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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死丫头把马桶扔出去干嘛?别以为主子今天出去了你就能随便出来晃,让正院的王八羔子瞅见,活生生剥了你。”院子里的汉子显然不认识那个气焰嚣张的小丫头,吼骂声就连站离院墙老远的云斐都能听得很清楚。
院子里怎么样云斐不管,眼下他捂着口鼻盯着墙根溅开的一摊粪便进退两难,黄澄澄的粪便里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翠绿竹筒格外引人注目,云斐面无表情盯着那一点绿,后槽牙都被他磨的发疼。
他会伸手去拿吗?呵呵!
“喂,你把信管扔进粪坑了,要我怎么拿?”云斐冷着脸冲院子里喊,声音里掺杂着他故意捏出来的矫揉造作,和他一张冷酷俊美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大汉听到院子外的声音顿时惊愕,看着齐悦的两只眼睛睁得老大,他呲着牙指指面前单脚杵在马桶上的齐悦:“你,你,你……来人啊,抓人啊——”
其实齐悦不比大汉淡定多少,若不是大汉现在看犯人一样盯着她,她早挠墙怒骂‘外面那个人脑子里是不是有坑?被发现了两个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啊,绘亭可不是说逃跑就能逃跑的地方!’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就算齐悦现在杀了面前吹胡子瞪眼睛的大汉也无济于事,因为……护院来了!
月言公子被搅了兴致自然心情不好,他看到了怀里的女人在听到有人前来扰事时眉目稍稍一动,一个小小的动作足以让月言公子心痛不已,原来雪月已经恨他到这个地步了吗?听到他遇到什么烦心事她就那么开心?
也罢,若是能让雪月开心,他就算多遇到几件烦心事又怎样。
“公子,人已经抓到了,不过那人在后墙柳树林不肯出来,公子要不要过去看看?”前来禀报的侍者半跪在通往湖心亭的曲桥上,侍者小心的低着头,小心提防着主子降罪于他,刚刚他抬头瞥了一眼,主子听到他禀报的消息明显心情一落千丈。
像他们这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的人也只有提心吊胆凑合活着了。
“雪月,跟我去看看吧。”月言环着女子纤弱的腰身,语气宠溺温柔,可进了雪月耳朵里又是怎么一副虚伪的模样那就不得而知了,雪月看了看他,讥讽地笑笑:“我说不想去就能不去吗?”
“不能。”月言皱着眉头,一副为难无奈的样子。
雪月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能还说个屁。
当月言前呼后拥来到绘亭后墙柳树林时看到的却是一副格外诡异的景象,面无表情的男人脖子上架着一左一右两把大刀,身上绑缚着绳索,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但是当月言看到男人的第一面便知道着其中没有那么简单。
“这是怎么回事?”月言有些不耐。
早在月言转角现出衣角的时候云斐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不过现在他更想做的事情不是解决降雪楼的内部矛盾,即便现在月言一副措手不及的忐忑样他也不为所动,倒是雪月看到云斐总觉得眼熟。
“云......”
雪月满腹疑问的声音猛然消失,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笑的无害的男人,身体的虚软让她连挥舞胳膊推开男人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绵绵地被男人抱在怀里支撑着她不倒下去。
月言不动声色从雪月身后收回点穴的手,抚慰似的拍拍雪月的后背,轻声道:“雪月乖,老实站一会儿。”男人把‘老实’两个字咬的很重,阴冷的眸子里写满了威胁,转过头去面对云斐又是一张极为友好的脸。
“这是玩得哪一出?我绘亭何时成了随便一个人就能来喝茶的地方?”
“你是谁?”云斐这次出来没有戴兜帽,而是做了简单的易容,原本见过云斐真面目的人本来不多,所以现在即便就这么大咧咧站着也没有人能认出他,不过月言认不出他是一回事,他能不能认出这个月言公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疑惑下弦月怎么变成了月言公子,但是目前该做的事云斐绝不会忘。
“在下月言,是这茶馆的老板,我们茶馆白日不做生意,阁下难道不知?”月言神色冷淡,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好似冷漠疏离,又好似温情脉脉。
这个时候云斐还没有回话,倒是一个侍者手拿长柄夹嫌弃地捂着鼻子走过来:“主子,院子里有人把这个丢出来,您看……”长柄夹中夹着的赫然是那一点翠绿沾了黄色粪便的小竹管。
散发着浓郁臭味的夹子往几个人中间那么一杵,几个人顿时纷纷屏气皱眉,但都面不改色,不知死活的侍者看着主子没有接过的意思,一副无辜的样子往月言面前凑了凑:“主子,您不看看?”
看屎吗?
