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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不得不震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一头乱发浑身脏兮兮的人竟然是失踪多日的夏绮云!
夏绮云一个劲地喊着翁析匀的名字,不管别人问她什么,她都只这么喊,其他一个字不说。
她惊恐慌乱的眼神,脸上还有伤,衣服上破了洞……
这副样子也太惨了点,桐一月都被震到了,在车上抱着宝宝没下来,就怕会吓到宝宝。
“夏绮云,你冷静点,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翁析匀抓着她的手臂,实在难以相信,她再出现时会是这样惨不忍睹。
“翁析匀……翁析匀……翁析匀……”她机械式地重复着他的名字,涣散的目光看起来很不对劲。
“将她带进去,叫罗嫂帮忙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翁析匀这么吩咐过后,转身看着桐一月。
“你不会怪我这么做吧?”
桐一月轻轻摇头:“不怪你,其实我也想知道夏绮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很惨的事……”
翁析匀紧蹙的眉宇间透着几分疼惜,他对夏绮云是有内疚之心的。那天在医院,夏绮云跟他求婚,他狠心拒绝之后,她就气得跑掉,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似的找不到。
翁析匀看似是高冷无情的,那只是外人对他的看法,但实际上他也有重情重义的一面。
夏绮云变成这副模样,怎么说也有他的原因在,他不能坐视不理。
还好桐一月通情达理,只因她了解翁析匀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绮云跟了翁析匀几年,对他又是用情至深,受了情伤之后再出现就惨成这样,如果翁析匀在这种情况下将夏绮云赶走,那说明这个男人的心该有多硬多可怕?
所以桐一月不反对翁析匀暂时收留夏绮云。
宝宝还是被吓到了,虽然桐一月及时将宝宝抱在怀里,此刻正在哄着小宝贝呢。
夏绮云出现的时机不对,本来好好的一家子,今天刚把人接回来呢,该是喜庆的,却因她那副被摧残的模样而给这里染上了些许灰色的气氛。
罗嫂在给夏绮云洗澡,楼上,儿童房里,桐一月在陪着宝宝,逗他玩,给他将故事,尽量让宝宝不去想先前在别墅门口看到的一幕。
绵绵也在,两个小萌娃相见甚欢,玩得很投趣,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小孩子之间纯真的感情,大人在一旁看着都会感动的。
翁析匀暂时没让绵绵见着夏绮云,担心吓到绵绵。
桐一月那柔软的目光看着宝宝:“小少爷,喜欢你老爸送的玩具吗?”
宝宝撅着小嘴,不点头也不要摇头。
这小家伙还有腼腆的时候呢?喜欢,但不好意思说。
宝宝亮晶晶的眸子纯净得像宝石,瞅着桐一月,稚嫩的声音问:“月月会跟我一起睡在这个房间吗?”
桐一月微微一怔,语气越发地柔和了,试探着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小少爷你一个人睡这里,我就睡在隔壁,可以吗?”
宝宝毫不犹豫地摇头,一把抱住桐一月,可怜巴巴地说:“不要啦……我要跟月月一起睡。”
身后,某男冷不丁冒出一句:“臭小子,你都五岁了还想霸占着你老妈?以后你就睡这里,我和你老妈睡隔壁,这里好多玩具陪着你还不够吗?”
男人啊,有时就是这么毛躁,虽然也是爱孩子的,但方式和语气和当母亲的很不一样,尤其是像翁析匀这种霸道的货。
果然,宝宝炸毛了,虎视眈眈地瞪着翁析匀:“月月是我的!不准你抢走!就算你是月月的男票也不可以抢走!我不要玩具,玩具都给你!你陪玩具睡,还不够吗?”
“……”翁析匀竟然语塞,儿子也太聪明了吧,还知道用他的话将他堵回去。
桐一月只能一脸无辜地望望翁析匀:“跟你说了别着急,一步步来,你看你,猴急个什么劲啊,跟儿子争,你羞不羞?”
翁析匀老脸一热,叉腰盯着宝宝:“你听好了,你老妈本来就是我的,我不需要抢。你也是我的,你们都是我的!”
“不管不管,月月是我的!”
“……”
好吧,这父子俩看来要相亲相爱,还任重道远啊。
不过,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乐趣呢。能跟自己的孩子有时斗斗嘴,这生活才更有朝气,好像沉寂的心都会变得活跃。
门口传来罗嫂的声音:“先生,夏小姐洗好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罗嫂支支吾吾地说:“在给夏小姐洗澡的时候,我发现夏小姐身上有伤。”
“看见过了,她脸上是有伤。”翁析匀下意识地说。
“不只是脸上,还有她的……”
“罗嫂,你就直说了吧。”桐一月都有点急了。
“是……夏小姐的腿上……内侧……淤青很大一片,还有胸前有刀伤……”
罗嫂总算是说完了。
“什么?”桐一月和翁析匀同时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还用猜么,夏绮云很可能是遭到了哪个畜生的侵犯!
翁析匀立刻跑出去了,他这心更是揪紧。
桐一月呆若木鸡,一时间不知怎样反应才好。她此刻心里没有幸灾乐祸,有的只是对同胞的同情,对禽兽的愤恨。
桐一月也曾差点在流落街头时遭到流氓的侵犯,那种快要跌入地狱的感觉这辈子都忘不了。幸好当时有翁析匀及时出现,她才幸免被流氓摧残。
可是夏绮云呢?
房间里,夏绮云缩在床上,空洞的眼神望着窗外发呆。她像是个木偶般一动不动的,看上去实在让人痛惜。
翁析匀走进来时,脚步放得很轻,在看到夏绮云此刻的样子时,他心底的疼痛更清晰了。
一个女人,一个有着惊人美貌的女人,她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罪?
翁析匀的自责越发强烈了。
夏绮云在看见他时,先是呆滞着,然后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猛地冲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这哭声,太揪心了。翁析匀无声地叹息,更多的是愤怒。
“绮云,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是谁欺负了你?”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夏绮云哭得更惨,时不时还发出阵阵哀嚎,在这寂静的夜晚听着格外凄厉。
她是受到极度的刺激,可以她目前的状况,她只知道哭,不知道讲,翁析匀也没办法,暂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咳咳……”门口传来男声的咳嗽,是倪霄到了。
倪霄这货一如既往的潇洒倜傥,可一进来看见这画面,倪霄就笑不出来,表情有点严肃。
翁析匀叫倪霄来,是因为觉得夏绮云的状况很不乐观,可他毕竟不是医生。
“你来看看她。”翁析匀说着,站起来。
夏绮云本来是在翁析匀怀里,但他一松,倪霄的手一碰到她的衣服,她就惊叫,歇斯底里的,惊慌如同疯子一样跑过去抱住翁析匀。
翁析匀无奈,只好小声安抚:“绮云,别怕,你忘记了吗,这个是我的朋友,你以前也认识的,倪霄啊。”
倪霄也在试图接近夏绮云,可是夏绮云却是那么害怕,躲在翁析匀那里,死活不肯放手。
“走开……走开啊……不准碰我……啊……”
夏绮云没命似的惊叫,最后倪霄只能放弃了,不接近她,站得远远的。
翁析匀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抬眸冲着倪霄递个眼色,倪霄立即心领神会。
倪霄趁夏绮云不注意,悄悄走到她后边,同时,翁析匀紧紧箍住了夏绮云的身体不让她动弹……这是为了让倪霄拿着的针筒更稳当地扎下去!
