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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桐一月看见Tomi了,两个孩子也看见了,激动得要大叫,但及时被桐一月给制止。
宝宝很不解地瞪着大眼睛:“月月,那不是你男票吗?”
这孩子,至今都没叫过一声爸爸,其实心里早就想念得紧,可小家伙还不肯表现出来。
绵绵红着眼睛嘟着小嘴,就差没哇哇大哭了:“为什么那个不是爸爸,明明就是爸爸啊。”
孩子只看到有几分相似就认定是爸爸,因为太渴望爸爸回来了,不会去想其他的。
桐一月的心情很复杂,一边哄着两个孩子,一边远远地跟上去。她心里千万个疑问,真恨不得立刻上去将那男人拽过来问清楚。
沈蕴梅还真是排场够大的,周围一群保镖,还出动了警察护驾,就像是什么重要人物出巡似的。
这都要归功于她有一个曾经身居要职的老公……前任国安局长。
卸职不到两年而已,余威还在,他和她的家人都是重点保护对象,无论走哪里都享受高级别待遇。
杜芹芹不知是主动请缨前来的还是被派来,但她现在带着两个同事,跟在沈蕴梅旁边,时不时沈蕴梅还会跟杜芹芹说说话。
两人在京城时就认识的,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彼此都有印象。
走在沈蕴梅右侧的人是靳楠,这个女人今天打扮得很淡雅,与她在小岛上跟Tomi一起唱歌时的妖艳相比,反差有点大。
沈蕴梅对靳楠十分礼遇,边走边说:“靳医生,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靳楠礼貌地笑笑说:“您太客气了,一会儿看完展览可以直接到我的诊所,都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前可以结束。”
沈蕴梅很满地地点头:“靳医生办事还是那么效率。”
“您过奖……”
客套的寒暄中,可以看出,沈蕴梅原来还有一个目的,是来求医的。
而她所求的医,就是靳楠。这确实有点出人意料,靳楠看着也才不到三十岁,如此年轻,医术难道就高超得出奇了?
要知道,沈蕴梅的身份,仪仗她老公的权威,她若是有什么病痛,怎么会找不到名医来治,但她竟然远离京城,来这儿找靳楠,是否不合常理?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只因为靳楠出自中医世家,她的父亲曾是中医界赫赫有名的“神针”。但她父亲因为一次事故而导致右手筋脉受损,虽然现在恢复了大半,可是他却不能再为病人针灸,拿起针,他的手会抖。
靳楠继承了父亲的医术,尤其是这针灸,靳楠也学到七成,光是这七成就很惊人了。当沈蕴梅去年来找靳楠的父亲针灸,就是靳楠代替施针的。
沈蕴梅感觉施针的效果还不错,这次又犯病了,才会从京城出来。
不是没想过请靳楠去京城,可是靳家说这边还有不少病人需要靳楠照看,走不开。
这架子端得很大,敢这么让沈蕴梅自己前来,靳家就是自持医术,但这是该人家拽啊,谁让靳家是“神针”呢。
Tomi在一旁很少说话,他那张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很平静。跟着一群人走进展厅,他一直都站在靳楠身边。
这会展大楼今天有书画展,沈蕴梅对这个很有兴趣。她是沈泽宽的女儿,出身书香家庭,从小就喜欢这种东西,家里也有不少,但她还是会到处观赏。
展厅对外开放,前来观看的人却不多,可能因为这才第一天,比较低调。
偌大的展厅里稀稀疏疏地站着一些人,显得很清静,沈蕴梅对自己享受到的特殊待遇也是很满意的。
这次展览属于私人性质,并非是公家办的,而是几个收藏界的爱好者,其中之一就是靳楠的父亲。但他没有来,而是靳楠代他来迎接沈蕴梅。
另外还有一位参与展出的收藏爱好者,是全国书画协会的会员,沈蕴梅也认识的。
最后一位,就是……
靳楠指指身边这气度不凡的男人,眼睛却是盯着沈蕴梅:“这位是Tomi,他提供的藏品很多,并且他比我更了解这些宝贝,就由他来给您介绍介绍吧。”
沈蕴梅望着Tomi,再看看靳楠,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笑容变得有些深意:“靳医生,这是你的男朋友吧?不错不错,很般配啊。”
靳楠和Tomi互相对望一眼,却是不置可否,只以微笑对待,别人就会以为这是默认。
这一幕,被刚进去的桐一月看见了,她这心里别提多难受,如果不是因为沈蕴梅在,桐一月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自己。
Tomi接近沈蕴梅的目的,桐一月能想到,可她想不到的是,他身边的女人,竟然是医生?这医生怎么又会跟Tomi走到一块儿的?
沈蕴梅好像是称呼医生的……
桐一月两只手各自牵着宝宝和绵绵,身边是两个保镖,他们几个走进来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桐一月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自顾自地走进去看展览。
可她的目光一直都会偷瞄着Tomi那边,她的心也是揪着的。
两个孩子一进来就被各种物件儿吸引了,既然妈妈说那个男人不是他们的爸爸,那他们就不管了,该玩就玩儿。
那边,沈蕴梅正在一边看展览一边听着Tomi的解说,他淡定稳重的气质下,丰富的知识内涵和惊人的记忆力,让沈蕴梅赞不绝口。这么多的藏品,古今中外的宝贝都有,而无论沈蕴梅问起那一件东西的出处,Tomi都能对答如流,有时还会顺带讲一讲有趣的典故。
沈蕴梅都已经年过五十了,半辈子见过的能人太多,可今天也不得不对Tomi刮目相看,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沈蕴梅自己本身就是个大行家,可她这展出的藏品她还有很多不知道出处的,但Tomi都能一一详细地解答。
靳楠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的,她对中医就在行,可她对这些藏品的了解只是一般般,远不如>
沈蕴梅可以说是一个很享福的女人,物质上没什么缺的,家里收藏的物件儿更是不计其数,她应该是没什么可求的了。但是,当她看到一块鸡血石的时候,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眼神有些灼热。
一般的鸡血石是引不起她的兴趣,但眼前这一块不同。
这块鸡血石是未经打磨的原石,整块石头上红色的纹路竟构成了疑似是“龙”的图案。
沈蕴梅睁大了眼睛,伸手去摸,凑近了仔细观察,心里暗暗欢喜……这块鸡血石是真品,并且是她从未见过的图案,如果能买下就好了。
“靳医生,这块鸡血石,是哪位的藏品?”
