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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曦视线移到后视镜看了眼，冷静说：“后面岂止一辆车跟着我们，目测得有十几辆。”
顾兰雁：“……”
“……不是。是我发现这辆车从我们出停车库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顾兰雁拧着眉头道。
虞曦便又从后视镜看了看：“可从停车库出来，转向就是一条直道。也许人家不是跟着我们，只是正好跟我们短时间内是一个方向。”
虞曦抿唇，“写悬疑小说，是不是需要对生活保有这种悬疑感？”
顾兰雁无言。
敢情说他职业病发作，疑神疑鬼呢！
不过，顾兰雁也觉得虞曦说得有些道理，遂没把心思放在后面那辆黑色轿车上。
星都广场离金色国际不远，没过多久，虞曦把车停在金色国际附近。
顾兰雁冲前方不远的金色国际公寓大夏看了眼，眼眸碾过一丝纠结，嘴唇抿合着，解开安全带，眼神仿似不敢看虞曦似的，拿眼角飞快斜她一眼，低低说：“你开车回去，路上小心。走了。”
虞曦觉得顾兰雁古古怪怪的，不免盯着他：“你，没什么事吧？”
“我有什么事？”顾兰雁却是蓦地警惕，睁大双眼，一副迫切证明自己没啥事的样子，“我什么事都没有！”
虞曦看着顾兰雁，基本肯定他有事了。
不过虞曦不是喜欢追问的人，尤其是在对方如此急切的想隐瞒的时候。
她一直觉得，人与人相处，还是要有点边界感的好！
于是虞曦点了点下巴。
虞曦没有追问，顾兰雁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在看到虞曦姣好面孔上善解人意的恬淡表情时，纠结再次浮现在他的眼眶。
“虞曦。”
顾兰雁一手勾着车内手柄，半侧身看着虞曦。
“什么？”虞曦神色如常。
“你有没有想问我的？”顾兰雁眼神征询，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只要虞曦问，他就会无条件回答。
虞曦笑：“那你有没有想跟我说的？”
顾兰雁轻愣。
“没有哪种关系可以要求双方必须完全透明，毫无保留。哪怕是如胶似漆的恋人，相交多年的密友，一见如故的知己，也不可以。”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我是不会这样要求我身边的人的，更不会因为对方对自己不愿坦诚的事有所隐瞒，又那么不小心被我知道，而去责怪对方不把我当自己人，伤心难过，更甚是做出过激、偏激的行为。”
虞曦声音平缓，表达自己的观点，“当然，我指的是两个人相处，不是共事。共事的话，只要不涉及个人隐私，还是有一说一有商有量的好。”
顾兰雁现下摆明了是有事不想告诉虞曦。
而虞曦之所以这般说的意思有两个。
一，若是顾兰雁不愿说的那件事，事关他自己，那么她完全支持并且理解他不说，她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个，且多愁善感的人。他不必勉强自己做出违背自己心意的选择。
二，如果顾兰雁隐瞒的事，与两人合作有关，那么这是公事，公事就得公办。假如他执意闭口不言，她也绝不理解。
合作要是一开始便公私不分，凡事在其中参杂个人情感，弄得公不公，私不私，时间久了，必定矛盾丛生，早晚得垮。
早晚得垮，那还干什么呢？
虞曦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只要智商在及格线徘徊的都能听懂。
顾兰雁若是还听不明白，那就真是智商感人了。
顾兰雁敛收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松弛，可下一瞬便又凝了起来，盯着虞曦。
虞曦脸色冷静得就像无风的冬天的海面。
顾兰雁眼睛微眯。
第一次见面，虞曦便在他脑海里留下了谨慎理智有主见的印象。
现在看来，虞曦不仅谨慎理智有主见，还忒果断、铁面无私了点。
这样的人，放学校，那准准的是教导主任的苗子。
放公司，必须是大杀四方威风凛凛的女领导！
顾兰雁毫不怀疑，若是他日他在公事上出了什么岔子，虞曦绝不可能假公济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要敢厚着脸皮去求放过，她就敢在众目癸癸之下让他下不来台！
就是这么地冷酷，就是这么地女王！
顾兰雁脑子里此刻脑补的，虞曦当然不可能知道。
不过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介意他就这么认为。
见顾兰雁瞅着自己不说话，虞曦冷静的脸颊褪去点冷，变得平和，翘了翘嘴角说：“这里应该不允许长时间停车。你是要下车，还是怎么样？”
顾兰雁蓦地抽了抽肩膀，推开车门下车前，最后瞄向虞曦那一眼，颇有点他这是招惹了个什么社会狠人，惹不起的意味。
