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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宣德炉”仅仅铸造了三千余件,虽然后来历朝都有仿铸,都无法达到宣德本朝的艺术高度。
而这三千多尊宣德炉由于岁月流逝,朝代更迭,存世的并不多,因此,杨潞飞能够在仰光发现这样一件宝贝,实属难得。
当然,这只宣德炉能够被杨潞飞发现,主要原因就是内部的装饰工艺。
这种工艺的制作方法也非常复杂,一般多是用金、银薄片裁剪成各种纹饰,或者在金银片上再雕以极细的花纹,然后用胶漆粘贴在铜器表面。
在这只宣德炉内部,就用薄薄的金片在内部制作出一条四爪金龙,盘旋在炉内,并且髹漆数层后再细细研磨,使金片露出,与漆的表面平齐。
按皇家礼制,只有皇帝能够使用五爪金龙,而皇亲贵族及高官只能用四爪金龙,这只香炉内龙的图案是四爪,让很多行业内的专家一看就排除了是宣德炉的可能。
这样一来,就完美的掩盖了这只宣德炉的本来面目。
正宗的宣德炉也很少出现在古玩市场,不久前国内的拍卖会上,一只清代康熙年间仿制的宣德炉拍出了九百九十八万的高价,那么,本朝的价格又是如何呢?
自然是天价,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杨潞飞没有将这只香炉放回博古架,而是交给了跟在身后的陈华,上面的标价也不高,他现在不打算讲价,待会儿要是发现了好东西一起结账。
因为杨潞飞已经看到,在宣德炉的旁边,还有十几尊风格各异的佛像,而且其中的一尊弥勒菩萨造像上有着浓郁的灵气。
这尊弥勒菩萨造像头戴万字花冠,顶上发髻很高,耳侧缯带翻卷,耳朵上下垂圆环。
弥勒菩萨面容庄严肃穆,双目低垂,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隐隐约约透露出菩萨的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弥勒菩萨的双肩较为宽厚,腰部略有收束,躯体健硕,肌肉饱满有力。上身饰项圈和金质长链,项圈下缀连珠式璎珞,身着长裙,腰间束宝带,双肩披帔帛,手和足部有钏躅装饰。
弥勒菩萨结跏跌坐于双层束腰莲花宝座上,双手置胸前结一法印,莲花座造型规范,上下边缘各饰一周圆形的连珠纹;莲花瓣周匝环绕,饱满有力,头部饰有含蓄的草头纹;杨潞飞还发现底座阴刻有“大明万历年施”六字楷书款,这是明代宫廷造像中的标准款识。
虽然历经岁月变幻,这尊佛像的莲座底部边缘磨损自然,局部鎏金也有脱落的现象。
总的来说,佛像造型端庄,形象生动,比例匀称,工艺精湛;形体舒展,线条流畅;无论是整体造型还是局部做工,都生动自然,既符合明代的规制,又饱含时代艺术特色,体现了明代宫廷造像鲜明的艺术特点和高超的造像工艺。
“明万历弥勒菩萨造像,内有明永历帝藏宝图……”
杨潞飞上手之后,神识不仅马上就给出了结果,而且还给了他意外的惊喜。
杨潞飞终于想到,这尊佛像和以前在那扎镇得到的应该是同一风格,甚至有可能都是来自于永历帝的遗宝。
博古架上的物件虽然很多,但杨潞飞全部看过后,再也没有发现可以出手的宝贝。于是,就在玻璃柜里选了一只冰种飘花手镯,一起交给严仲声去结账。
缅甸人和咱们咱们这边的人做生意,最怕杀价这个环节,尤其是在边境上兜售毛料及成品的时候,往往还价不及报价的十分之一,所以,看到严仲声甚至都没有说话,就按报价结账了,储力内心还有一些小感动。
但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竟然错过了一次实现财富自由的好机会。
“杨大哥,真的是你?你们也在这里…”
杨潞飞他们几个刚从聚宝阁出来,就听到旁边传来惊奇的呼唤声,回头一看,是陆沉姐弟和他们的保镖。
“老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对了 你们今天也没有去公盘看毛料?”
