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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宋鸣是说……潘洋洋死了么?潘洋洋怎么会死了?宋鸣不是会胡说八道的人,而且他的声音……他哭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在哪儿?”我第一反应是确定宋鸣在哪儿,他对潘洋洋的感情,是很深很深的……,我看得出来,如果潘洋洋死了,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潘洋洋又怎么会死呢?宋鸣平时的沉稳都完全消失了,他声音沙哑哽咽道:“洋洋死了……洋洋死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宋鸣似乎完全失控了,一直在喃喃自语,我顿时也慌了,他这种状态,是极其容易做出偏激的事儿,我急急道:“你在哪儿,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西林雪山。”宋鸣的声音颤抖的厉害,许是因为太过寒冷,而他现在又受了打击。
“你别挂电话,咱们保持联系。”我担心要是一挂了电话,宋鸣就寻短见了,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话说完,我便往屋子里去,我得告诉爷爷他们一声,让韩翊开车过去应该会快一点。
然后又叫了几个人跟在后面,以免在那种偏僻地方遇到了袭击什么的。而且西林雪山的路也不好走,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就是韩翊这样的大男人走起来也很费力气。
傅天华在旁边看着我打的电话,虽然他没有听到电话是谁打来的,但听我刚才那一番话,还有我的神情也就知道手机那头的人出了事儿。
他也跟着我进了屋子,我也顾不得什么,慌忙的就和我爷爷说了,又告诉韩夕,我爷爷也着急了,急忙喊了韩翊开车,看得出来,他是很担心宋鸣的。
如此,我和韩翊便急匆匆的出了门儿,韩夕则在家里陪着爷爷,一个劲儿的安慰他。
我们开车到西林雪山,最快还是得一个小时,西林雪山在郊外,还不知道那附近有没有积雪呢。反正,现在还是先出门儿吧。
“慕锦,出什么事儿了?”傅天华跟着我们一路走到了车库,才问我。
说实话,我觉得他去了也没什么用,况且,宋鸣不一定想让别人看到他悲痛的样子,所以我也只带了韩翊。
因而我也不想搭理傅天华,只冷声道:“和你没有关系,你要没事儿,你就先走吧。”
傅天华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坐在后座上,他跟着就挤了上来,手里还捏着刚才被我扔掉的那个盒子,在我旁边说:“小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关你屁事!”我心急如焚的,他还在旁边问东问西,我也就忍不住发了火:“傅天华,要不是因为现在很着急,我一定会让你横着出韩家!”
闻言,傅天华没有在问话,只是脸色很不好看,他倒是不是害怕,可能是因为我的语气,伤了他的心,他有心么?我想大概是伤了他的自尊。
他现在这么屈尊降贵,百般委屈的,真的是因为他心里有我?恐怕不是吧,我深深的怀疑他是怕我们家对郁明珠做点儿什么吧,还是想着利用我的身份做点什么。反正,我已经不相信他所谓的真心了,他丫就是个混帐东西,能有什么真心?
我也开始找不到真心了,如今的身份,我觉得我有点儿分不清到底谁对我是真心的,谁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接近我的。
就拿宋鸣来说吧,一开始他就是因为我的身份接近我的,而后其实对我也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爱上我了什么的,他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潘洋洋,当初对我说那么一番话,恐怕也是因为我的身份,我的身份能帮到他很多。
但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什么感觉,我也没有因此就恨上宋鸣什么的,至少他是把我当朋友的,到最后也是尊重我的选择,没有算计我。那个时候他若是算计我,利用我对他那种愧疚心算计我。
西林雪山在湘城附近,很是偏僻的地方,到了冬天也是极容易积雪的,就是城里和附近其他郊区什么都没有雪,那里也是白雪恺恺,因此得名。
如今的西林雪山更是被白雪所覆盖,银装素裹,倒当真是一片美景,可要前往山上,却是寸步难行,积雪堆积的很厚,每走一步,都能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山里的寒风更是折磨人,寒气从入鼻腔,这种地方车又开不上去。
韩翊递给我一根棍子道:“小锦,宋鸣在哪儿。”
“在山顶上。”
“那好,你跟着我,小心点儿。”韩翊的声音总是低沉沉的,他的话并不多,平时我也很少见他说话,韩翊的声音和他的神情一样,总是冰冷冷的,眼神亦是如此,我唯一见他眼神有变化之时,便是看着韩夕之时,柔和了许多。
对着我,他自然是平常那样冰冷,让我不觉生畏,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跟着我们来的人也拄着棍子一路跟着。
不知道是不是爷爷吩咐了,还是韩翊忘了,他没有准备傅天华的棍子,傅天华要是想跟着我们上去,只怕是不容易。
我也不想他跟着我们,拄着棍子对傅天华刀:“傅先生,这些事情本来就和你没什么关系,我看这路,你也上不去了,你还是回去吧。”
对着傅天华我总是话里带刺,仿佛已经成了习惯,他脸皮子厚,并不在意,只淡淡道:“你都能上去的地方,我怎么就上不去了?”
