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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
此刻的杨戬再也没有勇气去掩饰了,这是最后的机会,情感冲破了他心灵的防线,从那双美目中汹涌地奔腾而出,可那踉踉跄跄早飞出的单薄倩影无颜见到这一刻不是战神的杨戬。
寸心看着他那充满感情的眼神,心情灰暗到了极点,这眼神,在西海沙滩决别时,他曾在那一刻给过她,但也只是分秒间即逝,那神圣庄重的一刻,她一度认为自己赢了嫦娥,赢得了他冰冷的心,可此时他浓郁恋恋不忘的眼神却是给另一个离开的女人。
深海的寂寞独处,让她早悔当初的决定,此时,她一下子紧紧抓住欲追去的他手臂,可怜的声音也溢出,“杨戬!难道你还要再大庭广众之下弃我吗?”
战神艰难地低头,眼里涌动着沧桑风云,难言的痛苦,正如他所说,他对这个所谓的妻子不是没有感情,也曾有个冲动的念头,为她反下天去,树旗为妖!可那只是瞬间的冲动,终究彼此伤害太多,难以面对。
身旁的妻子楚楚可怜,我见犹怜,曾为他付出一切,这次上天也是奉了天庭之诏,还意外地还回了大印,可那刚才远走的小女人又何尝不可怜,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骨肉。
此时的他仿似是最软弱的人,像个孩子似的向寸心乞求地说:“三公主!你说得好,‘有些事,错过了,就不会再有弥补的机会……’我们既然情缘已逝,希望三公主能放了杨戬。”
“不。决不。”寸心的粉脸紧贴在高大的战神胸膛,贪婪地享受着这久别的气息,终爱了几千年,这一次,她再不做那个什么伟大的狗屁决定,她要紧紧抓住他,可哭了两声的她很快敏感地意识到这次她败得很惨,俨然不像输给嫦娥时的那种感觉,于是,凄美一笑,蓦然飞离他一米多远,眼泪亦是滑眶而出,那目光扫及四周,突然手中抖出一把匕首决然地横在了脖间,厉颜道:“今天,你若是敢再次弃了我,我就死给你看。”
“杨戬!你还要做个无情无义抛弃妻子的男人吗?”敖轩及时地从云中飞来,一袭黄袍的他大义凛然,气场张扬地向杨戬逼去,“你已经伤害了两个女人,难道你还要两个女人都为了你而死吗?”
杨戬向后退了一步,幽深的美目再次望向泪水满面的寸心,她如西海沙滩决别时一般可怜,那时也是这眼神望着自己,隐有千言万语,自己终欠她太多!
他艰难地扭头向远去的雪点看了一眼,气势已泄,霍地拉起寸心向真君殿方向飞去。
余下的梅山兄弟四下环瞪,也紧随他而去。
而众神正待追击,却被小金乌一拦,“此事已了,休要再追。”
什么事?这!
众神互视一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天界的第三号人物既然发话了,也只得随着他向宫殿内飞去。
凄风苦雨迎面,指尖拨雾的乔颜儿已是全身湿透,小脸红了通透,冲动之下也不知飞到了哪里,只觉得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芳香味浓郁。
猛然一抬头,瞧着云雾缭绕半露面的月宫,这里俨然是另一片天,那孤寂的味来自这里,失落的心情很符合这里的韵味,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脚步不稳的她落在了白玉石台阶上,刹时大开眼界,只见云雾飘渺中殿宇楼阁随处可见,而且空气中还隐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正陶醉间,猛然听到一阵悠杨悦耳的瑶琴声,于是,寻音而去,漫过蜿蜒曲折的水上小径,来到一个圆月亮门处,上方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龙飞凤舞,‘广寒宫’。
这三个大字,由于是蝌蚪文,又撩草,她差点没认出来,步过冰冷无人的空旷之地,前方一棵五百余丈的桂树下,飘渺气质的一袭雪裙女子正端坐着抚琴。
琴声优杨,旋律中暗藏着淡淡的忧怨,配合着周围的银色,当真就是一个美轮美奂的清凉世界。
乔颜儿早认得嫦娥仙子,无言地举步向女子走去。
好听的琴声戛然而止,嫦娥缓缓起身向乔颜儿看来,无人能看懂的明眸好奇地望着她,“是梅姑娘吗?你怎么受伤了?”
乔颜儿扶住就近的亭台柱子,未回答远古仙子的话,却放眼远眺空旷的四周,“仙子!打扰了。这儿的阁楼殿宇真多!”
嫦娥莞尔一笑,指着一处处宫殿,“这月宫挺大,广寒宫只是其中一处宫殿。”
“怪不得这般清静!”乔颜儿抹了抹唇角,又低头看向自己亦是血迹斑斑的衣裙,“颜儿能在这儿借住吗?”
“当然可以,陛下只赐了广寒宫给小仙住,其它的全都闲置着,只是这儿清静得连白天夜晚都分不清,也清静得夜夜看着下界的炊火发呆。”嫦娥暗瞥了眼来人,她的情况早一目了然,却是个落魄之人,也是个倔强之人。
“那颜儿谢仙子了!”虽对嫦娥有好感,但乔颜儿此时已到了油枯之境,难以支撑,实不想在这位美丽风华的女人面前晕了过去,匆匆地向殿宇飞去。
冷冰冰的眼前,那冷面无情的男人正缓缓走来,“颜颜!你听我说……”
“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盘膝运功的小女人转瞬便是汗水淋漓,一直纠结在不久前的恶境中。
不知躺了多久,身子倏地暖和起来,又是阳光的味道,可这次是梦吗?
“……乔颜儿听旨……封为湮世女神,居住清寒宫……”
尖细绵长宣旨的声音,余音袅袅回荡在空旷的月宫里,让久居广寒宫的嫦娥露出了一抹微笑,终于有人为伴,有人说话了。
“谁在说话?让他们滚,我谁都不想见……”
梦幻中的乔颜儿脸色已经恢复了些颜色,而那弯弯的秀眉却一直紧拧,浓郁的哀伤一直笼罩着她,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心灵破碎,再也爬不起来。
雪袍红发的男人手臂虚空挥了挥,读旨的次天奴施了礼后,还着一干天奴躬身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