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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偷看是要讲技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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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矗立了千年的城门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一条车水马龙的主道, 这条主道极为平坦宽广, 可同时通行六七辆马车而不显得拥挤。

    主道两边有商贩摊子在叫卖,人来人往的道上还能看到时不时的有官兵巡逻维护着城内的治安, 整个城给人的感觉虽然古老却也欣欣向荣。两侧林立商铺内的店小二, 看着进进出出自家店的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朝阳城内商业极为繁华, 就算是普通老百姓身上的穿着的衣裳,也是白石镇镇长压箱底舍不得穿的衣物。

    安浩然像个乡下土包子第一次进城一样,探出了车窗绕有兴趣的观看着四周。

    “真热闹。”安浩然不禁喃喃出声, 黑猫耳尖动了动,睁开了一只眼瞄了瞄外面, 在他怀中打了个滚又继续眯觉去了。

    安浩然也没期待自家猫叔回应他,视线依旧看向外头,享受着这与叶炎山宁静不同的氛围。这是他第一次到这么大的城市来,之前还以为草头县已经很大了,现在才发现和朝阳城比起来草头县那就是宫阙与草屋的区别。

    真希望有一天能与祖父小玉叔他们一起来玩儿。安浩然目光落在路边叫买的祖孙三人身上, 心中突然就有这么一个念头闪过。

    在安浩然的记忆里, 爷爷去世之后就一直是祖父一个人拉扯着年纪还小的小玉叔和他, 平时忙里忙外极为辛苦。像那些上山打猎的危险事儿祖父是能不去就不去, 尽量不将自己置于危险中,因为当时安东泽已经出了族,家中只有安百阳一个顶梁柱。有了两孩子的托累安百阳很多事都做不了,就连家中缺什么也是托族人帮忙去镇上买, 即便如此安百阳还是隔三差五的做顿肉煮个蛋给安浩然安东阁他们吃,将两孩子养得肉呼呼的。

    小时候的安浩然可不安分,时常一不注意到就跟着大人屁股后头上了山,没少让安百阳满村子找。隐约记得换季时有人在半夜自己盖被子,安浩然知道那定是自家祖父,祖父常常是夜里要起几次,第二天起来还要忙里忙外,而这些老人家却是没有一句抱怨过。

    以前不懂事,大了安浩然才知道这些年祖父的辛苦,正因为了解他才特希望能早些让祖父好好休息享福,少为他们操点心。

    进城的新奇劲儿很快就过去,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安浩然思绪回归,看向马车前面,“福玉叔,可是到地方了?”

    “并非如此。”马车前面传来宁福的声音,“公子,凌家在哪老奴并不知道,不若您先在酒楼吃点东西,容老奴去好好打听打听。”

    出来时二玉叔也没说凌家的位置,安浩然也没想到这点就没问,现在想来是准备得不足了。他们这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安浩然觉得自己身为晚辈,就这样上门怕是有些不好,于是就同意了宁福的提议。

    谈到吃胖子王丰是最开心的,这货还在路上时就一直叨念着朝阳城的美食,还放出话要将城内好吃的都吃一遍。这不,一听说要到酒楼吃点东西再去凌家胖子就坐不住了,率先下了马车进入那几乎满坐的酒楼内开始吆喝着上菜。

    出来前安东泽就与宁福说过,在外头不要委屈了安浩然,吃好喝好住好,莫要心疼银钱。自家主人交代的事宁福向来遵从,之前是没有条件只能委屈小公子,如今有那条件了小型酒楼自家不是首选。

    目送抱着猫的小公子进了酒楼,宁福在将马车交给店小二去停之后才离开,然而他却没有如先前所说的去打听装凌家的位置,而是寻了个小孩儿对他耳语了几句,接着给了小孩儿几枚铜钱,目送小孩儿欢天喜地的跑开。

    小孩儿的身影被人海淹没后宁福才收了笑,转而看向凌府所在的方位,“小公子第一次上门,你们凌府怎可无人出来迎接?”

    宁福会不知道凌家所在的位置?

    怎么可能!

    上次打朝阳城这里经过宁福就注意到自家主人对凌家的态度,虽然不清楚为何自家主人待见那所谓的凌家,甚至也不明白为何在听到凌家老太君病重的消息之后,自家主人的反应有些古怪,但这并不影响宁福身为一个忠心下人的职责,那就是不清楚自家主人不喜凌家人的心思,然后他再根据些做出应对。

    像这次,安东泽自然是没有与宁福说太多凌家,宁福之所以知道凌家的所在也是因为他上次借着出门采买之时打听的,纵然打听不出什么,却也对这个所谓凌家有了些了解。

    做为一个能得有笑面狐狸之称的安东泽重用的宁福自然不如表面那么普通,除去其武力值强悍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善于观察以及揣摩主人心思,也正因为宁福总能不声不响的将事情办好让主人满意,所以安东泽离开锦城时什么人都没带就带了宁福,可想而知宁福极为得安东泽重用。

    不用再三观察,只从自家主人的语气就能知道主人对小公子来朝阳城是不赞同的,从一路上的安排来看宁福能知道自家主人对小公子极为疼爱,说句不好听的,与浩然公子一比两个亲生的少爷都要往后排。

