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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发生大事,竹里馆里里外外的人却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各做各的,十分和谐,只是后院却并不平静。
白雪和紫魅待在竹里馆等待馆主归来,没想到回来的是昏倒的馆主,阡陌抱着,后面跟着一群人,中间围绕着一名美得如画的女子。
紫魅不知生的什么气,待幽篁被抱进阁楼后,堵住那群人,高傲的说:“不知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竹里馆。”
她眉点朱砂痣,唇若樱瓣,气焰高涨,是个高挑的美人。
白雪见姐姐这般跋扈,拉着她的膀子就要往回拉,哪知紫魅不依不饶的怒斥道:“馆主的阁楼岂是你等能够擅闯的。”
“紫魅使者,你这话就严重,还不给奉小姐让开。”
皇甫鸿仁脸上挂着坏笑,悠悠地走了几步到云昔面前,挑眉道。
自阡陌抱着幽篁匆匆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跟着,直到他们上了阁楼。
一旁站着无所事事的二叔觉得颇为不爽,他们捧在掌心的小姐,怎么能够任由他人呵斥呢,更何况这个女子,他也不认识,于是说话嚣张了起来,说:“我说你这小丫头,说起话来怎么那么没有礼貌。”
无视他皱眉瞪眼吹胡子的表情,紫魅依然固执:“竹里馆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说教。”
“你。”
书画和梓墨见她态度强硬,只好抄起手来,对打起来。
见她们二打一,姐姐落于下风,白雪只好也加入的打斗中去。
见此状,云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楼下留给了奉家人,随后跟着皇甫鸿仁上了楼。
走在台阶上,皇甫鸿仁好奇地问道:“奉小姐,馆主怎么了?”
“他受伤中毒了。”
“怎么会中毒的?”
“这个,我暂时并不清楚。”
皇甫鸿仁很是惊讶地顿住了,脸色有些发白,缓解之后又快步的跟上云昔的步伐。
她刚想走进内室。
只闻:“先别进来!”
云昔看见了□□上身的幽篁先是愣了愣,随即红着脸站在走廊上,让和风吹起她的青丝,画面出奇的和谐。
她此刻脑子中全是那人的背影,伟岸,却不失傲然。
看了看云昔,皇甫鸿仁毫无顾虑的走了进去,阡陌却突然吩咐道:“让奉小姐先回去吧。”
“好好。”看到幽篁背后的血窟窿,皇甫鸿仁也不敢多呆,退了出去。
小心翼翼的对云昔说:“奉小姐,你还是先回去吧。”
皇甫鸿仁靠着围墙,底下人打斗的正凶悍,一个招式接着一个假把式,四人搅和在一起,一时间竟分不清谁占上风。
他转过头,看向风中独立的美丽女子,没想到她是自己的姐姐,虽柔弱着,表面上却是刚强无比,心思颇重。
如丝绸般的青丝简单的挽成发髻,余留在耳鬓的发丝轻扫脸颊,眉目青黛如高山流水,深邃入骨的神情,悠远情长,简单的服侍却穿出了高贵冷艳,不加修饰已自成不似凡俗的佳人。
叹了口气,他拂袖说
“奉小姐,馆主喜静,让您的人退出去吧。”
云昔充耳不闻,自顾自的看着她们打斗,淡漠的眼眸,未能掩盖担忧的神情,即使她掩饰的很好。
在他以为,她要待着陪幽篁的时候,她突然转身下楼,只留清冷笔直的背影。
皇甫鸿仁呼出一口气,感叹道:“还真是惊险。”
面具下,隐忍紧闭的双眼微微颤抖,细密的冷汗布满了额头,俊美无双的脸庞,苍白中带着点淡红,棱角分明,带着傲然霸道的嘴角,始终轻抿一抹冷淡。
这绝世模样正是远在东秦的瑾祯,款款公子,风华绝代。
那插在背后的银针,渗出了血,远看就是一个血窟窿,白皙的皮肤上丝丝紫色的纹路更突显了此时瑾祯的危险程度。
阡陌皱眉的凝视运行的隐毒,心思重重,沉声说:“主子,我们得先回渝州的竹里馆,丰都现在不能多待。”
他没有说话,阡陌就当他默认了,丰都此时风云突变,对受伤的瑾祯极为不便。
阡尘去找顾国师,不知何日才能找到,所以为今之计,便是先回渝州在想办法。
况且他身上的毒运行极为霸道,根本无法克制,凭阡陌的内力不能做到长时间的让它停歇。这银针是万万不能动摇,偏离一刻就会要了主子的命,阡陌手心发凉,紧急招来众人,准备分一波人待在丰都,其余人先回渝州。
他起身望向窗外,风和日丽,背地里却是暗流涌动,纱帘微动,卷起微妙的弧度,不知多日后,这美丽如画的丰都会如何。
此时云卷云舒,一派清风如水。
云昔回到耿府,身旁的奉家人就担忧的喃喃自语道:“这毒恐怕是无药可解。”
“瞎说什么呢,吉人自有天相。你没听他们说,要去请东秦的国师么,那可是了不起的人物。”
“我记得那顾国师可是行踪不定的人物,不知道那馆主能不能等到他来啊。”
“可惜了那聪慧的…”“快闭嘴!”
