四溅,但他没敲几下,就被身后惊恐的大汉抱住:“先生!别!你会打死他的!”

    身材瘦弱的赵影根本不是身后壮汉的对手,但他怒视着哈哈大笑的小丁子,仍然疯狂的举着染血火钳挣扎着。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吱吱呀呀的开了,一个声音回荡在这炙热的空气里:“你们究竟在干嘛?”

    赵阔来了,他满脸的惊愕和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