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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张有仁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张有仁勉强的支起身子,来到了外屋,发现一大群人正坐在其中,争吵不已!
“静一静!”高坐上首的一个老者看不下去了,大声的将众人的争吵压了下去,清了清嗓音说道:“无论怎么说,有仁那可是寨主的孩子,现在寨主尸骨未寒,你们这么做难道不觉得过分了吗?”
嗯?是关于自己的?张有仁停下了脚步,将小小的身体隐藏在黑影之中,仔细的听着接下来的话。
“张老!”一个族人上前分辨道:“张老,不是我们太过分了,而是有仁的确是一个灾祸啊,你想想,自从他出现在我们村子之后,每年来袭的妖魔鬼怪那可是数不胜数啊,以前还好,有张寨主应对,但是这次,张寨主把自己都搭在里面了,若是有仁这孩子继续留在山寨之中,那么下次不知道会是谁倒霉呢!”
“总之不行!”张老气的站起了身子,大声的说道:“张寨主他一生庇护寨子,甚至连儿女都没有,这些难道你们都忘了吗?!现在好不容易收留了有仁,可是你们呢?在寨主他刚刚殒灭三天,就要赶走他的孩子,你们的良心何在?你们还有良心吗!”
听到张老的话,屋子内的族人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确实,正如张老所言,张寨主他生在寨子,长在寨子,一生为了庇护寨子连儿女更是都没有,现在他刚死,自己这些人就要将他唯一的孩子赶出山寨,这事情做的的确有些不地道。
“……要不……这件事情之后等到有仁长大了再说吧……毕竟他现在还太小了……”一个族人怯怯的建议道。
听到这名族人的建议,众族人沉默不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
听到这里,躲在暗处的张有仁这才彻底明白,原来自己竟然不是寨主的亲生儿子,而是他捡来的!这个消息对于张有仁来说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
张有仁虽然说和张寨主的关系总是有一层似有似无的隔阂,但那是因为张有仁的性格所导致的,在张有仁的心中,张寨主一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现在,在张寨主为了保护自己而死之后,竟然告诉自己张寨主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对于张有仁难免有些打击过大!
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暗处,张有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间,呆呆的坐在床边,一坐时间就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张有仁还是被前来探望的张老给叫醒的。
“有仁,有仁……”张老慈眉善目的笑着,轻轻的晃动张有仁的肩膀,看到张有仁回过了神,张老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有仁。”
“没什么……”张有仁出神的望着张老亲善的笑容,想到刚才就是这位老人在为自己争取生存空间,张有仁一下抱住了张老。
“没事啊孩子,”张老布满沟壑的双手轻轻的按在张有仁的头顶,就好像记忆中张寨主按着张有仁头顶那样,轻抚了几下,安慰道:“寨主不在了,还有我们,不要太伤心了啊。”
“我父亲呢?”张有仁有些哽咽的问道。
“在外面呢,你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要坚强!”张老说道。
“嗯!”张有仁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我想去看看我父亲,可以吗?”张有仁问道。
张老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身上的伤势也不轻,能撑得住吗?”
“没事的。”
张有仁摇了摇头,然后证明似得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因为刚才强行起身,身上的伤势有些加重,疼痛感更强了。
“我扶着你吧。”张老看到张有仁的神色有些不对,连忙扶住后者。
张有仁本想强撑着,但是身体条件并不允许,也只能这样被张老扶着慢慢的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张有仁第一眼便看到了张寨主的尸体停放在寨子最中央的地方,上面还搭着一个简单的草棚防止太阳的暴晒。(ps:这里说一句,其实人死之后尸体都是放在房间正厅的,但基于这是洪荒,大家就不要计较了。)
张有仁慢慢的挣脱了张老的搀扶,毕竟张老也是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身上没有半点修为,若是用力过猛,张有仁还真的怕伤了这位老人。
步履蹒跚的走到张寨主的身边,看到张寨主的身上干干净净,没有那日被血池淹没的惨烈,张有仁回身对张老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你,张老,谢谢你让我父亲走的这么干净。”
“谢什么,傻孩子,寨主他为了寨子一生辛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可是很抱歉,因为寨主的两条手臂是实在找不到,所以只能用稻草为他续上了……”张老遗憾的摇了摇头。
张有仁伸手握住张寨主的手臂,果然,里面硬邦邦的,没有一点血肉之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已经非常感谢了,没有你们,恐怕我们父子二人在野外就被野兽分而食之了。”
“好了,不要这么说。”张老摆了摆手。
“能让我和我父亲单独呆一会儿吗,我有些话要和他说。”张有仁盯着张寨主的容貌说道。
“嗯,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毕竟你父亲是为了保护你才逝去的,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你父亲也不会高兴的!”张老安慰道。
“好,我知道了。”张有仁点了点头,目送着张老离开。
“现在你后悔吗?”张有仁盯着张寨主的容貌,重复的问道。
“不后悔!”张有仁的耳边仿佛响起了那一日张寨主的回答。
“为了我这么一个收养的孩子,搭上了自己,甚至是搭上了山寨的未来,你也不后悔吗?”
“你就是我的孩子,即便不是亲生的,你也是我的孩子!”仿佛出现了幻觉,张有仁的身边出现了张寨主的身影,轻轻地按在张有仁的头顶,笑着回答道。
“父亲!”张有仁仿佛从幻觉中的张寨主那里获得了答案,咽喉一塞,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伏在张寨主的身上大哭了起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远处,张老看到张有仁的大哭,哽咽的笑了笑,然后返回了自己的家里。
第二日。
张有仁在山寨中其他人的帮助下,将张寨主的尸身下葬,沉默不语,返回了自己曾经与父亲的房间。
第二日夜!
一个小小的身影偷偷溜出了山寨,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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