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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浩然一打开门就遇到来寻他的宁福和胖子,客栈里很安静, 只有外面传来一声声恶毒的咒骂, 光线也暗得很,显然是有人见事情不妙将大门给栓上了。
掌柜与小二不安的站在一楼, 听到动静抬头看向安浩然, 目光落在安浩然肩头蹲着黑猫时,神情闪躲不敢看过来。
“公子, 出事了。”宁福连忙迎上来。
安浩然坐在宁福给他摆好的椅子上,神色自若的道,“发生这么大的事, 我又怎会没发现。对了福玉叔,你可知道外面是何情况吗?”
整个客栈只剩下了安浩然几人和掌柜小二, 那些原本在一楼吃饭的人早在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就匆匆离开,至于二楼是否还有在没有人在意,因为就算有那些人为免殃及池鱼也只会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这样也好,省了不少麻烦。
就要安浩然散发思维的时候宁福开始清场,就见他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丢了过去, 那原本欲言又止一脸惊恐的掌柜顿时笑眯了眼, 拿着那足够买下他十间客栈的银两带着一脸懵逼的店小二笑眯眯的走了。
“公子, 现在要如何?”
如何呢?安浩然还没想好, 耳朵中充斥着各种人各种声音的怨恨谩骂和诅咒,这种感觉当真是不美妙,从小到大他都没受过什么委屈,祖父没打过他也没骂过他, 要说他在蜜罐子里长大虽然不尽然却也不差了,毕竟他也算是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类型,长这么大岁数听过粗话五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可就在这两天的功夫他却是接二连三的‘享受’到了一系列特殊的待遇,现在心情是糟透了。
“公子,老奴看过了,外面有大概五百人围着,就连后门也有人堵着,我们要强行离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不太好办。”
安浩然轻笑一声,“离开?我们为何要离开?”
宁福一愣,发现自己是真的想不通了,“公子不去朝阳城了吗?”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哪还有心思去什么朝阳城?朝阳城跑不了晚点去也没事,再来道路堵了我们也走不了。”安浩然神色自若的开口,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但是眼中的冷意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他心情不好,“背后之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我现在是不知道,但我知道若是就这么走了反倒是如了对方的意,既然收到了战书我便没退缩的道理。”
安浩然抚摸着黑猫的毛,冷声道,“他要玩我就陪他玩,但结果如何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了。”
安家人的骨子里的傲气和剽悍让使得他们从来不向任务事务折腰,遇到了事从来不想退缩这两字,只会闷头而上。安家人的向来雷厉害风行又恩怨分明,性格直率不拘小节,却不是个会吃闷亏的主,平日粗神经不代表没有脑子,别人都欺负上门了就没有再缩在家中的道理。纵然安浩然的性子比大多数安家人要温和可亲,可是不要忘了,他是姓安的。
“公子您有什么计划尽管吩咐,老奴定会尽全力去办好。”宁福恭敬的道,他根本没想过劝安浩然放了外头的人,在他看来,什么人都没有自家主人一家重要,易之公子是主人最疼爱的三侄儿,主人将小公子的安然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在主人不在的时候小公子就是他的主子,做为主人最忠心的手下,他必须要以小公子的一切为先。
“哦哦还有我,可别把道爷给忘了啊。”胖子抹了把油腻腻的大嘴,因嘴里塞着鸡肉以至于他说话有些含糊,但众人还是听清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杀人之事道爷我可能做不了,但埋尸不是在行的。”
安浩然没见过胖子杀过人,那次在丘陵时被人围杀胖子也没下过杀手,最多是就道背将人打得重伤,有个安家族人问起过这个问题,胖子埋头猛吃头也不抬的说这是因为师门不让杀人。
安家族人闻言大笑,豪气拍着胖子的肩膀大笑道若以后有看不顺眼的人说一声,兄弟几个定会给出撑门面。胖子也笑,当天居然屁颠屁颠的一个人跑山里找了不少吃的回来,又亲自下厨做了顿好吃的,彻底把安家那些吃货的友谊给拿到手了。
“放心,定不会把你给忘了。”安浩然笑了笑,起身走到门外,透过门窗上被人戳出来的一个小洞看着外头表情扭曲的人群,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些人身上的阴气又重了。随着阴气越来越重,外在的人情绪也越发的愤怒,也越来越多的人失去理智,而那些说出的话也让安浩然的神色更加冷。
“妖人快滚出来!你个天杀的,居然敢对我们下妖术!快和你状的妖猫一滚出来受死!”
