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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军区医院的时候,陆齐铭早已恢复了平静,整个人躺在病床上安然入睡,眉宇间微微蹙起,仿佛在梦境中也不太舒适,周桐的衣服早已穿的十分整齐,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整张脸上是大写的烦躁。
她完全没想到,花媚娘竟然真的有解药。
还记得刚刚陆齐铭送过来时,那个急匆匆赶过来的军医,一脸不愿意的表情,坐在那几只药水配了配,一针下去就见效了,比女人都管用。
而且这个解药仿若还只掌握在军方手中,难不成花媚娘也是军方研发的么?不可能吧,军方开发媚药干什么呢?就算开发了,也不会大批量生产吧。
细思极恐啊。
想到这里,周桐更加烦躁了几分,病房里不能抽烟,起身便踱步走出病房外不远处的吸烟区,急切的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纤细的巧克力味道的香烟,狠狠的抽了一口,甜腻的味道直冲鼻腔。
她有些后悔,也许她该带薄荷味的香烟才对,那个才能安抚她烦乱的思绪。
“周桐。”突然,从楼道口传来熟悉的清越嗓音。
悠悠转头,果然看见夏之意白色的身影雀跃的小跑过来,身后跟着稳步而来,锐意难挡的邵瞿,虽未相携,却无比契合,尤其是那挺拔男人看着女人时,眼底的宠溺快要溢出。
气喘吁吁的在周桐面前站定,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了两下,平复了情绪知道,抬眸望向周桐那张过于娇艳美丽的脸,浅浅的露出一个笑容:“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微卷的睫羽闪了闪,垂下的眼睑掩去眼底的复杂。
“嗯,已经睡下了,还好军医院有解药。”
清淡沙哑的嗓音毫无起伏,虽说这样说着,却毫无庆幸之意。
几年不见,原本爽朗的周桐如今看起来整个人也沉默许多,心思愈发的深沉,她实在看不出她的心思。
倒是邵瞿的英挺的眉宇蹙了蹙,看向周桐的视线里,隐隐的有些不喜。
“你们怎么过来了,今天不是你们的接风宴么?这样跑出来不好吧。”不知道从哪里,周桐知道了他们在那边吃饭的目的,语气中带着疑惑,抬眸视线落在夏之意身上:“不过我听齐铭说,邵瞿来之前你一个人进去过房间,你还真是凑巧呢,他刚被下药就被你碰见了。”语气中带着怀疑。
夏之意自嘲的扯了扯唇,毫不躲闪的对上那双幽暗的眸子。
“也是,我也觉得奇怪呢?怎么就我去找人的这一会儿,你就‘恰好’出现在包厢里,前前后后,我来回也不到五分钟吧,你可是衣服都脱了。”
周桐的眸光闪了闪,夏之意这段时间的沉寂,让她忘却了夏之意的好口才,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又有几个是正经的软弱之辈。
“花媚娘的潜伏起足足有12个小时,那短短的几分钟不足以药性上来。”邵瞿垂目看着夏之意满身是刺的模样,眼底不由自主划过笑意,显然对她小老虎的架势十分满意。
邵瞿那一幅宠溺的傻男人形象,周桐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传说中英明神武的人,也不是那么不沾人间烟火,听着他的话,显然意思下药之人并不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
自从陆齐铭和苏蔷结婚后,其实她已经很久不曾和陆齐铭身边的人如此的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如今想想两年前的她,也过于尖锐了。
“这次回来还走么?”周桐本就和她没有什么牵扯,更甚于她不曾和陆齐铭结婚,让周桐对她的态度反而变好了不少,走到一边的等候厅,挑了张凳子坐了下来,眼睛却看着夏之意:“我记得你还有半年才毕业吧?难不成佛学院也要提早半年出来实习?去寺庙么?”
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他们二人坐下来。
“还是说,你已经决定半路辍学,皈依凡尘了?”
周桐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戏谑,不见嘲讽,好像就只是单纯的许久未见的旧友叙旧,只是那说出的话,却让夏之意尴尬不已,原来她去佛学院的消息,这两年早已传遍了朋友圈了。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望着一脸默然的夏之意,周桐嗤笑一声,倒是没有在继续说佛学院的话题,而是转而说道了陆齐铭。
“这两年,苏蔷过的其实并不好,齐铭经常在办公室留宿,一次就是半个多月,人人都道他是最负责任的书记,可谁又知道,他只是不想回去面对苏蔷的那张脸而已。”
“谁又想看着不是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蹦跶呢?我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另可跟苏蔷凑合着,都不愿意离了婚娶我,夏之意,你知道为什么么?”说道最后,早已是泪眼朦胧,泣不成声,看向夏之意的眼神中,却带着微微的嘲讽,以及一丝几不可见的决绝。
“不要说了,不是什么错误都可以原谅和改正的。”
望着越说越离谱的周桐,邵瞿猛地沉下脸,不悦的厉声叱道。
“所以我就活该过这种暗恋的求而不得的日子么?”