噗嗤……针头扎进夏绮云的胳膊,她企图挣扎,可翁析匀死死抱住不让她挣脱开针头,不一会儿,夏绮云终于消停了,身子一软,没了力气,也不叫了。
这是镇定剂,不得已只能用这一招了。
夏绮云躺在床上,镇定剂的作用下,她沉沉睡去。倪霄和翁析匀这才能喘口气。
“我说,翁少,根据你说的情况,我建议你把夏绮云送去医院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才能确定她有没有受到侵犯。”
翁析匀也是这么认为的,沉痛地说:“夏绮云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她没有跟其他男人发生过关系,而我和她更是没有走到那一步……如果她真的遭到侵犯,那就太惨了,只怕她今后真的会被毁掉,难以再振作。”
倪霄一把拍在他肩头:“有些事如果真的发生就不可挽回,你也不要那么自责,你没错,当天她从医院跑出去,我们不是没有尽力在找她,可谁知道她去哪儿了。她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但不能把责任推在你身上吧。”
“你说的,是那个理,但站在朋友的立场,我会尽量帮她振作起来。”
“那……你怎么跟桐一月解释?”倪霄真是为自己的好兄弟担忧啊,好日子才开头呢就来这一出。
翁析匀凤眸微沉:“桐一月会明白我的。”
“哈哈,翁少,你可真对自己有信心啊!”
“那是当然,桐一月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她通情达理,她很善良,我相信她会理解我做的事。”
倪霄瞧着翁析匀这表情,不由得咋舌:“完了完了,翁少,我有种预感,你已经被桐一月征服了。”
翁析匀不以为意:“谈不上谁征服谁,这叫两情相悦,你以后遇到真爱就懂这种感觉了。”
“得了吧,本少爷可是妇女之友,没人能征服得了我的心!”
确如翁析匀所说,桐一月理解他的做法。这更加让翁析匀感到欣慰,他的女人并非心胸狭隘的人,她的体谅和理解,不给翁析匀增加压力,这反而会让两颗心靠得更近。
夏绮云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还包括精神方面的。
结果很糟糕,她确实遭到了侵犯,守了28年的女人最珍贵的东西,被禽兽给夺走了,她也受伤,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夏绮云的心脏移植手术做过不久,本应当好生休养的,这么受打击,有可能再次发病。
这只是身体上的,更严重的是夏绮云的心灵,她的精神状态很危险,需要有人小心看护着,还不能受刺激,否则她可能真的要疯了。
夏绮云的伤估计是有好几天了,加上还洗过澡……在她身体里已经找不到其他男人的DNA,而她现在又半疯不癫的,取证都困难,还怎么找那个禽兽?
为今之计,只能先把人接回去照料着,等她情绪稳定了之后再问。
夏绮云重新回到这别墅里,却好像是不认识罗嫂和薛龙了,她只认翁析匀一个。
只有翁析匀才能接近她,其他人如果一靠近她,她就会大叫,甚至大哭。
就连绵绵想要夏绮云抱抱都不行,她现在是抗拒除了翁析匀之外的任何人。
绵绵真可怜,她是真的将夏绮云当自己的妈妈,可是现在连个拥抱都没有。
绵绵很受伤,桐一月母爱泛滥,就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绵绵,才能使得这孩子内心慢慢减少伤痛。
夏绮云这状态,是大家都预想不到的,夏绮云再次出现,竟然比她以前患先天性心脏病的时候还更加脆弱。
桐一月趁宝宝在睡觉,想去夏绮云的房间看看。
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单纯地了解一下夏绮云的状况。
翁析匀正站在夏绮云的身边,端了牛奶给她喝。
她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冲着翁析匀傻笑……她现在脸上还有伤痕和淤青,这笑容看在任何人眼中都会显得那么令人心疼。
桐一月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夏绮云蓦地看见她,顿时惊了,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夏绮云惊恐地钻进翁析匀怀里。
桐一月瞬间就僵住,心尖的位置抽了抽,一股酸酸的带着恼怒的滋味袭来。
这可是她的男人,此刻怀里却是夏绮云,她心里能舒服么?
看着她脸色变了,翁析匀只好无奈地说:“你也别生气,夏绮云现在只是个病人,不能以正常人的行为去揣摩她。”
桐一月是生气,可还不至于蛮不讲理。夏绮云遭遇那么惨,变得有点神志不清还傻乎乎的,如果跟她计较,那桐一月岂不是太累?
桐一月狠狠地瞪了瞪翁析匀:“你记住,我才是你的女人!哼!”
说完,桐一月上前去,凑近了夏绮云,尽量保持声音柔和一点……
“喂,你可不可以别抱着他?他很忙的,他还有事要做,你就自己去床上休息吧。”桐一月还伸手去拉着夏绮云,企图将人从他怀里拖出来。
这一拉,夏绮云就发疯似的叫起来,甩开桐一月的手,却还是抱着翁析匀不放。
桐一月恼了,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夏绮云你别叫了!”
但夏绮云的声音不但没有小,还叫得更大声了,跟杀猪似的。
翁析匀一阵头疼,冲着桐一月摆摆手:“算了,你看她这样儿,就别刺激她了。”
桐一月气得牙痒痒,可夏绮云这状态确实很棘手,不能打不能骂的,还不能别人碰……
桐一月不是个冷酷的人,总不能真的上去揍人一顿吧。
罢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桐一月转身出去了。
翁析匀望着桐一月的背影,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这个家,难道就没宁日了吗?夏绮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翁析匀只希望夏绮云恢复正常后就将人送走,可现在她的状况,如果他不照料,实在也是于心不忍。
但还是有值得欣慰的事……翁析匀已经向外界透露了他将桐一月和宝宝接回来。前段时间那些疯狂的谣言不攻自破,外界的人自然就明白了,人家那小孩儿是自己的,不是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生的。
可是这件事也惊动了老爷子,大发雷霆,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不该叫翁析匀回到翁家还交付大权?
