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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上船
薄厌凉在一个夏日炎炎的日子登上了海船, 预计途中没有遇到大风大浪,没有任何意外,应该是两个月后抵达目的地, 但若是中途遇到什么海盗, 碰到什么大的风浪, 那便不好说了。
薄厌凉思虑许久, 临走前有一个要求,让顾宝莛遣散了那些王爷们送来的男男女女。
顾宝莛听了, 一笑而过,顺从得不得了, 只是从前他没有在意, 等后来遣散小白脸等人的时候,才从花公公的统计里知道原来这些年他的后宫竟是也不少的等待临幸之人, 加在一起也有一百多了。
其中有个名叫魏敬亭的琴师在他这里耗了七年光阴, 平日里只与他喝喝茶, 等薄厌凉与他和好,便鲜少出现在他面前,当真是呼之则来, 挥之则去的样子。
顾宝莛想到这里, 深觉颇对不起这人,偷偷与花公公吩咐,说是让这位琴师离开的时候多给点银两, 或者给京城一间庄子。
东西给了出去, 谁料没几日给出去的庄子起了大火,好在里面早就没有人,琴师也没有进去住,但顾宝莛太清楚这事儿是谁的手笔, 直接到了渡口就上了船,关起舱门便走去要甩那坐在桌前看海域图的薄厌凉一巴掌!
薄厌凉今年快二十六岁了,这辈子只哭过一次,那次是他以为小七要死了,这辈子也只被顾小七打过,脸上的巴掌便是证明。
他被打得俊脸瞬间偏向一旁,嘴角被牙齿磕破,腥红立时从薄唇渗出,点在浅淡的唇瓣上,像是一片深色的花瓣。
顾宝莛瞧他被打都帅成这个样子,一边暗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收着那些甜蜜的气场,冷着脸,一副绝没有可哄余地的模样,说:“薄厌凉,你是在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坐在深色桃木圈椅上的男人拇指擦过唇上的血迹,笑着说:“不要这样想,我查过了,那里没有人住,所以才只是烧了那间庄子,倘若他住进去,就不知是烧庄子了。”
顾宝莛皱眉,满脑袋的质疑:“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明明知道我和他们什么都没有,你还闹什么闹!?”
顾宝莛喜欢薄厌凉,但绝不喜欢这种时候的薄厌凉,那种冷不丁突然暴露出残忍冷漠不择手段狠厉的人,与年少时为了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少年相去甚远,几乎让他感到真实过头了。
顾宝莛甚至在想,现在的薄厌凉对他太有用了,所以才会这样恃宠而骄,自己还没有办法,必须改善这种情况才行,不然他作为曙国的皇帝,别人想在哪儿点火就在哪儿点火,想杀谁就杀谁,那他这个皇帝,当与不当完全没有区别啊!
顾宝莛很不想将自己和薄厌凉之间关系变得特别复杂,可随着更多的利益牵扯,即便他不想,他们的关系也仿佛成了复杂到解都解不开的结,他不能轻易动薄厌凉,甚至很多时候必须顺着薄厌凉。
这种因为对方对自己有用,自己除了他没有别的武器,所以必须顺着对方的感受,和只是单纯喜欢听对方的话,做起来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通俗来说,当你玩儿够了,觉得不该继续颓废,刚准备放下手机做作业,你妈就过来不耐烦的说‘天天玩手机,快去做作业’,搁谁都不愿意去做了。
薄厌凉站起来,款款走到气得像个河豚的顾小七面前,倒是没有像从前每一次一样捏捏爱人的脸颊,无论是为了什么惹小七不高兴,都先反省自己的错误。
薄厌凉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看着顾宝莛,牵着顾宝莛的手,说:“我不是闹,只是不喜欢你对其他人特殊。”
顾宝莛依旧皱眉:“我没有。”
“如果没有,现在就不该过来找我,还在我快要出发的时候,和我生气。”
顾宝莛想了想,的确,人家这都要出发去打一场没有任何经验的仗,就算要和薄厌凉算账,也最好是等到人家得胜归来,现在对方还没有去呢,就这样发脾气,人家若是也一个不高兴甩手不干了呢?
顾宝莛一时认为自己做错了,该忍一忍,可转念一想,他凭什么要忍?薄厌凉是他正儿八经拜过堂的男人,和自家男人吵架,那能叫吵架吗?那叫合法逆向增进感情。
“我不管!这次就是你不对,你有什么不满直接冲着我来,现在好了,我前脚刚送人家一间庄子,你后脚就给烧了,我面子往哪儿搁?”顾宝莛心思绕了一大圈,到底是选择和薄厌凉直来直去。
薄厌凉立即乐了:“原来是为了面子?”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顾小七一脚踢在薄厌凉的小腿上,“罚你给我平安回来,若是不回来,我在这边风流快活,给你找十几个弟弟,你信不信?”
