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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你就安心养伤,不会有事。出了事,有晚荣呢。”陈老实虽是安慰王少华,却陈晚荣充满着信心。陈晚荣如此出息的儿子,哪个做爹的能没有信心呢?言来无比自豪。
陈老实的话朴实无华,却很真诚。陈晚荣一脸的坚定,让人不忍拒却,王少华沉吟一阵,点头道:“既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兄此恩此德,王少华终生不忘!”
“这是我该做的,王兄不必往心里去。”陈晚荣活动一下胳膊,疼痛已经减轻多了,笑道:“王兄,我这里有点葯,涂在伤口上会有些疼,还请王兄见谅。”
王少华也很硬气,笑道:“陈兄尽管放心,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把衣衫撩起,露出伤口:“陈兄,请吧。”
陈晚荣把酒精倒些在布片上,小心的在伤口边上擦拭着,酒精慢慢渗入伤口。这疼痛就象火烧火燎一般,难忍难捱,王少华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好在人够硬气,硬是一声不吭。
直到涂完,陈晚荣把布片放到一边,把酒瓯放下。余痛仍在,王少华却是谈笑自若:“陈兄,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是酒吧?”
这么浓烈的酒味,只要鼻子不是有问题都能闻到,陈晚荣点头道:“是酒。”
王少华的鼻子很不错,微一嗅道:“陈兄,你这酒好象与喝地酒不同。酒味浓多了。”
百分之七十的酒精,其挥发性很不错了,这酒味自然是浓烈些。他能闻出来一点不奇怪。把清酒和老酒放到一起,哪个酒味更浓,这不消说了。
郑晴对陈晚荣的事很上心,接过话头道:“这是陈大哥专为你治伤做地酒,涂在伤口上可以消毒,能减少伤口发炎化脓。”
“不错,有一种清凉感!酒居然有这等妙用?”王少华难以理解。酒涂在伤口上,一开始是很疼。疼过了就有一种清凉感,很舒服。
他要是知道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给酒精消毒的人的话,会更加荣幸了。
陈晚荣给他解释一句:“酒是一种很好的消毒葯水,只是需要把浓度提得高些就成。”
“多谢陈兄,真是好手段!”在王少华的心目中,酒是用来喝的,用来清洗伤口这事还是头一回听到,要不惊奇都不行。
青萼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聪明人,好象不吸水了哦!”陈晚荣一听就知道青萼已经把酒精制备成无水级别了,这可是一大技术创举。心里一高兴,告声罪,快步离去。王少华听青萼说得很惊喜,好奇心起,就想跟着出来看个究竟,却给陈老实拦住了:“王公子,你歇着。”
王少华一动,带得伤口生疼,只得躺下来,见身上的衣衫虽是一袭粗布衣衫。却很干净,是陈老实夫妇给他换地。他的身材高大,借了一个雇工的旧衣衫给他换上。陈晚荣很是感激的看着陈老实:“谢伯
陈老实真心救他,没有图报之心一听这话不由得手足无措:“王公子说甚呢,不用谢,不用谢!”
陈晚荣一出门,就给郑晴一把拉住了,郑晴轻声问道:“陈大哥,窦基是什么人?你和王公子打的什么哑谜呢?”在敬贤亭见到窦基时,郑晴也在,这个窦基宛如一颗耀眼的星星。光芒四射。却又很神秘。
适才两人对视,其实是一个哑谜。只有陈晚荣和王少华明白。郑晴冰雪聪明,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机会问,现在终于逮住机会了。
陈晚荣在她耳边嘀咕几句,郑晴妙目圆睁,愣了好一会才很生涩的道:“窦基居然是”陈晚荣轻轻点头。郑晴惊奇不减的分析起来:“照这么说,陈大哥救的岂不是”
点点头,陈晚荣压低声音道:“窦公子的父亲服食丹葯多过,中了毒,医治无效,他心里一急,出来散心,没想到遇到我们,才有后来之事。”
打量半天陈晚荣,郑晴很是钦佩地道:“陈大哥,你真谦逊!你立了这么大的功,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更没对人说起。要是换个人,早就不知道说了多少回呢。”
说得没错,这事可是光宗耀祖的事,陈晚荣只字不提,要她不钦佩都不行:“陈大哥,能认识你,真是幸运!”一脸的幸福,向陈晚荣身边靠了靠。
其实慢性铅中毒在现代社会解救手段更多,更有效,陈晚荣只是根据唐朝实际情况开出了“食物疗法”和现代社会的医疗手段比起来,根本没法比,就是想吹嘘也不好意思,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很谦逊的人。
青萼不知两人在说正事,还以为两人咬耳朵在说肉麻的情话,不住裂嘴,一副肉麻模样。郑晴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轻斥道:“别胡思乱想。”
“小姐,我想什么了?”青萼眨巴着明亮的眼晴,捉狭起来。
郑晴哪会不明白她的用意,是想要自己亲口说出来,在她胳膊上轻拧一下,问道:“都做好了?”
