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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谷物提炼谷氨酸钠,制备味精这事陈晚荣早就知道,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后面临着赤贫的家境,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哪里还能想着从谷物提取味精。成天想的就是如何利用身边的原料制些化工产品来赚钱,为了省钱不得忍受废水难闻的臭味。
若是没有丁家铺利用味精的“协同作用”做出这等美味的胡麻饼,陈晚荣肯定也会想到这事,只是来得可能有些晚罢了。
要知道当初味精上市之时,大受欢迎,人们排起长队购买,多次买断货。这事一旦成真,赚到的钱肯定比做香皂的还要多很多,绝对会成为巨富。
这前景实在是太美妙了,陈晚荣头晕乎乎的,胃口大开,张嘴大嚼。吃饱喝足,陈晚荣会了帐,这才离去。
变了半天,陈老实夫妇那种乡下人的自卑感也消失了,兴致高昂。陈晚荣虽然很累,想到做味精的美妙前途意兴正酣,于是一家人继续逛,直逛到深夜这才回到客舍就寝。
第二天,一家人起个早,用过早点,赶着牛车,载着香皂直奔马家店。还没到马家店,就见马家店前人山人海,人们踮起脚,伸长脖子,一脸的好奇,好象在瞧西洋镜。
“他们在看甚呢?”陈老实迷糊了。陈王氏和一般迷瞪。对这问题陈晚荣也是不解,心想管他看什么,人越多香皂卖得越好,径直过去。还没到马家店,就见昨天引陈晚荣去见马致中那个伙计东张西望。一脸的紧张,仿佛宝贝丢了似的。
伙计看见陈晚荣,紧张的神情为之一松,急急忙忙地迎过来。来到近前。还没等陈晚荣说话就嚷起来了:“陈师傅,您现在才来呀。您可知道我们有多心急么?”
话里满是埋怨,仿佛陈晚荣有天大的罪似的。抬头看看天色,早着呢,这也叫迟的话还有什么是早地呢?陈晚荣问道:“有什么事么?”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香皂的事儿。”伙计仍是不乏埋怨口吻:“昨天您走后,掌柜地就按照您的要求去印了字,挂在店前面,安排伙计在店前给客人发送印刷单,发了几千呢。今儿一早,我们还没开店就有上千人围在这里。一等您不来。二等您不来,掌柜的都快急疯了,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马致中一心想要些好处,提升一下马家店的名气,向陈晚荣讨主意。陈晚荣要他去印些条幅画挂在店外,条幅醒目,可以引起人们的注意。就没有要他印宣传画。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等头脑,使用了现代社会搞促销的办法,打从心里佩服他灵活的心思。“有劳马掌柜费心了。”这是两利之事,对大家都有好处。陈晚荣不得预为之谢。
伙计在前引路:“陈师傅,您请跟我来。掌柜的要是再见不到您人,还不晓得给急成甚样呢。”陈再荣赶着牛车跟着过去,从侧门进了马家店。
伙计撂下一句:“陈师傅,您先把货品御下,我去给掌柜的说。”飞也似地去了。
陈晚荣和陈再荣忙把车上的香皂搬下来,陈老实夫妇打下手。很快就搞好。
“陈师傅。您可算是来了!”马致中的声音远远传来,蹬蹬的脚步声格外沉重。冲到陈晚荣跟前,抓住陈晚荣的手臂,抹着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一口气:“这下总算是好了。我也是,昨儿天忘了问陈师傅住哪里了,要不今儿一早去接您呀。”
陈晚荣一瞧,马致中满头大汗,三月初天时,气天不算热,他却是一头大汗,不用想都知道给急的,笑道:“让马掌柜挂心了。”
“哎,我挂心倒是小事,要是黄牛了,以后我地脸往哪搁呀?这以后的买卖还怎么做呢。”马致中埋怨完了,这才道:“陈师傅,您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吼着要看香皂呢。他们中有些人是冲香皂来的,有些是冲我来的,要是我拿不出香皂,那不是把天捅漏了么?”
