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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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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才给乔抑声接回庄园。

    乔抑声抱他坐在车里的时候,他一直往窗外望,累了就闭眼休息,几乎不说话。

    乔抑声轻拍他的肩,跟他讲话。

    他不是个多话的人,但是一路上,几乎没停下,絮絮讲一些小事,然后慢慢抚林新的后背。

    那天的解释,林新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多少都有动容,听进去几分,他真心向着乔抑声,也不想钻牛角尖,就是觉得有点生疏,开了口也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对乔抑声的亲昵举动,他既不抗拒,也不回应。

    到了庄园,车门被打开,乔抑声把林新打横抱起,就要下车。

    林新身上没完全好,不过总算恢复了七八分,他咳了几声,就挣开乔抑声:

    “我自己来。”

    虽然是初冬,天很冷,不过阳光特别好,乔抑声每天都带林新出来,坐在空地的长椅上,他喜欢从背后抱住林新,头搁在他肩上,也不说话,两个人一直静静坐着,有时候实在太舒服,林新浑身软绵绵的,闭上眼就睡着了,乔抑声喜欢看他窝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样子,一点防备没有,轻松自然到极点。

    等到阳光渐渐弱了,不那么暖和,再把他抱回去。

    期间乔抑声找私人医生来看过,林新的腿暂时无碍,手术定在两周后。

    林新现在非常嗜睡,他总是缩在床边上角落里,屋子里一点不冷,但他总要把腿曲起来,双手抱着贴上胸膛。半夜里乔抑声把他抱在怀里,给他掖好被子,但是很快林新又会翻身,下意识推开他,自己重复这个姿势。乔抑声开了灯,他眼睛闭着,呼吸轻浅,显然是睡着了。

    从前他一睡着,手脚就自然缠上乔抑声,牢牢抱住他,现在当然再没有过。

    林新想过护照的事,他没有一刻不想着早日回国,但是不能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他得先把腿上的东西取出来,没有后顾之忧了,再去忙别的。

    还有苏远,回庄园后第一次主动开口,也是为了他:

    “你帮忙照看着苏远,我难受的时候,都是他在旁边,deputi抓不到我,只能找他,你帮帮忙。”

    乔抑声不置可否,林新就没再提,不过真担心他,只得每天一条短信,发过去,几乎都是一样的内容,让他小心谨慎,问异常状况,同时也确认,他的朋友还没出事。

    林新右腿动刀子的时候,乔抑声一步不离守着他,麻醉只是局部的,疼痛依旧钻心。乔抑声看他忍得辛苦,不停给他擦汗。

    林新不论在床上,还是在手术台上,都从来不知道喊叫呻/吟,只是一个劲忍住了,憋得眼底泛上泪花,最后取出弹药的时候,硬生生闷哼一声,几乎要晕过去。

    乔抑声看他腿上又血染的一片,心都揪起来,抱着他上半身,任何抚慰都毫无分量,他什么也没做,就静静看医生给林新包扎,一圈一圈白纱布缠上他右小腿,起先他还颤抖几下,渐渐一点声息也没有,乔抑声再看过去,林新双目紧闭,唇色都发白。

    晚上睡觉,乔抑声更不敢动他,林新大概怕疼,也不再侧着身子缩起来睡,就仰躺在床上,乔抑声手撑着头,朝里侧躺着,轻轻抚他的脸,想把他揽在怀里抱住,密不可分才好,但那样一定会伤到他,只得作罢。

    林新还是觉得冷,怎样都冷,有时候他会做断断续续的梦,拼凑不到一块去,有的细节却异常清楚。

    但没一个像上回那样具体,他偷了文件,改好了成功发出去,乔抑声就要在衣橱尽头找到他,也许他会坦陈所有,一切都来得及,deputi被弄得很惨,他被乔抑声带出衣橱,远离黑暗困顿。他可能还会问一句:

    “我是不是个敢于承担责任的人?”

    但结果是,林新常常被自己最后这句话笑醒了,笑得浑身颤抖起来,小腿肌肉被牵动着痛到极点。

    一到这时候,乔抑声看他的表情总是很奇怪,林新摸摸自己的脸,跟平时一样。他确定自己绝没有平白无故多或者少了一样器官,但是乔抑声的眼神越发凛冽狂执,眼底发红,泛着血丝。

    林新真想凑上去吻一吻,他知道乔抑声也累了,自己以前连续工作许多天,就是这个结果,眼早就睁不开,一阵阵发疼,他最后把手覆上去,掌心冰凉凉的,碰上乔抑声炙热的眼,他觉得对方应该能舒服一些。

    终于有一天,乔抑声哑着嗓子问他:

    “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那时候林新腿上的伤没了大碍,躺在床上,虽然室内温度打得很高,可他总要盖厚重的被,边边角角都塞好了,他觉得有重量压在身上,才舒服一些,一切不那么虚无缥缈。

    他把自己裹得像结了茧的蚕宝宝,乔抑声喜欢隔着被子抱他,亲他柔软的发,或者闻他身上浴后淡淡的清香。

    这时候林新没法动弹,作茧自缚一样,最得乔抑声心意,他当然不会强做什么,就是喜欢他这样安安静静乖顺无比没法抗拒自己的模样。

    林新听他的问话,才抬起头。

    他不说话,就眯着眼看乔抑声。

    “我都听到了,你说梦话的时候真可爱,眉轻轻皱着,有时候会咬到舌头。你念我名字的时候,声音低低沉沉的,话说到一半,还把脸埋进被子里。结果呼吸一困难,就伸手挠被子。”

    林新给他说得郁闷,再看他时,眼底更加发红,简直要滴出血来。

    乔抑声不爱说笑,这些话轻描淡写,但是他的表情足够惊心动魄。

    他用十指来回摩挲林新的脸,然后头靠过去,鼻息相触,极近的距离,面对着面:

    “我想对你好,你给我一分,我就回你十分。就算你不爱我,出卖我,想我死,我也改不了。但是我从来不知道,你也担心我,想着我,愿意为我涉险。”乔抑声顿了顿,用舌尖轻轻去舔林新干燥的唇:

    “你大概永远不会明白,我对你是怎样的感情。”乔抑声自小心性就冷,世事就像排好的剧,一幕幕在他身边上演,一开始无力更改,后来干脆冷眼旁观。少年老成,偏偏遇到了林新,内里再冰冻三尺,总有一处是柔软温情炙热奔放的,以至于印象里越发模糊的小身影,平白想起都觉得是亵渎。

    后来的偶遇,林新迷恋他的画,他能讲出每一笔精妙之处,都是满满当当的心意相通。

    能再见他,已经不可思议,这样浑然天成的默契,更叫人惊叹。

    多年感情的积蓄,只要一个突破口就要爆发,乔抑声偏偏忍了又忍,不断沉淀,任何语言都形容不尽,到最后再难开口。

    他以为林新一直只想脱身,从来只有他单方面付出,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法计较。

    现在终于知道,林新为了维护他,不断涉险。

    乔抑声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应该是得偿所愿的痛快淋漓,但他只觉得疼痛难当。

    他舍不得睡过去,每天多听点梦话,就更笃定一分。

    林新再看他,眼底密密的血丝,不知道多久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