但说实话,翁析匀的能力是所有翁家人当中最优秀的一个,最适合掌管公司的。
老爷子不会甘心,不会罢休,到现在还是没打算要接受桐一月,可这些,翁析匀不在乎。因此,桐一月也就不去想那么多,只要翁析匀的态度是肯定的就足够了。
桐一月今天上班也是无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
她带着宝宝一起睡的,可因为总想着夏绮云的事,她就感觉心头不踏实。
最开始她是觉得翁析匀该收留夏绮云,因为夏绮云太惨了。但是谁知道夏绮云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只认翁析匀一个,其他人无法接近。
夏绮云疯疯癫癫的,但是对翁析匀的占有欲却丝毫不减。桐一月感觉这脱离了她和翁析匀最初的预料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桐一月刚收拾了一轮房间,站在外边草坪上透透气。
她很喜欢来这里,清静并且环境优美,是个很适合静坐的地方。
她怔怔地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浑然未觉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发什么呆呢?在想你男人?”陶贝羽突然出现,坐在桐一月旁边。
桐一月赶紧回神,这一下可是被陶贝羽发现了她的状态有点低落。
“怎么了?有心事?”
桐一月轻轻地点头,却没有多说。
“让我猜猜,难道是跟翁析匀吵架了?”陶贝羽一双美目盯着桐一月,面露好奇。
“没吵架,不过却是不太好……”桐一月的声音都没平时听起来那么有精神。
陶贝羽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看着桐一月,她在静静地等待,假如桐一月想说,自然会说,无需她打破沙锅问到底。
人都是需要倾诉心事的,尤其是在情绪憋闷的时候,找个人说说,兴许会好过一点。
桐一月整理了一下心绪,将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陶贝羽。
陶贝羽见识多广,但此刻也是越听越心惊,漂亮的脸蛋上露出揪心的表情。
“这真是……世事难料,夏绮云的运气也太不好了。可她现在这样留在别墅你,对你和翁析匀的感情也有影响吧?”
“我也说不清楚有没有影响,或许是有一点吧,但是这种事,很棘手,不管是我还是翁析匀,都很为难。”
“夏绮云的父母呢?”
“早就去世了……她老家不是这里的,她只是因为翁析匀,所以才会在这个城市。”
“……”
陶贝羽都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些事,换做谁都感觉不好处理,似乎,无论怎么做都不够妥善。
两女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陶贝羽才笑着说:“好啦,别太烦心,翁析匀现在对那个女人只是同情而已,她只是个病人,兴不起什么风浪,你别去想了,先进去做事吧,一会儿要开会了。”
桐一月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语气轻快地说:“没错,我是过于担忧了,现在我和翁析匀感情稳定,夏绮云虽然又住进来了,但是翁析匀有分寸,不会让我失望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
“……”
烦心的时候,跟朋友说说话,倒出心里的不痛快,之后就得到情绪的缓解,再加上桐一月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不会连这点小问题都熬不过去。
下午开会的时候,陶贝羽宣布了一件事……她从明天开始,不再是客房部的副经理,而是升职成为了总经理!
这个职场精英,这个彪悍的女强人,在不到30岁的年纪就成为了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这就是一本活生生的励志教科书。
是上头提拔的,原来的总经理被调走了,陶贝羽因为能力出众工作出色,升为总经理,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这也体现了大老板慧眼识人,真正地赏识人才而不是关系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惊喜。
桐一月被提升为客房部服务组第二组的领班!
原来那个领班彭辉被PASS掉了。
桐一月没想到惊喜就这么毫无准备的来了,陶贝羽之前没有向她透露一点风声。
这可不是陶贝羽徇私,这是桐一月应得的职位。是她自己的工作表现以及能力换来的。
实际上,以桐一月的实力,当领班都不算是真正发挥,她还有上升的空间。
这一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终于实现了桐一月的第一个目标。
还好她当初没有拒绝陶贝羽的建议,当了服务员,留在这里展示自己,努力认真地工作,才能等到今天。
桐一月这几天来的郁闷一扫而光,下班就急着回家去告诉翁析匀这个消息,她想让他也分享这份喜悦。
宝宝因为一时不习惯离开原来的环境,所以桐一月上班的时候,宝宝依然是被送去了乾昊那里。
如果不去,这小家伙就会闷闷不乐一整天。翁析匀也没辙,只能先依着孩子,过段时间送孩子去学校,白天就会很少去乾昊那里了。
桐一月接着宝宝回到别墅,罗嫂说翁析匀还没回家。
现在已经不早了,他还没回来?
桐一月给翁析匀打电话,他说在路上,正赶回来。
桐一月又问了罗嫂,夏绮云怎么样了。罗嫂说刚给夏绮云喝了牛奶,她已经睡下。
“确定睡着了?”
罗嫂说:“是,我在她房间里还坐了一会儿,她没动静了我才下来的。”
桐一月这才带着宝宝上楼去,给宝宝洗澡。
小家伙一边洗澡一边唱着儿歌,玩水玩得不亦乐乎,开心的样子,让桐一月也是心情大好。
当桐一月和宝宝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刚一开门,面前窜出来一个人……
“夏绮云!”桐一月慌忙伸手要将宝宝护在身后,但是已经太迟。
夏绮云发疯一样,猛地抱起孩子拔腿就跑,吓得桐一月魂飞魄散!
桐一月一路追着夏绮云而去,那疯婆子竟然跑到天台上去了。
宝宝还那么小,根本无法挣脱夏绮云,吓得大叫,一个劲地大喊着:“月月救命……月月救命……”
夏绮云傻呵呵地笑着,抱着宝宝站在天台旁边,桐一月赶到了冲上去,夏绮云却狂吼着:“你别过来!”
她把宝宝抱在半空,这可吓傻了桐一月,不敢贸然前去,气得浑身发抖!
“夏绮云,放开我的孩子!”桐一月肝胆欲裂,又惊又怒,恨不得冲上去把孩子抢过来!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万一夏绮云真的失控,宝宝摔下去,那会是什么后果?
桐一月不敢去想,内心几乎陷入癫狂。
夏绮云突然哭了:“为什么你有孩子?为什么我没有?”
“你有绵绵啊!”桐一月嘶吼,声音都快破了。
桐一月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她虽然在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失去理智,现在必须要稳住夏绮云,要冷静……可是,看着宝宝身陷险境,桐一月的心都要碎了!
宝宝先前还没哭,但此刻被夏绮云这疯子拦腰抱着放在天台边那只有三十厘米宽的围栏上,宝宝哪里还能忍得住。
“呜呜……月月……麻麻……呜呜呜……”
宝宝的哭声,让桐一月肝肠寸断,两眼发红,牙齿在咯咯作响。
夏绮云本来在哭,可现在又笑了……
“你们都觉得我是疯子,对吗?我没疯……我记得你,你是桐一月!是你抢走了他!是你!现在你怕我了吧?你孩子在我手里,哈哈哈……”
还说自己没疯?