呵呵,他是想感动我还是怎么着?罢了,他愿意怎么着怎么着,反正和我没关系,他就是死在山上了也是他的事儿,伤心的人也只是他们傅家的人和郁明珠罢了。
我冷眼扫视他:“你若是愿意跟,你就跟着罢。”
话说完,我便跟上韩翊,韩翊走在前面,我觉得莫名的安心,我倒没有忽然暗恋他什么的,只是,他这个人总给人一种很安心很可靠的感觉,虽然他不爱说话,他两个月说的话,估计就能顶上我两天的,一点儿也不夸张,韩翊就是这样一个……高冷的面瘫。他还有点儿像……恐怖分子,我们一路爬到了山顶,整整爬了三个小时。
等我们找到宋鸣之时,已经是八点半,微弱的电筒灯光下,我看到宋鸣面无表情的坐在雪里,紧紧的搂着面无血色的潘洋洋。
潘洋洋……死了,她真的死了,她的死时还是蜷缩着的,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不久前她来找我时的模样,还有当我与她说宋鸣心里还有她之时,她脸上惊喜的神情,怎么……会……,我忽然也想掉眼泪了……
宋鸣死死的抱着潘洋洋,脸色煞白,他的头上身上,全是白雪,潘洋洋的身上却一点儿也没有。宋鸣的眼神那么绝望,我试着靠近,喊他:“宋鸣。”
“洋洋死了……”宋鸣忽然抬头看着我,浑身颤抖沙哑着嗓子说:“慕锦……洋洋死了,是我……害死了她,都是因为我……”
宋鸣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不过现在这种状况,还是先离开的好,如果在这山上待一晚上,明天想下山就更难了,这山上又没什么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蹲身温柔道:“先回去好么?”
“是我……害死了洋洋!”宋鸣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望着我哭得歇斯底里道:“洋洋是我害死的!如果我对她好一点,如果我每没有说那种混帐话,她就不会来这里,她也不会冻死在这里,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男人能不顾旁人的眼光,哭得肝肠寸断,可想而知他内心是有多悲痛,有多绝望。
看着他掉泪,我也忍不住掉了泪,宋鸣在这个世界上早已没了亲人,唯一最在意的人恐怕就是潘洋洋了,从他的话里,听的出来,潘洋洋之所以会来这里,以至于冻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也许,直至潘洋洋死亡,他才知道他有多在意。人就是这样,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甚至恶语相向,用尽一切法子去伤害对方,直至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如今他是追悔莫及,可惜人已经去了,他后悔又能如何,不过是痛苦。
宋鸣的痛苦,有一部分也是他自己造成的,然而,这种痛,却比旁人伤的要更痛。
“宋鸣,先回去吧。”我不会安慰人,这种时候就是安慰,也没有什么作用。
连我都想哭,别说是宋鸣这个当事人了,在他百般伤害潘洋洋之时,也许从来没有想过,他是那么的在意她。
我一时间有些忍不住,便起身撇过脸去,刚好对着傅天华,我也没想太多,哭了便哭了,傅天华走过来想握住我的手,我立即转身,现在对着傅天华,我恶心他,和他纠缠太多,我也是身心疲惫。
如果不是宋鸣出了这种事儿,我指不定真的会让傅天华横着出韩家,对于他,我当真是已经没有心可言了,我见了他就恶心他。他比孙坚更让我恶心,对于孙坚,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觉得太痛,非得报仇。倘若我和孙坚分手,早早的走了,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我还真没遇到过傅天华这么死皮赖脸,又恶心的人。
“她不是冻死的,她是……被人捂住嘴,窒息而死的。”一直未曾说话的韩翊,忽然盯着宋鸣怀里的潘洋洋,韩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听不出情绪。
可却让我们这些站在旁边的人情绪起了波动,尤其是宋鸣,他睁大了眼睛,悲愤而吃惊道:“你……你是说,洋洋是被人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