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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的元旦之夜,万川市显得格外热闹。
公安局长陈烈武满腹怨气,集中了市局和各区分局的全部警力,然后才慢慢吞吞的赶到终南会馆,他心里对罗天的恼恨可不是一点半点,这个罗副市长自从来到万川市,就不断给公安系统制造麻烦,前任姚局长就是被罗天搞掉的,现在又闹出这么大的枪击案和爆炸案,陈烈武感觉自己辛辛苦苦活动来的前程,眼看又要渺茫了。
不行,我绝不能就此认输,陈烈武下了狠心,他想至少也要把罗天拖下水,有一个副市长顶罪,他这个市常委就能减少许多压力,在陈烈武看来,不管这次枪战的起因是什么,罗天都是难辞其咎的,陈烈武下了决心之后,马上兵分两路,分出5o名干警直扑秦山会馆,他已经得到线报,秦山会馆在此前已经生一次枪击事件,并有人员伤亡。
陈烈武认定秦山会馆死亡人员还没来得及转移,趁着此刻秦山会馆空虚,派去大队警察搜查,一定会有意外收获,事实也和他判断的完全一样,刘景峰被火箭弹炸死,秦山派分舵群龙无,被公安干警打了个措手不及,带队奇袭秦山会馆的,正是重案二组组长傅诗茹。
傅诗茹在秦山会馆收获颇丰,不但在地下室找到了11具尸体,还抓到了7名非法持枪的秦山派弟子,这一下真是捡了个大便宜,有了这些认证和物证,秦山派的黑帮性质也基本被坐实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山派掌门人沈天吉也带领大队人马赶到万川市,和他通行的还有赵副省长的秘书何阳,这也就意味着赵副省长要插手这件事了,沈天吉的车队进入万川市,在加油站加满了油,一刻也不停留,马上开往终南会馆。
陈烈武带对赶到终南会馆外围,第一件事就是缴了黄副局长和其手下的枪,把赵俊林也控制了起来,万川市军分区的一个特务连也奉命赶到现场,这个时候被困在终南会馆前院里的秦山派弟子也感觉到不妙了,外面的警察他们倒是不怕,可是军队出手了,秦山派弟子们不敢再恋战,准备趁着夜色掩护驾车逃逸。
“住手!都住手!”
一列车队烟尘滚滚的开到终南会馆正门,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跳下车,急急忙忙的跑到陈烈武面前。
“您就是陈局长吧?我是赵副省长的秘书何阳。”何阳很急切的和陈烈武握手,陈烈武见过何阳,看到他这个时候赶来,还带了一个车队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招手让人带过赵俊林,交给何阳,把他来到一边单独交流:“何秘书,赵公子交给你,我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希望你能理解,现在省里主要领导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温书记和黄省长还请军分区派兵协助办案,武警部队已经在万川市内各个路口戒严,秦山会馆的人这次是保不住了。”
何阳闻言想了想,说:“我这次就是搭秦山派的车过来的,这些车都是秦山派掌门沈天吉带来的,秦山派门中的高手这一次差不多全过来了,赵副省长的意思是尽可能控制事态范围,绝对不能扩大事态。”
陈烈阳明白赵副省长的意思,这是让他捂盖子,趁着省里领导没到,他确实有足够时间做一些事情,至少可以消除一些证据,尽量减少波及到秦山派和赵俊林。
“我尽力吧!”陈烈武也没有十分把握,但是他好不容易攀上了赵副省长这棵大树,现在正是表现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
午夜,都天京市,香山别墅oo9号。
一阵清越的电话铃声响起,卫生部指派的保健护士小徐接听了电话。
“哦,是方书记啊,老人家刚刚睡了一觉,现在看文件呢,我去。”小徐笑着说道。
这个电话是方修明打过来的,接到蓝茵的汇报之后,他迅和大姐方静云商议了一下,基本上同意罗华盛的处理意见,这件事应该由方家出头,这不仅事关罗天的安全,也是公开罗天和方家关系的一个契机,与其让人猜测和制造谣言,还不如主动公开罗天是方家女婿的身份,来掩饰罗天真正的太子爷身份。
方老将军刚刚起床,卧室的床头灯很明亮,老将军在26年战争生涯中养成了夜间研究战术对策的习惯,这个习惯一直伴随着他度过了新中国建设的几十年光荫,离休后这个习惯也始终保持着,每当深夜的时候,老人家都会醒来看一会文件,有时候甚至会熬到天亮,最近新疆边界地区的少数民族叛乱,引起了老将军的注意,他敏感的感觉到这不是一般的民族问题,拿起笔在几个地方做了标注。
小徐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进来,轻轻放在床头,然后告诉老将军:“方书记来电话,要接进来吗?”
方重今年已经82岁,当年那个14岁的小红军战士,如今已是满头白,皱纹爬满脸庞,老人斑也出现方重的脸上,虽然每天坚持锻炼,老当益壮,但是一个82岁的老人还能有多少精力呢!所以老人早就把方家的未来,交给了他的三个儿子。
但是,自从5年前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外孙之后,老人家仿佛一下子恢复了许多活力,作为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方重不赞同罗天低调做官的策略,在他看来只要他们老一辈还活着,无论罗天在政治舞台上怎么折腾,也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方重很想趁着自己还健在,能为外孙做一点安排。
罗天的正厅级干部级别是自己挣来的,没靠任何人助力,明明在滇南省做出了成绩,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因为估计罗家和方家的利益,不得不放弃在滇南省良好的展势头,被配到贫困的大西北去,老爷子对这件事非常不满。
“早知如此,罗天还不如不认我这个外公,更不该认罗家那个爷爷。”
方重经常这样抱怨罗家人,对方修明也很不满意,三年时间,竟然连一个滇南省都拿不下来,真是给老子丢脸。
接过小徐递来的电话,老爷子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大半夜电话,有什么事啊!”
方修明说:“是罗天在华西省出事了,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方老将军还没听完方修明的汇报,就已经火冒三丈:“你们好……你们做的好事,就这么看着罗天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欺辱吗?就算他和方家、罗家没有半点关系,他也是堂堂正正的共和国官员,是他自己凭本事得到的官职,不是溜须拍马走后门跑来的官,一个正厅级官员竟然三番五次被人盯梢、暗算、下绊子,这还是共/产/党的天下吗?”
“大姐说这件事,我们不好出面,还得父亲出面解决。”方修明不敢辩白,只好把大姐搬了出来,虽然和这个大姐只是老爷子的养女,但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大姐。
“哎!”方老将军听到是女儿的注意,果然火气消了一半,冷笑道:“这哪是静云的意思,这明明是罗家兄弟的意思,他们罗家不方便出手,只好让打着静云的旗号让我出面解决。”
“父亲,那边还在乱着呢,您看?”方修明不得不提醒老爷子,您再不出手,罗天可能会有麻烦,就算是特勤部的高级军官,也不能随便动用大火力的军用武器,罗天可是连单兵导弹射器都用上了。
方重说:“用不着你小子提醒我,你老子还没糊涂到不知所措的程度,我给滇南省军区打个电话,让他们出面把事情揽下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