二叔斥责的说,不忘恶狠狠的“哼”了一声。
东秦的顾国师?
云昔默默无言,脸色苍白,许是脱力的想要晕倒,柔弱的如浮萍一般。
她一直沉浸在当时的情景中,她明明记得当时并没有异常,怎么会突然就中毒了呢,她有些怨恨自己不会武功,什么都发现不了。
刚进屋,不远处,跑进来一个小女孩,前脚刚跨进来,嘴里就喊着“云昔姐姐。”接着乐呵呵的冲了进来,手里端着小茶杯,红彤彤的脸粉嫩粉嫩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云昔刚还焦急的情绪稍稍有些缓和,就见那女孩递到面前一杯茶,甜甜的却湿润的说:“姐姐,请喝茶。”
这小女孩是上次那男孩的妹妹,名叫南沫,淡如泡沫,是个如水般的孩子,玲珑乖巧。
准备接过茶杯时,小南沫明显指尖有些害怕的颤抖,云昔以为她是冷的,触碰到她的小手,那孩子仿佛惊到了,一杯茶摔在了地上。
只一瞬间,洒在地上的茶冒起了白泡,云昔惊恐的站了起来,连同椅子都给振开了。
白泡渐渐散开,残留的茶叶粘黏在了地毯上,让人毛骨悚然,还余留着后怕。
周围人更是一惊,看起来无害的小女孩竟然端进来一杯□□,准确的说,是她想要在他们面前毒杀云昔。
南沫被吓得重重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可怜的样子却未能得到大家的同情,书画愤怒的冲到南沫面前,准备将她领出去审问时,云昔淡淡地问道:“你是谁?”
不管如何,云昔都觉得这孩子本性不坏,而且她总感觉冥冥中她与这孩子以及她的哥哥有着莫名的联系。
南沫突然哭了,稀里哗啦的鼻涕直流,一张粉饰的脸都成了小花猫了,只见她断断续续的回答道:“茶韵姐姐…让我们给…奉姐姐下迷药,说只是能让奉姐姐…睡几个月的药。”
“你说谎,这明明是□□,而且剂量非常大。”书画怒气冲冲的说道,眼神狠毒。
云昔冷静的瞧着南沫,见她手生的样子,不像是一个训练好的卧底,恐怕这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都不是她来的,毕竟她才七八岁的样子:“你和茶韵什么关系?”
“茶韵姐姐是我们的亲姐姐,娘亲说,让我们到这儿来和姐姐作伴。”南沫摆脱了哭腔,满是泪痕的脸上甚是可怜。
“那个尊凰帝姬?”
书画诧异道,没想到那跋扈的女子还有弟弟妹妹。
南沫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的真诚让云昔不得不相信她。
她叹了口气,淡淡道:“放他们走吧。”
“对不起,对不起,奉姐姐,我们不是故意的。”南沫一再道歉却未能挽回云昔失望的心情,于是她郑重的跪了下来,行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大礼的礼说,“不管如何,感谢奉姐姐的救命之恩。”
看她郑重的跪下磕头,云昔觉得心里面空落落的,又是心疼又是失望。
这孩子与她无缘,没想到竟是那个假冒帝姬的弟弟妹妹,不知道下次见面是敌是友。
“你哥哥呢,放下妹妹在这儿,万一我杀了你呢。”临走前,云昔笑着开了个玩笑。
“哥哥说,姐姐是心善之人,就算我出了错也不会故意为难我。”南沫笑的天真,开朗的笑容瞬间融化了云昔的心房。
这两个孩子在她身边住了一段时间,此刻找到了亲人,她应该为他们高兴,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少了什么。
她没有怪罪她们,只因这两个孩子本心不坏,坏的是他们的姐姐茶韵。
看着南沫走远,小小的背影异常萧瑟,云昔更觉得心痛,不能言语。
缓缓敛起水眸,叹了口气。
奉家人没有多待,静静的走了出去,想留给云昔一点时间。
梓墨匆匆跨过房门,看到云昔憔悴的样子,沉声说:“主子,竹里馆的人正收拾着回渝州,那阡陌让我替他们家馆主向您道别,还有,主子,他们让您放心,这点小毒对于馆主来说都不是大问题。”
“好,我知道了。”
云昔昏昏沉沉的揉着太阳穴,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怀疑,到底选择的这条路到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