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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鱼贯而出,中年男人送他们到门口,挥手告别。
出了楼道,胖婆婆已经回家去了,有个瘦瘦的老头坐在刚才她的位置上打量着三人。三人往坡下走,返回轻轨站。
江渝问欧阳言,“陈婆婆有没有说你的手能不能治好?”
欧阳言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她给了我止痛药,但是没有治疗的作用。”
大家沉默了一阵,快要走到轻轨站时,苏丽拉拉她的手,“言言,别太悲观,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欧阳言沉默着点点头。
上到李子坝轻轨车站里,江渝和苏丽去了杨家坪方向,欧阳言则去了轨道对面的江北方向。
隔着轨道,三人相互挥挥手,看着对面两人的笑颜,欧阳言想起了陈婆婆那几句话,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位看起来似乎并不清醒的老人的话。
对面两人乘坐的轻轨驶离车站,欧阳言开始思索是不是要去花市试一下,看看到底有什么双胞胎能帮上自己的忙。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这是目前唯一的方向了。
下了轻轨转汽车,她要去重庆最有名的花市——望海花市看看。走着走着,手腕又开始痛起来了,欧阳言拿出包里的小瓶子,吃下了第一颗药,疼痛感真的渐渐消失了。手虽然不痛了,但心里的石头却越悬越高,这是个什么样的病痛,竟然有人会有对症的止痛药,却没有医治的方法。
到了望海花市转悠了半天,没看到什么双胞胎,欧阳言有些失望,但心里又不想认命,就找了一个正在整理花盆的中年妇女,向她打听市场里有没有什么双胞胎。
“双胞胎?有啊,就在前面尽头左边的那个小店,店主就是双胞胎兄弟俩。“中年妇女很热情的说着。
这个答案让欧阳言喜出望外,谢过指路人,她一路怀着惴惴不安的激动心情往前走去。
可一路看过来,除了大叔大婶就是阿姨姐姐,都没看到什么兄弟俩,直到走到一个关着门的店前,店招写着“花缘“两个字,门上贴了张纸条,说最近几天家里有事,要周五才开门。欧阳言心想,周五?不就是明天吗?那只有明天再来一趟了。
再兜兜转转回到家,欧阳言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七点多了,夏季的天黑得晚,这个点了,太阳还是那么耀眼,照得她感觉疲惫不堪。
到了夜里,她的内心怎么都无法得到平静。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真不知自己这是撞了什么邪,什么怪事都让自己碰上了。那个在一起亲如姐妹的好朋友竟然就这样奇怪的消失了,连个招呼都没打。还有自己手上这奇怪的黑东西,怎么就这样出现了,这到底是什么。想着这些想不通的问题,欧阳言辗转难眠。
恍恍惚惚的四周开始变得昏暗起来,隐隐约约听到有个声音在远处响起。
我觅着这声音往前走,借着昏黄的月光,看到了山顶的几间房屋。屋子孤零零的,伴着那忧伤的声音,显得这一切特别的荒凉。
走近了,才听清那是轻轻的哭泣声。从窗户看过去,屋里昏暗的烛光映出一个瘦弱的女子身影。
女子坐在桌边,一手托着腮,眼看着蜡烛,轻轻的抽泣着。
一会儿,屋里的烛光摇曳了一下,门开了,女子擦擦泪,转头看去。来人进来后又关上了门,轻声的说着什么,声音轻极了,我再怎么努力的听也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来人说完以后就又开门出去了。留下那女子一人看着蜡烛发呆。
我看着那昏暗的烛光,又开始恍惚起来,慢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欧阳言睁开眼时,太阳已经又开始努力的炙烤着大地了。吃了点东西填肚子,她又坐上了去望海花市的公交车。
循着昨天的路,很快找了那个小店,可店门依旧没开,这让她有些纳闷了,不是写好周五开的吗?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来早了,等等再说吧,可等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隔壁店的阿姨刚打扫完,看见欧阳言一直在隔壁店前站着,就好奇的问:“姑娘,你是在等人吗?“
欧阳言正好找个机会再问一下,以免浪费自己的时间,“阿姨,请问这家店的老板是双胞胎吗?“
“是啊,你在等他们吗?他们住得远,还要上货,经常都要下午才能开门。“阿姨回答着。
“下午啊?开这么晚,能有生意吗?“欧阳言知道做生意的大多数都要早起,才能保证一天的营业额。
阿姨笑了,“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开再晚都有顾客上门的。“
这还真是新鲜,欧阳言心里想着,很好奇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花店,开再晚都不耽误做生意。
“你去逛逛吧,吃过午饭再来。“阿姨善意的提了个建议,然后转身继续忙自己的生意去了。
等待的过程是最磨人的,不光觉得浪费时间,还会真的体会到浪费生命的感觉。欧阳言百无聊奈的四处看着各种花草,虽然平日里,她很喜欢花花草草,可现在的她根本无心去欣赏它们的美,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时间快点过,让她能早点见到双胞胎,早点把这手痛的怪毛病治好。
好不容易捱到吃过午饭,欧阳言故意在饭馆里多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她不想去了又是等待。
