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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重阳,注定了是一个不平静的开始。
“郡主!郡主!郡主!”小杰子从外面一路狂奔,大呼小叫。
“什么事啊?至不至于?我不是总教你们宠辱不惊的吗?”苏紫陌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大惊小怪,头也不抬,只是拿着琴谱,看司空逸弹琴。
“郡主,郡主,这次要是再不惊,以后就不用惊了!”小杰子说着就跪倒在了苏紫陌面前,那表情都不是用惊慌就能形容的。
“淡定,淡定,起来慢慢说,本郡主不嫌抬着头累得慌。”苏紫陌抬笔对着谱子写下歌词。
“郡主!”小杰子见苏紫陌并不在意的样子,心一横,夺过了苏紫陌手里的笔,不料一滴墨汁飞起来,刚好落到了司空逸洁白无瑕的衣衫上,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好吧,到底怎么了,慢慢说,总不能是你家郡主我被指婚了吧?”苏紫陌颇为无奈的笑笑,这一滴墨汁落下去不要紧,她不知道要付出几首歌的代价呢。
“郡主!”小杰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苏紫陌,连笔掉到自己身上都浑然不觉。
“陌儿,看来你猜对了,你被指婚了。”司空逸停下拨弦的手,偏过头,对上苏紫陌的眼睛,眼神中满是怜悯。
“什么?你你你……你说什么?”苏紫陌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慌张地起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指着跪在地上的小杰子,手指发抖。
“前朝刚刚来报,太子按照郡主的计策,大军绕行到敌军背后,太子亲率精骑进城,经过一个星期的准备,于前日黄昏大举进攻,将龙国进犯军队全数歼灭。皇上闻讯,龙心大悦,下旨说要犒劳三军,并且嘉奖太子和郡主。听皇上身边的周公公说,今日的重阳宴,怕是要为太子和郡主指婚了!”小杰子叩首下去,声音都哽咽了。
“停停停……”苏紫陌的目光从小杰子身上转向司空逸,那一双身深紫色的瞳孔,不见了一贯的深沉迷幻,而是清明澄澈,让她莫名的安静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小杰子,“你起来回话,先告诉我今天晚上有重阳宴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提前通知我?”
“郡主,这……”小杰子偷瞄了司空逸一眼,低下了头。
“无妨,你直说好了。”苏紫陌重新坐下,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慌乱。
明白小杰子的意思,正欲起身找个借口退出去的司空逸听见苏紫陌的话,眼神深邃了几许,却还是微笑躬身,“小厨房的栗子糕应该好了,我过去看看,不然都要被那些个馋嘴的吃掉了。”说完便离去了。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是。”小杰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阳宴的事情是烨王爷的意思。皇上得到奏报说边疆大捷,当堂便称赞了太子的神武和郡主的聪慧,因为太子还有半月才能回朝,所以皇上决定在重阳宴上先赏赐郡主,可烨王爷却禀告皇上说郡主身体抱恙,怕是不能参加宴会,可皇上却笑着说无妨,人不来也可,先颁了旨,让内务府准备着,待太子回朝,便可以直接办喜事了。”
“这样听来是很像要给我和太子指婚,但是皇上并没有明确表示出这个意思,对么?”苏紫陌攥了攥拳,盯着小杰子问道。
“对,可是……”
“既然皇上没有明确表示,那么就代表事情还有转机。”苏紫陌打断小杰子的话,心脏的跳动愈加不规律,让她的脸色逐渐苍白,君无戏言,她有圣旨在身,皇上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她去不去参加宴会又有什么关系,所以,宇文烨是什么意思?
“郡主,修王爷在前面花厅等你呢。”若幽从连廊绕过来。
“嗯,知道了。若幽,你随我进屋换件衣服,小杰子,你去告诉司空逸,叫他在这儿等我。”
“是。”
绛紫阁。苏紫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精致的妆容发呆。
“郡主?别再发呆了,修王爷还在外头等着呢。”若幽为苏紫陌梳好头发,推了推发呆的她。
“嗯,走吧。”苏紫陌应了一声,扶了若幽的手起身往花厅走去,心思却转个不停:整件事情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有蹊跷,三国本相安无事,贸易往来正常,怎么会突然出现龙国军队滋扰百姓?如果真的像宇文烨说的那样,是太子自导自演了这场戏,那么按照宇文睿的心思,怎么会放任太子立了军功,不是应该查出个通敌欺君的罪名,卸了他的太子之位更好么?难道……
花厅,宇文修手里的一杯茶已经凉透了。
“紫陌见过修王爷,给修王爷请安。”
“免了,你们都出去吧,我与郡主有话要说。”宇文修摆摆手。
宫人们都退了下去,偌大的花厅里就只剩下了苏紫陌和宇文修。
“修王爷今日来有什么事吗?”苏紫陌端了茶杯,却失败的发现了自己的颤抖。是的,她害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事情。
“据本王的探子来报,滋扰我国边境百姓的,并非是龙国的军队,而是被放出来的龙国囚犯。”宇文修拈起一颗栗子糕,细细端详着。
“难怪先前将边疆百姓扰得人心惶惶,然后又在军队的出击下很快就溃不成军,原来就是一伙流寇土匪,早知道就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了。”苏紫陌抿了一口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从容。
“问题是这一次的战事到底是由谁挑起的。”
“还能有谁?还不是龙国的笨皇帝?”
“郡主当真这么以为?”宇文修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着苏紫陌,唇边弯起一丝笑意。
“要不然呢?紫陌自问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太子为我去冒险,至于其他……”苏紫陌突然停住了,她本想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她忽然想起清朝康熙时,康熙为了保护太子,而将太子所犯罪行统统归咎于大阿哥的魇镇之过,而后太子依旧是太子,大阿哥却被圈禁,所以,帝王家,终是特殊的。
“郡主想说什么?”宇文修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没什么。”苏紫陌别开了眼睛不去看他。如此说来,宇文烨岂不是危险了?当初若是他领兵前去,那么回来时必会被说成是为了苏家势力而出此下策,而太子前去,这事情便演变成了他存心弑兄,无论这事情的真相如何,他都逃不掉了。
“对了,钟隐还让我为郡主带了一句话来,请问郡主是否还记得钟隐的话。”宇文修说完,起身便离去了。
钟隐的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吗?难道,真是她从一开始就猜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