“怎么,您很喜欢吗?还真是巧,这石头是Tomi的藏品。”
沈蕴梅眼睛又再次亮了亮,转而望着Tomi:“这石头我很喜欢,龙的图案还是首次在鸡血石上看到,不知道你能不能割爱呢,你开个价。”
这说话的口气不小,也带着一点倨傲,好像并不是在跟人家商量,而是在通知似的。
但Tomi波澜不惊的神色,淡淡地说:“其他的东西都没问题,您要就随意选,但唯独这块鸡血石,真是抱歉,非卖品。”
“非卖品?”沈蕴梅那张打着厚厚粉底的脸,顿时就绿了,感觉很没面子,她开口想要得到的东西,居然有人拒卖?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糟,沈蕴梅是什么身份,谁敢这样对她?
先前还很和谐的气氛,瞬间变得僵硬了,靳楠也正瞪着>
身后,杜芹芹和她的两位同事见着情形,也都纷纷惊讶……这个Tomi不简单啊,胆子好大,居然一口就拒绝了沈蕴梅,他难道不知道沈蕴梅代表什么吗?
沈蕴梅脸上的笑意变得勉强了,但就在这时,Tomi却指了指那鸡血石:“确实是非卖品,可如果这块石头遇到它的知音,我到是可以成人之美,就将它赠与给你,至于钱,就不要提了。”
Tomi的话,放沈蕴梅惊喜……只送,不卖?
这个年轻人真有趣,也很够胆,随口就拒绝了一笔财富,却又转而赠送,这说明,他是个聪明人。
沈蕴梅的表情立刻来了个大转变,颇有深意地说:“小伙子,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人情……这才是Tomi的目的。钱,他不缺,但是今天所费的周折能换来的人情,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而沈蕴梅之所以会买下这鸡血石,是想要送给她老公的。因为她老公生肖属龙,她正愁不知道买什么给老公做寿礼,今天看到鸡血石的时候她就突然有了想法,所以才会开口的。
靳楠很机灵,恭喜沈蕴梅,还顺带夸夸Tomi很大方。
沈蕴梅现在对Tomi的印象更佳了,一时心情大好,竟然牵起了靳楠的手,另外再抓住Tomi的手,将两人的手握在一块儿,像长辈似的语气说:“靳医生,你的眼光很好,我也先祝福你们,希望能早日喝到你们的喜酒。”
“……”
这话……不远处的桐一月可是竖起耳朵在听的,内心早就炸毛了,圆圆的杏眸含着怒气,此刻她真想冲上去踹那沈蕴梅一脚然后大声地宣布:“Tomi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
桐一月心里在咆哮,心痛在肆虐,可她却知道自己不能这时候上去,如果情绪失控,Tomi的计划可能全都白费了。
但这是一种多么锥心刺骨的感受啊,心爱的男人就在眼前,可她却感觉彼此相隔万里之遥。这就是所谓的“咫尺天涯”吗?
这看似短短的距离,却是两人无法逾越的。她只能带着孩子,眼睁睁地看着他和靳楠有说有笑的,她还要假装没事。
桐一月的心在滴血……
靳楠其实早就注意到桐一月了,她此刻故意挽着Tomi的手,很亲热的样子:“沈阿姨,您可要说话算话,将来要是我们结婚了,您就来喝杯喜酒,那可是我们天大的荣幸。”
沈蕴梅一辈子都被人捧惯了,听到靳楠这么说,她也挺愉快的,自然是一口应承得好了。
但Tomi就没有表现出很喜悦的神情,还是那么淡淡的,他心里在暗叹……今天什么日子啊,桐一月怎么会带着孩子出来了?她现在恐怕是浑身都在冒火吧?
可既然她没有冲上来当场发作,说明她的脑子还有几分清醒,她应该也猜到他是为了什么会接近沈蕴梅的。
Tomi那么精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桐一月进来一会儿之后他就发现了。
沈蕴梅最后走的时候是带走了鸡血石的,用一个金属箱子装着,她的保镖提着,她就喜笑颜开地离去。
临走时还不忘对杜芹芹说了一番客套话,意思是谢谢警方派人来保护。
杜芹芹当警察也有几年了,她对沈蕴梅的身份很清楚,今天能平安无事地过去,她也是松了口气。
沈蕴梅一行人走了,杜芹芹却还没有离去,她只是叫两个同事先走,而她却是……
桐一月正在给孩子讲着什么,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但也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突然杜芹芹走过来,打断了桐一月。
桐一月一听到杜芹芹的声音,这心里就咯噔一下感到不妙。
“杜警官,有事啊?”桐一月平静的语气,可实际上也透着一丝不耐,因为被人打断了说话嘛。
杜芹芹穿着便装,清秀的五官,眉间一股淡淡的英气,挺直的身姿,气质出众,但是一开口就公式化的口吻:“你出现在这里,是巧合吗?刚才……沈蕴梅,你应该知道吧,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长得跟你老公有几分相似的,你见了,就不会好奇吗?”