“我们县里的人会生这么严重的病就是他做的!就在今天,有人在医馆外面看到他还有那只恶心的黑猫,然后他没走多久就突然死了十多个人,而且还越来越多的人突然发病晕迷不醒!一定是他做了什么,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早不死晚不死,为何他一出现人就没了?一定是那妖人做了什么,一定是他在炼什么妖术要收我们的魂!”
“苍天啊你为什么不长眼啊,为什么要带走我家老头儿啊,你让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啊!巫人你不得好死啊!你还我老伴的命来!”
“妖人,你害我哥哥的命我要诅咒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诅咒你祖坟生蛆家破人亡,祖宗十八代下地狱!凡是和你有关的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杀了你让给我哥哥偿命的你等着吧!”
“快出来受死吧你个巫人!你这个天厌地弃的家伙,杀了这么多人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滚出来!以为躲在里面就没事了吗?!快滚出来!”
“烧死他!把他们的同伙一起烧死!”
“对,烧死他,为死去的人报仇!”
“烧死他,只要烧死他天怒就会平息了!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啊!!!”
随着情况越来越糟糕,人群中甚至还有人开始搜寻柴火,要连客栈一起烧掉。
安浩然自为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混蛋,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不可原谅的事,可是现在,看着外面那些家伙泯灭人性的作为,突然就想任性一回了,“他们的神智已经被人彻底的控制住了,形同一个活死人。”
那些人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身为人的本性,只有那被种下的莫名仇恨。
宁福认真的想了会后开口提了个建议,“公子,他们要动手,不若老奴现在就出去把他们杀了吧?”
安浩然摇头道,“杀了他们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因为他们不过是诱饵,只要真正的幕后主使还在今天这事还会再发生,我们要想一次性解决问题,最主要的还是找出是谁在背后使阴招。”
胖子啃着从厨房端出来的烤鸡,一边吃一边想着,他要不要也咐和一下说点什么,比如说事后埋尸的工作交给他?比如说为了缓解气氛他下厨做点吃的补充下体力好面对接下来的事?
嗯……算了,后面的话真要说出来一定会被打死的,他保证(つ`*)
黑猫蹲坐在少年消瘦的肩膀上没有开口,他半眯着的双眼中光芒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浩然站在门边神色冰冷,默默的看着已经堆好了柴火拿着火把走过来的人,半晌,冷笑,“真当我是好欺负了的吗?我会让你后悔把我们扯进来的,不管你是谁......”
不管背后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安浩然都不会让他得逞。
“烧,为死去的人报仇!”
“烧死他,把那状黑猫的妖人烧死我们的病就会好了!”
“对,烧死他,反正他本来就是个妖人,他死了我们大家都能活,烧死他!”
“烧死他烧死他!”
声音响彻天地,这些人的眼睛中有着普通人看不见的黑气在起伏,随着他们的怨恨和杀念越浓,黑气也就越多,渐渐的这些人的理智不再,他们的眼里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烧死客栈里的人,那里有个天怒人怨的妖人就是这个妖人害得他们病痛不断痛苦不堪,甚至还有很多人因这妖人下的巫术而死去,只要烧死那人他们身上莫名其妙的病就会好了就不会再有人死去了......
是的,他们知道,结束所有病痛和恐惧的方法就是——杀死妖人!
几个被推出来举着火把的玉子双眼赤红,他们神色癫狂的走过去,怀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兴奋将手中的火把慢慢靠近浇了油的柴火。
——轰!
