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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大号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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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夜班医生,一个夜班护士,面对三个没有了脉搏的病人,这情形,只怕谁遇到谁惊慌,谁碰见谁倒霉,反正有一点,救活一个你没法救活三个,何况,你救活一个的概率都非常的小。

    三个人都死了,周希汉赶到时,他抢救了几分钟,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云拍灸不到六层以上,这毒是没法拔出来的。

    他很久以来,第一次没有听到“希哥,你早啊”,可就在这天,一个可怜的女孩被南宫苏的弟子毒死了,一个没有眼睛的可怜人也死了,屎壳郎,慌慌张张跟着阿娇之后长眠于地下了。那个5号床位的病人,在病好了以后突然却没有了生命。

    这一切,周希汉只能内心哭泣,他知道,他们的死,与他有关。可是,他自责有什么用?

    南宫世家的人,他们高估了青云子继承人的能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青云子会在一百二十多岁时才收徒。所以,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周希汉还没有暴露的原因,因为,他太年轻了。

    云拍灸到了第六层,他们可以不死。可是,云拍灸,周希汉才算入门。

    三个人同时进了殡仪馆,这气氛,悲壮、凄凉。

    那位5号床为病人家属没提出过多的要求,只要求按照医院职工的待遇,作“工伤”待遇给葬了,再给死者的老人和孩子合理的抚恤费。医院想,两个人也是埋,三个人也是埋,也不多了这一个,很快就同意了,这样,临江市人民医院同时埋葬三个人,好悲戚啊。

    屎壳郎可怜了一辈子,才过上几天有钱的日子,突然就一句后话也没留,伴着个胖阿娇命归了黄泉,家属怎么想得通?可是,怪谁呢?总不能去怪那两个先死的人吧?没地方怪,那就怪医院。当然,医院这时候也知道,死者为大,能满足的条件都满足。不过,人们隐隐约约感觉到,家属是有些怪周希汉的,理由是,这个科室如果还是和过去那样的要死不脱气,半死不活的话,那谁会到医院下毒害人呢?

    那张纸有毒,这是毫无疑问的,已经去鉴定了,鉴定的结果出不来,毒谱上没有的毒物。谁下的毒?公安在侦破之中。周希汉和张青教授心中雪亮,但是,他们不能说,即使说了,那也没有任何证据。

    阿娇的父母亲来了,哭得泪人一般,别人连问也不需要问,一看就知道他们是阿娇的父母。她母亲,和阿娇一个模样,连她哭的样子都酷似阿娇悲伤时一个样,厚厚的嘴唇,口角留着馋涎帮的口水,挂得老长;老头子抚着阿娇母亲的肩膀,一副精瘦的骨架子,似乎一家人贫富差距巨大,有些夸张的幽默感。不过,没人笑话这一对老人,他们三十多岁才好容易成了亲,成亲以后也好容易生了个女儿,虽然家里并不富裕,吃的也就是粗茶淡饭,可不知咋的,这对母女似乎很给刘家争面子,没什么吃的,可就是飒飒地长骠,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人每天是大肉大鱼,狂吃不已。其实,冤得很啊,阿娇很小时起,就只有看着别的小朋友吃零食的份儿,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她就有了流涎的习惯。后来,慢慢变成了凡是她心目中羡慕的人,她都是这么流着涎液看别人,这算是她对别人的羡慕与热爱的一种独特表情吧。

    追悼会的规格很高,三个死人,都属于工伤死亡,所以,治丧委员会的主任是邵子华。

    邵子华亲自作悼词,声音沉重而又悲戚。据说,三人的悼词是医院第一支笔老办公室刘主任写的,他是含着泪水写完的悼词,深情而富有感染性。悼词中,屎壳郎被冠以官方“名医”,民间“神医”称号,他为临江市人民的健康贡献了毕生精力,为临江市卫生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对阿娇的评价呢,先是冠以“漂亮、贤惠、聪明、勤奋”等字样,接着就是为临江人民医院护理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是护理队伍中的杰出代表,是临江人民医院学习的好榜样。要是阿娇在天之灵有知,她一定会又是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可惜,这回,她只能永远睡着了。当然,那位农民伯伯,也在“为农村发展贡献了一生的聪明才智和精力”的高度赞扬中结束了悼念第一个程序。

    邵子华念完悼词,退到人群中。此时,抽泣声一片,不但是家属,同事,也包括一部分病人。

    周希汉也在人群中,他抬头看着阿娇的照片,也许,这张照片是阿娇最得意的一张“玉照”,满脸微笑,眼中含情脉脉,似乎,她在开心地看着一群悲戚伤感的人。一副挽联,“昨日清江出玉珠,今日翡翠遭天妒。”

    “老子反了!”周希汉轻轻地自言自语道。接着,他内心有接着说:“老子早就该反了!那个假山羊胡子被击毙的时候,就该反了。”

    周希汉内心在呐喊。

    “阿娇,你放心,我周希汉不会忘记你的,每年,我都会为你上坟,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会让他们安度晚年。阿娇,告诉你,我今天决定了,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报仇之事,那个该死的人,他会死得很惨。今天,我就开始去做这事!”

    周希汉想到这,刚好正在进行告别仪式。周希汉没有按仪式的流程去围着三位死者转一圈,更没有去看死去的人,他只是往墙上的三张遗像看了一眼,然后,径直朝阿娇的父母走去。

    “二老,阿娇去了,她在走之前跟我说,你们一辈子都由我来照顾,您二老放心,我周希汉会跟阿娇一样孝顺二老。”周希汉眼中已经没有了眼泪,而是一股坚毅的复仇之光。

    “你就是‘希哥’,阿娇经常念着你。她在死前跟你说了这话?”阿娇的父亲问道。

    “她早就跟我说了,从我来这科室起,他就对我说过。”周希汉幽幽地说,很轻,但很清晰。

    “她早就说过?你……?”阿娇的母亲疑惑地问道。

    “我是阿娇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或者说,我是她的男朋友。”周希汉说。

    “你……?真的?”阿娇的母亲惊喜地问道。

    “是!真的。终究,我会找到那个害死阿娇的人,那天,我亲手杀了他,为阿娇,为二老,也为其他的人。”

    “儿啊——”阿娇的母亲不知是叫谁儿,是叫死去的阿娇,还是叫周希汉?谁也搞不清。她一把抱住周希汉,大哭起来,哭着凄惨,哭得悲恸,不过,似乎在哭声中还有一丝高兴和惋惜。

    也许,阿娇母亲哭声中的那一丝高兴与惋惜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阿娇的母亲,也是个丑姑娘,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之时,她却在感情上连连失意,直到三十几岁老姑娘了,才遇到这位老实巴交的刘老头,因此,现在阿娇竟然有了“意中人”,她怎能不高兴与惋惜?

    众人才擦干眼泪,看见周希汉被一个大号的阿娇搂着嚎号,很多人不免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暗说道:“一个大活宝,又弄出动静了。只有他做得出,一脸的涎液也不嫌脏?”

    文倩远远地等着周希汉,她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更知道那个“大号阿娇”的心情,她没有一丝的醋意,更没有责怪,她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