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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熏起淡淡的火荼,慢慢扩散而来,形成颜色不同的分割层。炫目夺人的光芒匍匐在大地上,犹如胡女的舞衣。
蜿蜒曲折的林间,一辆土黄色,四周盘着灰色的流苏。留着两个长方形的窗口,随意地用暗红的帘子遮住,堪堪遮挡车里的佳人。车前无一人,整个车靠一匹看不出品种的马拉着,平稳的走在土路上。
她安静的靠在软垫上,手中习惯的握着一本书卷,几丝青丝微落。身体自然的随着马车颠簸。梓墨跪坐在她身边,时不时掀起帘子,看看窗外。然后放下帘子,紧握着双手。
梓墨不怕事,就怕伤了自家小姐。梓墨不明白为何小姐这么着急要有,明明三天后才是盛宴。
马蹄敲击地面,车轮滚动,混杂在一起的声音,此刻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周围静得渗人,也诡异的紧。
“小姐,怎么这么着急呀!”
梓墨空有一身好武功,这脑子不是很开窍,让云昔很是头疼。
“还记得那个客栈吗?”
云昔坐正了身子,脸上染上沉重。眉头微皱,似九月的枫叶般瑟瑟。
梓墨想了片刻,惊讶道:“我们被人盯上了!”
云昔不否认也不肯定。她不仅惊讶于云罗公主的势力,更惊讶于速度。若想扳倒云罗公主皇甫璎珞估计没有那么容易。
云罗公主的原名为皇甫静音,而她觉得太过女气,便改名为皇甫璎珞,这件事只有云昔知道。连耿君铭都不知晓。
如盛世韶华,比拟朱玉。这云罗公主可真是想多了。
“放心吧,总有人会为我们扫尾。”
云昔听着风声,似乎夹杂着兵器的摩擦,不由得浅笑,如四月春花柔而清淡,让人迷醉。
“梓墨,去驾马吧,尽早赶到丰都,那儿有人正等着咱们呢。”
云昔合上眼睑,呼吸均匀。看着她的睡颜,不禁,月下有佳人,绝尘而独立。
初春的脚步很快,带着冬去的冷然,夹杂着春日的柔软。丰都还是老样子,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不同服色都会出现在这条主街上。再加上云罗公主的寿辰将近,丰都很是聚集了尊贵无比的诸侯之子嗣。
一处不起眼的客栈迎来了贵客。
店长谄媚的笑着,显然眼前贵衣华服的俊美公子给了不少好处给他。店长佝偻着身子,姿态极低。
云昔为了方便,便着了男装。虽然这是乱世的首都,但难以避免的就是男女有别。现在她身旁站着的不是梓墨而是两位俊美如斯的男子。高她一个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出手阔绰无比。手抵着宝剑,当仁不让的包下了整个客栈。
最终在云昔的拒绝一下,只好作罢,安静地待在云昔身边。
这两人是云昔的暗卫,因为人员紧缺。于是就把两人拉到身边来当了侍从。
一位冷漠异常,一位热情似火。前者桦漠,后者风月。
“不知这位公子要点什么?”
店长掂了掂手中的金元宝,眼神冒光的看着眼前的三位气质不同的美男。一不小心就流了口水。
“一杯清茶,记住不要茶渣。”
店长收起金元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然后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
直到来到一处雅间,方才停了下来。
压低了声音,对着云昔耳边说:“客官稍等,清茶马上就到,晓得不要茶渣。”
云昔笑着点头,进了雅间。
入雅间,会惊讶,这里的装饰不同外面的简朴,反而清雅不少,燃着檀香,种植的植物多为吊兰,长长的藤蔓绿意盎然。
“小姐,我们在外面候着。”
“嗯。”
云昔寻了好地方坐下,刚好能够瞧见不远处的驿馆。
心里想着,四方储君,皆出现在丰都,恐怕有大事发生。听风月报来的情报,云罗公主于箜篌台设宴,宴请广大宾客。
房门适时推开,似用了很轻的力度,怕惊扰了屋中的美人。
那人一袭墨绿色长袍,绣着苍翠的龙竹,内着深色底衫,格外挺拔,白玉冠束发,高挑的额头,雌雄莫辨的桃花眼,满目□□,嘴角扬着轻狂桀骜的邪笑。撇开他怡静如兰的衣袍,竟是一位魅惑邪异,俊美无双的男子,面如扑粉,唇似烈焰。此刻正凝视着站于窗前的云昔。
“怎么样,看到他了?”
“嗯。”
云昔不动声色的在男子身边停下,抬头刚好撞入男子咖啡色的眼眸中。突然张开双臂,环住男子的脖子,笑颜如花。
“我觉得他没有苏珂好。”
苏珂愣了片刻,刚准备抱住云昔,腾出手来却发现脖颈处突然一轻。他抬起的双臂在空气中十分落寞,苦笑地收回双手,重新换上笑容宠溺地看着云昔。
“可曾遇到危险?”