柴火瞬间被点燃又以绝快的速度从小火蔓延成大火,一瞬间客栈就被熊熊大火给包围,火红的光将已经暗下来的天照得血腥通红。
“混蛋,你们快放我出去,我是客栈的掌柜我是本地人,快放我出去放我去出!”
“你们这些没脑子的人居然敢烧我!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玉舅在衙门里当差吗!我告诉你们,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我出去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不要烧了求你们不要烧了,我和什么妖人没关系啊求你们不要杀我!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救我出去就可以了!”
“啊啊啊!放我出去我是无辜的,我只是外地来的商人啊放我出去!我有钱我有钱,所有钱都给你们,你们快叫人来救我啊,啊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们要杀就杀妖人吧和我无关啊!快灭火放我们出去啊!”
“呜呜呜,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阿爹,你快来救我啊,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
客栈里传出来的谩骂和哀求没有让外面的人心软,他们听到这些哀求反而面色扭曲又兴奋嚎叫起来,那即将逝去的生命仿佛与他们无关,他们笑着闹着吹呼着,与不断传出哭嚎惨叫的客栈形成诡异的对比。红色的火光映照在这些人的脸上,让人有种这才是真正的地狱的错觉。
气喘吁吁赶来的李大人等人远远的就看到有数百人围在客栈,一收到消息就赶过来的他们一看到那冒出的烟心下就是一跳。他们也顾不得自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惊慌失措的跑过来,然而一靠近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光怪陆离让人发寒的场景给震住,因为他们根本就无法想象这地狱般的场景就是这些平日里常见面的百姓做的,而更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做了这一切的人居然没有后悔和害怕,反而个个都很高兴很喜悦,好像他们方才没有杀人而是做了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此时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上越来越大的笑容却让李大人等人头皮发麻。
“愣着干什么?!快去灭火啊!快快快,本官命令你们一定要将宁公子给本官救出来,救不出宁公子你们一个个都活不成!赶快去救人!”
李大人急得脑门冒汗,宁安药行的宁公子要是在他们这里出事,他头上的脑袋就要不保了啊!
林正也是一头的冷汗,连忙招呼着手下人去灭火。他们想救人,可是让人怒火中烧的是那些已经疯了的人居然拦在他们面前不给他们过去,这些平日里时常见面甚至不少看到他就献媚的人此时一脸怒容的瞪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的样。
“让开!我们是衙门里的人,要马上救人你们赶紧让开!”一个年轻的捕快大喊着。
他话才刚出咒骂这被人给打了一拳,那打了他的中年玉子一脸疯狂怨恨的大吼道,“这些衙门里的人平日里到处显威风,拿了我们的吃了我们的都不给钱,简直不能忍!”
“没错!平日他们一个个像大爷一样到处欺负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我们不敢与官府对上才让着他们,老子心里早就不爽很久了,弟兄们,和我一起打他们!出口恶气!”
“上次那个肖恺还调戏我弟弟,甚至还把我打了一顿,我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让他死!”
“还有我,有小混混来我店里闹事,我报了案那些捕快居然说要交钱,我交了他们还嫌少不认真办事,弄得我的店因为小混混的事生意惨淡!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也是,他们总来我摊上白吃白喝......”
“打,我们人多一起打他们!”
“不,烧死他们,他们是和那妖人一伙的,今天我看到妖人进了官府!”