机心给郑晴识破,青萼吐吐舌头,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是不吸水了。”看着陈晚荣,是要他来作结论。
陈晚荣把沸石一打量,比较干燥,正式给出结论:“好了。我去找个东西来装。”回到屋里,找到一个空酒瓯,把酒倒在碗里,再倒在酒瓯里,差不多快满了。还不错,足够做一次麻醉剂试验了。
“陈大哥,我们现在就来做麻醉剂。”郑晴兴致不减。出主意了。
她地主意立即得到青萼的附和:“对呀。今天做了这么多,不如干脆做完。”
有硫酸有无水酒精,要做麻醉剂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今天有王少华这事,还得处理其他的事情,不能再做了。陈晚荣摇头道:“改天吧。xx我得去做点事。”
郑晴问道:“陈大哥,你又有什么好玩地事?能给人家看看么?”凤目含情,很是期待。
陈晚荣笑道:“不是做这些东西,我得去看看尚荣有没有把血迹清理干净。以王兄地话来看,伤他的人势力不小,我得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就算发现了也不见得能对付,不过做到心里有数到时应付起来免得手足无措也是好的,郑晴首先表示支持:“陈大哥,你想得真周到。要不,派几个机灵的人出去,就当是买东西,要他们留心一下就成。”
这主意不错,陈晚荣点头道:“就依你。”找到肖尚荣,问道:“尚荣,事做完了么?”
虽然没有明确说是什么事。肖尚荣机灵人也知道是在问血迹:“哥,你放心好了,都处理了。哥,你去看看。”
陈晚荣还真想去查看一下,道声:“好啊。”和肖尚荣肩并肩的来到门口,仔细查看起来,肖尚荣做得不错,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很是满意:“做得不错。尚荣,你带几个人出去看看。留心一下,在这附近有没有可疑人物。”
肖尚荣的心思挺灵敏,不等陈晚荣出主意,已经主张:“哥。我带几个人去买东西吧。”
和郑晴的主意不谋而合,陈晚荣很是赞赏:“就这样。”
肖尚荣当即挑了几人机灵地人,装作买东西出去了。
送走肖尚荣,陈晚荣回转,郑晴迎上来问道:“都安排好了?”
陈晚荣嗯了一声,只见陈王氏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定是给王少华熬地粥好了,迎上去道:“娘。我给送去吧。”
她可不知道陈晚荣另有打算。陈王氏笑呵呵地道:“晚荣,还不都一样么?”嘴上如是说。心里对陈晚荣的关心着实高兴,依言把托盘递给陈晚荣。
陈晚荣能瞒过陈王氏,却瞒不过冰雪聪明地郑晴,郑晴蹭过来,她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了,就是想跟着去听听。王少华的身世陈晚荣已经说给她知道了,显赫一时,居然敢有人伤他,其来头不小,要她不好奇都不行。
不过陈晚荣的见机更快,不等她说出来,先一步道:“娘,郑小姐有好多话要给您说呢,您有空吗?”
郑晴知道陈晚荣是在支走她,心里不以为意,又不能不顺着陈晚荣的话说下去:“是呀,伯母,我一直想跟您说说话,您老是很忙。”
陈王氏把陈晚荣看看,再看看小鸟依人般的郑晴,还以为她是要找自己谈婚论嫁,这可是陈王氏乐意听地,笑得眼纹都不见了:“好好好。郑姑娘,我现在没事,你有甚话对我说?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说。”瞄了陈晚荣一眼,意思是说你瞧媳妇没过门,先亲近公婆,多好的媳妇。拉着郑晴,笑呵呵的去了。
陈晚荣之所以要支走郑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男人与男人说话更加方便,没有什么顾忌,要是有她在场,说不定王少华有话就不说了。
端着托盘,陈晚荣进了屋,只见陈老实坐在床沿上和王少华谈得正欢,一脸的笑容,好象捡到宝贝似的,格外高兴。
把托盘放下,陈晚荣端起粥,递给王少华道:“王兄,这点粥你先用了,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谢谢陈兄!”王少华对他这无微不至的关心很是感动,真诚道谢。
“客气!”陈晚荣谦逊一句,道:“爹,你去木工坊看看,盒子做得怎么样,供不供得上?”
