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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小溪,欢快地流淌,就像杜若此刻的心情。
回到了天行哥哥旁边,再不用担心受人追杀、受人逼迫,以后可以长相厮守,对杜若来说,就已是最大的幸福。
天行哥哥和阿泽在帮邹先生做事,杜若便坐在小溪旁的林荫下,静静地看着苌弘手札。一双白皙秀气的天足,褪了鞋袜,就浸在潺潺流水中,斑斓的阳光晒照下来,让水中的一对玉足,闪烁着迷离动人的光。
“嘶——嘶——”
旁边忽然传来咝咝的声音,一条比胳膊还要粗,脑袋扁扁的乌梢蛇游动着身躯游过来,口中鲜红的蛇信子一吐一吐的。
杜若抬头一看,吓得身子都僵了,眼瞅着这条胳膊粗细的乌梢蛇吐着芯子,向她缓缓地游走过来,杜若连尖叫或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杜若是个很大胆、很坚强的女孩子,可她怕蛇,她旁边放着一个药篓,里边有一只精铁的药锄,她擅抖地伸出手,想把药锄抓过来防身,但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那条乌梢,不敢稍离。
“嗖!”
一枝利箭突然射来,将那条肥大的乌梢蛇钉在了地上。
乌梢蛇痛苦地扭曲挣扎着,把身子紧紧了蜷在了箭杆上。
剧太恒提着弓箭,从林中跑出来,后边跟着韩骏,屁颠屁颠儿的,肩上扛着三四只野鸡野兔。
来时路上,韩骏就巴结上了剧太恒,如今俨然是他的小跟班了。
“杜若姑娘,没吓着你吧?”
剧太恒哈哈笑问道,对韩骏吩咐道:“把乌梢收起来,蛇胆给我留着。”
韩骏答应一声,上前将那半死不活的肥大乌梢蛇一把捏死,也往肩上一搭,随着他的身子晃动,蛇尸还一晃一晃的,骇得杜若又赶紧退了两步,这才对剧太恒道谢道:“多谢剧大叔,刚刚真吓坏我了。”
“哈哈,不客气。杜姑娘,你在看苌弘前辈的手札?”
那手札本是剧太恒之物,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手札他早就看过,半懂不懂的,也不太相信其中所言,如今瞧杜若看的仔细,不由好奇。
杜若道:“是啊,苌弘前辈这手札博大精深,我觉得,其中很多想法很有道理呢。剧大叔以前看过么?”
剧太恒摇头道:“看是看过,可是,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那里边诸多的阵法、词汇,于我而言,就像天书一样,看不懂。对了,杜姑娘,不要再叫我剧大叔了。
说起来咱们还是一脉相承,剧某的先祖便是大术士苌弘的弟子,三十六祭司之一。而今,你又学了苌弘祖师的手札,咱们算是师兄妹才对,你叫我一声师兄就行了。”
杜若道:“这……剧大……侠,您名满天下,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只怕……高攀了你呢。”
剧太恒连连摇头,道:“不高攀,不高攀。杜姑娘,你可是墨门钜子啊,是我剧太恒高攀了才是。”
杜若轻“啊”了一声,倒是常常忘了,自己还是墨门钜子。
没办法,现在墨门在整个泰山计划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一应事务,她都委托给墨璇师姐、公冶善、钟离鹤他们了,自己却优哉游哉的,想想都惭愧。
韩骏站在一旁,眼珠溜溜一转,嚷道:“我一直想拜入剧大侠门下的,剧大侠若是和杜姑娘师兄妹相称,我岂不是还得管杜姑娘叫师姑?”
杜若一听,噗嗤一声笑了,笑道:“剧师兄!”说着,还向韩骏扮了个鬼脸儿。
剧太恒大笑:“小师妹!”
说着,剧太恒从怀中摸出一个手链儿,道:“愚兄身无长物,只有这串用五色石残料做的手链,对于改善体质极有好处,便送给师妹,当作愚兄一份礼物。”
杜若见只是用五色石的小碎料做成的首饰,料想不太值钱,这才大方地接过,道:“谢过师兄。”
韩骏在旁边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了正常。
……
是夜,天宇澄净,繁星点点。
泰山脚下,王翼和袁采昊坐在一处院落内,抬头仰望着星空。
王翼喃喃地道:“你说,那天上一颗颗的星辰,都是什么样的?甘石星若是对人能产生奇异的作用,那么其他的星辰,有没有作用。”
袁采昊可没闲心思探讨星相问题,不耐烦地回答道:“这个,只是钦天监的人也弄不明白。王兄啊,现在周公子鸠占鹊巢,每日里发号施令的 ,反把咱们抛在一边了,你就甘心?”
王翼笑了笑,拈起一杯酒,道:“管他呢,咱们要的是改造异人,只要咱们能达到目的,谁来发号施令,又有何妨?”
袁采昊急道:“王兄啊,你怎么如此糊涂。那周公子现在调度安排,把他的人和亲近周家的人,都安排在了前边,他在有意排挤咱们,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王翼挑了挑眉,看向袁采昊,道:“周家一直以汝南第一家自居,事实上,周家的实力也确实在你我两家之上,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袁采昊咬了咬牙,道:“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不能让啊。只要咱们在甘石经空之日,化为异人的数量最多,就完全可以压周家一头。到那时,他还配称汝南第一世家?”
王翼笑了笑,道:“所以,现在和他翻脸,也没甚么喽?”
袁采昊沉声道:“后天夜里,就是甘石经空的时辰,过了后日,只要我们抢占了最多资源,我们就可以凌驾于众豪门之上,既如此,便是与他周家反目,又如何?”
王翼莞尔,轻轻摇头,道:“未虑胜,当先虑败,此,才是世家可以传承千年而不败的原因。太过于冒进,一旦泰山之事不成,我们何以自处?”
袁采昊一呆,急道:“可现在周公子分明是想抢占最好的资源,打算派他的人攻上山去,而令我们打外围,万一那星鼎吸引星力的范围有限,我们岂非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王翼怪笑一声,缓缓地道:“我只是说,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要和一个比我们更强大的世家直接反目,可没说要把机会拱手相让。”
袁采昊先是一呆,继而大喜,道:“王兄有何妙计?”
王翼微微一笑,道:“你不用管,他既然把咱们排除在外,咱们也乖乖听了话,呵呵,他若现在有什么事,也就没脸再来找咱们出面。他喜欢挑大梁啊……”
王翼转动着酒杯,悠然:“那就由他去吧。”
袁采昊只听得心痒难搔,他听这话音儿,王翼应该是用了手段的,可是,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他也清楚,现在王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