“官府和妖人勾结!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响天彻地的叫喊吓得李大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林正更是面色苍白,他没想到这些百姓会如此大的杀气。衙门里有人占着职位之便站百姓便宜是常有的事,林正虽然不耻这种行为也禁止过,但到底无法一直管着那些人,总有疏漏的时候。他自己手下的亲信都可能贪小便宜,更别提之前跟着黄路的那些人林正就管不了。
常年积累的怨气很多,这一下子全暴发出来了。那些人一个个赤红着双眼,挂着扭曲恶心的笑向衙门这边的人扑过来。
这边一多一边会些拳脚功夫,说不上哪边厉害,只是混乱的情况没开始多久了就响起一声声痛呼和哀嚎,不知不觉间双方的火气都上来了,一个个打红了眼,便是有林正护着的李大人也抬了好几脚,脸上更是不知道被谁打青了一块。
‘哗哗哗’
正打得正酣的双方人被击打在头上的水珠给引回了心神,他们伸出手拉着这雨水,不明白为何就突然下雨了。
“看那里!火熄掉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客栈那边,顿时他们就发现客栈那边原本烧得正旺火势居然渐渐熄灭了。更让人无比震惊的是,那从天而降的雨居然只围绕着客栈落下,仿佛这雨水的目标只是为了将火熄灭一样!简直是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围绕着客栈降下的雨势很大,不一会火势就被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小缕一小缕的青烟向上蹿出。
客栈被烧得厉害,有一边已经塌掉,可以看得出火势是真的很大。
场面很是安静,诡异的安静,突然有人指着客栈顶上大叫,“妖人没有死!”
“是了,他一定就是妖人,养了黑猫的妖人,还有他的同伙!他们没被烧死?他们为什么没被烧死?!为什么?!!!”
“他居然没有死?!这怎么可能?!!”
“杀了他,他不死我们就会死!”
“对,杀了他,绝对不能放过他!”
“会不会是......这雨是妖人弄来的?”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让激愤的场面瞬间安静,更有人眼中莫名的恨意与杀意突然消失,神色惊恐的看着客栈顶上的三人一猫。
“咳咳......宁公子没事?真是太好了......”李大人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看到安浩然无恙他松了口气,总算是保住脖子上的脑袋了......
相比起李大人等人的安心不同,那些围在外头的人却是另有心思。
一个能招雨的妖人,一个他们得罪了却没死的妖人,这样的情况是好结果吗?不是,他们一定会被报复的......
有些人眼听黑气淡漠了一些,他们这时清醒了不少,一想到方才自己所而的事又茫然又害怕,他们甚至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一时间这些少数清醒的人抱着头蹲下去,痛苦的嚎叫起来。
但也有人眼听黑气反而越发的浓厚,这普通人看不见的黑气几乎将溢出了眼眶将他们的面庞给笼罩,让他们的神智更加阴沉更加凶戾。他们用一双双赤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睛着客栈顶上的人,仿佛在看一个杀父仇人一样,“妖人,你害得我们死了那么多人,爱死吧!”
“妖人去死吧!我要死了你!”
“只要你死了,我们就能活我们的病就能好了,所以你快去死吧去死吧!”
黑猫突然转头看向一边方向,半眯着眼透着让人脚软的杀意,“然然,哥这里有了发现。”
“嗯,我很快的猫叔。”安浩然看着低下一张张被黑气笼罩仿佛讨命恶鬼的面孔,嗤笑一声,也不与这些早已经失去人性的傀儡多说,直接将事先夹在手中的雷光符激,只见眼前紫光一闪向下方击去,随后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彻整个草头县。
紫光散去后,下方被阴气侵体的人都倒在了地上,唯一还站着的就只有李大人带来的人。
而李大人等人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的脑子突然就转不过弯来了,宁公子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妖人吗?
不......
不是妖人!
是仙人......是下凡而来的嫡仙!
这一刻李大人等人永远记住了这个面容绝美气质如云如竹的少年站在废墟处,神情冰冷眼含讥讽蔑视的看着地下那颠狂如疯狗的人,一出手间就是改天换地让人震惊的举动。
这一幕让李大人等人永远都无法忘记,他们甚至自豪于今天的所见,更是在年老时时常与子孙后代谈及自己多年前认识过那个站在世界顶端的嫡仙天尊,还津津有味添油加醋的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又一遍,无论他们的后代是否相信,他们都以此为荣。
“人没死,客栈里的人在后面,也还活着,麻烦李大人处理一下,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
李大人呆愣的看着那气质高渺浩远的少年离去,根本就没听到对方说什么,只是心中突然有种以后再听到少年的消息,怕是对方已经与他不是一个等价了。
一时间,李大人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和稠怅蓄饶在心头,迟迟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