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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聪死了,对朝臣来说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他们是刺杀过李聪,只是因为每天有一个人在你耳边骂来骂去,可不是烦死人的节奏,害臊了他们的威名,倒不是有什么威胁,因为只要崇祯想,随时可以把他们换了,但是换不了,他们是无可替代的,崇祯也知道,所以正在努力找寻替代品。
但他们杀不了,尝试过,但现在死了,不管怎么说值得开心,此刻是显露出来的,只是跪着请崇祯恕罪,任凭崇祯嗓子都喊哑。只是跪地磕头请罪,完全没有再给崇祯一两银子,或许没有理解崇祯的意思,或许理解了。
崇祯坐在龙骑上,很失落,他知道现在这招已经行不通了,但真让他挑几个去下牙还不知道从哪儿咬,但他很生气,实在是很生气,君臣之间的关系在这无名之中发生着改变。
于是发生了一件事,不可谓不算大事,周延儒下台了,温体仁升任首辅,震惊全国,周延儒为他这一次没有屈服终于付出了代价,而温体仁也终于走上了他的首辅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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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穿到了江南,传到了浙江,让宁大官人却是微微惊讶,这...周延儒下台了?不是自己和崇祯商量好的调调啊,在了解了整件事情始末之后,他知道崇祯的小资情怀又在作祟了,想顺带用李聪的死捞比好处,但朝臣们已经不干了。
宁致远给崇祯的解释是李聪是反贼,在一开始图谋李家的财产不成又图谋田家家产,于是下毒害死了纺户的蚕,想以此逼迫田家妥协加入白莲教,到最终愿望落空,还顺带把沈家的事情半真半假编排了出去,直接将沈家打上了反贼的烙印,反正他丝毫不愧疚,如果冤枉了人....那就算他们倒霉吧。
但天地良心,虽然一直到李聪的死都是宁大官人策划的,但宁大官人真没想过靠这个而朝臣一笔银子,倒不是想到朝臣会反对抵抗,而是他还真没那么没品。
于是这件范围极广的投毒案也就终于被宁致远定了性,上天自有好生之德,略施小惩,以正人心,就是这么一句话,某天早晨在江浙的数百间寺庙门前,成为了宁大官人的判词,大意就是,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
田家多行不义,所以现在分崩离析,你们见利忘义,完了李家之前那么多年的恩惠,现在是上天看不惯了,反正饿不死,你们还要什么补偿?
不管心里接不接受,那些纺户都得这样接受了,毕竟他们是真的饿不死,积蓄还是挺多的,也不能直接就去造反吧,而且神佛之说目前还是很有市场的,也折腾的够久了,回家继续养蚕去吧......来年再接着来,只是得悠着点了...
宁张大官人则是一直在看着田坎,李今是的办事之快也出乎他的意料,更是在那一千五百万两分批送到宁夏时,田坎便这么消失了,宁大官人很无奈,因为他是真的很想干掉这个家伙,但对方似乎很不信任他,不给他机会,于是只得作罢。
昔日田家,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宁大官人很悲天悯人地往田家大宅里逛了逛,因为他的身份,所以举家跑来迎接了,一群家丁仆人,妇人小孩纷纷跪着,宁致远突然觉得很可笑,这群人的下场和他没有关系,但可以说,自己还是田坎的帮凶,田坎就这么走了,留下这么一群妇孺小孩。
“诸位都起来吧。”宁致远放缓了语气,有种做了****还要立牌坊的即视感,“你们现在是谁在管事?”
一个长的很是标志的女孩站了出来,宁致远不得不承认在这些大家族里一般人却是卖相都还可以,女孩怯怯说着,“回大人的话,是小女子......”
“田坎留下了多少银子?”宁致远柔声问着。
女孩的眼眶开始泛红,然后摇了摇头,“都是我们众姐妹和家中的财物当了才勉强维系,田坎带走了所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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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是你这个狗官,”依稀是从屋内跑出一个疯婆子,边跑边叫着,“如果不是你这个狗官废了华儿,他又怎么会散心病狂杀了广儿和老爷......”