马家店是长安第二大商铺,前面有高家店,后面还有不少人盯着,这些竞争对手肯定不会让马致中过得太舒服,出于商业利益,说不定就要闹点事。要是马致中话放出去了,今天拿不出香皂,这些商铺肯定借机学渲染,把他说成无信无义,他地声誉就会大受影响,买卖也就不好做了。
他虽是为自己的买卖担惊受怕,这也是因自己而起,陈晚荣甚觉过意不去,抱拳施礼道:“让马掌柜受累了,陈晚荣这里赔不是了。”
香皂还没正式开卖,不过从现在这场面来看,一定会红火,自己也沾了陈晚荣的光,名声跟着大张,那正是自己想要的,马致中哪敢受陈晚荣之礼,忙拉住:“陈师傅,千万别,千万别。陈师傅,我们去卖香皂。来几个人,把香皂搬过去,让那些兔崽子们开开眼。轻点,别给碰坏了。”
几个伙计过来帮忙,还没有等陈再荣动手就把香皂搬走了。马致中打量一眼小黑,道:“关到马厩去。”叫一个伙计带路,陈再荣赶着牛车去了。
小黑神骏不凡,要是在以往马致中见到,肯定会大加赞扬,现在的心思不在这里,一句好听的都没有说,拉着陈晚荣匆匆而去。陈老实夫妇忙跟上。
从店里经过,来到大门前,只见人头攒动,和现代社会的产品推销会差不多热闹。
“马家店说大话,肯定没有香皂!”
“对,他就会说大话!”
“再等等看吧!”
“马掌柜地,给我们一个交待啊!我们守了半天,屁都不放一个,你也太不是东西了!”
这些人有地静观瞧热闹。有的附和,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不用想都知道这些言之凿凿地人里面肯定有人是其他商铺派来的人,要他们见机行事。马致中迟迟没有把香皂摆出来,正中他们下怀。不借机生事就不在情理中了。
陈晚荣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马致中,他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右手一挥。伙计们把箱子小心的放在桌子上,陈晚荣打开一口箱子,拿出一块香皂摆在桌子上,清清喉咙,双手向下一压,人群帘静下来。
指着香皂,陈晚荣开始推广了:“这就是香皂,可以用来洗衣衫、净身、洗脸。其用法,都在条幅上写着。这上面也有说明,不用会地可以照着做。”
马致中印了五幅条幅,上面写的是“陈氏化工香皂”“马家店赞助”这些大字,再以较小地字体把使用说明以及效用印在上面。
使用说明,效用这些人都很熟悉了,陈晚荣不必多费唇舌,略加说明就行了。
陈晚荣话音一落。一个身穿丝绸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在手掌上轻击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说得那么神奇。香皂真有那么好用吗?我不信!”
他这话帘得到一片附和声:“对呀!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在这一刻,陈晚荣对吴兢提议要他找铺子的建议有了新的认识,这还是有马家店在后面撑着,要不然指不定他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新产品要获得人们的认同,这需有一个过程,陈晚荣也不以为意,笑道:“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来试。”
“怎么试?”这个中年人仍是不以为意。
陈晚荣扭头对马致中道:“有劳马掌柜使人打点水来。”马致中吩咐一声。两个伙计小跑着去了,等他们回转。端来两盆水。
在陈晚荣的指引下放到桌上,陈晚荣冲这个中年人道:“你可以把你身上的衣衫脱下来试试。”
中年人嘴角一撇:“要是洗坏了怎么办?”
陈晚荣眉头一轩,想也没想道:“要是洗坏了,我一赔十!要是香皂真地好用,你又怎么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越是在这种时候,底气越要足,说话越要大,效果才会越好。
丙不其然,这中年人愣住了,想了想这才道:“你说多少钱,我都买,我要五块。可我衣衫没脏,今天才换上的。”他的衣衫真的很洁净,转着眼珠到处瞅,不经意间看见远处有一个叫化子正在抓虱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用他的衣衫可以么?”