薄厌凉这回一把抱住还在不高兴的顾小七,将人软乎乎的抱了个满怀,低笑道:“谨遵圣命。”
8.十年
建兴十年,远洋战军回归,带回了无数葡萄美酒,也带回了一份承诺,由被顾宝莛亲自扶持上位置的威廉签下的和平协议,两国和平贸易正式开启。
只是这场战争也拉退了曙国好几年的经济,内耗严重,需得好几年才能恢复成鼎盛时期。
然而这个时候,顾宝莛却得到了薄厌凉一份下岗警告。
当时他正抱着亲亲帅比夸对方超厉害,超级棒呢,打算温存温存,把三年过去都错过的时间都找补回来,结果却听见对方淡淡来了一句:“小七,十年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十年前我跟你说过的,你我只上位十年,十年之后,你要跟我走。”
顾宝莛早就忘了个干干净净,这会儿被提醒,也没有想起来:“是吗?走哪儿去啊?”
“我带你去江南,我说过的,你也答应了的,不要告诉我你忘了。”
顾宝莛笑着说:“瞧你说的话,我顾小七什么时候忘记过您这位大英雄说过的话呢,只是这个吧……如果去江南旅游,我觉得可以,什么时候我和哥哥们商量一下,大家一块儿去吧,人多热闹。”
然而说完又心虚的笑了笑:“抱歉,我是不是很坏啊?好像很多事情都做不到。”
结果薄厌凉却摸了摸他的长发,把他按在怀里,拍了拍背,轻笑着说:“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了。你喜欢就好吧。”
顾宝莛无奈,既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干什么还要问一问呢?男人心海底针啊。
9.一家五口
又一年的正月初一,顾小七生日,大雪。
顾宝莛收到了各地官员送来的礼物,甚至好多地方还说出现了祥瑞,顾宝莛笑笑不在意,却很喜欢云辉小家伙送来的一份万字福。
所谓万字福,顾名思义,当真是由一万个福字组成的礼物,每一个字顾宝莛看得出来,都写得相当用心。
晚上一大家子聚会过后,他们一家五口继续开了个小小的聚会,顾宝莛窝在薄厌凉怀里抱着大白将军,而云辉抱着软乎乎的像是猫咪的旺财,一块儿剪窗花。
十二岁的云辉开始抽条变瘦,开始长了脑子,开始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也同时明白了薄叔叔和父皇的关系,绝非普通关系,只是这些从来没有人教他,他都是自己悟出来的,悟出来后又放在心里,知道有些事情,不宜由他问出口,只消承受便可以了。
“喏,瞧,这像不像大白将军?”忽地,云辉听见刚满三十岁的父皇甜甜询问身后的薄叔叔。
薄叔叔手指非常好看,捏过窗花,声音儒雅温柔:“像极了。”
云辉仔细看父皇剪出来的玩意儿,那应该是一坨不明物才对,像个粑粑,但既然父皇高兴,那父皇说那是个人,他也愿意跟薄叔叔一块儿哄父皇。
云辉想到这里,眼神有些漂浮,他恍惚间总是想起智茼生父和他讲过的那些故事,讲当年父皇还是小朋友的时候,有多聪慧过人,讲父皇刚来京城就力战世家有多嚣张,讲父皇后来逗猫遛狗不学无术,还讲父皇发现的那些神奇作物,桩桩件件,都让云辉打从心里崇拜父皇。
云辉觉得,自己是永远都不可能超越父皇的。
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守得住父皇和祖父打下来的这份家业,希望自己能够不辜负父皇的期待,希望自己也能够笼络住所有的人心,就像父皇这样,把顾家的人心都揉成一滩甜水,谁都不愿发苦一点点,生怕父皇喝着,苦着了。
“云辉?云辉小盆友,想什么呢?”
有好听的声音呼唤他回神,学会规矩懂事了的云辉回过神来,对着父皇低了低头,道:“抱歉,儿臣方才走神了。”
顾宝莛伸手就过来要敲他的脑袋,但很快被薄厌凉捏住了手,对这如今越来越不讲理到处吃醋的帅比,顾宝莛没办法,只能翻了翻白眼,用语言教育小朋友:“抱歉个屁,私底下不要和我客气,你要知道,你爹小时候就对我特别客气,你可不要学他。”
云辉腼腆的笑了笑,打从心里觉得漂亮的父皇当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难怪这天底下的人都爱他。
我也爱他。
云辉默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