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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柔和的风,也是无情的风,静静的吹着。
我紧紧抱着瘦弱枯柴,奄奄一息的谷青墨,泪水不断流淌下来。
哥哥跌坐在原地,他的胸口,刺着一把短剑,血红的短剑。骨精灵就站在他的身后,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就像被吓傻。
"逍遥生,你,你是怎么知道,他是谷青墨呢?"剑侠客走到哥哥跟前,问。
哥哥勉强笑着:"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母亲?"剑侠客惊讶。
哥哥点了下头:"是,那天我看到母亲重伤昏迷时,她脸颊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充满了安详。我,我便越想越不对劲,怀疑是谷青墨,一直到,到了这里后,看到他,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对泠泠攻击,便,便确定他就是谷青墨。"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剑侠客转过头来,目光复杂,怎么都想不透原因。
哥哥苦涩笑着:"因为泠泠是天煞孤星,不管是不是蚩尤魔神的元神转世,都对泠泠有着一定生命危险,只,只有我们十五位天命之人中一个,魂飞魄散,泠,泠泠才不会有生命危险。"
天命之人,每过百年,便可轮回再生,重新成为天地间守护正义,除魔卫道的天神。
可当十五位天命之人,其中一位魂飞魄散,那就再也没有不能轮回,十五位天命之人,也就再也重新聚集不起来。
可这么做,值得吗?
剑侠客闭上了眼睛,流出一滴清泪:"我明白了,之前在冥王未出现前,天界就不断给我们施压,让我们对付泠泠,让我们消灭掉蚩尤魔神的元神。"
"是啊,可现在一来,我们再也没有实力,跟泠泠一战。将来的将来,也都不再会有十五天命之人。那,那泠泠这一世,就,就真正的安全了。"哥哥说着,便开始微弱喘息起来。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愿意,看到哥哥,与墨墨为我牺牲这么多。
他为了这个阴谋,这个惊天阴谋,不惜割断了左臂,打伤了右腿,就连身上每一块皮肤,他都跳进烈火中炼狱,将他自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谁都认不出来的样貌来。
尽管我知晓,龙太子他们等人,都不会死,他们的灵魂,谷青墨都没有伤害。可,可让我如何接受,墨墨的付出?
怀中的谷青墨,扬起手,粗糙的手背,从我脸颊上划过,擦拭去泪水:"师姐,不要哭,我,我还有三个秘密,要,要告诉你。"
"哪三个。"我低垂下鹅首,心痛不已望着他。
他咧开嘴,傻傻笑着:"第一个秘密,就是,我,好喜欢你,好,好喜欢你。"
"墨墨..."
他一句话,就将我所有的眼泪,都给惹出来,一滴,一滴落在他脸颊上。
三个字,喜欢你,就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吗?
之前,我还羡慕,祈愿姑娘有杀破狼那么痴情的人,殊不知,谷青墨为我默默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此时,连生命都牺牲掉。
谷青墨幸福笑着,又说:"第二个秘密,我,我不是天煞孤星。"
"嗯,嗯。"
我含糊点着鹅首,并没有认真思索他的话。
他又吃力而道:"那年,我,我不服气,就,就多报了一岁。"
"什么,你,你不是天煞孤星?"
这一次,我终于听清了,不是天煞孤星,可另外一个天煞孤星是谁呢?
"是,是我。"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带着愧疚。
我跟剑侠客诧异望去,看到了她:"骨精灵。"
骨精灵低垂下头,不敢看我们,怯懦道:"是,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我是天煞孤星,可,可不敢说,也不敢面对。我,我怕说出来后,会,会被天下神佛联手给,给杀死。"
原来,谷青墨早就猜出,骨精灵就是另外一个天煞孤星,所以之前才会不顾一切,要将骨精灵杀死,同时也是为了让其中一个天命之人,魂飞魄散。
"可,可你的实力,为何跟泠泠差别那么大?"剑侠客震惊,又疑惑,难以相信,眼前的骨精灵,就是所谓的天煞孤星,更不愿意相信,她可能就是蚩尤魔神的转世。
骨精灵低垂下头道:"因为,我,我跟师傅,用了整整一千年,将,将蚩尤魔神的邪恶给,压制了下,邪恶力量减少。所以,我,我一直不敢让自己爆发出真正的实力,担,担心自己会,会成为恶魔蚩尤。"
"魔云踪,你,你为什么要,要那么做。"剑侠客沉重下来,眼泪也跟着流淌出来。
很多事情,明明已经猜到了,明明都已经知道了,可执着的人内心,总是需要让别人亲口承认,仿佛,只有这样,才会更加的刻骨铭心,只有这样,才能像一把利刃,永久的扎进心中。
骨精灵抬起雪白脸颊,泪水流淌着,说:"因,因为我很幸福,我,我不想再像前面九世那样,每一次,都看到你,为,为我牺牲性命,所以,我,我就拿着生命去赌一次,只要你安好,我便一世开心。"
"骨精灵..."
剑侠下紧紧拥抱住骨精灵,那一瞬间,他拥抱的是一颗心,是他自己一颗心。九世是付出,最后的结局,不就是想紧紧的拥抱着她?
"师姐,我,我还有第,第三个..."
谷青墨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说不下去,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另外一边,哥哥微笑看着我,然后,也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墨墨!"我撕心裂肺叫着,拥抱着他枯瘦又冰凉的身体。
远处的哥哥也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魂飞湮灭。
天空,一下子黑暗了起来,整个世界,安静无声。
那天过后,我睡了好久好久,一直昏昏沉沉。
具体睡了多久,我也不太清楚,等我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在了,程咬金师傅等人,也都进入轮回沉睡,就连剑侠客他们等人,也一个个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