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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不同命。同身为人,所面对的际遇与机缘却一定是各个不同,这就是所谓“同人不同命”。
就像同是潜水,可也分有轻潜、重潜。有的可以是水深十米,清澈湛蓝的热带海水,女明星戴着面镜,穿着脚蹼,美美地穿着比基尼,拍唯美的杂志照片。可也有的是水深三十米,重潜员身负两百多斤的重潜作业服,在岩上沙间搜寻着要送去城里大餐厅的鲍鱼海参,记录的镜头拍到的是划过他们身边的滚滚泥沙。
同人不会同命。陶悦现在的脸配上她自己分外姣好的身材,美得就像尊雕像。要是摘了口罩出去街上头随便转一圈,即能收获不少惊艳。总之,是比她以前要更能“招蜂引蝶”,起码能比过去多出两、三成的人会青睐她。美貌本是资源,多多益善的一桩美事,可她现在偏就忌惮得要命,因为这个美貌,对她来说是玩笑,也是一个讽刺。讽刺得还挺逼真的。
所以,同是一张脸,女神她本人想必可以用它不停地收获惊艳,这些惊艳想必也能为她带来不少好处。可是陶悦却顶着它活得很憋屈。
现在这张脸给她带来的最大的憋屈感是来自于邹喻。无法具体形容的感觉,总体来说,比较尴尬。
和邹喻呆在一块儿,毕竟不太自在,还是和呆在一起舒服。陶悦近来没事就爱往的咖啡店跑,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以至于邹喻由C户去到D户找人时回回都见不到人。
问钟阿姨陶悦去了哪里,钟阿姨说她去种子店了。几回之后,觉得有些不对,想着她肯定是在躲自己。后来就在咖啡店里把她逮了正着。
当时她正在喝一杯奶咖,翻着杂志,叫了她,她抬起头,脸色马上就变了。他没管她那副不寒不暖的脸色,坐到她对面。她低头继续看杂志,也没有话。
“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吧。”
“不要了吧,钟阿姨怎么办?”
“先把饭做好。我们最近是不是得多出去看看餐厅的类型,天台那边西面在建,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出去看看什么类型的餐饮模式最适合我们天台上的特色。”
“我有些主意了。”
“什么主意?”
“具体的还没想完全。”
“那也得出去试吃,看看别人都怎么做餐厅的。你也不能闭门造车吧,多出去看看这个世界,OK?”
陶悦没接话,心里想的是:我也知道要多出去看,只是不想和你一起去看这个世界而已。一想到这个,她就说:“我知道了,我会去看的,你先去看,我到时再去,回头到家里再讨论。”
“什么?”
“我说,我会去看的,你先去,我再去,回家再讨论。”又说了一遍,只不过这回好像说得没什么底气。
“别等了,今天中午就一起去!”被拒绝到有了点火气。
陶悦听到他有些薄怒的话,她内心也火了,很想就这么放出豪纵的话语,像是:我说不去就不去!你以为你是谁!谁准你安排我的行程了!
可是,抬眼一看他的脸,胆子马上就闷下去了,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不太敢直言。这个人没什么火气时,她还敢说话大声一点,可他火一旦上来了,她就会憋下去。这个人不是表象型的霸道,这个人的霸道都沉着在内里,“深厚”得很。很多小事上会让着,可是稍微大一点的,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特别是一惹怒了他,很多事情就更没有得商量。以前的陶悦做他女朋友时很听他的话,现在不是他女朋友了,本想也逞起“匹夫之勇”,反抗暴^政,结果,发现自己还是对他反抗无能,根本就是一直视他的眼睛就马上怂了。
想到了这一层,马上让陶悦后悔起与他的合作。早知道就联合和钟阿姨一起排挤掉他,然后她们自己弄自己的生意。不过这种也就只能想想,没有他去摆平市政方面的一些文件和关系,他们那个天台也不可能建得那么顺利。而且,他和本来就是朋友,再有就是后来他和钟阿姨没多久就熟了,他们毕竟是同城老乡。
这么一想,最像个外人的反倒是她自己,最无足轻重的也是她自己,最穷的那个,也是她自己。
于是,她就这样,看着邹喻的脸,嘴巴开了又合了几次,脸色又青又白地变了几回,想反抗却始终没有反抗得出来。最后吐出来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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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由这天开始,陶悦进行了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试吃之旅”。对于别人或许是美食之旅,可以吃遍坤城提供美食的大小场所,还有人请客,一分钱不花不说,还有个男神陪在身侧一起吃,养舌养胃还养眼。可是陶悦痛苦,因为走到哪处,哪处都有人看着“他们二人”是绝配。是啊,如此般配,人人都这么认为,她自己也不反对,她一早不就在心里承认过了吗?
