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xbqg8.com,最快更新大唐恺撒罗马侯 !
伴随着一声脆响,李恪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并且被打了个粉碎。
“阿郎!”门外的小厮听到动静之后赶紧跑进了书房。
“……”李恪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没有说话,而是李恪走向了庭院。
李恪为人低调质朴,并不像李泰那般张扬,而他的王府上出了御赐的事物以外,唯一算得上是“藏品”的,恐怕就是那些古籍了——而且都不是原本。
是的,李恪的书房虽然藏书众多,但出了市面上常见的,父皇着人送来的以外,凡是他自己搜罗来的古籍孤本,全都会在经过他的亲手抄录以后送到秘书监去。
李恪的藏书中,念头最久远的,是天子于贞观二年时送来的。
除了这些以外,李恪府上的用人也是极少的。这便让本就清冷的王府显得更加荒凉,与李泰的王府一比,简直就像是个破落的荒宅一样。
不知怎的,李恪忽然又想起了当初宴饮时的场景。如果李恪没有记错的话,那这李泰的王府与一年前的相比已然翻新过了一回。他这一向不在意钱财的四弟在府里置办了一批新的东西,却又清理掉了一些东西。
总之,李恪这个四弟的收藏全凭他个人的心意,若是他高兴,就是水里头捞上来的一块石头他也会花大价钱将其收回王府;若是他不高兴,就是那放在宫中的随侯珠被父皇取下放在他眼前,他也决计不会瞧上一眼。
其实这话说的有些不太妥当,因为李泰对那枚随侯珠还是有些兴趣的,去年上元节的时候他就曾求父皇将这无价之宝赐予他。不过虽然父皇对他的赏赐从来都是冠绝诸王的,但这随侯珠终究不是寻常的物事。
没能如愿的李泰当时就发了好大的脾气,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去岁上元节前李恪去他府上的时候,那廊柱上可是没有那些个夜明珠的。
换句话说,这李泰很可能就是在讨要随侯珠这件事情上破天荒地从父皇那里吃了瘪,所以才在自己府上搜罗了一大堆夜明珠。
这真是……
李恪叹了口气。
虽然这种想法出现在李恪脑子里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李恪还是忍不住再一次想到:
纵使那石崇复生于当下,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当然了,在李恪暗自感叹的同时,他可并没有停下脚步,毕竟这里好歹也是他自己的府邸,就算分心也不影响他前行。
可话又说回来了,李恪的王府虽然简朴,但到底是按照规格建起来的,虽然没那么多奢华精致的家私,规模却总是要有的。
总之等到李恪感到他要去地方时,他的内心已然平静了下来。
李恪想了想,准备伸手去敲他面前的门。
当李恪刚刚做出伸手的动作时,这门便开了。
开门的就是当初安坐在李牧云肩上的那个名为“白麟儿”的小娘子。
当然了,像“小娘子”这种称呼李恪可从来都没有在白麟儿面前说过。
“恪拜见仙子。”李恪温和地向白麟儿行了一礼。
这位仙子当时与李牧云在西市一唱一和间可是赚足了往来过客的喝彩。不过比较可惜的是,李牧云的抛剑掷剑之术,还有眼前这仙子那踏剑而行的本事李恪也是从薛都知处听来的,自从他二人来到了这王府之后,这些玄妙神通就再也没有施展过。
“你是大王么?”白麟儿歪着头看着李恪。
“不敢不敢,”李恪连忙摆手道,“恪区区一介凡夫俗子,那里敢在仙子面前以‘大王’自居?”
可惜的是,李恪的这番话对于白麟儿来说,那无异于对牛弹琴了。
白麟儿眨着眼睛愣了一阵子,这才醒悟道:“哦对了,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该请你进门啊?”
对于白麟儿这样的反应,李恪并不动怒,毕竟在他看来,这白麟儿可比李牧云这个“假先生”要讨喜多了。
说起来,李恪明明吩咐下人为这两个人分别安排了两件客房,可眼前的这位小仙子除了晚上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修行以外,几乎整个白昼都愿意呆在李牧云这里。
所以于情于理,李恪都不能得罪这个白麟儿。
“不劳烦仙子了,恪自己进门便是。”笑着回答了白麟儿的问题之后,便直接走进了这间客房。
刚一进门,李恪便看见李牧云蹲在胡床上,一只手拿着药杵,一只手扶着一个玉罐子,正在将甚么东西捣碎研磨。
李恪走近前来看了几眼,发现这东西自己认得,正是李牧云几天前才刚在自己面前展示过的“燃散”。
听薛都知说,当时这李牧云朝着天上甩出的最后一剑竟在云端炸出了好一朵绚丽的花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他自己在借机遁去。当李牧云在像自己介绍这种燃散的时候便直截了当地言明当时被他甩上天的那柄剑上正是抹了这种燃散。
而这种可以凭空生起火来的小颗粒,据他李牧云自己说,这事物是他以前在山上炼丹之时无意间炼出来的东西。
“先生不是自称内丹道弟子么?”李恪当时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大王此言差矣,”李牧云是这般解释的,“我有一好友曾言道:‘条条大路通大秦’,这内丹也不是说一味地内炼就能修成的,在这说来,甚的‘内丹’、‘外丹’不都是丹修么,此二者虽不同路却是同源,我闲来无事之时炼他一炉丹药来,也算是为自己的内丹修行寻个印证。”
李恪记得,他当时听完了之后还感慨了一句:“确实,当年秦的驰道也算一绝。”
不过李恪近日来可不是与李牧云清谈的。
只听李恪认真地对李牧云说:“明日便要入宫面圣了,先生可想好对策了么?”
“大王无需惊慌,山人自有法宝。”李牧云信心满满地说道。
“法宝?”李恪倒是有些好奇,“不知眼下,恪可否一见啊?”
李牧云没有说话,而是指着被他放在桌子上的一卷书。
“便是此物么?”李恪有些不敢确定。
“正是此物。”李牧云肯定道。
“……”李恪沉默了片刻之后,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卷书开头的三个字,“道、可、道。”
“想来大王应当是读过这本书的。”李牧云笑着说。
……我不仅读过,我甚至还能倒背。
李恪在心里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