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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陈果山来了几辆挖掘机、推土机、翻斗车,准备挖土施工。张文妹发现后就赶到现场同施工队理论,不让他们施工。正好马海镇镇政府几个工作人员在场,张文妹要求先赔偿后施工。带队的吴副镇长坚决要先施工后赔偿。他说:“这是县重点工程,任何人不得干扰、耽误工程工期,责任重大,这是昨天镇党委开会决定的。赔偿的事,游镇长已同田禾谈好了,等田禾回来,镇政府、农场、田禾三方坐下来商量解决。”
张文妹坚决不同意。她认为镇政府、农场、田禾在合伙骗她,就坐在挖土机面前,不让动工。几个镇干部去拉她、推她,张文妹就是不离开。吴副镇长被弄得没办法,就打电话给镇里。一会儿,镇里又来了四个女干部。一伙人拉她、推搡她,其中一个计生办姓叶的女孩最凶,最后张文妹被推倒在地。大热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那经得起这么折腾,人都快休克了。这几个人一看情况不好,才停了手。吴副镇长又同镇里通了电话后,镇里答应张文妹先赔偿后施工的要求,叫她到镇政府领取赔偿款。
张文妹担心又是骗局,或者设什么圈套,特意打电话叫上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又靠得住的开富叔一同去镇里,找财务要钱。财务说没接到通知,叫他们去问镇长、书记。后来游镇长在办公室里接待了他们。游世方很客气,泡铁观音、拿烟,讲了很多理由。他说现在情况很复杂,你依母不理解。他同田禾是好同学,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他已同禾苗讲好了,等禾苗回来,三方坐下来解决,事情一定会解决好的,要张文妹理解他的工作困难等等。张文妹知道又是骗局,担心果园被挖,急着要回去。游镇长想留他们吃饭。张文妹气都受饱了,哪有心思吃饭,执意要走。游世方见留不住,叫镇政府的三轮摩托车送他们回去。
车快到陈果山了,前面一伙人拦住了施工队的装载车,路被堵住了。三轮摩托车也停了下来。张文妹想下车,开车的驾驶员不让,游镇长交代他了,一定要送依母到家。张文妹急了,自己跳下车,跳下来一趔趄,摔倒了。旁边的乡亲见张文妹摔倒在地、脸色青黄,都围了过来,扶她起来,有的拿水、有的打伞、有的搬石头让她坐下。
张文妹一上午被镇干部折腾,刚才坐摩托车摔倒,加上中午天气炎热,她撑不住了,气若游丝。刚好派出所所长在场,他马上叫两个警员扶张文妹上他的警车,送去镇医院。
开富叔也正往医院赶,具体情况,他会打电话来。
听说了事情整个经过,而且上了医院,看起来母亲不会有什么大危险,田禾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但镇政府干部这样对待一个维护自己合法权益的七十多岁老人,把她推倒在地,以至送医院救治,这同强盗有什么区别!田禾脑海里不断闪现母亲被推倒在地、拼命挣扎、脸色青黄、气若游丝的情景,鼻子一酸,眼泪盈眶了。
田禾非常愤怒。游世方这小子,说好了再等三四天我回去解决,可他口是心非、阴险狡诈,当官黑了心,几十年的同学交情,果然抵不住枕边风。等我回去,看他怎么面对我,怎么解释这一切。
田禾订好了下午五点回福州的机票。他泡了杯茶、点了支烟,正想平静一下心境。“嘀…嘀…”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田禾抓过手机一看,是游世方的电话。还有脸打电话来,田禾生气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任凭铃声响个不停。当铃声固执地响了五遍后,田禾才厌恶地拿起手机,打开翻盖,屏住呼吸,静听游世方解释。
“田禾、田禾,医院检查了,依母没什么事,就是血压高一些,心跳高一点,其他都好,没什么大事。”游世方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娘怎么啦,父母官怎么突发善心给草民做免费体检?”田禾声音平静,语带讥讽。
“依母的事你一定都听说了,事实不是别人说得那样。镇里的干部不会那样对待你娘,这点你一定要相信我!”游世方辩白道。
“那事实是什么?你手下的人个个文明、彬彬有礼,我娘怎么昏迷呢?送医院呢?”田禾强按住心中怒火,大声质问。
“依母从我办公室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我特意叫摩托车送她回家。路上遇到学堂村村民拦车要施工单位路损费,依母被拦了下来,被村民当挡箭牌、当人质用……你等一下,不要挂断,我接个电话。”游世方还没说完,另外一部手机铃声不断。他看见是医院的电话,急忙又抓了起来。
田禾的手机里传来游世方同马海医院院长之间的对话声。江院长向游世方汇报老母亲的治疗情况,什么血压降下来了,心跳还是很快,他们正注意观察等等。
“喂,喂,田禾,医院又来电了,刚才江院长亲自检查了,依母确实没什么大事。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放心……”游世方语气带着如释重负的兴奋劲。
“我就是相信你,我娘现在才躺在医院里!”刚才田禾听医院院长说母亲心跳还很快,他仿佛听见母亲痛苦的呻吟声。现在听见游世方的说话语气,好象一切都过去了,没什么事了,田禾怒不可遏,大声斥责,“镇政府没有执法权!你记住:第一,赶紧去医院组织救治,出了大问题,你镇政府负完全责任。第二、找出行凶者,叫他马上去投案自首。第三、依法妥善处理好征地补偿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在家,情况不了解,电话里又讲不清楚。你赶紧回来吧,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事情,好吗?”游世方被田禾一顿呵斥,充满自信的口气变成了恳求。
多少年了,游世方听惯了人们对他的恭维、阿谀逢迎,就连县长、县委书记也没有这么修理过他。他憋了一肚子气,但也无可奈何。他知道田禾的性格:争强好胜、永不服输,把他逼急了,就是天,他都敢戳个窟窿。同他硬扛,得不偿失。
听见游世方的口气软了下来,田禾的心理平衡一些。今天游世方被自己这样斥责、羞辱,做为乡镇的土皇帝也够狼狈了。
“我机票订了,下午回去,到家再说吧。”田禾的口气也缓和下来。他知道,要尽快解决这些烦心事还离不开他,如果他抬杠,这事还真棘手。算了,敲山震虎、见好就收,留点面子好相见。田禾电话收了线。
杨总同连芬到建设厅了解公司资质升级的事,不在公司。田禾打电话向杨总说了家中的情况,请假三天。杨总很关心,马上同意他的申请。
田禾又给连芬发个信息:家里出事,我马上回去。他知道杨总会同她讲自己回去的缘由。最后他同老婆肖慧通了电话,简单讲了家里发生的事和自己回家行程安排。
公司距离机场有半个小时的车程。田禾将手头上急需办理的事向相关人员做一个简单的交代。现在通讯发达,很多事也可以在电话里沟通,不会耽误事情。他回到宿舍简单收拾几件行李,就催驾驶员开车往机场赶。
去机场的路上,田禾接到弟弟田丰电话。他也是从开富叔电话里知道母亲情况,知道田禾今天会回家。田禾吞吞吐吐说了他的想法:今年生意太差,好不容易接了个外单,现正在打样板,实在抽不开身。他回去,同镇领导又没有什么交情,也解决不了什么事,等过些日子再回去看望老母亲。现在哥哥回家,一切凭哥哥做主。
田禾知道弟弟田丰从小娇生惯养,家里的事从来不指望他,讲实在也指望不上他。谁叫自己是长兄,长兄如父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