拉着云昔的手缓缓坐下,上下左右看了一通,徐徐开口。
“有你这尊大神守护着,能有什么事。”云昔轻拂搭在她手上的手,满含笑意道,“对了,截杀我们的人是哪边的势力?”
他微微靠着毯子,眼睫微敛,“昔儿还识得你儿时的事情了?”
儿时,似乎记得七七八八。
见他前后不搭,云昔也没有恼怒,自顾自倒了杯茶,润润嗓子。
“说吧,别卖关子了。”
而后苏珂笑得一派祥和,“那是你的同父异母弟弟。”
云昔皱眉不解,不知苏珂说的是何意。
她是有弟弟,是当今天子皇甫殊,但其胆小如鼠,贪恋美色,后宫佳丽三千,行宫更是美人如帘。是云罗公主皇甫珠璎的傀儡皇帝。早就磨灭了本该有的斗志。
“弟弟,谁?”云昔不确定的瞪大美眸,如一颗动人心魄的明珠。
苏珂无奈摇头,轻抿香茶。揉了揉云昔柔软的头发。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刚才问你可还记得儿时,其实我是想确定一下,你是否知道还有一位皇子的存在。”
云昔诧异,难怪那刀剑声很快就弱了下来,派的人也不是很多的样子。
苏珂继续道:“我查过他的底细了,他是先皇侍妾之子,身份极为卑微,于是在宫变之后,被云罗发配豫洲,是最近崛起的势力。”
“那日,许是请你加盟他们的势力。”
说完一长串的话,苏珂缓缓起身,整理好衣袖。脸上依旧洋溢笑容,似永不凋谢的桃花。
云昔突然觉得苏珂欠揍,便狠狠地刮了他一眼。瞥见他身上的衣裳,冷飕飕地说:“我觉得你穿红衣好看,何苦装成优雅公子呢,还是担着你的艳丽动人吧。”
她没有看见苏珂眼中的黯然,使得他身上的墨绿长袍都渺无光彩。但他依旧扯着快要崩塌的笑容,退出房门。
…
苏珂刚走,云昔刚准备躺下休息,门突然啪的一下倒了,那人探头探脑的审视着静坐的云昔。
云昔脸上划过几道黑线,冷冷地看着房门口滑稽的一幕。
桦墨十分泼妇的插着腰,颇有骂街的节奏:“我说梓墨,书画两位大小姐,下次推门能够先打招呼吗,没看到小姐在休息嘛,你们怎么不知道收敛一下,府里的门是准门订制的,推不坏,可这客栈的门哪里能够承受住你们俩的力气啊…你们…”
见梓墨还要继续说,好说话的书画插嘴道:“这不是见小姐还没有休息嘛!再说我们有事向小姐说明。”
梓墨一旁应和着,一派清风之感。
“你们都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了,丢人…”
云昔扶额,梓墨和书画是跟在她身边的暗卫,性格相投,武艺超群。这没打倒几个人,倒是把她家房门给推断数十个。
摸了摸茶杯边沿,又缩回手,还没过一会儿,茶就冷了。
“梓墨啊,下次推门记得不要用内力,到现在还控制不住使用内力吗?”
梓墨长着一双勾人的狐狸眼,比苏珂更柔更美,眼含秋波大概就是如此了。此时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看着云昔。
“小姐,本来是控制住了,可是自从府里按了那样的门,非得内力才行,到这儿就忘了,请小姐责罚。”
书画一听急了,看着梓墨跪在地上,二话不说,也跪了下来。
云昔揉了揉太阳穴,恨铁不成刚的摇了摇头,“好了,都起来吧,说说打探到什么事儿了。”
书画扶着梓墨站了起来,梓墨不忘嗅嗅鼻涕,擦擦眼泪。
云昔肉疼,想着又要赔钱了。
“小姐,你命我们在丰都产业青楼中收集情报,最近有大量武功高强的人物涌进,似乎是受人指派而来。”
书画率先开口,与梓墨不同,书画温柔大方,一双卧蚕眼水灵灵的,一张白洁无暇的脸,让人赏心悦目。
“这个我知道了,说重点。”
梓墨止住眼泪,突然正经起来:“有人向一些朝中重臣打听尊凰帝姬,许是与这次寿宴有关。我们打听到,云罗公主准备在寿宴将尊凰许配下嫁。听说她比较看中北英王。”
云昔想了想,如今北英是个新犊,掌管国家不过一年,无子嗣,无后妃。而且极其凶残,阴冷。刚上位没多久,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云罗公主属意他,云昔是万万没想到的,此人不是好控制的。虽然盛天日渐衰弱,但也不见得怕这些诸侯国。
“北英王此时人在驿馆,昨个儿云罗公主驾临,只见了北英王一人,恐怕此事不妙。”
书画为云昔添茶,脸色难得一见的凝重。她不是不知,小姐将要进宫,必会陷入绝境,所以她不得不慎重。
云昔淡淡扫过杯中漂浮的茶叶,随后抬眉望着门口,若有所思。
“明日不会有任何事的,放心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