桐一月颤抖的声音带着丝丝哽咽,小心翼翼地说:“是,我怕你了……我真的怕你了,你是不是很恨我?你冲我来啊!你放了孩子,你过来打我,我让你打,我不还手!”
为了宝宝的安全,桐一月只能这么说了,现在不是跟夏绮云理论的时候。
这上边的动静,罗嫂和其他保镖也被惊动了,都跑上了天台,却又都不敢靠近夏绮云,就怕她一松手,宝宝就要往下坠。
桐一月和夏绮云僵持着,罗嫂和保镖都在劝说夏绮云,但是没用,夏绮云现在根本不清醒,眼神凌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一会儿破口大骂,一会儿又说自己怎么怎么爱翁析匀。
此时此刻,一分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桐一月也快要疯了。
忽然,夏绮云的脸色一变,瞬间笑了……析匀!
桐一月猛地回头,果然就见翁析匀站在身后,他回来了!
桐一月忍着想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的冲动,眼睛都在喷火:“你看见了,家里这个定时炸弹爆炸了!”
这指的夏绮云,确实就是个定时炸弹。
翁析匀何尝不愤怒不心痛,但现在不能激怒夏绮云,否则宝宝更危险。
翁析匀小声对桐一月说:“你要骂我就等我把宝宝救下再说。”
当务之急,没什么比宝宝更重要的。桐一月再气也还是知道权衡轻重,暂时不想其他,她要跟翁析匀齐心将宝宝从夏绮云的魔爪中救出来。
翁析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温和,缓慢地靠近夏绮云。
“这么晚了,你跑上来做什么呢?不冷吗?”
夏绮云摇摇头,又傻呵呵地笑:“不冷。”
“可是,宝宝会冷的,你看,他还那么小……把宝宝交给罗嫂,我带你下去休息,我还给你买了礼物,你不想看吗?”翁析匀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礼物肯定没有,但是不得不哄骗夏绮云,为了宝宝。
果然,夏绮云一听,眼里的凌乱少了几分,开心地问:“真的吗?礼物?”
“是……”
桐一月也没闲着,趁夏绮云没注意着她,她慢慢地靠近。
但夏绮云却大喊:“你站住!”
桐一月浑身一颤,赶紧地止步:“好好好,我不动,不动……”
这真是让全部的人都捏把汗,生怕夏绮云会一怒之下松手。
翁析匀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紧紧盯着宝宝,他高大的身躯都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未这么紧张过。
宝宝眼泪汪汪地看着桐一月和翁析匀,抽噎着说:“快来把巫婆打倒……”
宝宝认为夏绮云太坏了,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坏巫婆。
桐一月连忙向宝宝摆手,做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宝宝不要说话。
宝宝虽然很害怕也很气愤,可这小家伙最听桐一月的话,见她摆手,果然就不再说“巫婆”了。
儿子这么乖,桐一月忍不住热泪盈眶,真希望翁析匀能快点把夏绮云搞定。
夏绮云想到了一件事,眼睛直勾勾盯着翁析匀:“戒指,那个戒指呢?”
“什么戒指?”翁析匀脱口而出,一时没反应过来。
可桐一月却想到了,猛戳他一下:“她给你的那个订婚戒指。”
“……”翁析匀顿时僵住了,天啊,那戒指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让他怎么拿出来?
夏绮云见他不说话,立刻闹起来。
“你把戒指丢了?呜呜呜……戒指……呜呜呜……”
桐一月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太紧张,心脏快要爆掉!同时也是心痛得要死,怎么办怎么办?
翁析匀一张脸也是惨白的,深深地呼吸着,尽量让自己不要乱了阵脚。
“夏绮云,你听我说,那戒指因为……太贵重,我怕放在身上会掉,所以就放在卧室了。你不信的话现在跟我下去看看。”
翁析匀只能这么说,希望能哄住夏绮云。
但这个女人已经失常了,比正常人还难哄。
“把戒指拿上来我看!”
翁析匀一时语塞,但他也冲着旁边的保镖挥挥手,保镖立刻下去了。
“我叫人去拿,你等等啊,别激动,小心抱着宝宝。”翁析匀感觉自己说话都是抖的。
拿什么戒指,这是做给夏绮云看的,其实哪里还有戒指,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又过去一会儿,保镖没有上来,夏绮云恼怒了,直嚷嚷:“戒指呢?你们骗我!”
“没有骗你……戒指马上就来了……”翁析匀还想稳住夏绮云的情绪,只可惜,夏绮云稳不住了。
只见夏绮云那眼里的神色突然就错乱,变得狰狞,同时还在狂笑:“你们都是骗子!”
随着这一声,夏绮云手一伸,将宝宝扔了下去!
“宝宝……”凄厉的惨叫,几乎在同一秒,桐一月两腿一软,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晕过去了。
与此同时,翁析匀的手下也冲上去抓住了夏绮云,她又哭又闹,然后倒在了地上,也是昏迷了。
桐一月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眼睛红肿,意识混沌,看见人影在面前晃悠,她才清醒。
是翁析匀,他坐在她面前,温柔而充满疼惜的眼神望着她。
“醒了,喝点水吧。”翁析匀正要起身去拿杯子,桐一月却发疯似抓住他,吼叫着,捶打着。
“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我要杀了夏绮云!我要杀了她!啊……”桐一月吼得喉咙沙哑,差一点又晕过去了。
太过激动,桐一月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她以为宝宝已经遇难,她的精神崩溃了。
捶打,撕咬,她此刻就像是一头失控的母狮子。
翁析匀心痛不已,抓着她的手急忙说:“你冷静一点,宝宝没事,他没事!”
“你骗我!宝宝被扔下去了,怎么会没事?你为了夏绮云,你还骗我!要不是你留她在家里,宝宝怎么会出事?我要杀了她!”
桐一月嘶叫着冲向门口,翁析匀赶紧追上去,但她情绪失控,力气比平时更大,竟然一把推开了他。
杀人……桐一月现在真的干得出来,她的孩子被夏绮云从天台扔下去,等于也是要了她的命!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桐一月此刻的心情,满脑子只有一个字……杀!
她眼前全是一片血红,她疯了又如何,她要为宝宝报仇!
“一月,你听我说,宝宝他真的……”
“我不听!”桐一月哪里听得进去,死命地往门外蹦。
就在她打开门时,外边的小身影一下抱住了她的腿,熟悉的童声响起……
“月月月月……我在这里!”
桐一月顷刻间石化,瞪大了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是真的吗?宝宝居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
是幻觉吗?