叫化子衣衫脏得不成样了,这纯粹就是刁难。人们盯着陈晚荣,静听他说话。
香皂是好用,马致中昨儿亲身体验过,对香皂的效用很有信心。不过,用来洗叫化子的衣衫,能不能洗干净,马致中心中没底,很是紧张地看着陈晚荣。
顽童的衣衫不见得就比叫化子的衣衫好到哪去,用洗涤剂还不照样可以洗干净,陈晚荣根本就不担心。这事要是换个人肯定会斥责,陈晚荣却很理智的处理了,说得非常有技巧:“只要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地话,我不会反对!”
中年人存心刁难,原本以为陈晚荣会反对,没想到陈晚荣把球踢到他面前了,心头一凛难道香皂真的有这么好用?要是香皂真的好用的话,就得找点很难洗的东西难住陈晚荣,这叫化子的脏衣衫最合适不过了。
主意一定,中年人快步挤出人群,走到叫化子跟前,扔了五十文钱买下叫化子的衣衫。又脏又破地衣衫就是送给人也不会有人要,居然值五十文,叫化子还以为自己吉星高照,拿着钱跑走了。
中年人嫌衣服脏,用一截棍子挑着回来。衣服又脏又臭,人群避之唯恐不及,他所到之处纷纷让路,没费事就回来了。中年人把衣衫往盆子里一扔,掏出五十文钱在手里抛个不停,铜钱撞击发出清脆地响声,扯着嗓子喊道:“我出五十文,谁来洗?”
“这么脏的衣衫。你出一贯我也不洗!”马上就有人反对。
“就是!”人群爆发出一片轰笑声。
中年人再加五十文:“一百文,有没有人要洗?”
还是没有人,中年人只得再加:“两百文。”
依然没有人应允,中年人心想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五百文,有没有人来洗?”
五百文是个大数目。人群不再轰笑,更有人轻声嘀咕起来。有人心动了,离应允不远了,中年人不免几分得意,拿眼瞄着人群:“五百文,五百文呀!你们一天能赚到吗?只一会儿功夫,只要一忽儿!”
今天还真是撞邪了,没有人来洗,中年人咬咬牙:“一贯。我出一贯了,有没有人来洗?”
“我!”一个有点猥琐地男子出声应道。
“要洗就快!”中年人得意地道:“爷等着给你发赏呢。”好象在打发叫化子似的。
这是叫化子的衣衫,凡是洗的人都会给人瞧不起,人群里帘响起一片鄙夷声,更有人嘲笑道:“你看他那长相,和那个叫化子一模一样,莫非是两兄弟?”
这个男子原本已经站了出来。听了这些话哪里还能承受得住,脸红过耳,说声:“我不洗了!”挤出人群,灰溜溜地逃走了。
有了他的前车之鉴。任由中年人叫了半天,再也没有人敢来应允。今天这事不是撞邪了,是撞到邪祖宗了,中年人有钱征不到人,诧异不已。
他要是不用叫化子衣衫地话,出一贯钱人们会抢着洗。洗叫化子衣衫,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那些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的人才会来洗。这种人肯定有,只是中年人今天的运气差。没有遇到,反倒犯难了。
陈晚荣也是个捉狭高手,抓住机会反难他道:“钱不是万能的,有钱未必就能办成事!我看,你自己来洗比较好!”这个提议太得人心了,人群里帘爆发出一片支持声:“对!你自己去洗!就要你洗!”更有喝采声、催促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
中年人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事到临头却难倒自己,羞得脸红脖子粗,忙道:“算了,不洗了。”
是他无礼在先,这种人太过份,绝对不能放过,陈晚荣有度量,但不会用到这种人身上,冷笑道:“你要是不洗,谁知道我的香皂好不好呢?你要是打退堂鼓了,朋友们还看什么呢?朋友们,你们就要不要他洗?”
这种热闹哪里去找,人群哪会放过他,有人挥着手臂大吼:“要!快洗!”