因为确定了陆沉姐弟就是自己的亲人,杨潞飞对他们的称呼也就亲切多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杨大哥,潘经理已经带人过去了,我就和姐姐来昂山市场看看,没想到会遇到你!”
“杨先生,你们好!”
陆丹平时虽然不怎么待见陌生人,但拗不过弟弟陆沉,上次见面后回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杨潞飞确实是香江东澳珠宝的后台老板,现在在异国他乡再次遇到了,也过来打了个招呼。
作为无双珠宝的设计师,陆丹对火箭般崛起的东澳珠宝有了兴趣。
“你好!”
陆丹比自己要小两岁,杨潞飞在未认亲之前,还是保持着冷静与亲和。
“杨大哥,我想麻烦你看块毛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陆沉是看到他们从聚宝阁出来的,想到上次杨潞飞超高的赌石水平和爆棚的运气,就打算请他看一下在市场上买到的一块毛料。
“行,那我们就去那边吧!”
杨潞飞看到不远的棕榈树下有一排椅子,就带头走了过去。
比之大街上,棕榈树下要清凉了几分,杨潞飞坐下后,陆沉就从一个保镖手里拿去一块毛料,交到了杨潞飞手中。
“大家都坐吧,我先看看!”
杨潞飞接过毛料,见众人都站着,忙招呼他们坐下来。
毛料不算大,大概有五公斤左右,白色砂皮,上面有一条一指宽的色带,几乎贯穿了整块毛料。
皮壳上沙粒紧致细腻,局部有脱砂表现,不过杨潞飞摸上去感觉有点奇怪,就举起对着阳光,发现有脱砂表现的地方比较透亮,用手掂了一掂,心里有了计较。
为了验证心中的判断,杨潞飞开启透视能力,果然发现毛料是做过手脚的。
这是一块翡翠与水沫子共生的毛料!
玩过翡翠的都知道,翡翠“主要由硬玉或硬玉及钠质(钠铬辉石)和钠钙质辉石(绿辉石)组成,可含有角闪石、长石、铬铁矿、褐铁矿等”;而水沫子通常是翡翠的伴生矿物,一种以钠长石为主的钠长石玉。
但是水沫子的水头很好,与高冰种翡翠非常相似,不过它的硬度、相对密度、折射率等矿物特性与翡翠不同。
首先,水沫子的密度大约在2.6左右,比翡翠3.33的密度要轻得多;其次,水沫子为颗粒状结构,可见其颗粒状结晶,不同于翡翠纤维的交织结构;再次,翡翠的摩氏硬度通常为7,而水沫硬度只有6,另外两者的光学特性也不同,比如翡翠的折射率1.66,而水沫子只有1.52,远低于翡翠。
内行的人,只要上手一惦,就能轻易将两者区分开来 ,倒不是说能够掂出重量上的差别,而是对于翡翠的感觉。
陆沉买到的这块毛料,里面只有三分之一左右是水沫子,其余部分还是翡翠及其风化物为主,所以对于他这样的新手来说,上当似乎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毕竟,目前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种仪器或者方法能够百分百的检测出毛料里是否有翡翠………
“老弟,这块毛料是多少钱买的?还记得是在那家吗?”
杨潞飞看过之后,连发两问。这块毛料是必垮的,不过问题并不在这里。
“杨大哥,我是五千万缅币拿下的,有什么问题吗?”