    宁福此举有失人下人本分,然而他却并不担心被发现,因为这是他揣摩了自家主人安东泽的意思。

    做完此事宁福没有马上回去,毕竟他和小公子说了出来打听消息,太早回去的话以小公子的聪慧定会起怀疑。

    宁福这边的小插曲安浩然自然是不知道,他此刻正坐酒楼里等着饭菜上桌呢。

    安浩然坐在一楼大堂的角落处,那一桌就只他和黑猫,至于胖子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之所以在一楼坐着而不是上清静的二楼包间,是因为正好有空位罢了,纵然安浩然心下清楚那几人为何没吃完就突然起身离开也只是笑笑罢了,并不再放心上。

    这世间之人对黑猫总是无比的忌讳,无论是在城里人还是乡下人都差不多。

    掌柜在柜台后面哒哒哒快速的打着算盘,然而没多久他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大堂很多人起身离开,原本满满的都是人的大堂一转眼就空了大半桌子出来。这本应很正常,毕竟吃完不走难不成要住下来不成?然而菜都没吃完就走不符合这些人的性子啊,毕竟都认识十多年了,这些铁公鸡哪次来这里吃不是连碗都干干净净的?掌柜的疑惑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店里来了只猫?还是一只让人忌讳不已的黑猫。也难怪那么多人突然离开。

    掌柜的自认为见过不少世面,心中对那些突然害怕的人嗤之以鼻。一只猫而已,怕什么?

    掌柜的对黑猫虽然喜欢不起来,但也不像其他人那么明显的表达出自己的厌恶,然而要说亲近却也不可能。因为黑猫这玩意邪乎着呢,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带来灾祸,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要是平时爱财的掌柜的会连猫带人给赶出去了,就算那小儿男长得顶顶好看他也不会和钱过不去。然而这次他却没动,概因这一人一猫的同伴出手大方得紧。

    那一大桌子全是他店里最贵最好吃的招牌啊,掌柜的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那入账的银两,笑开了花。

    店小二原本以为掌柜的会去赶猫,然而掌柜见客人走了之后却是没动,再听掌柜居然还在那里说不忍那小儿男再饿着肚子寻地方心下撇嘴,什么不忍心?不就是看在银子的面上吗,非要说得那么好听。不过那小儿男长得真好看,要不是那黑猫眼神冷得厉害的话说不定大堂里的人都一直盯着看也不会走了。

    算着银子的掌柜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大堂是空出了不少空位了,这没关系,走的这些人把账结吃没吃完和他无关,把位置空出来会有客人再进来的。然而当他很快就敏感的注意到大堂自空了之后就没见人进来过,就算有人走进来点了菜了也会在发现黑猫之后匆忙离开。

    这可不得了!这是要他老命的事啊!在主道上开酒楼生意向来是好,好多同行都羡慕他这店的位置好呢!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年就算生意再惨淡的时候也能养活一家人,这进来又走的事情不是没有,可次数多了就不对头了。

    这生意还要不要人做了?掌柜的急得不行,于他来说生意惨淡就是要他的命,怎么能忍?

    不能!

    一个客人和无数个客人比起来哪个收益大?掌柜的看了看那俊美小儿男的穿着,当下就有了决断。

    想着就做,掌柜的清咳一声,正要行动时就发现有人盯着自己,本来不想理会的,然而那视线很强烈,让他有种毛毛的感觉,于是掌柜的就看过去。一对上一双暗黄的猫眼掌柜身体就是一僵,面色苍白得厉害,店小二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反应过来后掌柜的猛地将抬起的脚回收,接着快速的低头故作若无其事的扒弄着算盘,听那算珠的声响以还以为他同以往一样在算账呢。若此时有人靠近的话就会发现,掌柜的正在扒弄算盘的手指居然是颤抖着的,盯着算盘的眼睛透着恐惧!

    那只猫......太可怕了!他敢相信当时他要真的去将小儿男赶走的话一定会后悔。掌柜的抬手悄悄抹了把冷汗,脑海中不可自控的浮现出那只黑猫看向自己的眼神时禁住打了个冷颤。掌柜的看着面前摊开的账本没了之前的功利,而所有些不安,果然如老一辈的人所说黑猫是邪物,心下打定了主意以后要是遇到黑猫一定要绕着走。

    至于这生意......掌柜的叹气,算了算了,今天这生意不做也罢,就当是破财消灾了,只希望那只黑猫别把他惦记上就行。

    快速的撇了眼那只黑猫,见其窝在那俊美到过分的小儿男怀里眯觉不禁松了口气,应该不会惦记上他吧?不行不行,回头一定要到寺庙拜拜!

    店小二看着掌柜的脸色变来变去摸了摸头,有些疑惑,很快他就那心思注意掌柜的了,转而悄悄的看向那角落里的小儿男,心道那个小儿男真好看,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儿男了。可惜了不能老是盯着看,要看也得装做不在意的扫一眼,不然那只黑猫一定会瞪过来。

    忙碌中的店小二心中得意的看了一眼又一眼,暗暗发着花.痴,心中还嘲笑着那些连饭都没吃完就突然离开的客人。

    偷看是要讲技巧的,活该那些傻叉被黑猫瞪走。

    掌柜和店小二的心理活动有多复杂先不提,在宁福回来之后安浩然才让人上菜开吃,胖子活像没吃过饭一样呼呼吃得极香,为了和胖子抢安浩然将注意力都放在饭桌上,也因此没注意到酒楼门口有个人在看到他的脸后突然转身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