“你今天不洗,别想走!”更有人撸袖子了:“你不洗,我们按着你洗。”
强迫他洗不见得,不过大话还是挺能唬人,中年人瞧见人群里不少人跃跃欲试,郁闷得眼睛都发绿了。想了又想,这才一咬牙,走到盆子边,把手伸进盆里,人群里又爆发出一片叫好声。
这衣衫实在是臭得够可以的了,中年人有掉进茅坑的想法。陈晚荣退得远远的,指点他洗衣服。在陈晚荣地指点下,中年人抹些香皂,一阵揉搓,拿起来一瞧,很是惊异的发现原本脏得不成样的衣衫已经干净了许多。
中年人的念头转得很快,这说明香皂的效果的确不错,要是再洗下去说不定就把一件衣衫给洗干净了,那不是使竖子成名么?还有什么比“香皂可以把叫化子的衣衫洗干净”更好地广告呢?
这事一旦成真,肯定会一十传,十传百,百传千,传成神话都有可能,中年人精明人一个,绝对不能做这等没头脑的事,把衣衫一放道:“好臭,熏死我了,不洗了!”
围观的人们主要是想看热闹,他已经出丑了,也就不再言语,笑成一片。陈晚荣哪会错过这等露脸的机会,这事一定要他做到底:“是男人就把事做到底!是女人,你就半道而废!”
人人都有好事之心,这话很得人群地心意,又附和起来:“一定要洗!不洗也可以,把裤子脱了,让我们看看你有没有那玩意!”人群中不乏没教养的人,还有什么话说不出来的。
中年人决定要耍赖了,摆手道:“不能洗,不能洗,再洗下去我就要给熏死了。”一边说一边往人群走去。可是,他还没有走到人群,就给几个人拦住了。
中年人右手一招,人群里出来五个人把这几个人挡了开去。
陈晚荣看在眼里,心念电转,这中年人肯定是托,是别的商家派来生事的,不找你的晦气还能找谁呢,这广告一定要用你的双手给我洗出来,冲陈再荣轻轻一摆头。
陈再荣也看出不对劲,早想教训中年人了,大步上去,在中年人地肩头一拍,笑道:“这位大哥,做事怎么能做一半呢?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中年人只觉一个巨槌砸在肩上,骨头都差点散架了,本想张嘴叫疼却又叫不出来。扭头一瞧,只见陈再荣一脸地笑容,好象老朋友一般打量着自己,只是右手上的力道让他快站不稳了。
他念头转得也不慢,右手连招,那五个人也瞧出不对劲,忙围上来。其中一个块头大地男子右手伸向陈再荣,手还没到手背上的青筋已经突出来了,他想给陈再荣点厉害瞧瞧。陈再荣冷冷一笑,左手搭在他右手一扯,这人站立不稳,直向陈再荣撞去。
陈再荣左脚支地,右腿侧踢,脚尖不偏不歪,正好顶在他喉头上。陈再荣笑容不变,好象很关心他似的:“这位大哥,你走路也不小心点,小心摔着了。我腾不出手来,你不要见怪。”脚尖慢慢向上,挑得这人呼吸困难,直到他站稳了,陈再荣这才收回腿去。
这人吃了暗亏,傻愣愣的站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另外四人也不傻,知道陈再荣不想伤人,要不然这人早就趴在地上了。原本以为五个对一个不在话下,没想到连陈再荣的衣角都没沾上就给陈再荣制住了,谁也没那个胆再去捋陈再荣的虎威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陈再荣架着中的人去了。
陈再荣架着中年人来到桌前,右手微一用力,中年人站立不住,直向桌角撞去,肚子疼得快裂了,张嘴想叫又叫不出,憋屈得脸红赛过关二哥了。
马致中凑到陈晚荣身边,轻声在陈晚荣耳边道:“陈师傅,这是高家店的一个帐房,我几年前见过一面。好象是姓冯,名字我记不得了。没想到高家店居然派人来搅场,太卑鄙了!”
他要是昨天不那么声张的话,也不会惊动高家店。作为竞争对手,高家店不可能任由马致中折腾,会派人来看看情况,要是能搅黄了更好。这是生意场上很常见的手法,陈晚荣也不以为意,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右眼冲陈再荣一闪。
陈再荣会意,似笑非笑的看着中年人,中年人知道不洗不行了,只得又洗起来。陈再荣这才放开他,笑道:“这就对了嘛!男人嘛,说话要算数,做事要做底!”
“洗快点,我们等着瞧呢。”人群又催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