田家众人脸色一变,那名女孩更是身体发颤着,“大人,你不要怪我娘亲,她...她疯了...”
宁致远脸上并没有什么愠色,而是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个女孩,“姑娘你说疯子说话能这么条理清楚有理有据吗?”说罢又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那个指着自己的妇女,“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儿子竟然敢当面调戏我夫人,这是代价!”
妇人疯疯癫癫地跑了进去,宁致远也不以为意,他没有感觉到太强烈的愤怒和仇恨,而且事实上对这田家自己做的只是放了他们的仇人,其余跟自己毫无关系,更别说就算有关系又如何?
“你们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再不济本大人也是从田坎那儿得到了你们的店铺......”命着手下搬出这一万两银子,时也命也,宁致远做事只求问心无愧,这次之后宁致远便会将此事就此放下。“姑娘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吗...?”
女孩一愣,然后点点头说道,“父亲留下的两百护卫田坎他是带不走,那是我们田家世代培养出来的,现在已经赶跑了好几批来要债的人,若不是大人,只怕小女子现在连他们都养不活......”女孩毫不避讳地将这等田家密事说了出来,然后宁致远摆摆手打断。
“本公子这次带了万两银子过来,希望你们可以好好活下去吧。”宁致远接着说道,“有事情如果找得到我的话,尽可来找我,田坎本大人也会找到他的。”
女孩愣愣点着头,然后等宁致远要走的时候,突然喊了一句,“公子。”宁致远转过头,然后只听女孩说着,“可欣会带着娘亲他们一起活下去的。”
宁大官人一愣后,可欣就是这个女孩的名字?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宁致远自己心安了,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出了田家,心头明朗了许多。
田河那个老头应该是聪明了大半辈子,又可曾想到今日他们的下场,田坎必然也是无法从田河手中控制田家的生意,所以才出此极端手段,但他不会觉得田河可怜,世事本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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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白门这几天真的就和李今是顾横波她们逛遍了宁夏,而大玉儿说来是亲眼看着这个城市从尸横遍野到现在的万千繁华,这些接到她都走过许多遍,却依旧不会觉得厌倦。
从这种极度的繁华中,多变玉儿可以感觉到自己夫君那包含宇内的雄心和志向,没有谁和她这么说,她觉得自己已经了解。
寇白门‘无意’逛了许多地方,发现每一处确实都是如李今是说的那般的好,书声琅琅的私塾...好像是叫学校,还有纺织厂,药材厂,酿酒厂......她心里越发敞亮,幸亏自己没有怀疑他,幸好只是碰巧看到这些东西的......
“今是姐姐,你最近好像很累啊,怎么不多休息啊。”周芷一脸萌萌地问道,“都不漂亮了,那个坏人会不喜欢你的。”
李今是瞪着眼要揪周芷的耳朵,本姑娘貌美如花...而且还有玉然的药方,怎么会不漂亮?
“没办法啊,那个夫君有丢给了我许多活,不过他还真是有本事,竟然直接把我们的生意扩大了一半。”李今是很欢快地说着,“再过不久寇妹妹你们还可以做采茶的工作了。”
寇白门只是点着头,然后再看着四周景象,繁华一片,人声鼎沸,心里自己却在酝酿着称呼..媚儿,芷儿,今是..姐姐......
她在这儿带着的时间也不短,也并不是很着急走,当初急着来这儿只是想确定他有没有骗自己,现在疑惑顿消,这儿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不,世内桃源,玉儿...姐姐,玉然...姐姐......