桐一月不敢动,全身抖得厉害,她生怕一动,宝宝就会消失。
翁析匀低沉柔软的声音在说:“你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我说过,宝宝没事。”
“嘻嘻,月月……抱抱……亲亲……”
宝宝的笑脸和声音,还有体温,终于是唤醒了桐一月的意识,下一秒,她已经将宝宝抱在怀里,紧紧的,不停地亲着宝宝的小脸蛋……她的眼泪涌出来,哭得惊天动地。
宝宝搂着妈妈的脖子,软糯地说:“地上有薛叔叔铺的垫子,好厚好软和……我掉在垫子上……嘻嘻……”
原来如此!
这当然是翁析匀在回别墅就吩咐薛龙和保镖去做的事,然后他上去天台拖延着时间,夏绮云将宝宝扔下去的时候,下边的垫子早就准备好了。
虚惊一场,有惊无险,可桐一月却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简直是要人命。她当时在天台上看着宝宝掉下去时,那一瞬间仿佛自己已经死去。
情绪稍微平复一点,桐一月没嚷着要杀了夏绮云,但她内心却是久久没有缓过神来的。
她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可怕的画面,她抱着宝宝睡,不要翁析匀靠近,她现在不想面对他。
翁析匀知道桐一月气得不轻,但他又何尝不是在那一刻充满恐惧呢。
桐一月搂着宝宝的小身子,面朝着墙壁,不搭理翁析匀。
她在生气……
翁析匀坐在床边,略显沙哑的声音饱含着歉意:“你的心情我理解,这件事是我低估了夏绮云的杀伤力,我打算天亮就送她去精神病院。”
“她可能真的精神失常了,不仅是心理失衡,而是精神上的病态。”
翁析匀这话不仅是说给桐一月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翁析匀还没糊涂,不至于发生了这种事还会将夏绮云留在别墅里。
对她来说,也许精神病院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这样,对大家都好,省得宝宝的安全再出问题,也避免这个家会散。
可是,桐一月没有反应,还是不说话,甚至都不曾动过。
不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故意装睡的。
翁析匀心里在叹息,眉头一直皱着没松开过。
他也不好受,这段日子以来面对着一个比从前还脆弱的夏绮云,他还要顾着桐一月和宝宝,还有公事要做……母亲遇害的事也从没停止过追查。
他很累,不仅是身体,更重要的是心累。
但翁析匀习惯了把心事和苦楚都放在心里一个人承受,他没有让桐一月看出他有多么的烦心,他不想影响到她,不想将烦恼分给她。
可即使是这样,也发生了预料不到的种种,她还是避免不了心烦、伤痛……这些都不是翁析匀想看到的。
虽然翁析匀也有好友,但那不一样,那是兄弟,而桐一月是他的女人。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桐一月的理解和支持,哪怕是陪他说说话也好。
但她真的不想再这种时候跟他说话了吧?
翁析匀好半晌才站起来,心底有些凉意,暗暗苦笑,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她要安静,他就给她。
只是,他的心又有谁来抚平呢?
翁析匀关上门那一刻,桐一月也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墙壁,再看看怀里熟睡的宝宝……她不用回头看也能想象得到翁析匀那失落的背影。
不是她狠心,而是某些事情不得不重新考虑了……也许,仓促地答应回到这别墅,本身就是有点盲目的吧。
一大早,绵绵就溜进了这房间,爬到床上去,缩在桐一月的身边,然后继续睡觉。
这小不点儿很喜欢桐一月,也喜欢宝宝这个小伙伴。
她失去了夏绮云的母爱,而这时候桐一月出现了,所以她出自本能地会渴望像小伙伴那样得到桐一月的疼爱。
绵绵是个可怜的孩子,从一出生就被扔进了孤儿院,被翁析匀收养之后本该是成为小公主了有父母疼爱了。
可是那夏绮云却并非真心的爱这个孩子。绵绵只是夏绮云当初想要增进她与翁析匀感情的工具而已。
最荒唐的是夏绮云她之所以会收养绵绵,是因为她在那之前,上街的时候遇到算命先生,说她命中缺水,所以与心爱的男人之间无法“如鱼得水”,必须要化解。
而化解的方法就是让家里多一个名字里有五行属水的人。
比如名字里可以有“沙”“冰”“水”这类的字但必须要是重叠的名字。
满足这个条件的,孤儿院里只有绵绵一个。
夏绮云当时哪里知道这其实是那位神秘灰衣人的伎俩,只是想让她把绵绵收养回去,原因……绵绵的心脏。
无辜的绵绵根本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成了牺牲品。她还是把夏绮云当妈妈,还是那么爱。
可夏绮云却早已经不把绵绵当回事了,对她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加上她的心理如今已越发趋于扭曲,看着绵绵就会想到自己不能生孩子。
她疯疯癫癫地回到这里之后是一次都没抱过绵绵。
桐一月一翻身就看见了身边这小人儿,是绵绵。
这小不点儿睡觉还咬着手指,好像在做着美梦。
桐一月不由得心里一软,不忍心吵醒绵绵,将被子为绵绵盖好。
绵绵兴许是感觉到了什么,虽然没醒,可是又忘桐一月的怀里拱了拱,像只可爱的小宠物,太让人爱怜了。
宝宝也还没醒,桐一月带着两个孩子,又睡了一会儿。
经过昨晚的事情,桐一月的心境发生了一点变化,起来吃早餐的时候看见翁析匀,她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宝宝和绵绵坐在餐桌上,乖乖地吃早餐,不闹腾,有时还说点搞笑的。
绵绵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呆萌呆萌的样子,时不时还被宝宝逗逗,亲亲,她也习惯了。
孩子之间相处很和谐融洽,淡翁析匀和桐一月就沉默寡言的。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看着她清冷的脸色,他也难受。
宝宝和绵绵吃完就由薛龙带着去外边花园玩了。桐一月还不忘问了一句:“夏绮云呢?看牢了吗?”
她当然要问了,谁知道夏绮云会不会突然跑出来发疯。昨晚的事,桐一月还心有余悸。
“她在房里,门锁好了的,罗嫂在看着她。一会儿我会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本以为经过一晚上,桐一月也该消气了吧,可是,他却只见到她露出痛惜的表情,苍白的面容皱到一块儿。
“翁析匀,我要带着宝宝回原来的住处去。”
“什么?”翁析匀惊愕,眼底蹿过一丝凝重:“别赌气了,我这不是说了吗,我会把她送走。”
桐一月苦笑着摇摇头:“就算你送走了,可是昨晚发生的事,留给我和宝宝的阴影太深了……宝宝昨晚都在做噩梦,我也是,几次都被噩梦吓醒……我知道你的苦衷,但我暂时没办法面对你,我想冷静一下。”
翁析匀见桐一月还是坚持要走,他这心头的火气就忍不住了。
好不容易一家团聚,她却又要带着孩子离开,他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呢!
