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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葛德文被李牧云的话惊得睁大了双眼。
今天自葛德文睁开眼睛之后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一件都在冲击着他的心灵。这些事情中,最叫他疑惑不解的就是自己的身手。狂化之后发生了什么,葛德文其实是没有记忆的,因此对于昨天的那一场比斗,他所能回想起来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自己被困在了李牧云“挥奏”出来的乐声当中,越陷越深。
再说了,即便葛德文狂化了,那按照李牧云和皮洛士的说法,自己好像也没能扭转局面,最后不但输了,甚至还是败在了一个路过的小姑娘手下。
这种感觉……不是葛德文多想,主要是按照这个脉络发展下去,那他自己无论怎么看都好像逃不过一场胖揍啊!这天地下难道还有挨了一顿打之后,实力不降反升的好处?
然而就在方才,李牧云却郑重其事地对着葛德文说,是的,真的有。
“敖庭大神啊……”葛德文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的下巴要脱臼了。
“……”看着葛德文这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李牧云有些尴尬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其实被这一连串的事情震撼得脑壳疼的,可不只有葛德文一个人。
一直以来,李牧云因为最开始修行的是玄门炼气之法,即便这内丹派是玄门诸派别当中最接近武者的,可这到底还是与江湖人士的武艺有着差异,军阵斗技更是与之相差甚远。虽然都是修行的法门,但这世间,练武的总是比修道的要多些。
别的不说,就拿李牧云自己来说,他下山之后这一路走来,各式各样的江湖侠客、府兵卫士那是遇上了不少了,但除去那几个摆摊算命测字的“先生”以外,他还真没遇上过哪怕一个道友。俗语说,隔行如隔山,因为对武林中人的了解并不多,李牧云开始着实是吃尽了苦头。
好在最终,李牧云遇上了林安人这样以为真正意义上的武林老前辈——虽然江湖中人都想取他的首级来领赏——从这以后,李牧云才算是对“武林”有了属于自己的理解。
当然了,江湖流派千千万万,大家互相之间那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因此林安人的这些,也只能说是一家之言。但别的不说,林安人的本事,李牧云是服的——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在林安人教给李牧云的“学说”中,他将武林人士的实力大体上分成了明劲与暗劲两个大类。而这葛德文显然就是明劲当中的巅峰高手。
按照李牧云这个江湖人——姑且算是一个江湖人——的眼光来看,葛德文应当算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外家横练高手。但是很可惜,他实力虽强,却不得法。正所谓“过刚易折”,似葛德文这般不知休止地一味淬炼打熬,再加上他那怎么看都弊大于利的狂战士血脉以及多年来在战场上得来的伤,葛德文要是不改变练法,轻则武功尽失成为废人,重者骨断筋折一命呼呜。
当然了,在二人刚一搭手的时候,李牧云还不知道葛德文的狂战士血脉,但他却依旧敏锐地察觉到,此人虽强,但却“练而不养”。
别人怎么想的,李牧云并不知道,但在他看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怎么想都有些不值当。况且,既然已经决定要将此人拉拢过来,那李牧云便决定要治一治此人的“顽疾”。
只不过,在李牧云原来的预想当中,是先以笛声将葛德文制住,在施以其他的手段来帮他慢慢调理。
让李牧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羽华宫中出来的小姑娘居然抢先一步完成了。她的这一次出手,不但制住了葛德文使他失去了战力,在皮洛士与李牧云扛着葛德文回去的路上,这大个子还狠狠地呕出了几口淤血。李牧云一看就明白,葛德文的造化来了。
说起来,这姑娘心智虽看上去不但不出彩,甚至还比不上常人,但她的实力着实不低。这姑娘的几次内劲外放虽然控制得极好,但还是被李牧云捕捉到了。
在那一个瞬间,李牧云多少有些失神。毕竟,他自己停留在这后天巅峰的境界已经十来年了,却始终不得寸进。他的丹田气海虽然扎实,但真气始终还是后天的,并没有返璞归真为先天的“炁”,这就导致他的内丹始终就只是一个气团子,看上去虽然声势惊人,但终究还是经不起折腾,一碰就散。
而当李牧云感知到了这姑娘的真气之后,他立马就明白了,这是“炁”,先天胎息的清灵之气。这种感觉当真是很奇妙,虽然李牧云自己依旧只是后天境界,但他却依旧可以确定,这小姑娘的真气就是先天之炁。
怎么说呢,这姑娘还不到二十,并没有比自己大多少……而且更让李牧云觉得离谱的是,他在这姑娘的炁中,还察觉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而且这“别的东西”其实与内息无关,是李牧云闻到的。虽然极其细微,但他就是闻到了。
这是一种淡淡的,却能让人感到身心俱畅的清香。这种清香,李牧云以前也是闻到过的,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年,但他还是记得,这是那株“玉麟参”的清香。
从某种程度来说,葛德文如今的提升,也是多亏了这姑娘的拥有的这份灵气。
想到这个姑娘,李牧云便打心里涌起了一阵挫败感。
真的,太伤了。
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居然已经练出了“炁”,虽然看起来该是还不曾结成金丹,但这份资质已经是要羡煞旁人了。说到底,普天之下又有多少芷仙子这样的天纵奇才呢?