这杜芹芹不愧是警察,目光十分敏锐,可桐一月也不傻,闻言,露出一抹怅然之色:“那个人,我认识,他叫Tomi,我们公司跟他有生意上的来往。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很惊讶,甚至误以为是我老公,但事实上,他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桐一月这是假话,是为了敷衍杜芹芹的,可是在说的时候,她无奈和惋惜的情绪却是真的。
杜芹芹犀利的眼神看着桐一月,不放过她的每个表情……其实杜芹芹早就调查过了,知道Tomi与龙庭集团有生意来往的,她就是故意试探一下桐一月,因为她也对Tomi的来历有怀疑。
“连你都说不是,我也只能姑且信一信了。”杜芹芹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眸光变得略柔软,还冲着孩子笑了笑。
桐一月没想跟杜芹芹多谈,牵起孩子就要走,杜芹芹突然冒出一句:“那天在警局我给你的提议,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说过,任何时候,只要你想到什么线索,都可以直接找我。”
桐一月蹙起眉头,她真不愿在孩子面前谈这些,宝宝可聪明着呢。
“嗯……”桐一月淡淡地应了一声就走开,不再理会。
宝宝嘟嘟囔囔地说:“月月认识那个男的吗?他跟你男票长得像,可不可以叫他陪我们玩?”
桐一月这心啊,猛地就痛起来,一股酸胀感往上冒……如果可以,她多想立刻就告诉孩子实情,但她不能。这种煎熬,太痛苦了。
绵绵也可怜巴巴地望着桐一月,摇着她的手,乞求地说:“我好想爸爸……爸爸走了好久都没给我们电话,也不回来,是不是爸爸不要我们了?”
大人会因为看到Tomi而想起翁析匀,小孩子也一样的。
孩子比大人的心理更脆弱,平时对爸爸的想念都很浓厚了,今天见了Tomi,孩子哪里还能安静得了。
桐一月蹲下身子,轻轻摸摸孩子的脑袋,温柔地安抚:“爸爸最爱你们了,怎么会不要你们呢,他现在工作的地方太远,要打电话很不方便的,很久才能打一次,所以,咱们再等等啊……还有啊,那个长得跟爸爸相似的男人,妈妈和他不是很熟,他不会跟我们一起玩,但是有妈妈陪着你们,还不够吗?一会儿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乖乖听话好不好?”
这些话,杜芹芹站在后边都听见了,她的眼神更加柔和,也为这一家子惋惜……多可爱的小孩,桐一月瞒着孩子,谎称翁析匀是去远方工作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杜芹芹也是女人,虽然还没结婚生子,可是骨子里天生的母性与善良在作祟,她竟突然生出一个念头……真希望Tomi就是翁析匀,这样,两个孩子就不会失去爸爸了。
天知道Tomi现在多想飞奔到桐一月和孩子身边,但他却只能安静坐在车子里,现在要去的地方是靳楠家的诊所。
他还不能离开,他必须要坚持住,不能在关键时刻出现状况。
都已经很艰难地走到这一步了,他怎能半途而废?
Tomi是今天中午才醒来的,很惊险,在距离计划中的出发时间还有半小时的时候,他从昏睡中醒来了,可把靳楠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将沈蕴梅吸引来了,该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落下,否则就太对不起Tomi和靳楠这段时间的努力了。
靳氏中医诊所,位于本市的老城区,在人民公园附近。
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从前的繁华景象,但是清静一点反而显得更适合居住。
靳氏诊所的金字招牌挂了多年,至今还保持着鲜亮的颜色,一如诊所的口碑那样持久。
靳楠的父亲不在诊所里,这儿现在是靳楠坐镇,她的助理有两个,都是她父亲的学徒。
小小的诊所,名气却不小。靳楠带着沈蕴梅和Tomi来了,一进去她就换上了医生袍。
靳楠要给沈蕴梅施针,让她先去后边用药浴泡一泡,再穿着准备的干净睡袍出来。
沈蕴梅以前曾中风,后来治疗了,康复了一些,但留下后遗症。靳楠上次在京城遇到沈蕴梅,为她施针,仅仅一次就让沈蕴梅感觉明显,所以她才大老远地再跑来。
中风后遗症也分很多种,根据程度不同,治疗的效果也不同。
沈蕴梅也曾找其他的名医为她针灸,可是效果不理想,她就觉得可能是靳家的医术更高明,再远也要来找。
沈蕴梅的中风后遗症不止一种,最明显的就是她现在嘴部还有一点歪斜。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是长相问题,但其实不是的,那是因为中风后遗症。
沈蕴梅在以前被靳楠施针时,脸部歪斜更严重,门都不出就在家里待着。女人谁不爱美呢,她哪能允许自己有这样的后遗症,所以她视靳楠为救星,找别的人针灸过几次,但都不如靳楠的医术好。
在施针之前,靳楠还会为沈蕴梅做面部按摩,然后才会开始针灸。
Tomi就在旁边坐着,有一搭没以搭的闲聊几句。
沈蕴梅今天心情好,话就多了起来,加上她还惦记着鸡血石的事,她就想趁机试探试探>
“年轻人,无功不受禄,我既然收了你的鸡血石,你就尽管说说,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沈蕴梅深谙交际之道,说话还算直爽。
Tomi一听,并不很惊讶,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沈阿姨,有您这句话,那我在京城里的生意,也就能放心几分了。”
“哦?你要在京城做生意?可你不是在M国有公司么,还在这儿也有客户,怎么又想去京城了?”