翁析匀抓着她的手,略带愠怒地说:“非要走?”
“是。”她依然坚定。
蹭地一下,翁析匀站了起来,凤眸沉沉的,墨色的瞳孔里翻卷着暗潮:“我不允许!”
他这么说,让桐一月也火了,愤懑地站起来怒视着他:“我说了我需要静静!”
两人先前都还能平和地说话,可是当说不通而对方又不听的时候,这脾气就上来了。
“桐一月,你只知道你需要冷静,你有没有想过,你带着孩子离开,我是什么感受?”翁析匀此刻没有高冷,只有眼眸里浓浓的痛惜。
“你知道吗,我每天有多累?你问过我一声吗?你关心我吗?昨天宝宝的事,难道只有你一个人才心痛才吓到吗?我事后一再关心你安慰你,可你呢?你不跟我说一句话,你都没想过我也是孩子的父亲,我也会痛啊!”
翁析匀从没这样吐露过心事,带着发泄式的,带着受伤的感觉。
桐一月一时间怔住,杏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翁析匀完美的双唇此刻勾着一抹令人心碎的凄凉,如梦呓般地低喃:“难道就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就要承受那么多吗?你是我的女人,可你有真正心疼过我没有?昨晚我特别想跟你说话,但我满腔的话都只能憋在肚子里……你明明就在我身边,可我却感觉好孤单。”
“桐一月,你是不是从不曾在乎我的心疼不疼?从不曾在意我过得苦不苦?我经常失眠你知道吗?我经常胃疼你知道吗?也许你会说,那些我都没有告诉过你啊……是的,我没告诉,可你就不能体会到不能观察到吗?”
“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知道你每个月那几天都会肚子疼,我会给你熬糖水喝……我还知道习惯早上起来喝杯温水……可你知道什么呢?你只知道你痛了,你受惊吓了……你要冷静,你要避开我,是的这些你都可以做,而我能做什么?我痛了,你也不知,我也吓到了,你更不知,我也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放下所有的包袱什么都不管可是我能吗?”
有些男人的眼泪,比钻石还珍贵,或许除了自己就不会再有人看到。
可是就在这一刻,翁析匀说着说着,他的眼眶竟是在发红。
他脸上全是苦涩和落寞,是那种不被理解不被包容的伤痛。
他先前还是霸道而愤怒的,但是现在,他的情绪被一抹淡淡的哀伤所代替。
他把心里憋的话说出来,却没有得到心灵的缓解,反而更痛了。
桐一月呆若木鸡,这是翁析匀吗?这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这番话,或多或少是把桐一月给震醒了几分,她的耳根发烫,在仔细体味着他所说的,似乎,她最近确实没有真正关心过他,她都不知道原来他身心已经累到极致了。
桐一月的眼睛不知不觉酸胀酸胀的,正想再说点什么,他却背过身去,用一种失望的语气说:“我尊重你的意见,你带着孩子去冷静冷静吧。”
翁析匀要的是一种心灵上的默契和温暖,不仅是只有住在一起而已。
他想要的是,不用他说那么多也能体会到他的累他的苦,就算不能为他分担,至少在他最心烦的时候也陪他说说话,温柔地安慰几句,或者什么都不说,抱着他,无声地传递温暖也好……
可是他却感觉到在这方面有些缺乏,尤其是昨晚,桐一月不理他,他从房间里灰溜溜地出来时,心里是何等的失落。
桐一月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她几番欲言又止,心在疼着,揪着。
最后却还是轻叹一声说:“我会给你电话。”
她说完就走了,翁析匀转身之后也只看到她远去的身影。
她真的离开?
翁析匀其实心里想的是希望她留下。
而桐一月却边走边想……他怎么还不叫住她?
这两个人啊,某些地方很相似。
有时都是那么倔强,明明心里都重视对方,但刚刚却又都同时选择了背对背。
爱情的世界里,如果两个人都同时硬气,或者同时软弱,那都不是长久之计。懂得什么时候该退一步,什么时候该前进一步,什么时候该柔一点,什么时候该霸道一点……唯有懂得这些才能让一段感情历久弥新,才会让双方都感到融洽和愉快。
只是,明白这一点的人很少。通常呢,也都是经过磕磕绊绊,经过磨合之后才行的。
桐一月和翁析匀之间不缺爱,也不缺在一起的决心,缺的是一种“相处之道”。
“相爱容易相处难”这话可不是忽悠人的,是至理名言啊。这两人在感情的世界里,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桐一月走到花园前头,看见宝宝和绵绵在玩耍,将这俩宝贝叫过来。
当绵绵知道桐一月要带着宝宝离开时,绵绵很舍不得,眼睛都红了,委屈地抱着桐一月,软软的声音问:“姨姨,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一下子将桐一月问住了,因为她无法给予绵绵答案。
也许过几天她心里好受点就回来了,但也可能半个月,一个月……
宝宝凑过去在绵绵脸上亲了一口:“么么哒,别哭。”
这小家伙,才五岁,都知道哄女生了,前途无量啊。
绵绵乖乖地点点头,亲亲宝宝,再亲亲桐一月……
“么么哒姨姨,早点回来。”
绵绵期盼和不舍的眼神,桐一月差点落下泪来,应了一声,抱起宝宝,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绵绵转身跑向翁析匀,直奔他怀里……
“爸爸……”
翁析匀顺势将绵绵搂着,爱怜地说:“别跑这么快,小心跌倒。”
他的目光看向别墅的大门,隐隐作疼……她说需要冷静,说暂时无法面对他。
希望不会太久吧,他不想这别墅再变得冷清,他希望能真正的一家团聚。
桐一月和宝宝在门口,回头望着这栋气派的房子,她也在想,或许是应该好好地琢磨琢磨他说的话,想一想,她对他内心的忽视,想想什么方式才是爱的表达,才能让彼此相处更愉快。
没有人是永远对的,人都会有疏忽和不足,桐一月也是如此。她这次就是要有一个冷静思考的距离,也算是给彼此一个缓冲的空间。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愉快的时候如胶似漆,有矛盾或是什么想不通的时候就让彼此拉一点距离,等情绪都过去了,雨过天晴。这也是感情持续的方式。
夏绮云醒了。
她是从昨天晚上睡到了现在。
翁析匀面无表情地坐在她面前,说话的声音平静得有点异常。
“你对昨晚发生的事,有什么要说的吗?”