况且抛开资质不谈,这姑娘的福缘也是极好。那玉麟参可是何等珍贵,居然就这么被她享用了!虽然她也因此产生了误解,将自己当成了一株仙草……但还是,还是叫李牧云好生羡慕啊!!
“呼……”李牧云长出了一口气。
如今的李牧云也只能接受这一现实,并且还在心里头劝自己道:“有一得必有一失,就凭这丫头一路找到长安却不知道回头走的心智,就算她能白日飞升又能如何?”
当李牧云沉默的时候,葛德文也没有说话。不过,葛德文并没有发呆,而是在观察着李牧云。
不知为何,葛德文总觉得眼前的李牧云似乎是少了些什么,看上去很是别扭。
“对了!”葛德文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这惊雷一般的嗓音着实是震了李牧云一个激灵。
正当李牧云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便听见葛德文继续说道:“李兄弟,你那琴匣子呢?!”
确实,在葛德文的印象中,李牧云身边应当是有一个琴匣子的,可眼前的这人,除了有那熟悉的笛子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嗐,我当是有甚要紧的事呢!”李牧云笑着摇了摇头,“这东西委实是太过显眼了,我若是一直带着,那不就被人认出来了?”
“也是……”葛德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若真这样,那可就可惜了兄弟你这‘千人千面’的手艺了。”
“仁兄过奖了。”李牧云朝葛德文拱了拱手,“只是小把戏而已,说穿了也没多少玄妙,若是阿兄你想学,我大可以教你。”
这倒是实话,李牧云自从经过几次城以后才发现,与那些个高门大户中的女眷相比,他这易容术的效果其实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只是人家只用外物,而他李牧云在易容时除了涂涂抹抹以外,还要搭配上五官以及面部经脉的一些细微调整罢了。
说起来,这种把戏,对于葛德文这样的练家子来说,应该也比较好上手。等他练上几遍,应该也就熟悉了。
不过葛德文的好奇心显然还未散去。只见他笑着说道:“敢问贤弟,你那琴匣里,装的又是何等名贵的古琴啊?”
“……”这一次,李牧云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沉吟当中。
葛德文在一旁也觉得尴尬,正准备开口说声抱歉的时候,却见李牧云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狠狠一点头。
“也罢!”李牧云如是说。
“也罢?”葛德文情不自禁地跟着重复了一句。
“既然是兄弟,那我李牧云也不藏着掖着了。”说完这句之后,李牧云之间抓住自己的衣襟用力一抖。
在一阵叮当乱响之后,地上忽然就多出了七柄材质、形制俱是一模一样的短剑。
“敖庭大神啊!”葛德文忍不住惊呼道。
李牧云笑了笑,伸手将葛德文的下巴又合了上去。
“好叫阿兄得知,这便是小弟的师门绝技。”
葛德文低头看了看这七柄剑,又看了看李牧云手上的笛子,有些疑惑地说道:“怎么你的武器不是笛子么?”
“是,却也不全是。”李牧云解释道。
“这七柄剑乃是仙师的,如今传给了我,七者为一,缺一不可。”
“原来如此……”葛德文似懂非懂,沉默了一阵子之后,他忽然又问了一句话。
“这剑有名字吗?”
“有的。”李牧云颔首道,“叫‘沧浪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