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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关身世我们是不被祝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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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年前,我刚参加工作不久,从小到大,我一直是长辈眼中同学眼中的乖乖女。我喜欢文学,毕业以后就当了语文教师,日子按部就班的过,平平淡淡,那时候我刚二十三,你外公是一个科级干部,在机关里面给我介绍了很多相亲对象。可能是年少轻狂,或是从小到大的生活太过单调和平静吧,我不想再找一个和我的生活阅历差不多的人。给我介绍的人,我都没有什么感觉。直到你爸爸的出现。

    你爸爸是一个很浪漫的人,他也让我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世界,可能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作用吧,那时候我觉得你爸爸就是我等了那么多年的人。可是,现实有些时候就是会给人一个响亮的耳光,他的家庭情况我没有很了解,原来他的家里早就给他选好了妻子,他只是来这边的公司谈一个项目,我们相处了一年,我带他去见了家人,家人也都很同意,商量着什么时候双方家长见面商讨一下婚事。他则回到家去找家人商量,没想到他一走就走了半年。走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了。

    刚开始我还很耐心着等,他打电话过来说家里有重要的事情要耽搁一段时间,后来我的肚子越来越明显,我们开始着急起来,家里的人更是说我找了一个骗子,怪我没有具体了解对方家庭什么样就跟人家交往,那个时候闲言碎语,一些难听的话就接踵而至了,你外公是一个很要脸面的人,慢慢也开始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家里人都劝我打胎,但是我至始至终就是不相信我选错了人,不惜和家里人翻脸,我好不容易说服你外公,可以让我等他回来。离预产期两个多月的时候,你爸爸回来了。

    我看他瘦了很多,人也沧桑了不少,他说等孩子生下来就带我去见他父母。其实这在当时,未婚生子就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了。只是你外婆走得早,你外公有两个孩子,我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在家里的时候他们都比较宠着我,我虽然表面上比较柔弱,但是骨子里却犟的不得了。你外公和大舅实在是拗不过我,才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还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能够和自己选择的人相伴到老。

    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谁见了都忍不住要抱抱你,全家都是一片喜悦。这时候,你外公对你爸爸说,这么久了,也不见你的家人过来。孩子都生下来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是怎么一回事。你爸爸却总是含糊其辞。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女的穿的很时尚,举手投足间都是富家小姐的姿态。她说她是你爸爸的未婚妻。我到现在为止还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

    "你是莫善文是吧,我是远山的未婚妻,我们两家是世交,青梅竹马,婚事早在我们小时候就定下来了。远山还年轻,男的嘛,总归要玩几年才能定性,我不管他怎么在外面玩,因为我相信他最后一定会和我结婚。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婚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多了的话我也不想和你再说,这次我没想到他玩的这么大,他说过来和你了断,我没想到你们连孩子都是生出来了。但是,像你这种未婚生子的人估计也不会在乎太多。我只想跟你说,你一辈子都不会被汪家认可,你的孩子也就是一个私生子,别妄想从远山这里得到什么,这张卡里有20万,我希望你和你的孩子能彻底的从远山的世界里消失,他还有他的大好前程,我想你也不会希望他因为你和家庭决裂,在这个小破县城呆一辈子吧。希望你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我从来没有那种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什么是晴天霹雳的感觉。你爸爸不久就回来了,他很着急,应该是知道他的未婚妻已经来过。他拼命跟我解释,说他只爱过我一个人,虽然家里人不同意,但是他不会放弃我,不会丢下我的,就和我在这里过一辈子。我却不想他为我牺牲这么多,我能看出来他的挣扎和痛苦,我不希望他这样,更不想要一个不被祝福的婚姻,我让他回家去跟父母谈,因为你还没有满月,我就没有和他一起去见家人,没想到他这次走之后就杳无音信,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只有一句善文,等我。等我3年。

    你外公知道这件事之后就气的生病住了医院,我很内疚,一边照顾你一边往医院跑,但是你外公却不想见我,我也怕他见了我病情更加重,一直都没敢去医院照顾他。你外公是个要脸面的人,我不想让他承受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就这样,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

    莫爱听了之后反应不是很大,她早就猜想过自己的身世,这么多年没人来看自己一次,她早就猜到自己肯定是一个不被祝福的人。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妈妈柔弱的身体竟然支撑了这么一个坚强的心。她佩服妈妈的敢爱敢恨,更是感激这么多年妈妈的不离不弃,可能换作一般人早就把自己丢到垃圾堆了。

    "妈,你有没有后悔认识他?"

    "没有,刚开始就没有,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淡化了。直到今天,我记住的都是那些美好的回忆。人的记忆是有限的,记住一些人一些事的时候总会有相应的一些人和事被淡忘。既然这样,没有必要让那些痛苦的占据太多的空间。更何况,我爱他。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让你爱的人呢,至少,他给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更让我可以拥有你。"

    "可是,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回家看看呢?我想外公一定早就原谅了你啊"

    "这个是妈妈一直以来的心头事,我没有脸回家。当年我信誓旦旦的说你爸爸一定会回来找我,呵呵。况且,有你大舅在照顾他,我也挺放心的。"

    莫爱能看出莫善文话中的牵强,这件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好了妈,你别难过了,外公对你的爱就像你对我的爱一样,如果有一天我犯错了,你也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嘿嘿。"

    晚上躺在床上,莫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原来我的爸爸叫汪远山,他为什么没有回来找妈妈,他到底是薄情寡义还是另有隐情呢。还有外公,他一定和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明明能看出妈妈对外公的爱,为什么这么多年妈妈都不带我回外公家,我一定要去看看,解开妈妈的这块心病。

    转眼的功夫,暑假的逍遥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去车站送莫爱的时候,莫善文十分舍不得,这么多年以来莫爱都没有离开过莫善文的身边。莫爱坐在火车上,这次她没有像上次一样大哭特哭,心里想着好在妈妈的身体没什么事,只是有点感冒。而自己呢,一定要努力挣多多的钱,早点让妈妈过上好日子。突然,莫爱想起了上次在车上碰到的学长,不由的笑了笑,有缘分的话就会再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