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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辽水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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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德准备回一趟长安,人还没动,消息就传了过去。※%,程处弼在国子监门口和人吹牛逼,拍着胸脯得意道:“尔等今时今日,焉敢与吾相比?不消是财货美人爵位官职,同予者何人?”

    “哎呀,三哥莫要再来羞臊我等,快些说说,操之兄何时回京?”

    “程处弼,你拿捏个甚?苟富贵勿相忘,难道你忘了当年和我等相约的誓言吗?”

    “滚!”

    程处弼瞪了他们一样,然后拿了几张华润飞票,一人塞了一张五十贯的:“房俊那厮怎地没了消息?吾正要寻他。你们这些光吃肉不干活的畜生,偏是想挤兑了我,自己去寻哥哥说话。”

    “啐!你捡了便宜还要聒噪,人前炫耀就是讨打!”一人手指弹了一下华润飞票,啧啧赞叹,“唉,只怪当年我有眼……咳咳,放眼将来,这才和操之兄失之交臂。如果不然,程家那西市的碾米厂,渭河钓鱼台的碾米工场,焉知不是我等进项?”

    “去去去……”

    啐了一口,程老三又道,“若是见了房俊,让他约出卢文渊,等哥哥回来,要和他们说些事体。”

    “说个甚,不就是李德胜闹出了事端么?”

    “嗯?!”

    程处弼眉头一挑,“屈突诠,你知道些什么?”

    成天在胡人堆里戏耍的蒋国公家浪荡子嘿嘿一笑:“再来几张。”

    他捏着一张华润飞票,抖了抖。

    “走,去春明楼和我细说。”

    一把拉住屈突诠,然后就往春明门走。两人都骑了马,走了一会儿,后面就跟来几人。都是吐谷浑人。

    “诺曷钵,你跟来作甚?”

    “二哥,我怕你出事。”

    “啧,能出什么事?程三郎还会打死我不成?”

    摆摆手,屈突诠笑了笑,“放心好了。哥哥我赚些小钱。”

    “那……二哥保重。”

    说着,慕容诺曷钵盯着程处弼看了看,抱拳道,“还望程三哥莫要欺负二哥。”

    “滚,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

    程处弼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那帮又羞又怒的吐谷浑人,然后朝春明门去了。

    他走的快,屈突诠在马上扭头对慕容诺曷钵道:“没事没事。他这人一向如此。”

    然后屈突诠掏出几张华润飞票,都是五十贯一张的,一共六张,塞到诺曷钵手中,拍了拍道:“拿去花销,如今青海东都设了州府,伏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内府也未必月月记得给你们派发口粮……”

    “二哥,太多了。”

    “拿着吧。我好歹也是国公之后,拔根腿毛都比你们腰粗。唉……早知道张操之这般能耐。当年真是眼睛瞎了,才干出买了首诗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蠢事。”感慨一声,屈突诠握着缰绳抖了抖,“墩儿!”

    马儿听到主人的口令,便朝前跑了起来,留下一群吐谷浑人在那里发呆。

    “少主。程三郎是张大郎的狗腿,有什么风声都是他传出来的。莫非张大郎有心拉拢二哥?”

    护卫们都站在街上,没敢骑马。诺曷钵在马背上沉思了一会儿,也是有些欣喜:“这几年大唐越发强盛,天可汗陛下功盖古今。只怕……青海回不到吐谷浑人手里了。我等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这些年,要不是二哥接济,连几匹马也养不起。”

    说到这里,作为慕容氏的血脉,诺曷钵抿了抿嘴:“安国人来了长安,就不想回西域,那安菩受了张大郎的提拔,混的风生水起。拿着白糖牌票,在西市就是白捡的进项。若是二哥能跟着张大郎谋个差事,就算不能继个爵位,至少富贵三代不成问题。”

    几年下来,人情变化世间沉浮,再蠢的蛮子在长安这个大染缸走一遭,也是变得精明而现实。

    “少主,小的觉得,要是能让人引荐给张大郎,那最好不过。小的听北边来的蛮子们说,如今华润号的驼队,都跑到北海去了。大漠上只要听到驼铃,若不是从陇右来的,那肯定都是河套的驼队。”

    “唐人真好啊。”

    诺曷钵羡慕无比地叹了一声,然后把那三百贯华润飞票递了过去,“比起西市飞票,这华润飞票有礼的多,一贯就是一贯,拿去吧。”

    “少主。”

    “拿去吧,你们家女人孩子,难道不要添置点东西吗?过年也不过是多了几条羊肉,没肉吃的吐谷浑人,还是吐谷浑人吗?”

    “谢少主。”

    一帮吐谷浑人都是悲从中来,有家不能回的丧家犬,寄人篱下的可怜虫,说的就是他们。

    然而这天下不是什么大争,而是大唐独强,弱国人人可欺,自古道理如此。

    程处弼在春明楼点了招牌席面,又让人从平康坊叫来了一笑楼的几个琵琶胡女,便让屈突诠入座。

    弄了一些葡萄酒,程处弼看着胡吃海喝的屈突诠道:“李德胜怎地惹了卢家?”

    用刀子切着羊腿的屈突诠嘿嘿一笑:“三郎,别的事我不知道,但幽州那档子破事儿,巧了,我还真知道。家父有个故旧,在定襄混了个差事,承蒙张都督关照,立功之后,升迁调往幽州,所以,里头的事情……嘿嘿。”

    程处弼自己倒了一杯酒,从怀里摸出来一块银饼子,扔了过去:“李德胜一向做事滴水不漏,早年他去圈地,都是折腾小民胡人,黄河口那边建码头的苦力,大多都从这里来的,怎地和卢家闹在了一起?”

    “嘿,你当只有李德胜?”屈突诠把银饼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塞到怀中,嘬了一口美酒,才放下酒碗,“药师公的小儿子李德奖,胶东公家的二郎,都在里面。”

    “怎地皇族的人也掺和?”

    “我要说这事儿就是皇族起的头,你当如何?”

    “嗯?”

    程处弼眉头微皱,“此话当真?”

    “你不是要寻房二郎吗?他现在正去范阳呢,你才干嘛去了?”屈突诠笑眯眯地又吃着羊肉,夹了一筷子腌渍的水芹,抹了抹嘴道,“本来我也就是城西混个脸熟,胡人里吆五喝六,但合该我打听到此事,嘿,三郎,我跟你说了消息,也该帮衬帮衬兄弟吧?”

    “这都是小事,要钱要官,一句话的事情。”

    说着,程处弼有些不想打听这事儿了,胶东公就是李道彦,原先是胶东郡王。他爹就是淮安王李神通,刚死了不久。就他们家的状况,一般不会招惹事端。论地位,李神通父子两代,都是给李渊父子两代做牛做马的,虽说李神通是李渊的堂弟。

    李渊让李神通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李世民让李道彦干什么,他也就干什么。

    这是长安勋贵人人皆知的事情,而现在,妈的李道彦的二儿子跑幽州搞卢家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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