下月言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看向侍者的眼神变得凌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啊?!”捂着鼻子的侍者顿时脸色一绿,看着还不断往下滴粪的绿色竹管胃里一阵翻腾。
周围侍者护院围得一层又一层,一个小小的侍者敢对主子的吩咐犹豫,一身肌肉的护院已经做好了帮主子收拾了这个侍者的准备,虽然同情这位撞在枪口上的某一位,但他们更加兴奋于暴力解决。
站在刀刃中央的云斐眼眸微眯,目光如刃直盯夹子中的一点黄绿。
就在侍者豁出去伸手拿起竹管,并把夹子丢在一边打开竹管的一刻,云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避开脖子周围的刀刃,点地腾飞一个反转双指夹住竹管里露出头的一卷白皙信纸,快准狠,扭身飞起没入柳林。
“抓!”发现势头不对劲儿的月言来不及阻止眼前身形熟悉的男人已经消失在认得眼前,只有柳林外越来越小的小黑点,他怀里的雪月看着那一抹凌厉身影几乎已经确定那男人是谁,她虽不知那人来这里作甚,但无论如何都要帮一把。
雪月虚弱地抓住月言的衣襟,目光纠结痛苦,秀美紧蹙的女子把自己缩成的一团。
“雪月,雪月你怎么了?”本来打算亲自追捕的月言被怀里的女子行为吓到了,看着怀里女子面色苍白喘息艰难,他顿时心慌意乱:“找卿绘,去叫卿绘到我房间。”言罢,抱起雪月往院子里快步走去。
得令的侍者一波前去抓人,一两个去找卿绘,一来二去竟然把齐悦忘在了角落。
被几个汉子压制跪在地上等处置的齐悦看着云斐玩的花招顿时心里一乐,云斐那个人心思深沉难懂,她原本最不喜欢就是和这些聪明人打交道,整天花花肠子乱绕伤脑子,不过今天这么一看倒是觉得聪明就是有聪明的好处,云斐为了不去碰沾了屎的竹管竟然闹出这么一通,不过这不是把她给暴漏了吗?
护院们没有给齐悦太多时间考虑这个问题,见主子没有处置齐悦便把她送回了大通铺,齐悦毕竟是茶馆竞技场的一枚小霸王,得罪了这么个狠角色他们护院也不好做。
齐悦回到大通铺的时候发现墙角盘腿而坐的云降雪,感觉到她是在调息内力便出口讽刺:“你连个内力都没有还调息个屁啊。”
“如果最后的努力都不做那的确连个屁都调息不出来。”云降雪收回最后一丝气息便放松了身体东倒西歪,她刚刚已经感觉到丹田里有一丝真气环绕,她强行把那一丝丝真气聚集绕全身筋脉一周,发现内力竟然有恢复的趋势,就算是着芝麻一点点的趋势她已经很满意了。
不过强行调度气息当真让她全身酸痛。
看着云降雪一脸细小伤痕,齐悦猛然凑近,鼻子几乎和云降雪的鼻子碰在一起,把云降雪逼迫半躺下,,双肘撑着上半身堪堪仰起。
“我看你五官蛮好看的,若是没有这些伤疤应该是个美人坯子。”
云姑娘双眸花俏,即便毫无情绪也自带含情脉脉,红唇饱满细嫩,唇形精致,一张鹅蛋脸因为消瘦显得下巴尖俏,只可惜一脸伤疤遍布,无端毁了一张娟秀容颜。
“你要是没事我就睡了,今晚我就要上场了。”云姑娘不喜欢与人接触太亲密,被齐悦压着半边身子,陌生人的气息让她极度不安,这大概是前阵子遗留的毛病,一想到今晚生死未卜的竞技赛,她全身研磨着疼。
听到云降雪的一句话,齐悦顿时炸了:“今晚你上场?可是你身上有伤啊!绘亭的女孩子有伤可以不用上场,是不是安排上场名单的主薄故意的?我他娘弄死她个小婊·子!”看着身形淡薄的云降雪,齐悦自然而然以为是因为云降雪看起来好捏于是被欺负了。
想起那个主薄齐悦顿时一肚子气。
云降雪微微勾唇,口气冷淡:“想帮我报仇啊?能出去再说吧。”
齐悦顿时笑的像只狐狸:“这里本来就是我找乐子的地方,想出去那还不是妥妥的!”
云降雪顿时目光一凛。
……
甩掉尾巴后的云斐没有去客栈,而是进了一家正儿八经的茶馆,一两银子抛出去,自然是好茶招待着,细腻的纸卷被他一路紧攥已经不成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云斐依旧恶心着巴掌大的纸。
纸上扭曲的字迹实在不堪入目,但云斐依旧咬牙坚持了。
——人在,未亡。得趣,女子穆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