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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浩然从黑猫的魔爪逃脱之后衣襟已经大开,脖颈锁骨等部位全是红印子, 双唇也麻麻的, 想来是肿了。
安浩然又羞又恼的拧着还在往他怀里钻的黑猫,将一脸餍足家伙给丢在角落的软垫上, 打算来一个眼不见为净。黑着脸整理好衣襟之后正要开口教训黑猫时却感觉到有视线在看自己, 安浩然顺着视线看过去就发现窗帘后面有只探头控脑的灰鸟正绕有兴趣的看着他,那双黑豆眼中还有着异样的光芒, 好像在看什么年度好戏一般。安浩然不合时宜的想,要是花儿会说话一定会开口再来一遍吧。
脸上热度瞬间往上蹿,安浩然没法再在马车上待下去, 因为他能感觉得到除了花儿马车内还有小黑蛇在看着他,这让他浑身不自在。
“三天之内, 不准再靠近我!”狠狠的瞪了眼罪魁祸首,安浩然急匆匆下了马车。
一出马车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已经停下来了,所停的地方是一个人少的胡同,至于宁福和胖子则站在远处,离马车有段距离。一见此情况安浩然就感觉无地自容, 不用想也能知道马车之所以会停下来, 宁福和胖子之所以会避开是因为什么。
就在安浩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时候宁福撕破了尴尬, “公子, 前面不远处有间客栈,不若公子先行去坐会,待老奴将马车去停好就过去。”
安浩然哪有不答应的,连连点头, 头也不回的就跟在胖子身后走。身后铃铛清脆好听的声音传来让他脚步更快了几声,那速度活像有儿狼在身后追一样。可当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老婆的叫唤时脚步就停了,面色变了又变,最终于叹了气返回去将像大爷一样坐在马车前头的黑猫抱起,选择性的将之前说不让对方靠近的话记忆,惩罚性的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脑袋,神色严肃的道,“别再乱来,否则我真生气了。”
已经满足过了的黑猫蹭了蹭他的手,笑道,“放心,在外面哥会注意的。”
安浩然,“......”这货还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搞套路。
心知说了也没用的安浩然不再多话,抱着黑猫向客栈走去。一路上安浩然已经能平静的面对那些路人异样的目光了,虽然他依旧不喜欢对方看猫叔的眼神,但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想要将猫叔‘保护’起来的冲动了。
安浩然抬眼扫过那些人看向黑猫时惊恐害怕厌恶的神情,记住这了这些人的神情,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让猫叔以黑纹玉猫之身光明正大的行走于这世间!
什么受天地所厌,什么不祥灾厄统统都滚蛋!
自家的猫自家疼,那些外人一边去!
安浩然深吸一口气,眼眸清明的目视前方,无视那些异样目光兀自抱着黑猫走进客栈,寻了处空位置坐下来,大大方方的开始点菜。
客栈内的人目光一会看向那俊美如天神的少年,一会又看向其怀中抱着的黑猫,神色古怪得紧,还有的人在窃窃私语,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宁福很快回来了,见那些人对着自家公子那边指指点点便冷冷的看过去,客栈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大厅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公子,今天可能赶不了路了。”宁福将自己方才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听闻昨夜雨太大,去往朝阳城的那条路有山体滑坡,虽然不严重却也限制了马车通行。且山路泥泞我们也无法在天黑之前赶到遇到人家,这时节雨多老奴并不提倡今天赶路。”
安浩然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他原以为吃完饭就可以离开了,“道路要多久才能通行?”
宁福回道,“方才看到告示,衙门已经组织人手去清理道路,以老奴来看最快也要到明天去了。”
安浩然点点头,“那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天道路一通我们就走。”
因之前在衙门里拖得有点久,现在早过了午时,就算吃完饭马上走也寻不到好的落脚点,再加上外过大雨后路不好走还可能有危险,思来想去安浩然还是决定休息一晚再说。
菜很快上来,安浩然扫了一眼叫住了店小二,“麻烦再来一副碗筷,我的猫要用。”
店小二的表情很精彩,即惊讶又惶恐,不只是他,那些听到安浩然的话的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过来,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有人会带一只黑猫在身边,而且看样子对方还对那黑猫很好,好得让他们感觉诡异。
等碗筷被店小二战战兢兢的拿过来之后,安浩然就不再开口说话了,他将那盘专门为黑猫点的鱼放在他面前,接着细心的给黑猫挑鱼刺,然后挟起那白嫩嫩的鱼肉放在黑猫面前的碗里,开始投喂。
......