夏绮云闻言,清瘦的脸颊更加惨白了,说明她对昨晚的事是有印象的,她以为宝宝不在人世了。
“我……我……是不是你的宝宝他……他已经……”她紧咬着下唇,泪水夺眶而出,如带雨梨花般惹人疼惜。
只是,翁析匀想到昨晚的惊险,他都无法再对夏绮云产生以前那种打从心底的怜惜了。
“你说说,为什么?”翁析匀低沉的嗓音,带着冷意。
夏绮云哭着摇头,浑身都在抖,嘴唇哆嗦着:“我不知道……我当时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好像脑子都爆炸了……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对不起对不起……”
翁析匀现在想起还心惊胆寒的,更多的是愤怒。
“宝宝没事,但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应该去医院接受治疗。”
宝宝没事?夏绮云一听,顿时破涕为笑,可是再听他后边说的,她马上又哭了……
这哭笑之间转换太快了。
“不……我不要去医院,我要留在这里!”
夏绮云因为激动,跳下床来,她脖子里项链也随之跳出了衣领之外。
那是什么?翁析匀眸光一沉,视线落在她项链的吊坠上……他记得夏绮云以前是没有戴首饰的习惯,也没戴过护身符之类的。几年都没见过,可现在她脖子上却多了个东西。
但这是她的事,翁析匀也没多问,只是严肃地看着她:“你现在的病情比你想象的严重,你如果不接受治疗,你还会做出更可怕的事,你难道不怕吗?”
“怕……”夏绮云颤抖着说:“可我更怕离开你。”
“等你治疗好了,我送你回你的老家去,那里还有你的亲戚在。”
“不要,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治疗……不要啊……”夏绮云在嘶喊,死活不愿意被送去医院。
可是翁析匀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先做个详细检查,确定需要住院就让她在那里接受治疗。
他知道,她现在看似是清醒的,但谁都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又犯病了。
她现在不是身体的问题,是精神不正常,这可是更棘手更严重。
不管夏绮云怎么反抗,最后还是被送走,当天下午做完检查就留在精神病院了,因为……病得不轻。
到了晚上,这别墅里冷清得很,绵绵由罗嫂带着睡觉了,翁析匀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一会儿在床上,一会儿在窗前,一会儿再阳台,总是就是脑子不停在转,思虑过甚,失眠了。
昏暗的光线中,他手指间的一点红光时不时闪动,他在抽烟,已经抽了好几根了。
朦胧的烟雾,掩盖了他俊脸上的表情却掩饰不住身上散发出来的孤独感。
就好像自己站在世界的边缘,空茫茫的,一个人都没有,心,也是空洞的。
这支烟抽完,翁析匀披起睡袍,走到了他的衣柜前,站了几秒,之后……钻了进去。
是的,钻进去了。不是因为这衣帽间太大,而是因为衣柜里边另有乾坤。
那里,藏着他最宝贝的物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就连薛龙都不知。
那里,是他每当感到难过的时候会去的地方。
那里,藏着的东西,对他来说是无价的,因为……都是他母亲的生前收藏的字画珠宝以及古玩。
只有放在这里他才放心,每天都守着,除了他,没人进去。
外界都知道翁析匀的母亲生前是个著名书画家,更是业内大名鼎鼎的书藏家,她留下的东西有多珍贵?被藏在哪里?这些都是外界猜测不断的。
就在翁析匀的卧室里,透过衣柜那道暗门,后边还有一扇密码锁,带指纹的,是间收藏室,密室。
一走进这里,他的心就疼起来,可他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会进来,就像是在自虐。
密室有大约20来个平方,除了收藏各种宝贝,还有一个沙发。
足以令外界都疯狂的藏物,其价值难以估量,但在翁析匀眼里,这仅仅是母亲生前喜欢的东西而已。
他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衣服也不脱,枕头也不要,看样子是要这么到天亮的。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相信,堂堂大总裁居然有舒服的大床不睡,跑来这儿窝在沙发上过一夜?
他到是有多孤独寂寥才会这样啊?也许他在最难过的时候,唯有在这密室里,才能让自己幻想一点温暖的感觉……
他需要的不仅是一个家,他更需要一贴心灵的药剂,需要春雨滋润他干涸多年的心田。
桐一月算是走进他心里的人,但只走到了门背后,没走到最深处。
这不是他不想让她走进去,而是那里有团冰,需要她用心用情用致诚去融化。
这别墅里发生的事,翁家大宅那边当然也知道一些。
虽然不是全部,但也足够了。
此刻,都晚上十点了,老爷子还没睡,叫了二儿子翁静楼和孙儿翁冕在书房里。
翁静楼从一进来就没消停过,一直在数落翁析匀,说他最近只顾着女人和孩子,公司的事不如以前那么上心了。
“爸,翁析匀他有了桐一月还不够,还有夏绮云,加上他儿子……您说他哪还有心思打理公司啊?”
老爷子冷冷看着他,没说话,他就继续:“我认为,您应该收回翁析匀手里的大权,让他先把家务事处理好了再接管回去不迟。”
这话,旁边的翁冕听着不由得暗笑……接管回去?翁静楼怎么可能是这样想的?大权一旦交给翁静楼,他只怕是不肯再交出来了,趁机把翁析匀踩下去吧!
连翁冕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老爷子当然也能了,但翁静楼还在唠唠叨叨的,越说越起劲。
“爸,翁析匀最大的问题是他不肯听从家族的安排跟您看中的人联姻。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像野骡子一样,根本不听您的劝告。可是翁家的人,婚事都要先以家族利益为重,他不愿意为家族而去联姻,如果让他继续掌权……”
说到这里,翁静楼停了一下,终于是觉得老爷子的脸色很黑了。
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翁静楼不想就此打住,冒着触怒老爷子的危险也要说。
“如果再让翁析匀继续掌权,将来他如果真娶了桐一月那样出身的女人,不但是丢翁家的脸,更是对家族一点贡献都没有,爸,咱们家的继承人不是更需要跟其他的大家族强强联手吗?”
屋子里的气氛沉闷,翁冕在一旁保持沉默,老爷子此刻,那双洞悉世情的眼睛,盯着自己的二儿子,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说完了没有?老子怎么做,不要你来教!你那一肚子在想什么,真以为老子不知道吗?少花点心思在除了公事之外的事情上。没什么要说了的吧?下去!”
老爷子终于是受不了了,直接赶人。
翁静楼心里窝火,可是被父亲那犀利的眼神一瞪,他就没了脾气,只能憋着,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书房。
但他还是在想,父亲一向以家族为重,如果真的认为翁析匀不适合当继承人,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书房里,老爷子的神情缓和了一点,灯光很亮,更能看清楚老爷子脸上的皱纹像是又多了几条。
老爷子沉着脸问:“翁冕,刚才你二伯所说的那些,你有什么想法?”
