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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季扭头看了看,觉得旁边众人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狠狠扎向了他。
早知道,当时就该直接将刀抛过去了!
这位被江湖人士称作“无悔刀”的周季此刻却在心里头后悔不已,但可惜的是,这世上可没有甚么后悔药可以吃。
“周兄弟。”一个肩头挂了彩的人笑着开口道,“既然老前辈都说了,成与不成,兄弟你倒是给出个说法来呀!”
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果不是心有顾虑,周季简直就像挥刀把这个人给结果了。
不过此人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周季还不开口,那即便他逃过了这一劫,只要眼前的这些人还有一人活着,他周季以后恐怕都很难在江湖上立足了。
那就打罢!反正这老儿已然失了手上的兵刃,仅凭双手双脚又怎能敌得过我这柄好刀!!若他真有办法……大不了,我硬着头皮挨上一下便顺势往地上一躺就是了!!
打定主意的周季一个弓步直进,同时手上挥刀横削,锋利的刀刃直向老翁袭来。
老翁本就不高再加上有驼背,周季的这一刀原本是平举横削的招式便直接削向老翁的右耳。
不得不说,这周季虽然在方才表现不佳,但既然能够在江湖上打出了属于自己的名号的人,总是有两下子的。别的不说,单单是对手上这把刀的距离把控,他便掌握得极好。从前进到出刀,一气呵成。没有试探,没有犹豫。周季甚至并没有测算便一然明白,如果老翁不做出反应,那么他的这一记“断水截流”便会让他明白甚么叫“开窗”。
就在这时,一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老翁动了。只见他忽然一个低头,原本就不甚高的身段突然又矮了下去了一截。就在这个时候,周季的刀,正好到了老翁的头顶。
到了这个时候,周季反倒是镇定了许多。只见他立马将刀刃一转便要化横削为下劈,同时将原本因为弓步的关系变为后腿的左腿直接向前一踢。
如此一来,周季单凭一个人便完成了对老翁这一上一下的合击之势。
而老翁面对此种情况,也同样留了后手。
只见他身形一闪,直接前冲而去,避开了劈下的刀锋。同时老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横在身前的双手忽然向下一按,正好按在了周季的膝盖上头。
随之而来的,是“咔”一声脆响。腿上的剧痛让周季变了脸色,但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老翁的一记头槌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周季的胃上。
原本的身高优势在这一刻完全变成了劣势,接连受到重击的周季直接双眼一翻,整个人仰面躺到,昏死了过去。
只一回合的较量,躺在地上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李牧云忽然觉得,如果说在阳光下的老翁是站在一个高高的台子上的话,那么其余人便是台下的看客,只能仰望。
还站着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除了崔度以外,其余人其实早就见识过了老翁的实力了。这些人之所以也和崔度一样忍不住叹气,是因为彼辈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下一轮,谁来?
这个答案并不一致,但每一个人心里想的,都不是自己。
趴在地上的李牧云将众人的犹豫扭捏全都看在了眼里,心道万幸那憨憨没有跟来。如果大夯在这里的话,估计会问他为何这些人不一起上了罢。
李牧云又抬眼看了看这些人的面孔,忍不住将自己心中对这些人的评价又下调了许多。
诚然,一起出手的确会增加误伤的概率,尤其这些江湖人的武功本就五花八门,要在短时间内学会互相配合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眼前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因为怕误伤才不打算一起出手,那恐怕就只有彼辈自己才知晓了。
“诸位!”一直沉默不语的裴度忽然高声喊道,其实他与李牧云也不过就是前后脚罢了,他并没有与眼前的这人交过手,虽然一时为老翁的气势所摄,但在这周季倒下之前,他其实根本没有看到过老翁的出手。
“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啊?!”
遗憾的是,没有人理会裴度,就好像这些人都没有听到一般。
反倒是老翁“听到”了。
“你这后生看起来倒像是个人物,至少比你旁边的这些个人中用多了。”
老翁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众人的耳中,简直与打脸无异。
但没有一个人出言反驳。
从古至今,车轮战这法子用了一遍又一遍,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依旧是一个极其有用的计谋。
只不过问题在于,究竟谁愿意打头阵?
“好罢。”裴度深吸了一口气。在这些人当中,也只有后来的裴度是毫发无伤的了。那么由他出手,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唔……”正当裴度打算接下这下一轮较量的时候,老翁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等到老翁松开手掌之后,掌心已经是一片殷红。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诸位!”一个汉子一扬手中的鹤嘴锄,“莫再踟躇不前了,并肩子上啊!”
“大善!”
“走!”
伴随着数声附和,当即有四五人抄起手上的家伙冲向了老翁。站在裴度身旁的那名白眉侠士更是直接挺枪攒刺,直取老翁前心。
这样一来,裴度反倒是慢了一拍,愣在了原地。
看着这些人采取的攻势,处于风口浪尖的老翁忽然就露出了一丝微笑。
“倒也省事。”
一直旁观的李牧云缓缓地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
遇大敌而惜力,见小利而舍义——这那里是甚么大侠豪客,都是群挨劈的憨货。
就在李牧云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他的耳畔忽然就爆发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那使鹤嘴锄的人,此刻正捧着自己的右臂大呼。而那手持长枪的人,他手中的长枪只剩下了一截光秃秃的长杆,至于枪头,则留在了那使鹤嘴锄之人的右臂上。
至于老翁,此刻居然退到了墙角。这时,裴度才注意到,老翁的腰间还别着一根竹制的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