陈老实头一昂,胸一挺,声调都提高了许多:“晚荣,你还信不过王师傅么?有他在,绝对不会有问题。”
这是支他走。陈晚荣要和王少华谈事情,他却不明白。不过,王少华是个精明人。已经听出言外之意了,笑道:“伯父,香皂挺抢手,这盒子需要得也挺多,多一个人看着总是好地。伯父,我不太会说话,您不要往心里去。”
“很会说话,哪里是不会说话了。王公子,你真谦逊!王公子,你歇着,那我去了。”陈老实站起身,告声罪,出门去了。
陈晚荣过去把门拴上,走过来瞧着正在喝粥地王少华,不言不语。王少华看着郑陈晚荣不说话,两人绿豆对王八,对上眼了。
过了一会。王少华最先忍不住了,率先打破沉默:“陈兄有话尽管说,要是我知道,一定如实奉告。”
“言重了,不敢。”陈晚荣一点变化也没有,淡定自若:“我有两个问题,还请王兄相告。”
王少华礼节性的道:“陈兄请讲。”
“第一件,王兄从长安来,可知再荣近况如何?办差可是顺意?”陈晚荣很是关心陈再荣地情况:“自从他去了东宫,无一字之音传来。爹娘都挺挂念他。若王兄知晓,请告知,以慰父母之心。”
王少华并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夸赞起来:“令弟真是幸运。能有陈兄这样的兄长关怀,让人眼热呢。”
“过奖了!”陈晚荣谦逊一句。
王少华接着道:“据我所知,令弟机警过人,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深得太子赏识。每天早上陪太子练剑,骑射弓马,东宫地人都称赞他。”
陈再荣的优点不少。人很机灵。对太子又忠诚,李隆基赏识他在情理中。只是每天都要陪太子练剑。练习武艺弓马之技,就不是一般臣子能有的荣幸了,也不是赏识二字所能说明得了的。这意味着陈再荣前途无量,陈晚荣尽管于功名不热心,也是代他高兴。
“谢王兄见告。”陈晚荣抱拳行礼。
王少华抱拳回礼,不等陈晚荣问话,先行说出来:“近日有一伙匪人在宁县附近活动,很是猖獗,骗人钱财,抢劫民女,我是奉命前来查探。陈兄,我奉谁人之命想不必说了吧?”
陈晚荣点头赞道:“王兄真是聪明过人,把我的问题猜出来了。能惊动他的人,想必势力极大,不会是那边地人?”
没有明说那边是哪边,王少华也明白,轻轻摇头道:“有些关系,但不是那边的人。是公主身边一个方士地师兄弟,在这一带胡作匪为。”
太平公主权倾天下,她要达到目地,可以通过权势,犯不着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伎俩。是她身边人地狐群狗党胡来,那就很正常了。
“王兄找到他们打算怎么做?”陈晚荣问道。
王少华想也没有想,道:“自然是格杀勿论!这种人只会为匪作歹,祸害百姓,留之无益。陈兄不必顾虑,即使公主知道了,只会说杀得好,不会怪罪。”
他先一步把陈晚荣要问的话说出来,这份反应让人叹服。说得不错,这事即使太平公主知道了,也不会怪罪,说不定反倒要赏赐一番。毕竟她要的是天下,而不是匪徒,不会容忍有人如此乱来。这见识让人叹服,陈晚荣笑道:“高见!王兄查探得如何了?”
“都是些高来高去的人物,行踪诡秘,很难发现。我费了不少手脚,方才找到他们的老巢,不幸地是给他们打伤了,要不是陈兄相救,势必难以幸免。”王少华再次抱拳相谢:“谢陈兄救命之恩!”
陈晚荣抱拳回礼道:“王兄言重了。请问王兄,他们都有些什么手段?”江湖骗术千奇百怪,让人防不胜防,陈晚荣尽管知道一些,还是好奇。
王少华整理一下思路,这才道:“说起这些匪徒,那手段真是骇人听闻,先是踩点,找准有钱人,把他们的亲人弄得发病,然后再出面医治。还真有些手段,既不放毒,也不打人,却能让人病倒,这手段非同小可。”
把病人治好有难度,把好人整成病人就容易多了,不一定非要下毒打人。王少华接着道:“然后他们放出风去,说某某神仙可以治病,菩萨心肠,治病不收钱。陈兄,你想啊,这么大的恩惠,那些苦主,能不给钱么?再三恳切之后不可得,只能捐香火钱了。一而再,再而三,数次捐下来,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两。”
这手段是很高明,陈晚荣打从心里赞叹。王少华非常气愤的道:“最让人恨的是,明明是坏人,在苦主眼里,他却是济世良医,是活神仙。那个抓蛇妖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好,把蛇妖的魂魄收在纸上,烧得吱吱叫,让人心惊胆颤。”
陈晚荣打断他的话头,问道:“可是有一个刘神仙?”
“那就是元凶!”王少华很是奇怪的问道:“陈兄,你怎么知道?”
孙正平不就是一个冤大头么?陈晚荣正要解释,只听肖尚荣很是焦急地道:“哥,你快来,有人在门口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