为什么要让心住在这张脸的背后,还要到处看到所有人对“他和她”的认可。这每天的饭吃得也是相当“刺激”,是有点受刺激的那种刺激。她其实根本不反对别人对“他与她”的认可,本来就是很配的一对,值得认可,谁见着都认可,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如此高密度地将自己卷进来,非要让自己天天、时时、处处看到,这不是打脸又能是什么。
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她的压力达到了最高点。
这是一个周一晚,吃完了晚饭,八点多的时候,就她和钟阿姨在客厅里看电视。她洗了这一批早收的牛奶草莓,和钟阿姨一起吃。钟阿姨搥了搥她手肘,问她:“最近和邹喻天天腻在一起。怎么样?我看着你和他就很配。我跟你讲,女孩子长得漂亮是好事,不过也要善加利用,邹喻条件很好,他不说他很有钱我也看得出来。你不要轻易放手啊,我看他就喜欢你,多少都有点。你不要犯傻,多跟他处处。长成你这样,配他在一起正好,丑一点都配不起,你自己心里要清楚,光漂亮不行,还得够聪明,别虚度年华。”
于是,陶悦的压力在这一刻爆发了。爆在了里面,她吞掉了手里正拿着的那粒草莓,跟钟阿姨说:“阿姨,我去找蒋乔阳,有些事找她。”
她需要些酒精,否则怕这个晚上睡不着。
在蒋乔阳店里,她两个小时内喝了五杯蓝色玛格丽特。自己独坐在那个木结构隔断后面,一杯接一杯慢慢喝着她之前觉得深沉得有些二的那种清蓝色调酒。二怎么了?与现在她的状态多相契?什么人喝什么酒。
她一边还拿着蒋乔阳的pad上网,随便乱看,偶尔也看看机票——去武夷山的机票。一年整就快到了,有些绝望,还能变回去吗?这一回再变不回去,她也不等了,直接回俣城,跟大姨他们说她整容了。跟着就找工作,找男朋友。她也不要等多赚些钱往口袋里揣了,直接就回去吧,再有变数也是以后的事。
“你真在这里。第几杯了?”问过钟阿姨陶悦在哪里,钟阿姨说她去找蒋乔阳了,就来了蓝山酒吧找她。
“嗯?”偏过头来寻找声音的来源,眼神都迷蒙了。
“在看什么?”邹喻绕到沙发前坐下,拿起pad一看,“厦门航空,武夷山。”他转头看了看陶悦惺忪的眼:“压力这么大,要去旅游?”
“还好。”看着是醉了,有些像枚醉虾,蹦跶不动,一点点多余的表情或是动作都没有。可是她还是有些神志的,知道自己现在不太喜欢的人就坐在身旁,她潜意识里防备了起来,怕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邹喻看她的样子,明显就是酒精上了头,想着此时不“逼问”她一些问题,那更待何时。
他俯下身,搂着她的肩膀,低头就在她耳边,细语道:“你说,你以前喜不喜欢我?”
“我,我,认识了你这段时间里,不喜欢,也,也不讨厌。”
“你是不是整容了?”
“没有唉。从,从小就长这个样,样子。”
“你家里有什么人?”
“……我爸我妈,还,还有我爷爷。”
“……你什么时候认识蒋乔阳的?”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回答,再看她,发现她睡着了。陶悦最终放心地睡过去了,早说过,想试探,想都别想!酒后吐真言,用不到她这种内在其实有些拧,看着并不强大,但是意志力却有些惊人的人身上。
而留了一个清醒的邹喻,心中想着:难道真地不是吗?醉成这样说的也不可能是假的。
他又伸了手,对着她的脸好一通捏,真地没有一点整过的痕迹。也许,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