走到离“花缘“小店不远的地方时,就看到前面的人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有些手里抱着小花盆,有些用背篼背着花盆,有的花盆太大,搬不动,用小车推着往前走。这些人的目标都是往前,而且他们的花盆里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就是残花败柳,有些花正在枯萎,有些已经奄奄一息,更有的是已经枯得一把火就能点燃。可这些人的表情和他们手里的花是截然相反的,他们都表现得特别愉快。
欧阳言看着这群奇怪的人很是不解,也十分好奇他们要去做什么。反正都是一个方向,就正好跟着去看看。
“花缘“的卷帘门已经打开了,里面挤了不少的人,闹闹嚷嚷的好不热闹。欧阳言费了半天劲从门口挤到了店里面,她想快一点找到双胞胎。
可看了半天,她也没认出来哪个是双胞胎,只得向旁边的人打听,这家店的老板是谁。旁边人指指墙角那个正在搬花盆的年轻人,“他就是老板。“
欧阳言想从大小各异的各种花草和大叔大妈们穿过去,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试了几次,也才挪动了没多远,她只得跟着这些大妈们学,扯着喉咙喊“老板!“
墙角那个年轻人,手里拿着纸和笔,把这些人拿去的残花败柳堆放在一起,然后做好登记。听见喊声,他习惯性的回应着,“请稍等一下!“然后写完手里的,才看向欧阳言。
“你好!请问你要哪盆?“老板微笑着,大声的问,因为他也过来不了。
“我不是买花的,我是陈婆婆叫我来的,她让我来花市找双胞胎,你是双胞胎吧?“欧阳言大声的说。
“哪个陈婆婆?“老板问。
“磁器口那个陈婆婆。“欧阳言回答。
老板没再扯着喉咙说话了,静静的看着欧阳言,然后转身从店的后门出去了。
旁边一个阿姨手里抱着盆盛开的茉莉花,盯着欧阳言看,然后说:“小姑娘,你不是来换花的吗?你这个时候来找老板可不是时候,他们忙着呢,要不然你到店外面等着,你在这里也挡着别人的路了。“
“换花?“欧阳言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她往边上站了站,尽量不挡住过往人的路,然后问那个抱茉莉花的阿姨,“阿姨,这个花怎么换啊?“
“就是用家里的死花来换他这里的活花。“阿姨言简意赅的介绍。
“直接换啊?“欧阳言更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做生意的,有些惊讶。
“你多大的花盆,就换多大的花盆,不要钱,只是花盆必须是完好的。里面必须有植物。“阿姨一边说,一边又看上了旁边一盆小云竹,挤过一个老伯,将云竹又抱了过来。
看着阿姨满脸的笑,欧阳言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里人这么多,而且还不管开多晚,都会有顾客上门,因为这些花不要钱。
慢慢从人群里挪出来,站到一边相对人少的地方,欧阳言看着大叔大妈们的抢花大战,心里想象着这得是个多奇怪的老板,才会做出这么奇怪的生意。
“请问,你是陈婆婆叫来的?“忽然旁边有人说话。
欧阳言转头看过去,是刚才那个老板,不过,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好像刚才穿的件黑T恤啊,怎么现在变白衬衫了?哦,对了,他们是双胞胎!终于证实了自己没找错,欧阳言心里有些小小的开心。
她愣完神,赶紧回答人家的问话,“对的对的,陈婆婆叫我来找你们,昨天我就过来了,可你们没开门。“
“那你等我们一下。“白衬衫说着,看着隔壁店一个中年男人挥挥手,“秦叔,这是我朋友,现在先在你那里坐一下,等我下班过来叫她。“
秦叔点点头,白衬衫对欧阳言说:“你去秦叔那里坐一下吧,收工我来找你。“
相对于双胞胎店里的热闹,秦叔的店里就显得特别的安静也更大了许多。
“姑娘,你坐啊,我有事要忙,就不招呼你了。“秦叔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笑着说完就离开了。
这下近距离的坐在花花草草旁边,欧阳言也不像上午那么没心思看它们了。这次的等待是带着些喜悦的。
天开始昏黄的时候,欧阳言总算等到了白衬衫过来叫她。
“这是我弟弟,萧柳。我叫萧杨。“白衬衫指着屋里正在往三轮车上装那些残花败柳的黑T恤介绍着。
“我叫欧阳言。“欧阳言看着面前这两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孔,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好!“萧柳一边搬花盆一边打招呼。
“你好!“欧阳言笑着说。
“能给我看看你的手腕吗?“萧杨说得很直接,这让欧阳言有些意外。
看到那些细细交织的网状黑色纹理,双胞胎的眼神里都露出了一丝惊讶,然后两人用眼神做着交流。
萧柳搬完最后几个花盆,对欧阳言说了声:“上车!“
“你坐前面吧。”萧杨对欧阳言说,然后他去了三轮车后面蹲着。
车子发动了,载着满车的花盆开了出去。
“呃,可以问一下我们去哪里吗?”欧阳言怯生生的说。
“放心,卖不了你。带你去一个你该去的地方。”萧柳冲她笑了一下。
七拐八扭的三轮车进了一个小巷,后来又上了大路,再后来开到了滨江路边,再拐进了一条小道。
在小道两边是七八十年代风格的建筑和废弃的厂房,但来往的居民并不少。在一个阴凉地里,三轮车停了下来。
萧柳下了车,后面蹲着的萧杨也下来了,招呼着欧阳言往前走。看着好像时光穿越回童年时代的地方,欧阳言好奇的四处打量着。双胞胎在前面走着,她跟在后面,来到了一个旧茶馆。
进了茶馆的门,就感到一阵凉爽,这里面并没有空调,是老房子自然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