Tomi神色不变地说:“人往高处走,谁都不会嫌钱多,京城是个好地方,我已经有初步计划,只不过……京城遍地是权贵,如果能倚仗沈阿姨的帮助,那就畅通无阻了。”
先把这沈蕴梅捧高一点,她听着奉承也欢喜,再说了,她老公的身份特殊,可谓是一尊大神,帮一下Tomi,那简直是太容易了。
“帮忙不是不可以,只要是正当生意就行。”
“放心,我只是开个装修公司。”
“嗯,那就好……”
沈蕴梅还真干脆,这到是让Tomi和靳楠暗暗欣喜。
Tomi突然说要去外边抽烟,其实是他的手机都震动好几次了,他知道是桐一月。
一跨出这大门,他就直奔对面马路而去,到一棵树下,背对着诊所的门,他才摸出了电话给桐一月打过去。
桐一月先前只是发来信息,现在接到他的电话,她就像是等待千年似的。
两人的通话时间只有两分钟,但已经足够交代重要的事情,Tomi匆匆回到诊所,在进门之前还特意拿手机拨了另一个号码,但是对方接通了他就挂断。
“沈阿姨,我刚得到消息,有个拍卖行将会在这几天拍卖一幅画……《秋寒执猎图》,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呢?”Tomi说这话时,凤眸都在发光,那是一种睿智的色彩,他此刻内心风起云涌,他仿佛能看到胜利在望,熬了这么久,只要这次成功,他和桐一月就能真正的团聚!
Tomi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他已经在电话里告诉桐一月了,让她负责那幅画的拍卖,但不能太过宣扬。画是诱饵,目的是引来某些人,届时,拍卖会的现场不适合太多人。
此刻,沈蕴梅在听到Tomi的话之后,表面上没有激动,可她那只紧紧攥着衣角的手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秋寒执猎图》?我听说过,但还没亲眼见过,王稀孟的大作,如果我有机会见识见识,那也不错。”沈蕴梅说得很平淡,表现得十分镇定。
可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察觉,她越是这么表现得无所谓,那就越说明有问题。
沈蕴梅出身书香家庭,父亲是沈泽宽,曾是全国书画协会会长。沈蕴梅自己也是个痴迷丹青的人,在听到Tomi说《秋寒执猎图》出现的时候,她就算是兴奋得跳起来,那都是正常的。
可她却刻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只会让Tomi更加怀疑了。
一旁的靳楠正将银针扎在沈蕴梅的右边脸上,但靳楠的目光却是死死盯着Tomi的,惊诧中带着质问,还有几分责备,像是在说:“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就下就说出来了?”
不过Tomi没理会靳楠的目光,坐在椅子上,悠闲地靠着椅背。
“《秋寒执猎图》虽然名气不如王稀孟的《万里江山图》,但也是稀世之宝了,到时候不管能不能拍到,去看看也总是好的。”Tomi自顾自地说着,心里在冷笑。精明如他,早就看透了沈蕴梅在故作镇定。
沈蕴梅脸上扎着银针,不能说话了,她干脆闭上眼睛休息,但她心里无法平静,恨不得马上见到那幅画。
银针都扎完了,靳楠才轻声说:“沈阿姨,您就这么着,别动,我去外边看看,一会儿进来给您取针。”
靳楠转身就出去了,Tomi也跟在她身后,他知道,这个女人又要开始唠叨了。
果然,靳楠将Tomi拉到外边无人的角落,眼神就变得格外凌厉地瞪着他。
“你是不是疯了?我们是搭档,不管彼此有什么决定,都应该先知会一声吧?何况是《秋寒执猎图》这么重要的事!”
Tomi面不改色地说:“我说过,即使是搭档,我也有某些决定权,不可能每件事都要先问过你。我们搭档是互相利用,但不等于你就可以处处制约我。画的事,来得紧急,我们要有应变准备,三天后将会在格拉梅特拍卖行进行拍卖。”
“什么?三天?你……你这是在作死吗?三天的时间这么紧,我们怎么准备?你有钱,我知道,可我们需要人手,光凭我们两个,到时候能应付那场面吗?”靳楠更急了,要不是怕被人听到,她现在真想跟他大吵一架。
Tomi那岑冷的凤眸越发阴沉,声音压得更低:“夜长梦多,不能拖延时间,三天是极限了。如果你们的人不能在三天内到位,那我只能暴露身份去找以前我的手下了。”
“不行,你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靳楠气得七窍生烟,同时也是焦急万分。
“你先别冲动,我会尽量想办法。”靳楠说完就急匆匆出去了,她必须将这件事汇报上去,否则就麻烦了。
Tomi也知道拍卖那幅画,将会是一个危险的过程,藏在暗中的黑手必定会现身,对方不会是普通人,做事手段一向很残暴的,到时必定是一场恶战,甚至有可能危及到生命。
可Tomi没有太多时间来等待,他今天是吃了两颗特效药才出门的,他真的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再次突然睡过去,什么时候醒都难说,所以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行动。
桐一月在和他通了电话之后就带着孩子去了乾昊那里,跟他商量拍卖的事。
Tomi不能暴露身份,拍卖只能由别人来做,他为了不让桐一月陷入险境,特意叮嘱了,拍卖人的信息要严格保密。
此刻,桐一月正在乾昊的办公室里。
乾昊听她说要在三天内举行拍卖,他也是吃了一惊。
“月月,这太突然了,三天,恐怕是难以做到良好的宣传效果。要知道,这幅画的消息一旦传出去,那肯定有很多海外的人会感兴趣,他们有的坐飞机来这儿还需要十几个小时,有的还需要去办签证……所以不用这么急吧,一个月还差不多。”
桐一月不能说出关于Tomi的事,但她却可以用自己的角度来说服乾昊。
“不,乾昊,拍卖这幅画,主要目的是为了将幕后的人引出来,我们不必让太多的人来参加这次拍卖,这三天,能把声势搞多大就多大,我想,那个幕后的人一定是时刻在关注着外界的情况,你们拍卖行也会是被关注的焦点,如果你们放出消息要拍卖这幅画,那个人应该是会很快知道的。”
“我们都能确定幕后的人神通广大,我相信,无论他在世界哪个角落,他只要知道这个消息,就能在三天内出现在拍卖现场。到时候,人太多的话,反而不利于我们的部署,抓到他,才是最终的目的。”
乾昊那双桃花眼蓦地亮了亮:“对啊,你这么说,还提醒了我,我们是不需要那么多人来的。是我一下子没转过弯,这次根本不需要常规的造势,因为这不是普通的拍卖,这是……博弈。”
桐一月也被激起了心中的斗志,她等了这么久,熬得这么苦,不就是为了将幕后的人找出来吗,终于这一天要来临了,她知道,那是明处的自己在跟暗处的人搏斗,但她不是一个人在作战,有Tomi,还有乾昊……
“这次我们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桐一月眼里的坚决,乾昊看了只会更心疼,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能过得轻松一点?希望这件事之后就能实现愿望吧。
