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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下面有响声传来,长怙把耳朵附在石块上面,就听见那敲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可是石头实在太重,他使劲推半天也只是纹丝未动,刚想找人帮忙,就听到细柳急切的声音叫道:“长怙你在做什么?快回来,不是同你说过这后院不能来吗?尤其是这口井,里面有脏东西。快回来,去洗洗吃东西了。”
他只好将这事藏在心里,等日后再想办法,当务之急就是先去寻那不动和尚。吃过东西,他让妻子去拖住母亲,自己就悄悄地溜上街去了,至于为什么要瞒住母亲,他也说不清楚,总觉得身体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跟细柳说。不过打听半山寺的过程不大顺利,镇上的人但凡听到半山寺三字全都闭口不谈,哪怕他许下许多好处,也没人肯告诉他。
“不可能全都不知道呀。”长怙蹲坐在街道边一棵柳树下的石凳上,正发愁,就听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算卦的神棍,正四处寻人算挂。
“这位公子您算一挂不?”神棍留着一撮山羊胡,嘴角处还有一颗黑痣,瘦瘦矮矮的,看起来不要多猥琐,所以生意不是很好,身上的道袍都打了不少补丁了,有些地方干脆任由他破在那也不去打理了,看来是连打补丁的钱也没有了。不用长怙去找他,他大老远就一眼瞧见了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发愁的长怙。上来第一句开场白就是:“公子我看您印堂发黑,近日必有灾祸。”
长怙冷笑道:“哦,不知是什么灾祸呀?可否说来听听。”
神棍一听这是生意上门的意思,将写有铁算子的幡搭在柳树上,一屁股坐在了长怙身旁,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我观公子近日必定见过鬼!”
还有些本事,长怙一听,这神棍看来还有些本事登时来了兴趣,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子在神棍眼前晃了晃。就这么一粒散碎银子就让神棍的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了,笑嘻嘻地想伸手去抓,不过长怙却又将银子收了回去。
神棍立马会意,笑道:“不过公子命中有贵人,所以这灾祸并不在鬼而在于人。”
“倒有几分本事。”将碎银子递过去,长怙又掏出了锭更大的银子,诱惑神棍道:“我有事请教。”
神棍立马将银子夺了过去,笑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公子您这灾祸很容易解的。”他正要继续说,却被长怙打断掉,说道:“欸,我要问你的不是如何消灾,而是想找你寻个人。”
“寻人?”神棍眼珠子一转,笑道:“也行,寻人我也做,不管公子你要找谁,只要我这五行八卦一算,天地罗盘一指保管您能寻到意中人。”他把长怙当成出来求姻缘的公子了,不过长怙也不挑明,笑笑继续说道:“我寻得这人是个和尚。”
“和尚,和尚也……”神棍一愣,“公子您没说错?尼姑也行的,您这找和尚未免……”口味重了些吧。他心里嘀咕,看向长怙的眼神也变的怪异起来,屁股往边上挪了挪,让自己离长怙远些。
长怙又说道“这和尚在一座庙里。”
“和尚自然是在庙里,敢问公子是哪座庙
,和尚叫什么名字呢?”神棍已经将罗盘拿在手上,就等着长怙念出名字。
长怙四下看了一眼,现在已经临近中午,街面上的人已经变少了许多,也没人留意到柳树下的两人,他才说了四个字:“半山,不动!”
“啪嚓。”这是神棍罗盘掉落在地的声音。
“怎么?算不出来了?”长怙伸出手掌讨钱:“那就把银子还回来吧,顺便把你的招牌也撕了吧,铁算子,我看是布算子,扯烂了算了。”
“诶诶,别别别呀。”神棍连忙拦住长怙,到手的银子他不舍得吐出来,但长怙想知道的事情,他确实也不敢告诉他,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公子所问之事,我却是才疏学浅算不出来,不过也许这柳树知道呢?”他上前摆弄了一会柳树枝头白布幡突然倒在地上,紧接着又自言自语说道:“这幡哪里不倒,为何偏偏倒在东南方呢?真是奇怪。唉也罢今天走了三十多里地了,累坏了,我先去吃口饭,公子您要问的事不如问问这柳树。”说罢捡起幡就神神叨叨的离开了。
“这老神棍。”长怙已经从他的话中知道了想要的答案,扭头就朝东南方向走去。
老神棍走了几步就停下来,看着长怙离去的身影,忽然一个夜壶从旁边二楼掉了下来,整好砸他头上,神棍登时被淋了一声污秽之物,一口子鲜血喷吐而出,心道:“这次亏大了。”
“这条山路以前是不是来过?”自打见过那个叫唐笑的自己之后,长怙去一些地方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比如眼前这条山道。
一番激将总算让神棍报了个方位给他,一路走来他是越走越顺,常常有岔路都能下意识地走对路,就像曾经来过一般。他刚迈上一步,就感觉肩膀上压下了一块巨石,重了十几斤,起初还没太在意,等他再迈上几步,肩膀上的重量瞬间从十几斤变成了几十斤,让他每走一步都十分吃力。直到最后再也受不了这重量,又飞快地退回了石阶下。
长怙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这十几级石阶也能让他气喘吁吁,迈不动腿。这时身后突然有救命声传来。
“打劫啦,救命。”他吓一跳,猛回头就看见一个书生跟他的书童向他跑来,而他们身后则跟来个浓眉大眼的壮汉,手里举着把大刀,一看就像是山匪。
他饱读圣贤书,哪能见此恶行不管,上前就拦住壮汉让书生和书童先跑。
“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还有没王法了?”