陆沉听到杨潞飞的问话,第一个想到的是毛料有问题。
“哦,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五千万缅币折合华夏币不到二十万,即便现在知道陆沉是自己的堂弟,杨潞飞还不至于为了这十几万去找别人的麻烦。
这块毛料是开过窗的,但是开窗的人发现里面有一部分水沫子之后,知道这是一块必垮的毛料,于是又将几个窗口重新封上,还在外面做了假皮。
杨潞飞稀罕的是这种做假皮的手法非常高,而且神识告诉他使用了一种传说中的材料,他想去找一找这个做假皮的人。
跟着陆沉来到市场的一个角落里,杨潞飞见到了那个卖给陆沉毛料的人。
这是一个个子不高、皮肤看起来有些黑、身形消瘦的年青男人,年纪在二十左右。
这是一个摆地摊的摊主,在他的面前还放着大大小小十几块毛料,而且个头都不大,最大的不超过十公斤。
杨潞飞是上午的时候经过这个位置的,那时候肯定是没有见过这个摊主,估计可能是后来的吧。
摊子上的毛料几乎都是开过窗的,可以看到窗口里面的翡翠要么种水不错,要么颜色进去了,也就是说涨了。
但是,也有两块是全赌料,但杨潞飞知道 这两块也是开过窗的,因为结果不理想又被堵上了,就像陆沉买到的那块一样。
摊子上的这些毛料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皮壳上都有一定的表现,尤其是开出来的漂亮窗口更是给赌石客人无穷的想象力。
尤其是像陆沉这样不差钱的外行人,看到这样的毛料更是信心满满,恨不得赌出个帝王绿翡翠来。
而像眼前这样个头和品质的毛料,基本上都是为游客们量身定做的,它们来的价格都非常低,只有卖给游客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杨潞飞在看过摊子上的毛料之后,更加证实了心中的推测,眼前的年轻人的赌石水平已经很高了,但是很可能没有钱去买高品质的毛料,才只有用现在的办法慢慢积累资本。
虽然缅甸是翡翠的出产地,但是没有实力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高品质的货。
像玻璃种帝王绿这类的高端翡翠,只要一出现在市场上就会被人收走,而有可能出高端翡翠的毛料也是从地下或者河流中出来也会成为别人的猎物,马上就消失了。
所以,普通游客想要买到高品质的翡翠成品或者毛料,几乎都是天方夜谭一般的存在。
“老板,这块毛料怎么卖?”
看完之后,杨潞飞拿起摊位上一块三公斤左右的毛料,用国语问道。
“一千万!”
摊主用稍显生硬的国语报了一个价格。
缅甸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毛料都会进入国内,所以只要是做毛料生意的缅甸人基本上都能用国语交流。
而且,缅甸曾经还是我们的属国,虽然现在是独立国家,但生活在这里的华人依旧不少。
“高了!这块呢?”
杨潞飞听了报价后,不由得摇了摇头,然后拿起相邻的一块五公斤左右的。
“这块要一千五百万!”
年轻男人马上报了另外一个价格。
“还是高了!”
陆沉姐弟在一边看着,没有出声的想法。看现在的情形,杨潞飞过来并不是找后账的,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这块毛料你曾经开过三个窗口,里面虽然有糯种翡翠,但是脏也进去了,根本就出不来货,所以你只好重新封上,还做了假皮!”
杨潞飞拿起摊位上一块六公斤左右的全赌料子,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还随手指出了三个窗口的位置。
年轻的摊主好像看到了鬼一样看着杨潞飞,眼里满是震惊的表情。
他不是第一次出来卖这种做皮的毛料了,从来没有人像杨潞飞一样能够当场分辨出来,所以胆子也就慢慢大了起来,跑到了昂山市场里摆摊不说,还把做过假皮的毛料堂而皇之的摆出来。
他的赌石本领和做皮技术都是父亲打小传授给他的,那时他还小,不懂得父亲还反复告诫他不能靠做假皮的技术去牟利是什么意思,现在被杨潞飞当面拆穿,他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却也应了那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老话。十年前,在市场上做毛料生意的父亲因为偶然暴露了自己一身高超的赌石本领而被缅北的将军劫走了,好在母亲得到父亲朋友及时通风报信,带着他躲过一劫。
后来,母亲就带着他辗转来到了仰光的一个贫民窟里躲了起来。
后来,母亲才告诉他,这是父亲对母亲的交代:一旦发生意外,这里就是他们临时的容身之处。
他们在这里等父亲回来,假如还能回来的话。
可惜,十年时间过去了,他的父亲依旧没有回来。
不过,在他成年后,母亲将他父亲失踪的前因后果都告知了他,而他也天赋异禀,竟然靠着父亲以前的指点和留下的资料进入了翡翠这个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