桐一月站在窗户边上,透过玻璃看到两个孩子在院里跟赤熛和程松他们一起玩耍,欢快的笑声不断传来,她心里却是苦涩的……宝贝啊,如果拍卖会能一举抓到那个人,你们的爸爸就不用隐瞒身份了,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现在,还要辛苦你们多忍耐几天。
这三天,将会是至关重要的时期,多年的悬案能不能破,就看这回了。
乾昊除了会对这幅画的拍卖者身份保密之外,他还在官网上贴出公告,在拍卖行的论坛上打出主版广告。
其他的就没有再进行大量的宣传,因为他也明白,拍卖当天,人不宜多。
加上Tomi还故意对某些人放出了消息,这么一来,既有撒网,也有一定的针对性,不怕鱼儿不上钩。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那幅画是桐一月拿来的,这件事,整个拍卖行,只有乾昊一个人才知道,就连赤熛,他都没告诉。
乾家能屹立不倒,黑白通吃,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乾昊这个呼声最高的继承人,当然也很有手段。
还有Tomi那边,双管齐下,这次,逮住目标的希望还是很好的。
桐一月激动又紧张,回到家里还难以入眠,最后还是走进了密室里,守着那幅画看了老半晌,才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这么重要的画,怎么会被藏在唐瑞莲生前画作的背后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不是可以从这一点上推断,唐瑞莲的死,其实是因为她知道了某个天大的秘密?
太多的谜团,随着时间,不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解开一些就会露出更多的迷雾。
桐一月和Tomi,希望都寄托在三天后的拍卖会上……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某个小公寓里,深夜了还有稀疏的灯光,其中有一户就是夏绮云所在的。
夏绮云在跟她的盟友视频通话,对方还是神秘兮兮地隐藏在昏暗的光线里,她依旧认不出对方是男是女。
“格拉梅特拍卖行?三天后?”夏绮云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三天后有一个重要的采访,拍卖行,我就不去了。”
“不行,你必须去。”一个毫无情绪的声音在说。
夏绮云最近工作上很得意,顺风顺水的,她只想能尽快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她一点都不想耽搁时间。
但她的盟友却不这么想。
“夏绮云,你要知道,你能有现在的工作,都是我给你筹划的,不管你将来混成什么样,你要记住,我吩咐你做的事,永远都要排在第一位。”
很猖狂的一番话,让夏绮云十分不舒服,有种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可她不得不承认,这位盟友的能力太超乎寻常,她如果得罪,对她没好处。
“好吧,我答应你,去拍卖行,可是,你到底要我去做什么?”夏绮云看似是妥协了,但心里还是很窝火的。
屏幕上的人淡淡地说:“你现在不用问那么多,总之,三天后,下午三点,你准时出现在拍卖行,至于邀请卡,你明天就会收到。你的任务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呢?
夏绮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应了一声,随后通话结束,但在这之前一秒,屏幕上的人说了一句话:“Tomi也会去拍卖行。”
夏绮云顿时阴转晴,心想你早说Tomi要去,我就会一口答应了。
想到又能见到他,夏绮云这心啊,又开始幻想起来。
三天的时间,变得如此漫长,桐一月每天都感觉心情很沉重,精神压力很大。
乾昊已经将那幅画带回去拍卖行了,桐一月就更不踏实,每天都要打电话问问才放心。
一幅画承载着太多人的希望,太宝贵了,是揭开谜底的关键,不容有失,也难怪桐一月会这么紧张。
Tomi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比桐一月的压力更大,他为了查清楚那些事,他已经牺牲太多,这一次,真的输不起,如果失败,对他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
这样高度的精神负荷,他不得不每天都吃两个特效药。
霍韦医生现在是十分气恼,特效药就只维持了一个多星期,Tomi就又复发了,现在需要吃两颗,这让霍韦医生感到更加棘手,他在赶着研制出更有效的药,可是他无法确定这次需要多久的时间,只能祈祷Tomi在加量服用特效药之后能坚持住,起码也要等他的新药出来才行啊。
深深的危机感,紧迫感,在挤压着Tomi的脑神经,他这两天没有突然睡过去了,却又变得难以平静下来,产生了极度的焦虑。
桐一月的焦虑中还带着对孩子的愧疚,因为她想起来了,拍卖会举行的时间,就是宝宝的生日。
Tomi当时说这个时间的时候,没有想太多,过后才知道是宝宝的生日,但是拍卖行的公告已经发出去了,没办法,只能在那一天。
桐一月原本是打算要给宝宝过个生日的,可现在也没辙了,起码当天白天的时候不能带宝宝出去,就看晚上能不能跟宝宝一起吃饭,庆祝生日。
如果顺利,这个想法是可以实现的,但如果不顺利,那就……谁也难以预料。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Tomi的人手,以及乾昊的人,都准备就绪了。
拍卖行,到了下午两点多,陆续有人进场了。
这间大厅是拍卖行最大的,现在已经坐了一半的人。夏绮云今天不是以记者的身份前来,她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收藏爱好者而来的。
她坐在前排的位置,但一直都回头张望,留意着现场的动静……她其实只关注>
在场的人都在讨论着关于今天所要拍卖的画,大家对这幅画的主人很好奇,可是对此,竟没有人得到半点消息。
那当然了,乾昊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画是桐一月拿出来的,这一点不会被外人知道。
哪怕是想通过拍卖行的内部人员打听,也都失败,因为知情的唯有乾昊。
时钟指向2点40分的时候,夏绮云看到旁边坐下了一个女人……一个戴着祖母绿镶钻项链的中年妇女,大约五十岁左右。
夏绮云也是识货的,瞅瞅那女人戴的祖母绿……极品中的极品,难道一见的珍稀货色,整条项链,怕是没个一两百万拿不下来。
这女人是谁?
