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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禁苑里,太宗散了朝会,特别邀了程咬金一同游览御花园。此时春色正好,太宗不觉诗性大起:
"芳辰追逸趣,禁苑信多奇。
桥形通汉上,峰势接云危。
烟霞交隐映,花鸟自参差。
何如肆辙迹,万里赏瑶池。"
程咬金听着嘿嘿一笑,满口称好!心道,我一大老粗,陛下今天怎么跟我念起诗来了?难道是有什么话要说?
李世民知他心中所想,指着眼前风光,笑道:"义贞(程咬金字)啊,你看今日御花园里的风景如何?"
程咬金神色飞扬,铿锵有力地赞道:"美!"
李世民先是念了一通诗,跟着就来以景相问,程咬金就只夸了这么一个字。不过这回答倒也干净利落,李世民就喜欢他这番豪爽。
"御花园风景如此美好,又何必驱车万里去看瑶池风光呢?"李世民这是在给程咬金翻译他那诗句的最后两句了,看程咬金不住地点头,又道:"人言天子至尊,无所畏惮。朕则不然,上畏皇天之监临,下惮群臣之瞻仰,兢兢业业,犹恐不合天意,未副人望。"
最后这些话程咬金是听明白了,恭敬地答道:"陛下圣明,敬天命之根本就是惠养百姓。"
"是啊,先前一场大雨,洪灾泛滥,如今要修王母宫,朕又不想劳民伤财。"李世民本有一番长篇大论,此时看着程咬金只说了个开头,心想你要是懂就该懂了,你要不懂我再说下去你也是不懂。
只听程咬金答道:"臣明白!"他是个实诚的武将,但他也不傻。先前的锦书乃是从泾河龙宫那里送来的,他没钱,大唐没钱,还怕他泾河龙王没钱?古人云,愁龙王爷没宝哩!不给钱?那就试试我大唐官府的斩龙决吧!
龙王爷确实都不差钱,但是也有烦心事。渭河龙王本来正搂着俏丽的龙婆躺在舒适的大龙床上悠闲地"养伤"呢,可门外龟丞相求见,进来之后就递上了一纸奏章。
渭河龙王一看那奏章,差点没把他从龙床上惊掉下来!整张老脸都气绿了,嘴里叨念着:"天生异象,王母临凡,八河总管,随侍回山。"念完一摔奏章,问道:"龟丞相!世间小民都有什么传闻?"
"禀告龙王爷,街头巷尾的百姓都说那日云端现身越是卖力的,越是辈分低微,像泾河龙王那样贵为八河都总管就直接可以去侍奉王母娘娘了,根本就不屑于现身。"龟丞相看了渭河龙王一眼,那日您老人家表演得可是最欢快,好几间茅草屋都被您老人家给吹散了。
"混蛋!"渭河龙王恨得牙直痒痒:"其他诸河都有什么动静?"
"他们都去入股了庄总管和大唐官府开设的盛唐开发司!"
"什么?入股?这跟大唐官府又有什么干系?"渭河龙王只觉得脑中一团浆糊,差点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老朽昏昧了,自言自语道:"唐太宗因山河形便,分天下为十道,这盛唐开发司又是个什么府衙?"
龟丞相小心翼翼地答道:"龙王爷有所不知,唐王近日从关内道里划出京畿道,由大唐官府直接管辖,这个盛唐开发司是专门用来开发回山,修缮王母宫的。"
"不可能啊!前些时候四门水阵失控,暴雨洪灾之下唐王不才发诏废止了明德宫及飞山宫等一干宫苑的建设吗?"渭河龙王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奇道:"他哪来的钱?所有款项不都分发给受灾的百姓了么?"
"那个,咱们八河的庄总管带头出了钱,还发明了个入股的办法,正在回中山上大兴土木,据说其余六河都投了不少金银进去。"龟丞相瞄了一眼渭河龙王的面色,声音越说越小。
"其余六河?"渭河龙王怒甩衣袖:"涝河龙王也去了?"
渭河龙王习惯了掌控全局,谋定而后动,向来都是他算计别人,哪里像今天这样被人蒙在鼓里!先前泾河龙王在时,他尚能韬光养晦。自从泾河龙王问斩之后,本来统领八河在望,早就颐指气使惯了,如今竟然被一个区区凡人耍得团团转!
龟丞相刚要开口说"是!",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哎呀,老龙王您可别生我的气啊!"涝河龙王来得正是时候,边走边诉苦:"我也是迫不得已,这也是为您打前哨啊!"其实他早来了,只是怕渭河龙王直接跟他翻脸,这才请龟丞相先进来禀告。
渭河龙王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你这墙头草!
涝河龙王瞧他神色不对,哭丧着脸道:"您老还不知道呐!庄总管这个入股的法子太厉害啦,我们若是不入股以后就是自绝生路啊!"
"你们一直说入股,什么叫入股?"渭河龙王压下心头的愤恨,确是一直没搞明白这个入股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看!"涝河龙王从袖中取出一块锦布递了过来。
渭河龙王接过来一看,开头写着"入股合作协议书"七个字,接下来就是:
甲方:大唐官府盛世开发司
乙方(投资方):涝河龙宫
出资方式:黄金
出资金额:乙方出资三十万万金以供回山王母宫修葺及山下居民区规划。
渭河龙王看了开头,下面又写着什么股份,责任与义务之类的语句。他心头着急,匆匆扫了一眼,完全看不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把协议书又丢还给涝河龙王,道:"你跟我说说吧,我今天头疼,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入股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怕您笑话,我捧着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只觉得这上面写的比看天书还难。"涝河龙王看渭河龙王面上虽然怒气未消,但是似乎也觉察到了此事有所异常,接着说道:"我也是悄悄问了浐河龙王之后才入的股。那老小子跟庄总管打听时,庄总管只告诉他这么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入不入股看着办!';涝河龙王说着往天上指了指,渭河龙王心中转过弯来:"你是说王母娘娘都看着咱们呢?"
涝河龙王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渭河龙王这是听进去了,他还真怕他盛怒之下不计后果,万一做出什么事来,到时自己也难免被他殃及。忙道:"那是啊!咱修的可是王母宫啊,可不能只让泾河龙王一个人邀了功去!"
渭河龙王愣愣发了一会神,摆摆手道:"罢了,咱们就算把金山银山都搬去泾川,这头功也还是他八河都总管的!"说完长叹了一口气,唤来龟丞相,道:"去,也准备三十万万金!咱们也入股!"
龟丞相一听愣在那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咱渭河龙宫也要给那个凡人送金子啊?
渭河龙王看龟丞相还愣在那里,忙催促道:"去!赶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