翁冕被问到,不由得微微一愣,但他也依然镇定,神色轻松地说:“其实,爷爷您做主就好。”
这意思就是,他不发表意见。
老爷子似是早就料到翁冕会这么说,他也不生气,只是指指翁冕的脸:“你啊,够滑头的,每次遇到这种事,你就是不想搀和进来,你也不说谁的是非,这一点,你比你二伯更聪明。”
这到底是在夸奖还是在……
“但是……”老爷子突然语气一沉:“从我将你和你母亲接回来的时候开始,你就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身在其中,有时连亲情都是不可靠的。家族利益,永远都是翁家的重中之重。”
“虽然我看中你堂哥翁析匀的能力,但不代表家族里其他人不可以与他竞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翁冕还不明白的话,那就是猪头了。
翁冕那沉静的眼底快速掠过一丝诧异,清俊儒雅的面容上,兴起半点波澜。
“爷爷,您是说……”
“对,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你要知道,以你的出身,能当上副总裁,是你的幸运。记住,公司、家族,你都要放在第一位。如果有实力去争,我不是阻拦。好了,时间不早,我困了……你也回房吧。”
老人最后显得很疲累,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些。
翁冕恭敬地应了一声,出去了。
一关上书房的门,翁冕那黑亮的眼眸越发有了神采,露出罕见的惊喜和一点激动。平复一下心情,这才急忙去母亲那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
老爷子刚才那番话就是在鼓励翁冕尽力去展现自己的才能与实力,并且暗示翁冕,如果足够优秀,也不是不能坐上翁析匀的位子。
且不说老爷子的话是真是假,但可以看出,他是在有意要为翁析匀树立起竞争的对手。他认为这样才能平衡制约翁析匀的权力,同时让翁析匀有危机感。
这样,他才会有更大的可能控制翁析匀,让翁析匀听从他的安排。
他认为,如果翁析匀感到自己的地位有危机了,就该学着向他妥协。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可是,老爷子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孙儿,翁析匀岂是那么容易妥协的?
从来只有翁析匀做为掌控者,他可不会被谁所操控的。
爷孙俩的斗争依然是没有停止啊……
翁冕来到母亲的房间,她还没睡,在看电视,见儿子来了,赶紧地就去端来水果和糕点。
“妈,我不饿,一会儿就要睡了,不吃了吧。”翁冕对母亲说话的语气很平和温顺,一看就是个孝子。
母亲点点头,仔细看看儿子的表情,好奇地说:“是有什么喜事吗?你一进来就在笑。”
翁冕很干脆地回答:“刚才在书房里,爷爷说,我可以跟翁析匀竞争。”
“啊?”母亲惊喜不已,兴奋得连声说好。
“儿子,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也不枉费这些年这么低调。平时我们不去争什么,但是我这做妈的知道,我儿子的能力远不止这样,你一点都不比翁析匀差。现在老爷子既然看好你,你就要加把劲!”
翁冕的母亲之所以这么开心,也跟她和翁冕的过去有关系。
老爷子的四儿子,就是翁冕的老爸。翁冕的母亲曾经是那个男人的情人,在生下翁冕时就导致了这四公子跟原配离婚了。
四公子和原配是没有子女的,但他还没来得及跟翁冕的母亲结婚,就因病去世,留下孤儿寡母的,后来被老爷子接回来。
就是因为这些,翁冕的母亲总觉得自己在这家里的地位不如别人,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
所幸的是老爷子重视翁冕,而翁冕也争气,他当上了副总裁,母子俩在这儿才不至于太难过。
可是,人都有野心。翁冕也是如此。他以前看似不争,却是一直在等一个时机,厚积薄发。
如今,机会来了,就是老爷子今天在书房说的那番话。
翁冕便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放手去做,与翁析匀一争高下。
现在是11月份的天气了,这座海滨城市,在夜晚,冷空气下来的时候会有些凉意。
桐一月和宝宝回到原来的住处已经有几天,宝宝重新去读学前班了,是翁析匀安排的。
每天都有专人保护和接送,这样可以让桐一月少些担忧。
宝宝刚听了桐一月讲故事和唱摇篮曲,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最近几天,桐一月和翁析匀都在各自冷静中……其实也说不清楚这是在冷静还是冷战。
总之,两人的关系没有恶化下去,也都通过这样彼此给对方空间而得到了一点启发和反思。
夫妻间就是这样,磨合磨合着也就没事了,虽然是需要一个过程。
桐一月现在也不想太多,正常生活,正常工作,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刚合上眼,手机就在震动,桐一月第一个念头就以为是翁析匀打来的。
可是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桐一月没接,但是很快对方又打过来了。
会是谁呢?
接起来,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让桐一月吃了一惊,赶紧地从床铺下来,去客厅里接电话。
桐一月压抑着声音,但压抑不住此刻激动的心情……
“爸爸,您终于给我电话了!”桐一月略显哽咽的声音,她太惊喜了。
桐民翰在叹气,歉意地说:“女儿啊,爸爸对不住你,这几年也才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不是爸爸狠心,实在是……爸爸要小心一点,希望你明白。”
“爸,我就是盼着您来电话了才好跟您说……其实翁析匀那边,他已经向我表过态,当年的事,他虽然是无法完全原谅您,可是他说,您如果回来看我,只要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也就算了,他不会像以前那样抓您的。”
桐民翰有点意外,想不到翁析匀居然会这么说。
“哎,女儿啊,翁析匀不是我现在最顾忌的……这些年我到处躲避,其实是在躲当年那个指使我的人,有几次我都差点没命了,那人太心狠手辣,我不得不防。你在翁析匀身边,我反而是放心的,至少他会保护你。”
“什么?爸爸,您差点没命?这……”桐一月心都揪紧了。
“我命大,暂时还死不了……女儿,我们继续等吧,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得到那个追杀我的人死掉,那样我才能安全。那个人至今我都不知道是谁,只是有杀手到处在追杀我。”
这桐民翰也是够惨的,这种日子,比死了还难受,东躲西藏的,随时可能丧命,并且还不能留在这里,就怕连累家人。
桐一月握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惊动了孩子,也不想父亲听到自己哭。
她在想,假如不是因为父亲当年一念之差做错了,怎会有现在的痛苦呢?
翁析匀是有能力保护父亲的,但她说不出口啊,毕竟父亲是导致翁析匀母亲被害的间接原因。
这通电话结束后,桐一月的心情难以平静,更睡不着了。
手机又震动,这回真是翁析匀打来的。
“一月……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他也直接,不废话。
桐一月情绪低落,呐呐地说:“明晚不行,陶贝羽的母亲请我和宝宝过去吃晚饭。”
“……”
某男在电话那边僵住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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