夏绮云正琢磨着,忽听传来一个喜悦的声音……
“沈阿姨,您也来了?”靳楠站在沈蕴梅身后,她的座位在那里。
沈蕴梅一回头看着靳楠,立刻笑着对她点头:“靳医生,你一个人啊?”
靳楠摇摇头,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他还在后边。”
他,当然就是指的Tomi了。
夏绮云听在耳里,心里却是诧异,这女人不是那天在小岛见到的吗?她和Tomi在一起的,想不到居然是个医生。
Tomi其实早就到了,他在后边的院子里休息,同时也是再一次地熟悉拍卖行的地形。
拍卖行里的绿化很好,前边是建筑主体,后边一半是花园和休息室。
Tomi和助理在这里转悠转悠,看似是漫不经心的,但其实是在记下这儿的每个出口位置。
Tomi无意中回头,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走来,是乾昊和桐一月。
Tomi微微一愣,那双犀利的凤眸倏地眯起,迸出两道凌厉的光线。
乾昊提着一个密码箱,桐一月正跟他说着什么,突然看见Tomi了,她的脚步就随之慢了下来,目光也变得呆呆的。
乾昊却一副看外星人似的眼神瞅着Tomi……乾昊知道这人和翁析匀长得有几分相似,但现在面对面看着,乾昊心里也升起一种错觉,好像眼前的就是进化版的翁析匀。
“Tomi,你什么时候来的?”桐一月终于能恢复正常的情绪跟他打招呼。
Tomi幽暗的眼睛看着她,淡淡地说:“来了一会儿,真巧,又碰到了。”
“咳咳……是啊,我也要去拍卖会,你呢?”
“还有十分钟才开始,我过一会儿再进去吧。”
两人这么客套,别人看了还真不会想到其实是在做给人家看的。
乾昊只是深深地瞄了瞄Tomi,然后带着桐一月进去了。
Tomi的视线随着桐一月而移动,脸色不怎么好看。
助理在一边提醒说:“别看了,再看就露破绽了。”
确实,这么灼热的目光,谁见了都会觉得那是在看自己的妻子或恋人。
Tomi收回视线,拳头却是攥得好紧……痛苦的煎熬都应该有个了结了,今天必须要抓住那个人,那样,他和桐一月就苦尽甘来。
为了预防自己又突然昏睡过去,Tomi在进去之前还吞下了一颗特效药以防万一。
Tomi进去之后就坐在靳楠旁边,前边坐得是沈蕴梅,还有……夏绮云?她怎么来了?
Tomi没想到还会在这里看见夏绮云,瞬间,他心里想到了很多,可是现在已经三点,他只能暂时撇开心头的疑问,专注于拍卖。
乾昊先前手里提的箱子,装的就是那幅画,此刻他站在台上,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将那幅画从箱子里拿出来。
台下的人都有些激动,顾不得保持什么绅士风度了,只有由衷的赞叹和兴奋。
《秋寒执猎图》是王稀孟的又一幅画作,与《万里江山图》相比,《秋寒执猎图》更加真实。
《万里江山图》太珍贵了,在被抢走之前,它是被收藏于国家博物馆的,但是几年才会拿出来展示一次给世人看,并且每次展示的时间就只有两三天,能观看到的人不多。
可是《秋寒执猎图》却不知被何人所收藏,现在拿出来拍卖,在场的人能清晰地看到画作,谁拍下了还能拿回去抱着每天欣赏,比起高高在上的《万里江山图》,《秋寒执猎图》就显得更真实了。
只要是知道这幅画乃王稀孟的大作,每个人都会庆幸自己有那个运气看到。
拍卖师和乾昊都说了些什么,桐一月没有注意听,她现在手心都在出汗,偷瞄着周围的人,她脑子一片轰鸣,这是高度紧张的表现。
不仅Tomi在,夏绮云也在,还有沈蕴梅……另外,她不认识的人当中,谁才是那个幕后黑手呢?是不是这个人现在就坐在下边?