周桐猛地站起来,厉声朝着邵瞿厚道,那浑身的戾气使得他的脸色愈发的狰狞,阴鸷的眼神落在旁边一脸苍白的夏之意脸上,嘴角慢慢攒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是了,谁不是过着求而不得的日子呢?
用兵如神的邵瞿,不也还是求而不得么?明明已经触手可得,却因为胆怯而不敢出手么?
邵瞿一把揽过夏之意纤细的肩膀,扶着她转身离开这个候诊厅,往不远处的医生办公室走过去,却在门口时顿了顿脚步,转头看向一脸狰狞的周桐。
“刚刚的问题我还没回答你,我现在回答你,对,你活该。”
活该你过这种求而不得的日子,而他也活该。
看着那相携而去的背影,周桐愤恨的将手中的拎包狠狠的甩在地上,巨响在这空旷的候诊厅带来阵阵回想。
“陆齐铭,你到底还在爱着这个女人什么?”瞪着穿着白色呢绒外套的纤细背影,周桐咬牙切齿。
她又怎么不知道陆齐铭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不回家,不仅仅是因为苏蔷和那个儿子,更因为他觉得自己该是个虔诚的道子,为夏之意守护那圣洁的灵魂,期盼她有日归来,他还是干净的。
多么可笑,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而且整整做了将近三年。
无论她怎么勾引,怎么去引诱,他都老僧入定不见丝毫波动。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阵阵呜咽自口中溢出,盯着那远去的丽人眼底染上一丝绝望,可看着邵瞿那少见的温柔,绝望中有缓缓升腾起希望。
是了,夏之意嫁了人是不是他就会死心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成军医抬眸便看见邵瞿揽着一个纤细明媚的少女缓缓走了进来,一直以来冰冷的脸庞上此刻竟然染上丝丝温柔。
不可思议的拿出眼镜布将自己高大800度的近视眼镜擦了又擦。
仔细望去,没错,确实是温柔没错。
天啊,老天要下红雨了吧,邵瞿竟然还有会温柔的情绪。
只恨这会手边没有手机,否则他决定立刻拍照片四处发送短信去,告诉他们老男人也发春了。
邵瞿倒是不知道成军医心底的惊涛骇浪,毕竟成军医脸色平常,唯独泄露心思的双眸也被那厚酒瓶底似得眼镜片给阻挡在了后面,整个人挺直了背脊,静静的坐在那里,大约是长期不出房间的关系,白皙到透明的肌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文质彬彬,人模狗样。
夏之意则是陡然看见陌生人,满身的拘谨。
邵瞿的朋友她见过不少,洛明渊薛想之流也是她的朋友,她倒是没啥心理负担。
不过成军医她确实是第一次见,当下有些窘迫的颔首小心翼翼的问候道:“你好,我是夏之意。”
“噹——”
手中的钢笔猛地掉落在玻璃暖手垫板上,巨大的金属碰撞声猛地将成军医拉回神来,有些尴尬的猛地站起来收拾桌面,一边腼腆的点头,一边不好意思的浅笑着,手下动作并不慢,却有些慌乱:“啊哈哈,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
乖乖,这小美人的笑挺美啊,老邵这次是从哪里挖到这么个宝贝啊。
没想到老邵喜欢的是这一款呢。
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成军医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这趟差出的挺好。
邵瞿仿佛没有看见成军医的不自然,大刀阔斧的往桌边的椅子上一坐,顺便将夏之意拉倒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
微蹙着眉宇,指骨敲了敲玻璃板:“说吧,陆齐铭到底怎么回事。”
说道专业问题,成军医立马不紧张了,扔掉已经废掉的钢笔,老神在在的从口袋里掏出备用钢笔:“其实,我要是跟你说花媚娘外泄了你会惩罚我么?”
闻言,俊颜猛地一沉,随即慢悠悠攒出一抹阴测测的笑容。
阴鸷的眼神锁定成军医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咧嘴一笑。
“你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