虞曦挑眉。
从外关上车门前，顾兰雁冲虞曦摆了摆手：“小心点啊。”
“我知道。”虞曦说。
顾兰雁关上车门，插着兜站在车外，那样子似乎是在等虞曦先走。
虞曦便发动车子往前，打算在前面的掉头路口掉头。
顾兰雁停在路边，目送虞曦的车子驶向前。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他面前滑了过去。
顾兰雁眼神被牵引着看向那辆车，然后很快的，顾兰雁眼廓猛地廓张，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辆车。
尤其是看到那辆车紧随虞曦的车，在掉头路段掉了头之后，顾兰雁脸部轮廓瞬间绷紧，迅速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一面拨出虞曦的号码，一面眼睛紧盯着虞曦开车的方向。
……
车里，虞曦听到手机震动声噗噗响起，腾出一只手从暗格里拿出手机，双眼掠过手机屏幕，见是顾兰雁打来的，便滑动手机接听。
“虞曦，你立刻找个能掉头的地方掉头回我这里。我现在确定有人在跟踪你！”
手机接通的一瞬，顾兰雁沉然的嗓音便从手机里震了出来。
虞曦把手机放回暗格里的手微微一停，眸光同时盯向后视镜。
从后视镜里，她看到一辆黑色驾车。
虞曦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这辆黑色驾车便是之前顾兰雁说的那辆疑似一直跟着她的车，不过眼眸已然警惕的凝了起来，低声道：“有人跟踪我，你怎么知道？”
“你车后面那辆车，黑色的，就是刚才从停车库一直跟着我们的那辆！都多少条街了，你别告诉我，还是只是凑巧一个方向！”
听话，虞曦又仔细看了眼那辆车，发现确实是之前跟着他们那辆。
一颗心往上提了提，虞曦握紧方向盘，没废话：“你在原地等我，我立刻掉头！”
“好！”顾兰雁顿了顿，声线缓了缓，“别紧张，这个地段好歹是市中心，他们若是想对你做什么，也不敢在这里贸然动手！你稳住别慌。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嗯！”
虞曦答应，寻找可以掉头的位置。
顾兰雁大概是担心虞曦的情绪，不停的在手机里说着宽慰虞曦的话，以缓解虞曦紧张的情绪。
闻青城的电话便是在这个当口出现在了虞曦的手机屏幕上。
虞曦看到，也没多想，对着手机那端的顾兰雁说：“我接个电话！”
顾兰雁：“……”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有心情接电话！？这电话很重要么？！
虞曦接通了电话，深深呼吸了一口，道：“闻……”
“你兴致这么好，开着车在车道上跳舞？”
虞曦刚开口，闻青城夹杂着怒气的冷严嗓音便洒了过来！
虞曦：“……”
跳，跳舞？跳什么舞？
“你要是想死，就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想怎么死怎么死，省得连累无辜的人替你陪葬！”闻青城的声音越发阴鸷。
虞曦蹙紧眉。
他在说什么？
虞曦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在冒汗了。
她吞了吞有些干的喉咙，俏丽的小脸紧张到失去表情，双瞳不受控制的朝后视镜看。
当看到车后紧跟不舍的那辆黑色轿车时，虞曦心弦发颤，背脊骨一片僵硬。
“你个疯女人！”
话筒里蓦然传来闻青城低咒的声音。
虞曦吓了一跳，这一次，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车在车道上拐了个s。
虞曦浑身冒虚汗，用力咬了咬牙让自己冷静。
等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车子终于在一条直线上行驶了，原本在她车后尾随的那辆黑色轿车倏地提速，不到眨眼的功夫，便驶到旁边的车道，与她的车并驾齐驱了。
虞曦大惊，放在油门上的脚本能的就要往下踩。
刷——
那辆黑色驾车的车窗忽地滑了下来。
虞曦眼皮一阵激跳，然后她通过敞开的车窗看到了一张，阴骇到了极点也丝毫不影响他帅气本身的英俊面孔！
因为错愕，虞曦双瞳瞪得圆圆的，嘴唇张成一个小小的圆形。
“蠢货！看路！”
闻青城狂怒的声调炮弹般炸进虞曦的耳膜。
虞曦抽气，一对眼睛全然是被闻青城的怒吼震慑，下意识的照着他的话看了过去。
这一看，虞曦瞬间清醒了一半，吓的！
她的车头已然朝反向车道的那侧车道偏去了大半！
虞曦脸微白，紧忙将方向盘转正，背脊挺得笔直，一双眼更是一眨也不眨的紧紧盯着车前的道路，再不敢有半点松懈！
许久。
虞曦觉得自己能正常呼吸了，眼皮向下，看了眼暗格里的手机。
手机显示她与闻青城仍在通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