Tomi也会紧张,但他会控制这种情绪,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必须要冷静,才能思考,不容许出错。
来的人当中,很多都是超级富豪,随便几个亿不在话下,为了得到这幅画,倾囊而出都在所不惜。
起拍价很高,一开口就是一个亿,每次加价就是一千万。
也就是说,财力稍微弱一点的就别想玩这个游戏了,一边看看就行。
一开始就掀起了热潮,虽然举牌的人不多,可是一个个都表现得很激动,大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举一次就是一千万啊……不是壕就玩不起了。
虽然这是在放线钓鱼,但也做戏也要做得像。Tomi在竞拍价到了五亿的时候,开始出手了,这时候,参与竞拍的人只剩下四个。
当竞拍价到了7亿时,另两个人都无奈地摇头……放弃了。
现在只剩下Tomi和另外一个年轻男子在竞争。
桐一月回过头,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年轻男子……下巴有一颗黑痣?长相很普通,皮肤黝黑,穿着短袖。
能与Tomi一起竞拍到最后的人,当然是最大的嫌疑了,多半就是那个幕后的黑手。
但显然这个年轻人的年龄不符合,那幕后的人起码应该是个五六十岁的。
这个年轻男子必定是被人派来当前锋的,他只是负责将画拍到手。
全场的人都在看着Tomi和那个年轻男子,当Tomi喊出“十亿”这两个字时,现场响起了一阵哗然之声。
“十亿……壕啊……”
“一幅画十亿,哎,有钱人的真会玩。”
“人家有钱,十亿也许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我们那几亿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
确实,有的人也是肯花个几亿来个,但对有的人来说,十亿都不算贵。
那个脸上有黑痣的年轻人顿时脸就绿了……十亿,不行,超出底线了,拿不出啊。
他最后只能放弃,而Tomi就以十亿的价格拍到了这幅画。
这一切都是假象,无论最终的价格是多少,Tomi都最终的目的只是要将那个人引出来。
此刻,靳楠留意到沈蕴梅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看着Tomi的眼神就像是看仇人似的。
靳楠心里暗暗有数……沈蕴梅啊,你的眼神总是会出卖你。
现场响起了一阵掌声,然后Tomi以最快的速度上台,带着助理和另外几个保镖,将画放进箱子,假意客套几句之后,立刻走人。
就是这么快,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Tomi已经走到拍卖行的门口了。
靳楠急忙跟上去,而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人也都在行动,场内场外都有人在往Tomi的位置移动。
乾昊也不怠慢,赶紧地吩咐手下出去,如果谁来抢画,那就……抓住!
等的就是这一刻,将那个藏在幕后的黑手逼急了,看看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
霎时,拍卖行门口已经出现一大批人,桐一月小跑着出去,生怕错过了什么,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拍卖行门口,Tomi提着那个银色的箱子,昂首阔步地走出来,十分惹眼。他身边只跟着一个助理但是周围出现的一些当中,至少有一半是他这边,另外的人是乾昊的手下。
为了避免误会,桐一月已经打电话告诉乾昊,不要动Tomi。这也等于是间接地向乾昊透露了Tomi其实是跟桐一月事先就商量好的。
Tomi料定对方一定会选在他上车之前动手开抢这幅画,可是没想到,大家都全神戒备时,这热闹的门口竟然并没有显出特别异常的地方,没有可疑人物向他靠近。
他是特意将车子停在马路对面的,他车里有三个男人在等待他发号施令,但是,他都快要走到车子跟前了,那本该来抢画的人为什么还没出现?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Tomi站在自己的车前,再次四下张望,确定没有异状……但这样的平静才是最不正常的。
如果不是那个幕后的黑手,怎么会有人傻乎乎地跟他一起竞拍到七亿的天价最后他才一口气加到十亿,就是为了逼对方出手,逼对方无所遁形,可难倒这一切都白费了吗?
靳楠急匆匆穿过马路,桐一月却是没有立刻过去,站在马路这边看着对面的Tomi,桐一月也纳闷儿,没人来抢画吗?这不应该啊。
不仅是她和Tomi,乾昊也站在那里愣住了,心想这是怎么搞的?咋回事?
靳楠很焦急地走过去和Tomi说着什么,他一脸严肃阴沉的表情。
这时,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在大家的视线中停下,几个穿着特警衣服的男人朝着Tomi走去,一个个的那阵势,还挺吓唬人的。
见到这一幕的人全都惊诧了,这什么情况?
Tomi的助理第一个挡在他跟前,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特警。如果这些特警是假扮的,如果想对Tomi不利……
靳楠也小心翼翼的,她垂着的一只袖子里藏着东西,假如有危险,她会第一个出手。
唯有Tomi很镇定,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站在最前头的那个特警,国字脸的男人,Tomi以前曾见过一次。
“Tomi,我们是特警队的,奉命来将这幅画带走,这是证件。”这男子出示的证件上写明了他的名字,叫梁国锋。
梁国锋?靳楠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信息……难怪觉得那么眼熟,原来竟是梁国锋……特警队队长。
Tomi看看梁国锋的证件,但却没有将画交给他,而是冷冷地说:“凭什么交给你们,这是我刚花了十亿拍到的,你们若是拿走,那跟抢劫有什么分别?”
虽然表面上淡定,可Tomi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眼前的特警队,谁派来的?为什么消息那么快?
桐一月紧张地碰了碰乾昊的胳膊:“好像不对劲啊?过去看看?”
乾昊点点头,带着桐一月就冲过马路去了。
梁国锋听到Tomi这么说,顿时黑脸了,威武的气势下,声音也变得更沉重:“你竞拍的十亿,以及格拉梅特拍卖行的佣金,都不会存在,也就是说,这场拍卖会是不应该举行的,不合法的,这幅画应当交给国家。不要再废话,把画给我!”
这可是特警啊,就连一般的警察见了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是一个生意人?
