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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何所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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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房门外的动静,秦义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般而言,府上的其他人要想进父亲大人的房间那至少也要在门外开口通报一声才对,绝不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在一味地敲门而不表明身份。但若是外人的话……外人怎么可能不经过门房的通报就能进的来呢?再说了,都已经这么晚了,甚么样的外人才会选择在这个时辰登门拜访啊?

    而就在秦义皱着眉头思索的时候,好不容易才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秦将军睁开了眼睛,挥手示意让秦义开门。

    既然是父亲大人的吩咐,秦义只能照做。

    门开了之后,秦义立马看到了一个人。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秦义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这并不是因为他不善言辞,只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对于秦义来说,这个人与他并不相熟,但他还是认识的。

    这么多年来,秦义每次随着父亲进宫的时候,都能在宫中看见这个老翁。只是这位老翁在秦义的记忆中,他每次都不是单独露面的。

    可若真是如此,既然此翁都来了,那是不是也意味着……

    正当秦义还在盘算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只见这位老翁微微让开了门口的路,随后转身对着身后躬身行礼道:“大家,门开了。”

    “大……大家?!”秦义脱口而出,哪怕是他父亲一直教导他大丈夫立身于世间无论遇到何事都要沉着应对,莫要失了礼数,但他依旧还是开口了。

    能够被此翁称为“大家”的人,普天之下,唯一人而已。

    果然,一个身影从这位宫中老翁的身边经过,径直迈过了门槛。

    “臣秦义,参见陛下!”来不及多想,秦义立马躬身行礼。

    是的,出现在这里的,正是当今天子。

    这可不得了了,就连卧榻之上的秦将军也挣扎着要起来,口中说道:“老臣……”

    “仲兄不必多礼!”天子开口阻止了秦将军接下来的动作。

    “岂敢岂敢,”秦将军接续说道,“老臣何德何能,怎担得起陛下如此称呼,老臣当真惶恐。”

    面对着秦将军,天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今日无君臣,只有兄弟。”

    “这……”秦将军似乎有些犹豫,完全不知道天子如此这般究竟是为了甚么。

    看见秦将军陷入了沉默,天子扭头看向了在一旁还保持着躬身行礼的架势的秦义。

    “怀玉觉得,叔父我这番话说的如何?”

    “啊……叔父?”秦义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下。

    “快住口!”榻上的秦将军有些急切地训斥道,“你有几个胆子,怎可这般攀附天家血脉?”

    “父亲大人恕罪,孩儿知错了!”眼见父亲动怒,秦义被骇得立马跪了下去。

    虽说男子汉大丈夫并不该如此瑟缩,但这是在面对寻常外人时用的,在父母长辈面前,还是要知礼的。再说了,像后世人常用的高桌大椅在此时还未普及,时人日常除了胡床(马扎)等坐具以外,更多的时候便是铺个垫子在地上跪坐,即所谓的正坐。因此跪在当时实际上乃是一个比较常见的礼节,一般亲友入席宴饮只是互相跪着行礼后方才坐下乃是常事。

    更何况看眼前的形势,秦义觉得父亲大人是真的动怒了。

    “哎……”天子见状摇了摇头,“怀玉唤我作叔父,那是好事,仲兄何必如此啊?”

    听了天子的话之后,秦将军急忙解释道:“陛下,到底是身份有别,这……”

    “无妨。”天子摇头打断了秦将军的话看着一旁的老宦道,“你觉得如何?”

    听到天子在问自己,那跟来的老宦官立刻叉手回答道:“回禀大家,老奴也觉着还是秦小郎君这般听着舒心,似秦公这般虽然礼数是有了,但是这心里头总觉着有些生分。”

    按理说,这老宦官的回答还是比较得体的,但天子听了之后却是自鼻腔里哼了一声道:“还是甚的生分,你不也是这般,我适才说了,此处无君臣!”

    “哎呦!”到底是宫中随驾多年的人了,听完了天子的抱怨之后,这老宦官立马笑着圆场。

    “可瞧我这话说的,阿郎教训的是,仆知错了。”

    此话一出,天子立马眉开眼笑着说道:“这才对嘛,怀玉你也莫在跪着了,眼下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着罢!”

    既然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秦将军也不好再说甚么。而秦义也立马接话道:“孩儿告退。”随后便起身面向天子倒退出了房门口。

    “这孩子,”天子笑骂道,“和年前相比倒是健壮了不少,仲兄府上的饭食看来倒是养人啊。”

    天子话音一落,秦将军立马说道:“陛下若有意,老臣这就叫起后厨的人安排。”

    “那到是不必,弟今日前来,可不是贪嘴吃。”天子笑了笑说道,“仲兄这身子骨,将养得如何了?”

    面对天子的关心,秦将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老臣少长戎马,所经二百余阵,屡中重疮。计臣前后出血亦数斛矣,安得不病乎?”

    听到这些话,天子也很是感慨。

    “是啊,时光催人老啊。”

    这时候,天子忽然发现秦将军的榻前还摆放着一卷书籍,开头写着: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话真是应景啊!”

    一旁的老宦官听到天子如此说话,忽然就落下了泪来。

    “郭翁这是为何?”秦将军无奈之下只好开口宽慰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天子忽然没来由地说了吟唱了一首《秦风》当中诗歌,“小弟如今甚是怀念当年的戎马生涯,那可当真是叫快意恩仇啊!”

    “陛下说的是啊!”秦将军尽管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小心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