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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郊外,一阵打斗之后。
“你们是什么人?”李军冷眼望着面前的一伙人,倘若不是自己多留了个心眼,还发现不了在宁府外监视的这一伙人。
“你们又是什么人。”对面一个消瘦的汉子警惕地说道,“我们在这关你什么事?”心里有些惊讶。
原先宁府的外面已经多了许多小屋,李定方招收的农夫或护卫就是在这儿住着,所以多了几个人并不怎么显眼,但还是被李军发现了。
“这是我家公子的府邸,你说呢?”李军说着又冲了上去,和那个消瘦的汉子缠斗起来,心头大怒,之前他们已然打了好久,但是不分上下。
“你家公子?”消瘦汉子还未多说,察觉对面的李军身子一动,又急忙开始应付,心头暗暗叫苦,短时间之内他是可以和李军旗鼓相当的,可时间一长就后劲不足了,恐怕只有宫里的几位禁军首领才能打得过对方吧。
“别打了,我是皇上派来的。”忙于应付之中,段天喊道,自己好赖也是皇宫一禁军小首领,现在心里却感觉很...蛋疼,毕竟现在说这句话有点像他认输的样子,天地良心,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虽然他确实打不过对方。
李军打的正欢,对方猛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眼里不由精光一闪,顿时加快了自己攻击的速度。
“嘭....”终于一拳捶在了对方胸口,李军才停了下来,再次冷冷地看着被他打倒在地的段天。
“为什么我说了我是皇上派来的,你反而还打的更厉害了?”段天拍打了半响胸口,终于顺过气来,有些气愤地问道。
“皇宫的人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你先回答我的话。”段天也是个倔脾气,看见李军不回答自己,继续问道。
李军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就要继续上前...揍人。
“自己是钦差好不好?”段天忐忑的想着,“钦差又怎么样。”
“皇上让我等来保护宁大人的家眷。”他说了出来。
遇到这么一个野蛮的人让他无奈,可给出的这个理由更让他羞愧,宁府外面千余护卫,只要不是军队来袭,怎么也比他们几个强,而且皇上还加了一句不能让宁大人的侍妾离开金陵。
“皇上要抓人,直接抓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李军嗤笑道,知道这事现在变的很复杂了,崇祯啊...
“只是保护。”段天强调道,他是禁卫军的一个小队长,对崇祯的忠心毋庸置疑,虽然皇上这事做的挺不地道的,但也是要照做的,而且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他看着李军,觉得对方很能打....也很不识相,但段天不在意,也不会在皇上面前搬弄什么是非,他是武夫出生,只晓得办好任务就够了。
李军看了段天一眼,不再说话,径直就往宁府走去。
段天摸了摸还发隐隐发疼的胸口,笑骂着身边的下属,“你们这些混蛋,刚刚也不知道来帮帮本老大。”
“老大,我们哪敢啊。”一个下属嬉皮笑脸的说道,“对方好几百骑兵呢。”
段军是一个很和气的队长,他也知道这些属下都是忠诚的,而且他们要是出手帮忙对方就会发动总攻了,从李军手下那些骑兵脸上蓄势待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
所以这些手下是对的,不愧是皇上唯一一支信任的队伍。
北京城,崇祯面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的奏报,宁夏守兵追击三万反兵一直就到了湖广边界,然后驻扎在英山县,他很生气。
一万官兵追击三万民兵这么远,还是地方守军,却是够意思了,崇祯对此很满意,他生气的的是,为什么反民攻破了蕲春县才有官员报上来,之前那么多天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还有,为什么沿途没有官兵和宁夏兵夹击?
那个宁致远,看来是可以信任的啦,崇祯想着,却又想到了什么,不由皱起了眉头。
“传令下去,令蕲春县附近的军队配合宁夏军迅速剿贼,十日之内若是还没有成效,就让湖广巡抚提头来见。”
官员的生死大抵还是掌握在崇祯手里的,他即位以来也杀过不少,可是下一批,还是老样子,结党营私,他无可奈何。
崇祯写了一封信,然后让人送出宫去.....
宁府之中,李军在和李定方说着话。
和宁致远认识后的几个月,算得上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飞跃点,以前文弱的书生现在变成了.....不那么文弱的书生,总之就是变化很大。
对于李定国,他很担心,不过只是担心出事罢,不听使唤的可能他没想过,也不可能出现。
“李公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李军更喜欢动拳头,所以他把这种动脑子的事交给李定方。
“走不了了,致远也不会让你接我们走的。”李定方皱着眉说道,听得李军的话,他可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就在府外藏着朝廷的人,而自己却一直都没有发现。
李军点点头,杀了门外那几个人,他敢,但是那就真的要造反了,应该说是真的要逼着公子造反了。
柳如是看着脸上挂着淡笑的李香君,不知如何是好。
从那天看了信之后,李香君依旧每天都回来,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始终微笑着,这本是好事,女孩子该有女孩子的样子,但她无形之中感觉很难过。
邢沅本是兴高采烈地去听李军他们说话的,回来的时候却是无精打采,闷不吭声地就往柳如是怀里钻去。
“柳姐姐,我们去不了宁夏了。”邢沅抹着眼泪说道,“李叔叔说外面有皇上的人在阻挡。”
柳如是听的身子一僵,收拾了好久的心情瞬间破裂。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邢沅,因为她自己也很难过,只能用手轻轻拍了拍怀中女孩的后背。
“柳姐姐,邢妹妹,这样你们正好可以留下来多陪我一些时日啊,我一个人多无趣啊,反正你们也只是暂时去不了而已。”李香君愣了几息,很快反应过来说道。
都在伤心,只有她来安慰了,她不伤心,也不高兴。
柳如是看着眼里似乎并没有多少兴奋的女孩,心里叹了口气,这样也好。
她是青楼出身,以往的想法就是寻个好人家做妾就已是万幸了,她不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现在有宁郎对自己的深情也就够了,也希望自己的姐妹寻个好人家。
“香君,要是宁郎说要娶你做妾,你答应吗?”
李香君似是没想到柳如是此时还能问出这个问题来,却仍是笑了笑,“若我以后再没有心上人,我就答应。”
柳如是之前只知道李香君好似一夜沉默了,现在知道,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但她还只是个孩子。
“如果你以后会有心上人,那宁郎现在就不会娶你。”
邢沅只晓得缩在柳如是的怀里,这里子鱼哥哥的味道很浓烈,她是这么感觉的....胸部这儿最浓烈。
李香君思考着柳如是的话,好像有深意,意思她是懂的,却不认为是对的,谁能一世只为一人,宁致远做不到,自己也或许做不到。
她之前已过了十二岁的生辰,收到了柳如是给她的一枚玉佩,刻着‘香君妹妹生辰快乐’几个小字,是宁致远转交的,据说是在他去宁夏之前就备好的。
当时李香君很高兴,像个小孩子一样,可那封信之后,她知道,自己就是个小孩子。
“总会有人娶得,”李香君浅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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