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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寻,总归是寻得到的。”紫衣缓缓上前,来到李青玄身旁,少男少女并肩而立,欣赏着雪压梅枝的景色。
两人靠得有些近,感受着身旁少女的体温,李青玄不动声色的退了半步。
“你离开时说,缘分到了,人生何处不相逢。”
“可缘分什么时候到,我不知道,也不想等,所以我来了。”
紫衣轻抚温暖的手炉,语气平静,可仔细听,能感觉到丝丝忧伤。
喜欢一个人该告诉对方,那不喜欢呢,也是同样得把话说开,以免误人误己。
“我的心在江湖中…”李青玄抬头,雪又在落,并且越来越大。
紫衣睫毛轻颤,心中说不出是痛还是难过,这个答案她早就知道的。
来之前,她就懂李青玄会这般作答,可有了心理准备,为何还会如此难过。
我的心…好痛啊!
紫衣捂着胸口,双肩微微颤抖,她想大声哭。但在此刻,在李青玄面前,她得忍住,装作无事发生。
喜欢一个人,不该用眼泪去让他愧疚。
二人无言,紫衣在心中感慨,你的心在江湖。
而我的心我清楚,只在李青玄一人…
风雪中,二人无言,渐渐的大雪落满肩头,落在头顶,青丝成白发,两道身影仿佛相处许久的夫妻。
一生一世一双人,漫天风雪寄白头。
幽幽梅花独自伤,君知妾情作不知。
“书里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李青玄,你说我们这算是共白头吗?”紫衣忍不住轻声问。
李青玄摇着头,苦涩一笑,“雪,终究会停的。”
“是啊!”紫衣哈着热气,呆呆的看着前方,此话的言外之意她明白。
雪会停,人也会散,这比喻还真美,美的让人愈发伤神。
“明天我就回江南了,走之前跟你说件事。你体内的死气,或许南疆蛊师会有办法。”
李青玄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你别忘了,还是我让你去找张鸦九的。”紫衣温柔一笑。
女子动心,一旦认准某个人痴心绝对,且江南女子温婉柔情,最是会照顾人。
紫衣的娘亲出自南疆,是位医生,虽说不精通蛊道,可也有所了解。
蛊道变化万千,杀人救人,种情根,咒怨蛊,各种手段应有尽有。
“好了,又该说离别的时候了。”紫衣轻轻掸落肩上白雪,缓缓转身,二人身影交错的瞬间。
李青玄开口了,“紫衣,有缘…”
“你可别再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了。我不来见你,那我们就见不到了。”
紫衣笑着打趣,随后大步离开,只空留步摇的金铃声,还在“铛铛”回响。
雪景中,李青玄缓缓摇头,语调深沉,“今夜霜雪还真是格外的大啊!”
……
一夜难眠,翌日李青玄起了个大早,披上灰色大氅,来到澹台府门外。
大道上,少女在马车前驻足,眼眉低垂,双眸中有着丝丝哀伤。
虽说这种场面不是第一次,可每到分别,依旧让人心中惆怅。
风雪渐浓,紫衣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少年,温柔一笑,“就送到这吧。”
李青玄沉默片刻,没再说些无用的安抚话,只是轻声道:“这次的恩情,我会找机会还你。”
紫衣心头猛得一颤,在心中苦涩感慨。
李青玄啊李青玄,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你还什么。
你心里明白,为何还要说这话。哪怕只是哄哄我,说些别的我也会开心的。
紫衣在心中这样想,可她也明白,李青玄这人太倔,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压根就不会给人任何希望。
“恩情就算了,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可别死在别人剑下了。”她嫣然一笑,便不再留恋的走进马车。
漫天大雪中,李青玄独自一人,孤寂站立,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跑向远方。
少女的难过的低声抽泣在耳边萦绕,他神情发苦,呢喃一句,“才刚上马车,怎么就哭了。”
这个距离,哪怕紫衣哭的再小声,四品修为的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女子人很好,对你也不错。”不知何时,叶景也出现在一旁,缓缓走来。
“她很好,我知道。”
“那为何还要如此不近人情?”叶景不解,李青玄虽说性格跳脱了点,能干出报自己名字去挨骂这种事。
但人不算烂,剑法也还…说得过去。即便孤身一人,背后无所依靠,可潜力无限,与江南赵家的小姐也倒算般配。
“啾!”嘹亮的叫声划破长空,一只鹰隼从二人头顶掠过,迎着风雪一往无前。
李青玄缓缓抬头,心神怅然,“你我如那翱翔的雄鹰一般,看似未来风光无限,只待来日振臂高飞,便能登高望远。”
“可雄鹰驰骋天地间,稍有不慎,也会身亡坠落。”
“咱们置身于江湖中,更是如此,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江湖风流,我舍不得离开便只能在凶险中,既如此就不该耽误人家。”
以鹰喻人,这番话令叶景沉默。如果说这天地中,有谁最能体会李青玄这种心态,那非他莫属。
二人同是剑道年轻天骄,一位师承剑圣,另一个拜师剑仙,相似之处甚多。
少年意气生,敢欲比天高,谁愿出江湖做个平庸人,换做他叶景同样不愿。
李青玄有他的担当。紫衣对他好,好得出奇,换做别的男子可能享受这种好,半推半就的接受这份爱意。
不管后果会不会误了人一辈子。
但李青玄一次又一次的冷心拒绝,并非他无情,而恰恰相反是他太有情。
宁肯将紫衣的好当做人情,来日去想办法报,都不愿意说些好听的话,去乐享其成这种好。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有所为有所不为,给不了的承诺,或者给了却做不到的,那就索性不说。
情字误人误终生,李青玄不愿,不愿误紫衣。
“你的话我觉得有理,但如果哪天会不知道死在哪,这话你可别带上我。”叶景冷不丁的开口,原本沉寂的氛围,松快了不少。
远处,澹台春风笑着走来,“再过几年,这天下中能杀你们的人,我估计没几个。”
“依我看啊,除了圣人和那些大宗师,能杀你们的人还没出生呢!”