那贼人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怒瞪他道:“王法?王法能当饭吃?王法能填饱我的肚子不成?少废话,正好,小子把钱交出来,老子现在连你一起抢了。”
说着挥起刀就朝他砍来,何止是抢钱,明显也要害命。
人肉不比钢刀长怙大叫一身扭头也跟着书生和书童一起往石阶上跑去。这次可没有什么重如千斤的感觉了,他是一口气就冲到了石阶上面,和喊着救命的书人生主仆一同冲进了石庙里。
那位壮汉随后也跟到,只不过跑的太过匆忙,一个跟
头趴倒在地上,手中的大刀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他们三人跟前。
长怙哪还跟他客气,抓起大刀反逼了回去。这下是大刀在手,山匪他来当。
壮汉没了大刀,又见这个公子哥一脸凶相地抓刀向他砍来,一个翻滚从地上爬起来,两人换了个身份,这下变成他在跑长怙在后追赶。
书生主仆二人见状也跟着长怙一同追赶壮汉,四人从寺庙大堂一直追赶进了偏厅,眼见那个壮汉无路可走,缩在角落大叫道:“小子,杀人犯法的,你眼里还有没王法了。”
长怙冷笑道:“还没告诉你呢,本公子就是知府,现在你持刀打劫证据确凿,我先砍了你手脚再说。”
“阿弥陀佛!”这是一声佛号从偏殿外传来,紧接着一个老和尚出现在了殿门口。只听他复又说道:“这位施主,这里乃佛门之地还是不要妄动刀兵的好。”
长怙说道:“难道佛门之地也就可以包庇打劫的恶人?”
老和尚呵呵笑道:“你说他打劫了施主你,可老和尚我怎么感觉现在是你们在打劫这施主呢?”他指了指长怙手中的钢刀,又指了指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壮汉,意思是他才更像一个受害者。
长怙被他说糊涂了,大声道:“这刀本来是他,我只不过从他手中抢过来的而已。”一旁的书生主仆这下终于不再发愣了,连忙作证长怙说的是真的。
老和尚笑得更大声了,哈哈道:“你们说这位施主打劫了你们,可你们并未丢失什么东西,但本该是这位施主的刀却在你们手中,请问又是谁打劫了谁呢。”
长怙和书生都没想到这和尚竟然能如此颠倒黑白,都愣住了,那壮汉则赶忙说道:“没错大师,就是他们抢了我的刀,他们才是山匪。”
“大师你这是颠倒黑白。别不是跟他一伙的吧。”长怙可不会被老和尚这么三言两语给糊弄迷糊,提着刀反而向老和尚走来,只不过眼中老和尚的身影虚晃一下,他手中的已经出现在对方手中。
“阿弥陀佛,这东西既然是别人的,还是物归原主的好。”说罢老和尚竟然将大刀又递给了那状汉。
“大师不愧是大师,果然公正。”壮汉接过拿在手上把玩一会,突然又面露凶相吼道:“不过可惜,大爷我腹中饥饿,老和尚识相得赶紧把身上的钱交出来。”
老和尚装糊涂道:“施主不是腹中饥饿吗?为何又要钱,钱能吃否?”他在身上翻了便遗憾地摇头道:“可惜和尚我是方外之人,身上并没有这些俗物。”
壮汉气急道:“那就拿庙里的香油钱来。”
“那可是给佛主的,施主你竟连佛主的东西也要抢不成?”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有意无意指了指偏殿边上的一个钱箱。
壮汉大喜,飞奔过去,摇晃着钱箱感觉里面十分沉重应该有不少金钱,二话不说拿起钢刀就要劈箱子,嘴里还说着:“佛祖总说救人一命如何如何,如今这钱财就能救我,佛祖肯定不会那么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