“今是,那么多生意你忙的过来吗?可别真累坏了,那草药还是改变不了自然规律的,你要好好休息。”李玉然突然说道,她想起了宁致远与他说的子午睡眠,还有那短暂的几天里,宁致远每天会抱着她去床上睡觉的记忆,心里一片暖和。
“其实...也还好了,就是现在接收的时候费点功夫,然后一切恢复正常我也可以回府正常了...”李今是说道,她的脸确实瘦了一些,也好在李家原本有足够的人才储备接管店铺,甚至可以直接从本地李家的店铺里调,可还有专业的宁夏士兵在,所以也不会出什么事。
寇白门在心里反复练习着自己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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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景兰很开心地搂着宁致远的胳膊,两人就在马车上,商景兰要去完成她心里一直的疙瘩,此时其余两女倒是没有来,否则便有些太过嚣张了,宁大官人不怕嚣张,商景兰认为自己是好女孩,不依。
马车停了下来,宁致远拉着女孩下了车,商景兰难以避免的有些紧张,说来她与祁彪佳的亲事是长辈所定,而她不反感也不赞同,与这个时代所有的女子一样,曾有过的少女幻想被那一纸张婚书击碎,她是多么的羡慕李玉然的自由。
祁彪佳她见过一面,什么样子啊...现在早已忘了,谁会记得呢,她只知道自己从京城离开的时候祁彪佳正好被派出京城公干,然后某青楼流传着他的传说,那本来并不过分,但商景兰只是脑袋一抽,一怒之下去了宁夏投奔自己父亲的下属,但宁夏的模样却是让她吓了一跳,终于还是找了个地方和商景薇躲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做错了,却是做了一个她现在觉得十分关键的一个决定,要是自己没有去宁夏,那...商景兰想着觉得有些心痛。
祁彪佳之前一直都是右俭御都史,只是在前几个月刚刚辞官回乡,府邸倒是也在一清净之处。
再次相见,商景兰并没有依赖在宁大官人怀里,毕竟是来退亲,而祁彪佳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商景兰,然后喜不自胜。
“景兰,是你,这俩年你是去了哪儿,我可是找你找得好辛苦......”祁彪佳激动地说着,让宁致远冷笑渐浓。
这是一个大概在三十岁的男子,面貌显得很精神却又有些萎靡,想必是被排挤出朝廷之后的苦闷,毕竟寒窗苦读十余年,当了几年官却直接被下课了,郁闷之情不可说。
商景兰此时觉得祁彪佳是比印象中沧桑了许多,这种热情也是她没有想到的,随即想到对面这位是被排挤出京城的也就释然,冷冷道,“是吗,祁公子,敢问你现在家中小妾有多少了?”
祁彪佳一愣之后说道,“这个不重要,景兰你要是介意的话我把她们都赶走......”言罢还激动地想来拉着商景兰的手。
然后被宁大官人一脚踹开,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
“景兰你......”祁彪佳表情发愣,随后有些恼怒,就算自己已经不是官了,也不是谁都可以来欺负自己的。
“祁公子,景兰这次是来和你退婚的。”商景兰冷冷说道,然后缩到了宁致远的怀里,刚刚那一下有些吓着她了。
“————”祁彪佳瞳孔一阵收缩,片刻之后终于恢复平静,然后冷冷问着,“敢问阁下是何人...?”
“把婚书交出来就是了。”宁致远淡淡说道,“本公子可以给你银子,你开价就是了。”他不是不想落得强权压人,这么问只是随口一说,宁致远不会允许别人那商景兰来和他要银子,具体怎么对待看这位仁兄心有多大。
“五万两,十万两你开口便是了。”宁大官人有些戏谑道。
商景兰觉得自己夫君没打好主意,但也不会出声,她挺想听听这个问题的答案。
“阁下说的这是真的...?”祁彪佳面无表情说道。
“自然,你只要开口便是...”宁大官人道,但给不给就是两说。
“阁下,到底是谁...?”祁彪佳问道。
宁致远冷笑着,“你惹不起的人就是了,本公子最讨厌有人敢与我耍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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