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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先说说,可能的话还是尽可能不要引起太多麻烦。”
白无一皱着眉,把眼扫向那个撞到自己身上的女孩。
她看起来十几来岁,满脸泪水,身上套着一件连衣裙……肩膀上带子被崩断了一处。
白无一思考了一下,暂时把这女孩拉到旁边,他这一身外套脱不得,不然直接罩上大概会好点。
“还能有什么麻烦,这家伙是小偷嘛,偷了东西以后啊,就使劲掐自己,把眼泪水哗哗往下流。”
对面领头的人表情轻松,语气自然,摊开手把一个似乎被扯坏的钥匙圈摆到了白无一面前:
“你看,我的车钥匙,都被她扯成什么样了?”
……不太对。
白无一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孩子的手臂,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肌肉,不像是能轻易把钥匙扯成这个样子的外貌……不过人不可貌相,但话又说回来,偷钥匙也就罢了,直接扯钥匙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而且,以正常钥匙的结构来说,如果此人是把钥匙系在裤腰带上的,白无一看他没专门栓个皮带什么的,能把钥匙环扯成这个样子裤子怕是都得扯坏了……不说完全扯崩吧,起码也该扯出点形变?但这人的上下衣衫都是完好的,甚至看不出刚刚追逐造成的凌乱。
而且这周围人从刚刚起连一句窃窃私语都没有……这……
“盗窃是很严酷的指控,”
暂时无法判断局势,但是感觉此处极为不安全的白无一开始一点点冷却情况:
“这样,先生,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我很理解您的愤怒,不过现在这样不太适合协商,您看这位小姐还是个未成年人,她就算要负责也是家长来谈判,现在既然先找不到她家长,那先去我们的保安处找到家长再说,怎么样?”
“哎,小哥你之前遇到那种事还不明白情况吗?这些家长,都是只会袒护自己孩子的恶霸罢了。”
那人依然语气平和,把手抱在胸前,一点一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样,你把这小偷直接交给我们,我们给你老板说让他嘉奖你,给你多点奖励什么的,你看怎么样?”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白无一抓住瑟瑟发抖的女孩,一点点往后退,因为他明显能感觉到那些人在一点点企图形成一个包围圈。
而就在那些人即将要动手的时候……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一阵刺耳的音乐突然出现在1楼错综复杂的走道里,把其他人都怔了一下,而刚刚在背后偷偷打开手机外放功能的白无一抓住那小女孩就直接往外跑!
可恶,这里不能报警,不然要是警察让他也一起出去就麻烦了。
“玛德……”
“站住!别跑!”
“大家快来看啊,有人抓小孩了!有人抓小孩了!”
外面客人很多,抢在被污蔑之前,白无一自己率先开始大喊大叫来吸引其他人注意,而后果不其然在他喊话以后,所有客人的目光也就被他所吸引了。
跑了一通又喊得撕心裂肺的白无一找了个地方喘了一下,依然把衣服断带的小女孩护在后面,接着,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那群人怒吼:
“就是他们!他们要对这个小姑娘干坏事!”
这样的事,在白无一预想中本该一下牵扯到所有人注意。
注意是牵扯到了,但人群却出奇镇静,也并没有对着那群人进行太多拦截,甚至于,他们还主动让开了一条道。
对面的人一点一点慢悠悠走了过来,和白无一进行再一次对峙。
这踏马是怎么回事……
“大家不要听这人的一面之词啊,这个女的刚刚偷了我们东西,还在那里装无辜想糊弄过去!这种手段,咱们大家之前也都看到了吧?”
而这时,那领头人露出一个近乎恶毒的微笑,随即张开双手,以极为具有煽动性的表演另类给出了答案:
“这种看起来无辜的家伙啊,心最黑了,之前那个女的带着自己女儿撒泼打滚的样子大家也都知道了吧?看,这是我的车钥匙,这些人全都是我的证人,那个保安啥都不知道就帮着那个小偷脱罪……就是以为对面是弱势群体,自以为是英雄罢了!”
“我就是之前那个捅破那母女的接待员……我为什么要撒这种谎?”
立场,颠倒了。
白无一皱眉,先是揭明自己的身份,随后进一步解释:
“你这个钥匙哪里是一个小女孩能扯断的……”“为什么一个小女孩就不能扯歪钥匙?你不就是看着她的外形靠印象说话吗?”
“这是生理条件啊,还有,你这群人这么训练有素,刚才追我的时候快踏马成狩猎队了都,就这样还能当人证?”“什么训练有素,我得怎么样才能猜到那小偷会偷我还埋伏那么多人在附近?你这狡辩未免有点太苍白。”
“我不管你怎么说,你私人处理这个小女孩是不可能的,起码把人送到保安那边,你跟她监护人谈话。”“监护人?你要是之前处理那个熊孩子的接待员怎么可能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叫监护人来,不过是另一场撒泼打滚……最后只会让大家都惹上麻烦,能私下处理的,干嘛累及大家。”
歪理,全踏马是歪理。
白无一咬着牙,看着周边人的表情,然后几乎是有点绝望地发现全是冷漠。
“……上次那事,啧啧啧,这种事可麻烦了。”
“谁叫这种所谓的弱势群体之前一直以自己的身份给自己谋好处呢?我看啊,管了也没好处,遇到白眼狼就更完喽。”
“别管,让他们自己处理。”
……梦想公司是互联网公司,不乏前来拍摄的记者,而之前白无一和那对熊妈熊娃对峙的时候,更是处于众人中心,这件事必然是传播甚广的。
之前那事,确实是有点荒唐过头了,对舆论导向的指引几乎是颠覆性的,像那女孩一样的弱势群体,本就不具有自救的能力,现在人人自危,更是没人愿意帮助她了。
唯一的帮助人,成了之前和同一外形群体对立的白无一……
“诸位,上次的确是我处理的那对母女的事。”
某种意义上,白无一面临着自己制造的困境。
但又如何呢?上次那对无理取闹的母女确实存在,他解决事件也是必然的选择,是无可避免的。
但白无一的确没想到逻辑滑坡竟垮塌至此……他是走一步退两步那种人,对群体很难产生非黑即白的印象,哪怕是之前自顾自主持正义的观众,或者现在似乎极为冷漠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