黄路神情怨恨的趴在床上,耳边自家岳父钱老爷的数落他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自己所受的苦难一一回报回去,让那些敢看他笑话的家伙后悔出生!
直到肥头大耳的钱老爷离开之后黄路才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的下了床让来了一个狗腿子,让一直等在外面的肖恺进来。
“你怎么做事的!不是让你叫曹大人去衙门的吗!”一看到肖恺黄路就气不打一出来,原本的计划是让曹魄局去当那救美的英雄,但没想到人家美人根本用不着救,反倒他黄路落了一身伤,甚至还被撤了职,说是从云端跌在深渊也不为过。只是黄路觉得,如果当时肖恺能快些找来曹魄局,那么只要有曹魄局在,那李与就算再想除掉他也不敢下狠手。
可惜没有如果,他伤也受了职务也丢了,甚至还被那肥头大耳的钱中瞧不起,听了对方半天的数落,落到这种地步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
肖恺低着头掩下眼中的嘲讽,但是语气中却少了以往的恭敬,“黄大人错怪在下了,这并非是在下没把事情办好,而是曹大人有贵客上门,抽不开身啊。”
“是谁?”黄路瞪向肖恺,好似对方只要说错一个字就要用眼神杀了对方似的。
肖恺现在可不惧怕黄路,毕竟黄路现在已经不是通判了,而且对方还把曹大人的事情给弄砸了,能不能取得曹大人的原谅还不一定呢,说到底肖恺就是仗着现在黄路翻不了天才如此,“这个在下也不知,只知道那位是从京城来的大夫,曹大人得到消息之后可是什么都没做,亲自去城门接了那位大夫回家呢。”
曹魄局是个下不了蛋的玉鸡的事已经是草头县人尽皆知的秘密了,为了能有子嗣曹魄局每年都会请很多大夫来看,药吃过不少钱也花如流水的花出去很多,但曹魄局的肚子就是不见动静,这让想给曹家留后的曹魄局操碎了心,正好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有个从京城来的大夫路过这里曹魄局就将黄路的计划抛到了脑后,转而动心思去求这大夫给他看病。
该死!黄路心下大骂,原本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可黄路没想到会出那么多意外,陈家二人没死也就算了,还差点将他阴了,好在他有后手让陈家二人有顾虑临时改口供,只是官职丢了让黄路心中有岔。
若是曹魄局没去见那什么大夫而是去了衙门,他也不至于会被打那五十大板,甚至只要曹魄局在块通判的职位也不一定丢!
该死该死,为什么事情总这么不顺!
黄路眼中凶戾之气越来越浓,让一旁幸灾乐祸的肖恺看得后退了两步,不敢再停留屁滚尿流的跑了。
房间里只剩黄路一人,瞪着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看着虚空......
......
夜间,安浩然收拾一番打算休息,解衣的动作突然一顿,侧头与黑猫对上,“猫叔,你也察觉到了?”
黑猫跳到窗户上,看着外头黑下来的天,道,“阴气太分散了,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安浩然也走过去,细细的感受空气中一丝丝阴冷的气息,发现果真如此。白天时城的时候安浩然就察觉到了草头县的不对,可到底是哪不对当时却一直没想通,直到入了夜感受到了空气中丝丝阴气才发觉问题出在哪里。
白天阳气正盛时阴气还察觉不出来,等到了入夜才发现,整个草头县都被阴气所笼罩了。
“阴气很分散很均匀,一直围绕着草头县流动,整个城里的阴气好像是被锁住了一样,无法离开草头县。”安浩然看向下方已经没有人的街道,眉头紧皱,“而且这草头县的人也太不寻常了,这才入夜没多久街上就没了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像是他们知道入夜后会出事一样。”
的确是很不对劲,像这些小县城的治安都是很乱的,就算宵禁也能看到人在街上走,可这草头县呢?太安静了,一入夜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就算有也是匆匆走过绝不停留的。
安浩然抱着失去兴致正打哈欠的黑猫深思着,这草头县里到底有什么,居然会有人布下阵法在这里,其目的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