特警们可是带枪的,那威猛的架势,胆子小的人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了,但是,Tomi却仍然紧紧抱着箱子,就是不肯交出来。
乾昊也听到刚才梁国锋说的话,这家伙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问:“特警是吧?特警就可以随意对拍卖行的行为进行指责吗?凭什么说拍卖不合法?要不要我把律师叫来给你科普一下《拍卖法》?”
乾昊的口气也够硬的,黑白两道通吃的格拉梅特拍卖行,那可不是浪得虚名,乾昊有恃无恐。
但梁国锋却也更加强硬,他必须完成任务。
当即,梁国锋向身边的两个特警投去一个眼色,立刻那两人就上前拽住了Tomi,这是要强行把画拿走。
“你们太不讲理了吧,奉谁的命令来的?”乾昊也怒了,他知道这幅画的重要,不容有失。
Tomi的助理不顾一切地死死护着那个箱子,他和Tomi两人成合抱之势,特警一时也抢不过箱子,可这画面也太难看了,是特警啊……Tomi和助理就不怕人家真的动枪?
“梁组长!”一个愤怒的女声响起,竟是杜芹芹来了。
杜芹芹特意穿着了警服,美丽精致的脸颊素面朝天,英姿飒爽,好一个警花。
“芹芹……你……”梁国锋也呆住,想不到杜芹芹会来,这两人也是旧识。
杜芹芹脸色不好看,冷冰冰的还夹杂着怒火:“这幅画,恐怕你还不能带走,我也是奉命前来调查专案的,这幅《秋寒执猎图》关系重大,很可能有专案组需要的线索,应该由我带回警局,而不是你们。”
那两个特警面面相觑,再看看梁国锋,这意思是用眼神请示他。
在场的人都愣住,怎么警察也来了?OMG,不过是个拍卖得到的画,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的?警察和特警都同时要争抢,还让不让人活了?
梁国锋表情复杂,但也很快恢复常态,不容商量地说:“我是奉命行事,必须把画带走,有什么问题,你就去问你的上级吧。”
态度很明确,特警是势在必得。
杜芹芹一听就火大,虽然特警人员的身份是很敏感很牛,可她也是京城里派来的专案组组长,她的责任是调查那个案子,一切与案子有关的线索都不放过。
“梁国锋,你说是奉命行事,我到要问问,谁下的令?这幅画是涉及到一件重大的刑事案,但我才是专案负责人,并且我也没接到上级的指使说会有特警来支援我的工作。”杜芹芹斩钉截铁,气势竟是一点不输给梁国锋。
局面呈现出戏剧化,眼前这一幕太奇怪了,同时也太……震撼人心。
一个女警敢跟特警组长叫板,这胆魄,就连男人都要竖起大拇指了。
乾昊死死拽着桐一月,这时候他也不禁好奇地问:“月月,这女的好像是上次在海边给我开罚单那个,怎么变成刑警了?”
桐一月现在是心急如焚,要不是乾昊拽着她,早就冲上去了,闻言,她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回答两句,注意力都在Tomi身上。
梁国锋被杜芹芹的话惹毛了,他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今天奉命来带走这幅画,竟然遇到了阻挠,他的职业病也上来了,上前去猛地抓住Tomi的箱子……
“梁国锋,你住手!”杜芹芹身手敏捷地一把扣住梁国锋的手腕,两人竟较上劲了。
周围的人已经看傻眼,后边沈蕴梅也失去了踪迹。
正当梁国锋和杜芹芹僵持之际,杜芹芹的手机响了,她赶紧地接起来……是上头打来的。
电话里的人只说了一句话,杜芹芹就彻底泄气了……原来,梁国锋说的没错,她的上司真的下命令了,让她不要管,画让梁国锋带走。
梁国锋似是料到怎么回事,脸色越发冷厉:“现在你知道别给我添乱了?让开!”
杜芹芹站在一边没动了,心里却是一万个不甘,她不明白,上级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个特警都有枪,谁还敢对他们开枪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画带走。
Tomi都沉默了,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肉痛地看着特警上了车,他的画,就这么被没收了吗?
“不……”桐一月激动地想要去拦车,可乾昊却紧紧拽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跑出去。
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特警将画带走,车子离开,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可恶……怎么可以这样?我的画啊……”桐一月快急疯了,只差没破口大骂。
Tomi却冲着桐一月这边瞄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那眼神是在示意她不要冲动,冷静。
靳楠还好没看见他这个动作,她还在盯着远去的吉普车。
Tomi和桐一月此刻只相隔几米的距离,但却还是不能拥抱在一起。
Tomi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助理也回到车上,一脸的挫败,五官都快揪到一块儿去了。
乾昊想代替桐一月上去问问Tomi,可是,靳楠却抢在他前头,钻进Tomi的车子,乾昊只能忍了下来。
车子里,靳楠怒骂了一通,为失去那幅画而气愤不已。
“太倒霉了,怎么会让特警的人抢先,我们策划那么周密,没等到那个幕后的人出现,却等来了特警,简直是……”靳楠的脾气也不小,怒视着Tomi:“你怎么能就那样让他们把画拿走,你到是反抗一下啊!”
Tomi那双冷岑的凤眸里汹涌着暗潮,狠厉的语气说:“你没脑子吗?我是故意让他们轻松就带走画的,因为,他们的出现太蹊跷,太不符合常理,你就不能开开脑洞想想是谁派特警来的?”
靳楠怔忡了,瞪大了眼睛,像是也想到了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是我们的目标人物将特警派来的,我们……”
“不用着急。”Tomi胸有成竹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很冷:“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想要知道谁才是藏在幕后的人,就算我们不能跟着特警去,但是我们还有一个线索,我已经派人跟踪去了。”
“还有线索,谁?”
“夏绮云。”Tomi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那眸光都充满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